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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太野,主角配角全淪陷 第49章 下凡渡劫的神女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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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雎雎離開時,被胡叔挽留,“你喜歡的百合燕窩,喝完再走吧。”

她拒絕道,“不麻煩胡叔了。”

胡叔聽到她沙啞的聲音,瞬間不淡定,“四殿下他……”

她輕輕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無事的,胡叔不必找他。”

“就算他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對你動手啊!”

看著中年男子擔憂的表情,她不解詢問,“長孤哥哥以前對我那麼好都恨上了我,想讓我以死贖罪。胡叔,你就不怪我嗎?”

他抬起手想揉揉她頭發,卻在觸及滿頭白發後,縮了回去。

“胡叔怪你啊,但是胡叔也是把你當女兒看著長大的,殿下其實和我一樣還是在意你的,隻是……”

他深深歎氣,“隻是他性子偏激了點,恨一個人到極致,就以為隻有恨了,往往忽視其它的感情。”

關雎雎看著柱子後麵的黑色衣角,淡定收回視線,溫和一笑,“胡叔不用生氣,天道輪回,做錯事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的。”

胡叔神情呆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

“哎呀,她不會做什麼傻事吧……”他以為她在說自己,臉上瞬間布滿擔憂。

————————

邊境戰況吃緊,急忙從各處調了兵力和糧草,兩日就在京城外浩浩蕩蕩排好。

北風裹挾著冰碴在盛京城外盤旋,戰馬鐵蹄碾碎積雪下的枯骨發出脆響,鼻息噴出的白霧轉瞬被風刃絞碎。

一眼望去,巍巍白雪的天地間,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排列整齊,肅殺冷冽。

而在這其中的兩輛馬車格外顯眼。

國師要一起去前線的事這才宣揚開來。

等沈彥霖和沈離知道,她早就坐上馬車,連麵都沒露。

至於另一輛馬車上是誰,就無人得知了。

沈長孤一身鎧甲,坐在馬上,帶著軍隊浩浩蕩蕩離開了。

當黑甲大軍在雪原暫駐時,關雎雎掀開青緞車簾,白發如銀瀑垂落肩頭,與周圍的冰霜融為一體。

她扶轅而下的瞬間,後方馬車忽傳來金鈴響動——青年和尚蒼白的手指掀開車簾,腕間的佛珠晃動,紅色的袈裟沾染上寒氣。

二人對視瞬間,俱愣住了。

“大殿下。”

“神女。”

“大殿下為何跟著大軍?”關雎雎走下馬車,詢問。

“……去前線替家妹收殮棺槨。”他平靜回答,也走了下來,看著她,“神女又是為何事?”

她看向大軍最前方,鳳起舞的父親此次也隨著來了。

她唇角微不可見彎起,“……還業債。”

沈清煦明顯不理解,他出家太早,京都的事很多都不知曉,三年前那場戰爭還是因為過於慘烈,被許多香客提起,且一個弟弟因此瘸了腿,他纔有所耳聞。

雖然不知道緣起為何,但是“還”這個字眼卻說明瞭大半。

“神女是要用神力幫助大軍抵抗匈奴嗎?”他年少因智多近妖而名勝大盛朝,不是沒有原因的。

關雎雎點頭,沒多在意的模樣。

他不讚同看向她,“可你每次使用都會折損壽命。”

“不行,我去同四弟說……”

“大殿下——”她離他有點距離,伸手剛好抓住了他的佛珠,“不必,他知曉的。”

沈清煦略惱,“那他怎可讓你……”

他止住了話,看向她的視線變得擔憂。

“何必呢?”他沉默許久。

“大殿下,慧極必傷,其實有時候不必這麼聰明,耳聰目明是一種修行,耳聾心瞎也是一種修行。”她淡笑岔開話題。

可惜他執著開口,“縱有再大的罪要贖,也要人活於世間,他有什麼怨氣也不能拿你的命玩笑。”

“這是我選的路,大殿下不必再勸了。”

“怎能不勸……”

“你們相處倒是愉快。”一個壓迫感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他們同時偏頭看向來人。

玄鐵重甲在雪色中泛著冷冽寒光,沈長孤單手勒緊韁繩,鐵蹄踏雪發出脆響,居高臨下俯視著被佛珠纏繞手腕的二人,眉骨在兜鍪陰影下壓成刀鋒般的弧度。

“怎麼,佛珠還有當紅線的作用?”

二人這才察覺不妥。

“抱歉。”關雎雎迅速鬆手。

“無事,是我的錯。”他作為佛門弟子,竟然因為其他事物忽視神聖的佛物……

沈清煦將佛珠撚在手心,垂眸讓人看不見神色。

沈長孤冷冷掃視二人一眼,兀地冷笑,“接下來的路途會更加艱辛,二位與其費力氣敘舊,不如保持體力各自待在馬車上。”

“四弟……”

“在軍中叫我元帥。”他冷聲打斷。

沈清煦情緒穩定,“元帥,神女身體不好,可否送回盛京。”

沈長孤沒回答,而是將目光落到關雎雎身上,“你想回去?”

“沒有,大殿下擔心我而已。”她搖頭,看著依舊神色憂慮的男人,言辭懇切,“真的不必再勸了……外麵太冷,我上去了。”

不欲過多糾纏,她說完對著二人點頭,走上了馬車。

沈清煦握緊手中的佛珠,看著馬車眼神沉浮,有種說不出的煩擾。

“大哥,少去打擾她。”沈長孤警告,若非確定那一晚他在寺廟,他必然會懷疑他是不是那個姦夫。

“四弟,戰爭本是我們自己的事,強加責任給她何其卑劣!”沈清煦失了平淡,怒氣衝衝看向他,“將軍之心,三軍之氣乃勝之根本,你作為將領都將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又談何勝贏?”

“大哥怕是忘了,你現在是佛門弟子,不該用兵書上的話,而是佛書上的。

“濟世救人、普渡眾生、慈悲為懷——才該是你說的。若是靠她能減少許多傷亡,損一人救萬人又有何不可!總好過……”他語氣陡然陰森可怖,“為一人損萬人性命。”

沈清煦看著他無情騎馬離去的背影,等回神時,手中的佛珠竟被他用力捏出一條縫隙。

原本光滑無瑕的佛物,如同此刻他的佛心,開始崩塌了。

濟世救人……就非要舍她一人嗎?

不——

這不是救世,而是獻祭。

他沉重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看向邊塞方向,漸漸染上了俗世紅塵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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