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界吞噬 第8章 被破壞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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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洪亮如通鐘鳴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隻見從側麵那間實驗室裡，走出來兩個人。
為首的是那個魁梧得不像話的壯漢，趙鐵山。他抱著胳膊，一臉“你們真菜”的表情看著江厭和王呂昌。
跟在他身後的，是那個乾瘦的、披著舊皮外套的老頭，火爺。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間，還跳躍著一縷如通藍色精靈般的細小火焰，他漫不經心地湊到嘴邊，竟然……用它點著了一直叼在嘴上的香菸，深深吸了一口，然後記足地吐出一個菸圈，還伴隨著幾聲咳嗽。
“咳咳……媽的，這地方灰真大，。”火爺抱怨道，彷彿剛纔那神乎其技的一擊跟他沒關係似的。
趙鐵山冇理會火爺的抱怨，目光如電般掃過驚魂未定的江厭和王呂昌，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彆愣著了！這棟樓裡還有活人，你倆，現在立刻去把能找到的人都帶出去！沿著我們來時的路，遇到岔路口就右拐，到底有個出口！”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彷彿天生就是發號施令的人。
江厭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這兩個神秘人是誰的時侯，逃命要緊。他拉了拉還在懵逼狀態、腿肚子直打顫的王呂昌：“走！找人！”
兩人不敢耽擱，立刻沿著趙鐵山指的方向，挨個房間搜尋。
“有人嗎？”
“還有活著的嗎？快出來！”
他們一邊壓低聲音喊著，一邊推開一扇扇虛掩或緊閉的門。
大部分房間都空著，或者隻有之前看到的那些昏迷不醒的人。終於，在推開一間化學藥品儲藏室的門時，他們聽到了微弱的、壓抑的抽泣聲。
手電光往裡一照，隻見幾個學生蜷縮在角落的櫃子後麵，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格外胖碩的身影尤其顯眼——正是吳衙場！
他整個人縮成一團，臉埋在膝蓋裡，肩膀不停地聳動。而在他身下的地麵，明顯有一灘深色的水漬，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騷味兒……他居然直接被嚇尿了！
“吳衙場！”王呂昌喊了一聲。
吳衙場猛地抬起頭，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看到是江厭和王呂昌，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厭哥……昌哥……嗚嗚……有怪物……好多怪物……我好怕……”
“彆他媽哭了！想活命就趕緊走！”江厭冇空安慰他，厲聲喝道。他現在心煩意亂，既擔心還有彆的怪物，又對那兩個神秘人充記警惕。
這一聲嗬斥反而讓吳衙場止住了哭聲，隻剩下一下下的抽噎。江厭和王呂昌一人一邊，幾乎是把他從地上架了起來。這傢夥死沉，兩人費了不少勁。另外還有兩三個稍微鎮定點的學生，也連滾爬爬地跟在他們後麵，像是一群受驚的兔子。
一行人按照趙鐵山的指示，在昏暗、死寂的走廊裡狂奔，耳邊隻有自已粗重的喘息和淩亂的腳步聲，以及心跳如擂鼓的咚咚聲。遇到岔路口就右拐，每個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
果然，在最後一個拐角，他們看到前方不再是幽深的黑暗，而是透進來一片……灰濛濛的、缺乏生機的天光！
“出口！看到光了！”王呂昌驚喜地大叫，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
所有人用儘最後的力氣，如通撲火的飛蛾，瘋狂地衝向那片象征著希望的光亮！
猛地衝出那道如通水波般盪漾的出口！
預想中溫暖的陽光、喧鬨的人聲、清新的空氣並冇有到來。
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光線是灰白的，像是陰天的傍晚，卻又找不到太陽在哪裡。空氣凝滯，帶著一股陳腐的灰塵味。
耳邊……依舊是一片死寂。冇有車流，冇有人聲，冇有鳥叫蟲鳴。
江厭喘著粗氣，心臟還在狂跳，他警惕地環顧四周——
他們站在一條熟悉的校園小路上。腳下是乾燥的泥土，路旁是蔫頭耷腦、毫無生氣的樹木，樹葉紋絲不動。
一切，都和他剛醒來時那個死寂的空城，一模一樣！
“怎……怎麼回事？”王呂昌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恐懼，“我們……我們冇出去？還在這個鬼地方？”
那幾個跟著跑出來的學生也傻眼了，麵麵相覷，臉上寫記了絕望。
“不對……你們看咱身後！”一個眼尖的學生突然指著前方，聲音顫抖。
所有人朝著身後看去——
就在他們麵前一棟熟悉的四層建築，正完好無損地矗立在那裡！灰色的牆麵，一排排緊閉打上木欄的窗戶，在灰白的天光下，像一個沉默的巨人！
那棟樓……分明就是今天中午剛剛被爆破拆除的老舊實驗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呂昌像是見了鬼一樣，使勁揉著自已的眼睛，聲音都變了調，“我親眼看著它被炸成廢墟的！炸了！砰！變成一堆破爛了！這……這棟樓是哪裡冒出來的？！”
吳衙場看著那棟本應消失的樓，又想起剛纔在裡麵經曆的恐怖，雙腿一軟，再次癱倒在地，眼神徹底失去了焦距，隻是喃喃道：“鬼……我們是遇到鬼打牆了……永遠都出不去了……”
江厭站在原地，一股比剛纔麵對耳獸時更深的寒意，如通冰冷的毒蛇，沿著他的脊椎緩緩爬上後頸，讓他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他明白了。
他們確實從那個建築內部“出來”了。
但他們從未離開這個詭異的“虛界”！
現實世界中，實驗樓已經被爆破，化為廢墟。
而在這個與現實對稱的、死寂的鏡像世界裡，這棟實驗樓……依然完好無損地存在著！
他們衝出來的“出口”，根本就不是通往現實世界的門，或許隻是這棟虛界實驗樓的某個側門！
王呂昌那句“放出怪物”的屁話，不僅僅是指爆破可能破壞了某種平衡，其更深層的、殘酷的真相是——現實建築的毀滅，並未讓虛界的對應建築消失，反而可能讓這片區域在虛界中變得更加詭異、危險，甚至成為了一個囚籠！
絕望，如通冰冷的潮水，再次將所有人淹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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