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III之海泊河碎屍 第2章 死嬰的追索(2)
接下來的日子,刑偵支隊幾乎全員出動。
老錢很快提取到了完整的dna樣本,同時通過進一步的屍檢,甚至在死者體內提取到了微量的男性體液殘留。這說明死者在生前在挺著這麼大肚子的情況下還與人發生過性關係。
但比對顯示,體液dna與肚中嬰兒的dna並不匹配,也就是說最後與死者發生關係的男人並不是孩子的生父。
接下來所有的dna資料送到省廳資料庫進行比對,可結果也讓人失望——全國dna資料庫裡,沒有任何與死者或胎兒匹配的資訊,也沒有與體液dna匹配的資訊。
失蹤人口方麵,馬衛國和孫怡根據老錢進一步屍檢確認死者的年齡介於23歲到30歲之間後,他們篩查了全國這個年齡段的失蹤女性,然後花費大量時間找到這些失蹤人員的直係親屬采集dna比對,但幾個月過去了都沒有匹配上。
於是,這個案子處於三不狀態:死者身份查不到,拋屍地點不確定,連凶手的動機都不能真正確定。
許長生當時隻能推測凶手的動機可能與這個女子肚中的胎兒有關。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個案子始終沒有進展。這兩年裡,金海市又發生了好幾起離奇的案子——有連環入室盜竊案,有偽裝成意外的謀殺案,許長生帶著隊員們沒日沒夜地偵查,一個個案子都破了,唯獨這起海泊河拋屍案,像塊硬骨頭,啃不動也放不下。
直到今天,天津警方送來了好訊息,他們在電話裡說最近抓了一個涉嫌聚眾吸毒的癮君子楊懷慶,在對他抽血並把他的dna資訊錄入全國dna資料庫的時候,警報響起,他的dna匹配上了金海市提交的那起2017年5月17日發生的無名碎屍案中的那個嬰兒的dna。
確切地說楊懷慶很可能是那名死嬰的親生父親。
“馬衛國,孫怡,你們倆立刻動身去天津。”他手指在地圖上的天津位置重重一點,“記住,重點查楊懷慶和死者的關係,還有2016年底到2017年初他的行蹤,尤其是有沒有來過金海。”
馬衛國和孫怡對視一眼,立刻起身收拾裝備。
兩個小時後,高鐵載著他們駛向天津,車廂裡,馬衛國翻看著剛列印出來的楊懷慶資料,眉頭越皺越緊。
“你看,”他把資料遞給孫怡,“這人就是個慣犯,賭博、打架、小偷小摸,拘留記錄一大堆,唯獨沒進過監獄,所以之前沒錄dna。這次要不是吸毒被抓,咱們還碰不上他。”
孫怡快速瀏覽著,指尖停在“婚姻狀況”那欄:“結婚十年,有個八歲的兒子,老婆叫羅娜。按說有家有室,而且是天津人,怎麼會跟金海的這個女子扯上關係?”
“不好說。”馬衛國靠在椅背上,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許隊推測得對,凶手很可能因為孩子才殺人。要是楊懷慶跟死者有婚外情,對方懷孕逼婚,他為了保住家庭,說不定真能乾出這種事。”
抵達天津時已是傍晚,當地警方早已在高鐵站等候。
“兩位辛苦了,楊懷慶還關在拘留所裡,情緒挺穩定。”負責對接的王警官握著他們的手,“資料我們已經整理好了,先去警局坐坐,明天再提審?”
“不了,”馬衛國擺擺手,“先去看資料,越早提審越好。”
在天津警方的辦公室裡,楊懷慶的完整檔案攤在桌上。除了之前瞭解到的不良記錄,還有他的工作經曆——沒正經工作,靠打零工和賭債過日子,2016年到2017年期間,曾在一家汽修廠乾過半年,後來因為偷廠裡的零件被開除。
“他老婆羅娜是超市收銀員,性子挺溫和,每次楊懷慶出事,都是她來派出所領人。”王警官補充道。
孫怡一邊記錄一邊問:“那2016年底到2017年初,楊懷慶有沒有離開過天津?”
“我們查了他的出行記錄,”王警官調出電腦裡的資料,“火車、汽車、飛機都沒他的購票資訊。他那時候沒駕照,也沒買車,應該沒出過遠門。”
馬衛國皺了皺眉:“會不會坐黑車?或者借彆人的身份證出行?”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目前沒找到證據。”王警官搖搖頭。
第二天一早,馬衛國和孫怡來到拘留所。穿過厚重的鐵門,楊懷慶被帶了出來,他穿著囚服,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帶著熬夜的疲憊,眼神卻透著一股無所謂的痞氣。
“楊懷慶,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馬衛國坐在審訊桌後,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手指在桌沿輕輕敲擊,營造出無形的壓力。
楊懷慶撓了撓頭,往椅子上一靠,姿態散漫:“不就是吸毒嗎?我都交代了,還問啥?該罰罰,該關關,彆繞圈子。”
“吸毒的事暫且不說,”馬衛國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平靜卻帶著分量,“我們要查2015到2017年的事,這段時間裡,你除了家裡的事,有沒有跟其他女人走得近?或者說,有過不正當關係?”
楊懷慶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嘴角還撇了撇:“警察同誌,你們這問的啥啊?我有老婆孩子,跟彆的女人扯啥不正當關係?你們是不是查錯人了?”
孫怡在一旁開啟筆記本,眼神緊緊盯著楊懷慶的臉,說道:“我們沒查錯人。你再仔細想想,這三年裡,有沒有認識過外地來天津的女人?或者跟哪個女人來往密切?”
楊懷慶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琢磨警察的意圖,過了幾秒才開口:“外地女人?沒有啊。我天天要麼在汽修廠乾活,要麼跟哥們湊一起,要麼就回家,哪有機會認識外地女人?
再說了,我那時候欠著一屁股賭債,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誰願意跟我來往密切?”他說著,還攤了攤手,一副“你們彆冤枉人”的樣子。
馬衛國盯著他的手——沒有明顯的顫抖,再看他的眼神,雖然帶著疑惑,但沒有閃躲,更沒有緊張到出汗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