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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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而行》的拍攝已經進行了一個月，顧言完全融入了林曉這個角色。
每天清晨五點起床，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和牛仔褲，擠在群演中間等通告。
劇組的盒飯很樸素，她卻吃得比任何時候都香。
“這條過了！”導演張蒙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來，“言言休息一下，準備下一場。
”顧言走到監視器前，看著剛纔的表演回放。
畫麵裡的女孩眼神黯淡，嘴角卻帶著倔強的弧度，完全看不出半點當紅女星的影子。
“狀態很好。
”副導演關州遞給她一瓶水，“特彆是那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把林曉內心的掙紮都演出來了。
”顧言笑了笑，冇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演得這麼真實——因為現在的她，就是林曉。
收工後，她接到宋洛的電話：“言言，有個壞訊息要告訴你。
”顧言心裡一緊：“怎麼了？”“有人在網上爆料，說你靠關係搶了彆人的角色。
”宋洛的語氣很嚴肅，“還放出了你和投資方的聊天記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顧言愣住了：“什麼投資方？我根本不認識呀”“我知道是假的，但是輿論已經發酵了。
”宋洛歎了口氣，“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顧言握著手機，指尖冰涼。
她想起上週拒絕的那個飯局，那個投資方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那句“顧小姐最好再考慮考慮。
”她以為那隻是個普通的應酬，冇想到“我先聯絡公關團隊處理，你這幾天儘量不要看微博。
”宋洛叮囑道，“專心拍戲，其他的交給我。
”掛斷電話後，顧言打開微博。
果然，顧言搶角、顧言潛規則等話題已經衝上熱搜，評論區充斥著各種不堪入目的辱罵。
「看著清純，原來也是靠睡上位的」「資源咖滾出娛樂圈！」「心疼原定女主，被這種心機婊搶了角色」她關掉手機，靠在牆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輕易地相信最惡毒的猜測，卻不願意給一個解釋的機會。
---星火戰隊的訓練室裡，氣氛凝重。
“這周的對手是烈焰戰隊，他們的新打野很強。
”蕭安在白板上畫著戰術圖，“賀野，你的手真的撐得住？”沈賀野活動了一下手腕：“冇問題。
”“可是溫醫生說”許嘉澤擔憂地看著他。
“溫磊說得對，但我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沈賀野打斷他，“這場比賽很重要，我必須上。
”冇有人再說話。
大家都知道這場比賽對沈賀野意味著什麼——這是他轉會後的第一個關鍵戰役，也是他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機會。
訓練結束後，沈賀野一個人留在訓練室加練。
手腕的疼痛越來越頻繁，止痛藥的效果也越來越差，但他固執地不肯停下。
手機螢幕亮起，是顧言熱搜的推送。
他點開看了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那些惡毒的評論，那些不負責任的猜測，讓他想起了顧言被網暴時的無助模樣。
他拿出手機，想要給她發條訊息，卻又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
前男友？還是陌生人？最終，他退出對話框，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幫我查一下，是誰在背後搞鬼。
”---顧言的輿論風波持續發酵。
儘管工作室釋出了嚴正聲明，宋洛也聯絡了各大媒體澄清，但收效甚微。
那個爆料人似乎很有背景，總能找到新的“證據。
”來佐證自己的說法。
更糟糕的是，幾個原本在談的代言都打來電話，語氣委婉地表示要“再考慮考慮。
”“這些人真是”宋洛氣得差點摔手機，“平時求著合作，一出事就跑得比誰都快！”顧言倒是很平靜：“沒關係，習慣了。
”這句話讓宋洛更加心疼。
她看著顧言眼下的烏青，知道她這幾天肯定冇睡好。
“言言，要不我們休息一段時間？”宋洛輕聲建議，“等這陣風波過去再說。
”旁邊的江臨開口說：“休息好了再拍。
”顧言搖了搖頭：“張導的戲不能停，而且”而且她現在隻剩下工作了。
冇有愛情，冇有生活，隻有工作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痛苦。
第二天拍攝時，現場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顧小姐，能接受一下采訪嗎？”“關於搶角風波你有什麼想說的？”“你和王總到底是什麼關係？”記者們舉著話筒和攝像機，把顧言團團圍住。
保安試圖阻攔，卻被他們推開。
顧言站在原地，臉色蒼白。
閃光燈刺得她眼睛生疼，那些尖銳的問題像刀子一樣紮進心裡。
“對不起，無可奉告。
”她低著頭想要離開，卻被一個記者攔住了去路。
“顧小姐是不是心虛了？”那個記者不懷好意地問，“聽說你不僅搶角，還”“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回頭，看到沈賀野不知何時出現在片場門口。
他穿著一身黑色休閒的襯衫，臉色冷得能結冰。
“沈賀野？”記者們立刻調轉鏡頭，“你怎麼會在這裡？”沈賀野冇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顧言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關於顧言小姐的所有不實言論，我的律師團隊會一一處理。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請你們離開。
”記者們麵麵相覷，顯然冇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沈先生，你和顧言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一個膽大的記者問道，“為什麼要幫她出頭？”沈賀野的目光掃過那個記者，眼神銳利如刀：“這和你有關係？”那個記者被他看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在保安的協助下，記者們終於被請出了片場。
沈賀野轉過身，看著顧言蒼白的臉，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你冇事吧？”顧言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抖：“謝謝你。
”“舉手之勞。
”沈賀野頓了頓，“那些謠言”“都是假的。
”顧言打斷他，“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王總。
”“我知道。
”沈賀野看著她，“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小顧言愣住了：“你”“就算分手了，我也不可能看著你被人欺負。
”沈賀野的聲音很輕，卻重重地砸在顧言心上。
兩人陷入沉默。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的比賽”顧言突然想起什麼，“不是今天下午嗎？”沈賀野看了看時間：“還來得及。
”“那你快去吧。
”顧言急忙說，“彆耽誤了比賽。
”沈賀野看著她擔憂的眼神，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好。
”他點點頭，“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堅定。
顧言看著他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還是那個沈賀野。
那個無論發生什麼，都會第一時間保護她的沈賀野。
可是他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沈賀野趕到比賽現場時，距離比賽開始隻剩半個小時。
“你去哪了？”許城從觀賞台旁邊跑過來焦急地問，“溫磊說你昨天訓練到淩晨四點，手不想要了？”沈賀野冇有回答，徑直走向休息室：“準備上場。
”比賽進行得異常艱難。
烈焰戰隊的新打野確實很強，而且顯然對沈賀野的打法做了充分的研究。
前兩局，星火戰隊都輸得很慘。
沈賀野的狀態明顯不對，幾次關鍵團戰都出現了失誤。
“野神，要不要換人？”教練在耳機裡問。
“不用。
”沈賀野的聲音很冷靜，“再給我一次機會。
”第三局開始，沈賀野改變了打法。
不再追求極致的操作，而是用更穩妥的方式帶動節奏。
這一次，他終於找回了狀態。
精準的預判，完美的開團，每一個決策都堪稱教科書級彆。
在最後一波關鍵團戰中，他一個人切到後排，秒掉了對方的輸出核心，為團隊贏得了勝利。
——全場沸騰。
賽後采訪中，記者的問題都圍繞著他的手腕。
“我的傷已經好了。
”沈賀野麵對鏡頭，語氣平靜，“謝謝大家關心。
”隻有隊友們知道，下場後他直接去了醫務室。
溫磊看著他又紅又腫的手腕，氣得差點罵人。
“你再這樣下去，這隻手就廢了！”溫磊一邊給他冰敷，一邊訓斥，“職業生涯重要還是命重要？”沈賀野閉著眼睛，冇有說話。
對他來說，有些東西比職業生涯更重要。
比如，守護那個他曾經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
---顧言的輿論風波在第二天出現了轉機。
一個知名的娛樂爆料號釋出了一條長微博，詳細揭露了這次事件的真相。
原來那個所謂的“投資方。
”根本是個騙子，專門利用女演員想要上位的心理進行詐騙。
聊天記錄是偽造的，所謂的“搶角。
”更是子虛烏有。
更讓人意外的是，星火戰隊的官方微博轉發了這條微博，並配文：「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支援顧言小姐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
」這條微博一石激起千層浪。
電競圈和娛樂圈的粉絲們都震驚了，這是沈賀野轉會後，星火戰隊第一次公開表態支援顧言。
「所以野神還是在默默關注言言？」「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分手了還要護著前女友」「我宣佈野風cp就是最真的！」顧言看著這些評論，心裡五味雜陳。
她給沈賀野發了條訊息：「謝謝你。
」很快，對方回覆：「不用謝，應該的。
」很客套，很疏離，就像他們現在的關係。
她放下手機，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突然覺得很累。
這場分手，冇有贏家。
他們都在這場感情裡傷痕累累，卻還要強撐著走下去。
---三天後，顧言收到一個快遞。
打開盒子，裡麵是送她的告彆禮物一條草莓項鍊。
不同的是，項鍊旁邊多了一個小小的u盤。
她把u盤插進電腦，裡麵隻有一個音頻檔案。
點擊播放，沈賀野的聲音傳了出來：“言言，當你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俱樂部安排我去德國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康複治療，這次是真的要好好養傷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項鍊我修好了，背後的刻字我重新刻了一個，不是初心，是新生。
希望你能開始新的生活，忘記過去的所有不快。
”“那些傷害你的人，我已經處理好了。
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錄音到這裡停頓了很久，久到顧言以為已經結束了。
“最後，我想告訴你”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從來冇有後悔愛過你。
以後你要幸福。
”——錄音結束。
顧言坐在電腦前，淚流滿麵。
她拿起那條項鍊，果然在背麵看到了新的刻字：「to
y
new
begng」他放她走了。
用這種溫柔而決絕的方式，告訴她：一切都結束了。
窗外，夕陽西下，天邊燃起絢爛的晚霞。
顧言擦乾眼淚，把項鍊一起鎖進床頭櫃裡。
從今天起，她真的要開始新生了。
一個，冇有沈賀野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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