宿主的夢 第15章 很心痛,是該反擊了
滎陽,鄭家客棧內。
文淵坐在桌前,手中緊握著一封密報,細細讀完後,抬眸看向紅佛,神色凝重地說道:“看來,幾大家族都已將目光鎖定在咱們的茶葉和白酒這兩樣生意上了。”
紅佛微微點頭,手中翻看著一疊檔案,應道:“沒錯,鄭家、王家、崔家、獨孤家、蕭家,還有宇文家,都紛紛派人尾隨過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車隊。不過,車隊行至瓦崗地界時,他們看到李家車隊被劫後的狼狽模樣,那些尾隨之人便心生忌憚,不敢再靠近了。而且,瓦崗寨近期大幅加強了管控,外人想要靠近,難如登天。你提出的全民皆兵策略,效果顯著。”
稍作停頓,紅佛繼續彙報:“目前,瓦崗青衣社與九**衣社已順利合並完成,我擔任社長,王伯當為副社長;瓦崗軍機處與九江軍機處也已組建起統一指揮部,徐茂公出任總指揮,沈放擔任政工部長,張之行則為參謀長。隻是自以工代賑以來,兩地人口激增。但是管理人員捉襟見肘,一個人當三個人用還是忙不過來。”
“唉!”
文淵聞言,不禁長歎一聲,滿臉憂慮地說道:“還是缺人手啊!紅姐,往後要格外留意這幾類人,像醫師、工匠、懂音律舞蹈的藝人、商人以及讀書人,想辦法把他們招攬過來,充實到瓦崗和九江兩地。昨日,我與珈藍、冷戰外出時,恰好碰到一個精通鐵匠、木匠手藝的漢子,今日已派人將他送往瓦崗寨了。
“
還有,在青衣社配合下,兩地完全可以嘗試著奪取縣城,學院的學生也可以提前實習,可以緩解一下人員緊缺的局麵。“
“等李世民他們幾個賣掉四輪車,我們就啟程前往長安,洛陽這邊,就交給瓦崗寨的人來管理。對了,負責洛陽事務的那人叫什麼來著?”
紅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回道:“那人叫柳東來。”
文淵聽聞,猛地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他是不是遷居洛陽的河東柳氏族人?今年多大年紀了?”
紅佛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答道:“他三十五歲,確實是河東柳氏之人。而且,他是瓦崗寨的老成員,與翟讓是舊相識。”
“嗯!”
文淵微微點頭,神色變得深沉起來,說道:“往後要多留意此人的動向。這件事,就交給王伯當去辦吧。”
“公子,公子……”
一個輕柔且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宛如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將沉浸在回憶深處的第五文淵喚醒。他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青衣那風姿綽約的身影,她正靜靜地站在麵前,宛如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幽蘭。青衣微微俯身,輕聲說道:“人,都救回來了。隻是情況不太樂觀,其中兩人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還有三人身負重傷。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外麵,他們曆經艱險,早已精疲力竭。”
第五文淵剛從黑暗的回憶中走出,雙眼還不太適應眼前的亮光,微微眯起。聽到青衣的話語,他的心猛地一沉,彷彿墜入了冰窖。腦海中瞬間閃過那些熟悉的麵容,無論誰在這場劫難中被殺,對他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劇痛。他強忍著內心翻湧的痛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吩咐道:“讓大家都進來吧。我這就安排,馬上給重傷的人治療。”
轉瞬之間,第五文淵迅速開啟隨身空間,從中取出各類急需的物品。他的動作嫻熟而迅速,眼神中透著堅定。先是將用於治療的草藥、繃帶等一一擺放整齊,接著又精心擺好桌椅,在桌上放滿了熱氣騰騰的吃食。他仔細地打量著石洞,這裡將是大家暫時的避風港,他努力將石洞佈置得溫馨一些,試圖驅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悲傷。他不停地忙碌著,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絲急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內心深處那如潮水般湧來的不安和恐懼。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公子。你受傷沒有?”
話音未落,一道藍色的影子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撲進第五文淵的懷裡。緊接著,便是
“哇
——”
的一聲大哭,那熟悉的聲音,正是珈藍。她緊緊地抱住第五文淵,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和擔憂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隨後,傳來一聲哽咽:“小弟!”
隻見紅佛快步走上前,拉起第五文淵的手,目光中滿是關切,圍著他仔細地看了一圈,彷彿要確認他身上是否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第五文淵的心猛地
“咯噔”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焦急地問道:“二哥,二哥在哪裡?”
“二哥為了保護我們受傷了。”
珈藍抽噎著回答道,“公子引開他們之後,我們悄悄地尾隨著,伺機殺掉了十幾人。可不知為何,原本追殺公子的人突然掉頭,迅速包圍了我們。雪豹營的五位兄弟為了保護我們突圍,拚儘了全力。其中兩人不幸被殺,我們邊打邊朝著公子離開的方向退。一路上,都是二哥和雪豹營的三位兄弟在後方斷後。二哥受傷後,豹一和豹二也相繼受傷。就在我們陷入絕境之時,這位姐姐突然殺到。她武藝高強,隨手就滅掉了十幾人。於是大家鼓足勇氣,拚命反擊,這才誅殺了其餘殺手,還活捉了領頭的那個胖子。”
珈藍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在周圍四處尋找,似乎在尋找那個神秘的身影,她疑惑地問道:“青衣姐姐呢?”
第五文淵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三人,心中滿是心疼。珈藍的衣衫破損,頭發淩亂,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紅佛雖依舊沉穩,但眼神中也透著疲憊與擔憂。他輕聲說道:“你青衣姐姐給二哥他們療傷去了。你們去那邊洗洗手,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會。我去問問那些追殺我們的人,到底是誰如此狠毒,竟對我們下此毒手。”
第五文淵懷著滿心的關切與焦急,腳步匆匆地來到了那三名受傷者臨時搭建的簡易病床前。隻見三位傷者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他們的身軀微微顫抖,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所遭受的痛苦。
青衣身姿輕盈地站在一旁,微微側身,輕聲說道:“公子,幸好幾人的性命已然無礙。隻是他們身上傷口較多,失血過多,身體極為虛弱,如今急需輸血。所幸血漿在‘末日計劃’的倉庫之中尚有儲備。經過仔細查驗,他們的血型分彆是
a、b、o
型。眼下情況緊急,還需公子搭把手,如此方能儘快為他們縫合傷口,控製傷勢惡化。”
第五文淵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迅速擼起衣袖,神情專注,眼神緊緊盯著青衣手中的醫療器械,遞藥、協助固定傷者肢體,每一個動作都配合得極為默契。石洞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偶爾傳來的傷者微弱的呻吟聲。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充滿了煎熬。
待忙碌完這一切,第五文淵隻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雙腿一軟,累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他順手輕輕拉了一下青衣的衣袖,聲音帶著幾分疲憊,說道:“累壞了吧!坐下歇會吧。”
青衣微微側頭,看向第五文淵,臉上浮現出一抹嫣然的笑意,那笑容在這昏暗的石洞中顯得格外動人。她輕聲說道:“公子,隻要你的心跳不停,我便永遠不會感到疲憊。”
她的聲音輕柔如水,卻又彷彿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第五文淵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即一手扶額,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呃,是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他稍作停頓,緩了緩神,,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捉來的那人拎過來,咱們好好審訊一番。”
青衣身姿如鬆般佇立在原地,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美目,緩緩掃過病床上靜靜躺著的三名傷者,又望向斜靠在椅背、已然疲憊入睡的另外三人。石洞中的氛圍靜謐得有些壓抑,唯有傷者微弱的呼吸聲和沉睡者偶爾發出的夢囈。青衣輕啟朱唇,聲音仿若山間清泉,卻又帶著一絲幽幽的意味,說道:“公子,還是將那被擒之人拎到外麵審訊吧。莫要驚擾了他們休息,他們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安靜的休息,以恢複元氣。”
第五文淵順著青衣的目光看去,瞧著同伴們或傷或疲的模樣,心中滿是憐惜,旋即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全。我實在是累得不想動彈了,青衣,要不連我也一並拎出去吧。”
說罷,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帶著些許調侃的淺笑。
青衣聽聞,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扭頭看向第五文淵,眼中閃過一絲俏皮的光亮,而後展顏一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石洞中的陰霾。緊接著,她動作輕盈且果斷,直接來了個公主抱,穩穩地將第五文淵抱起。第五文淵隻覺身體一輕,下意識地抓緊了青衣的手臂,兩人的身影在昏黃的火把映照下,朝著石洞外走去,留下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在石洞內回蕩。
待來到洞外,陽光灑在身上,帶著絲絲暖意。青衣將第五文淵輕輕放下,隨後便去將那被活捉的胖子
——
鄭源,帶到了一處空曠之地。
審訊完畢,第五文淵坐在一塊石頭上,手中緊握著那幾張寫滿供詞的紙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從供詞中得知,此人名叫鄭源,乃是滎陽鄭氏三房的長子,今年三十六歲。此次他被家族委派,負責圍捕第五文淵一行人,其目的便是獲取茶葉、釀酒、精鹽、煉鋼等關鍵工藝。原來,此前鄭家曾兩次單獨派人圍捕他們,可每次都被第五文淵等人巧妙逃脫,不僅如此,鄭家還多次遭到他們的報複,損失慘重。然而,鄭家怎會輕易甘心,此次竟然聯合了宇文、崔、王、李、柳五家,這些家族在茶葉、釀酒、精鹽、煉鋼等行業都有著緊密的關聯。每家各自派出了十五名高手,組成了一支陣容強大的圍捕隊伍,隻為將第五文淵等四人捉拿歸案。之所以讓鄭源帶隊,是因為他曾參與過鄭家的四輪車生意,機緣巧合之下,見過第五文淵等人,對他們的模樣有印象。
原本他們的計劃是要活捉四人,可沒想到在圍捕過程中,第五文淵意外墜入山穀,瞬間失去了蹤跡。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將目標轉向剩餘幾人。誰料,這幾人武功高強且英勇無畏,毫無懼色。尤其是在第五文淵失蹤後,他們仿若發了瘋一般,一邊拚儘全力打殺家族高手,一邊四處尋找第五文淵的下落。這般瘋狂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幾家派出的高手,使得他們也下了狠手,動了殺心。
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次他們幾人的行程,竟然是鄭家家主一個月之前,在一個國公舉辦的家宴上聽聞的。在那場家宴上,各方權貴雲集,推杯換盞之間,不知是誰無意透露了第五文淵等人的行蹤,就此引發了這場蓄謀已久的圍捕危機。第五文淵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自思忖,這背後的水遠比想象中還要深,接下來的路,恐怕更加艱難險阻......該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