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III之海泊河碎屍 第6章 李春華（4）
“那後來她怎麼又跟劉誌離婚了？”許長生接著問，手裡拿出小本子，準備記錄。
老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還不是被她自己作的！劉誌當年也是被她的美貌迷昏了頭，雖然知道她以前那些不光彩的事，但還是一門心思要娶她。結婚前劉誌就跟她說，隻要她以後好好過日子，隻認他一個男人，以前的事，他就當沒發生過，絕口不提。”
“這麼說，李春華沒按劉誌說的做？”許長生問道。
“可不是嘛！”老周把煙蒂摁在煙灰缸裡，聲音提高了點，“剛結婚那兩年，倆人過得還算恩愛，劉誌對她也挺好，啥活兒都不讓她乾，把她當寶貝似的疼。
後來劉誌覺得光靠種地掙不了幾個錢，就想著去金海打工，多掙點錢，改善家裡的條件。可他這一出去，李春華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在村裡跟好幾個男人走得近，還傳出了緋聞，那些話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快就傳到了劉誌耳朵裡。”
“劉誌知道後，立馬就跟她離婚了？”
“那倒沒有。”老周擺了擺手，“劉誌那人，性子軟，還特彆捨不得李春華，就算知道了那些事，也沒狠下心離婚。不過他明顯對李春華管得嚴了，不讓她跟彆的男人單獨見麵、說話，有時候還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就怕她再跟彆人瞎混。”
“李春華肯定不願意吧？”許長生猜道。
“那當然！她哪是能安分待在家裡的人？”老周笑了笑，語氣裡帶著點不屑，“李春華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跟劉誌說，你這麼管著我，日子沒法過了，不如離婚！而且從那以後，她就不讓劉誌碰她了，倆人雖然還住一個屋，但跟分居沒啥區彆。劉誌當然不答應離婚，被逼急了，就動手打了她幾次——不過也沒下重手，就是想嚇唬嚇唬她。”
許長生放下筆，看著老周：“周主任，李春華和劉誌的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老周摸了摸下巴，有點得意地說：“我當這個村主任快二十年了，村裡誰家有矛盾，不都得找我調解？他們倆哄成那樣，劉誌找過我，李春華也找過我，前前後後調解了不下五次，裡麵的彎彎繞繞，我能不清楚嗎？”
“那最後劉誌怎麼還是同意離婚了？”許長生又問，把話題拉了回來。
“錢！還能是啥？”老周撇了撇嘴，“劉誌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就跟李春華說，我這些年為了養你，給你買衣服、買首飾，花了不少錢，你要是想離婚，就把這些錢還我，不多，十萬塊。我們當時都覺得，劉誌這是故意要這麼多錢，想嚇退李春華——那時候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咱們農村人，好幾年都掙不了這麼多。”
他頓了頓，語氣裡滿是意外：“結果你猜怎麼著？李春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而且沒過幾天，真的拿出了十萬塊錢給劉誌！劉誌拿到錢，也沒話說了，隻能跟她辦了離婚手續。”
“她哪來的這麼多錢？”許長生皺緊了眉頭，這一點很關鍵——一個農村婦女，沒工作沒收入，突然拿出十萬塊，肯定有問題。
老周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點猜測：“她沒說，我們也沒好問。不過村裡的人都猜，她當時肯定是有情夫了，那十萬塊錢，就是情夫給她的——不然她哪來這麼多錢？”
“那個情夫，是王亮？”許長生盯著老周，問道。
老周默默點了點頭，又抽出一支煙點燃：“雖然沒抓到啥實質性的證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劉誌跟李春華離婚還不到一個月，王亮就跟李春華走到一起了，沒過半年，倆人就領了結婚證，搬到一起住了。而且王亮開了好幾年大貨車，跑長途拉貨，掙錢不少，他有這個經濟條件拿出十萬塊。”
許長生沒說話，手指在小本子上輕輕敲著，心裡琢磨著——如果王亮真是李春華的情夫，還為她出了十萬塊離婚費，那王亮肯定很在乎李春華。
他想了一會兒，又問：“那劉誌離婚後，還在村裡待著嗎？”
老周搖了搖頭：“早出去了，離婚後沒幾天就收拾東西走了。”
“去了哪裡？”
“不知道。”老周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聽村裡人說，他拿著那十萬塊錢，還有自己這些年攢的積蓄，出去做生意了。可沒做多久，生意就失敗了，還欠了不少高利貸。後來債主找上他，他為了躲債，就跑了，反正後來再也沒人見過他。”
“那是哪一年的事？”許長生問道，需要確定時間線。
老周閉上眼睛想了想，又睜開眼：“得有十來年了吧——具體哪一年記不清了，反正那會兒我兒子還在上小學，現在都上大學了。”
“這麼多年，劉誌就沒回過村裡？他在村裡沒親人嗎？”許長生接著問。
“親人早就沒了。”老周歎了口氣，“他爸媽死得早，也沒兄弟姐妹，就一個人。離婚後走了沒幾年，他以前住的房子，就被債主收走賣了，抵他欠的債。”
“那些債主，來過村裡？”
“來過，大概是劉誌離開一年後吧。”老周點了點頭，“來了好幾個男的，凶神惡煞的，拿著劉誌簽名的借條，在村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劉誌，就把他的房子賣了，拿著錢走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見過劉誌，也沒人知道他的訊息——有人說他可能早就不在了，也有人說他躲在彆的地方，不敢回來。”
許長生把老周說的都記在小本子上，然後抬起頭：“周主任，你再想想，劉誌跑了之後，有沒有人向你問過他的訊息？或者李春華和王亮，有沒有跟你提過劉誌？”
老周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劉誌跑了之後，村裡很少有人提他，李春華和王亮就更彆說了，從來沒跟我提過劉誌的名字，好像這個人從來沒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