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III之海泊河碎屍 第1章 乍現人骨

    2017年1月6日的大清早，天剛矇矇亮，金海市嶗山區鄉下八家莊的風還帶著股子刺骨的冷。

張秋方老漢裹著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坐在自家院子裡的石凳上吃早飯。麵前的搪瓷碗裡盛著稀粥，手裡攥著剛烙好的煎餅，就著幾根脆生生的大蔥，哢哧哢哧嚼得正香——這是他幾十年不變的早飯樣式，簡單又頂餓。

院門外忽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老張抬頭一瞅，是自家的大黃狗，正搖著尾巴一路歡實地跑進來，嘴裡還叼著個東西，看著像根骨頭。

老張掃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啃煎餅，沒太當回事——大黃這狗平時愛出去晃悠找吃的，時不時就叼回點雞骨頭、豬骨頭，早見怪不怪了。

可今天的大黃有點不一樣。

它沒像往常那樣，叼著骨頭就找個角落趴著啃，反而把骨頭往狗窩邊一扔，尾巴都沒停，轉身又顛顛地跑出了院子。

老張嘴裡嚼著煎餅，心裡犯了點嘀咕：“這狗今天咋回事？撿著骨頭還不吃了？”

也就過了兩三分鐘，院門外又傳來大黃的動靜。老張抬頭一看，好家夥，大黃又叼著一塊骨頭跑回來了，還是那副歡歡快快的模樣，把骨頭往狗窩邊一甩，不等老張反應，又撒腿跑了出去。

“難道是在哪尋著寶藏了？”老張越看越好奇，手裡的煎餅也忘了啃，放下手裡的大蔥，慢悠悠地站起身，朝著狗窩走過去。

他想看看大黃到底撿了些啥好東西，還一趟趟地往回運。

結果剛走到狗窩邊，低頭隻瞅了一眼，老張手裡的煎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稀粥碗跟著晃了晃，倒出一半在他的棉襖上。

他眼睛瞪得溜圓，後背瞬間冒了層冷汗——大黃剛才叼回來的骨頭裡，有一塊赫然看起來是人的手掌骨！

那骨頭上麵雖然沾著點黃泥，可還是看得清清楚楚，慘白慘白的，在冬天清晨的光線下，透著股陰森森的寒意，看得人心裡發毛。

半個小時後，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就傳來“嗚啦嗚啦”的警笛聲，那聲音裹著冬日的寒風，在空曠的鄉野裡聽得格外清楚。

兩輛藍白相間的警車亮著刺眼的紅藍燈，“吱呀”一聲急刹在凍得發硬的土路上。許長生頭一個推開車門下來，黑色警服上還沾著點車外的寒氣。

身後的隊友們也跟著下車，孫怡拎著個印著“刑事勘查”的深藍色箱子，老劉扛著長柄手電筒，老錢則把法醫專用的銀色工具箱抱在懷裡，幾個人動作麻利，一看就是常出緊急現場的老手。

“許警官！可把你們盼來了！”八家莊村主任老周早就在村口的石碾子旁搓著手等，凍得鼻尖通紅，一見警車停穩，立馬顛顛跑過去，棉鞋踩在凍土上“噔噔”響。

他臉上的褶子都擰成了團，伸手想握許長生的手，又想起自己滿手是土，趕緊在棉襖上蹭了蹭：“這事兒邪乎得很！老張那老漢剛纔跟我說話，聲音都打顫，腿軟得差點坐地上，您快跟我去瞅瞅，晚了指不定還出啥岔子！”

許長生點點頭，說道：“周主任，先說說具體情況，骨頭是在哪發現的？有沒有其他人碰過？”

“就在張秋方他家院子裡，狗窩旁邊！”老週一邊引著路往村裡走，一邊急急忙忙解釋，唾沫星子都隨著說話的勁兒飛：“那狗叫大黃，是老張養了三年的土狗，平時乖得很。今早不知道咋了，一趟趟往回叼骨頭，起初老張還以為是撿的豬骨頭，沒當回事。

後來湊過去一看，好家夥！有塊骨頭形狀跟人的手掌一模一樣！我跟老張倆嚇得沒敢碰，連院子都沒讓外人進，趕緊就打了報警電話，這纔多大功夫，那狗又叼回來十來塊，現在狗窩旁邊堆了一小堆，看著滲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