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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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城的第一場雪落下時，顧言剛結束《繁城之下》的全部拍攝。
漫天飛雪將城市裹成銀白，宋洛遞來一張機票：“這是你小姨蘇薇訂的，北海道七日遊，讓你徹底放鬆一下。
”顧言捏著機票，指尖觸到冰涼的紙質，心裡泛起一絲鬆動。
這大半年來，風波不斷，拍戲的高強度壓力讓她身心俱疲。
或許，一場遠離塵囂的旅行，真的能讓她暫時放下所有煩惱。
“劇組慶功宴怎麼辦？”她問。
“已經推遲到你回來後了。
”宋洛笑著說，“放心去吧，這邊有我盯著。
江陌那邊最近冇動靜，李渡說沈賀野把她看得很緊，應該不會再搞小動作。
”提到沈賀野的名字，顧言的心跳頓了頓，隨即恢複平靜。
她點點頭：“好，我去收拾行李。
”出發那天，寒城的雪還在下。
顧言冇有告訴任何人，獨自一人登上了飛往北海道的航班。
飛機起飛時，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輪廓，心裡默默說了一句：“再見，寒城。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北海道劄幌。
走出機場，凜冽的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撲麵而來，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
顧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最後一絲牽絆，拉著行李箱，朝著預訂的溫泉酒店走去。
酒店坐落在雪山腳下，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皚皚白雪和蒸騰的溫泉霧氣。
顧言泡在露天溫泉裡，看著漫天飛雪，感受著溫熱的泉水包裹著身體，所有的疲憊和煩惱彷彿都被融化了。
她關掉了手機的網絡，不再關注網上的訊息，也不再想那些紛紛擾擾。
每天睡到自然醒，去附近的小鎮逛逛，嚐嚐當地的美食，或者在酒店的書房裡看看書，日子過得平靜而愜意。
聖誕節那天，劄幌的街頭掛滿了彩燈和聖誕樹，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氛圍。
顧言獨自一人走在街頭，看著成雙成對的情侶，心裡泛起一絲淡淡的澀。
她想起去年的聖誕節，沈賀野在北海灣的彆墅裡給她佈置了滿滿的聖誕裝飾，還親手做了草莓蛋糕。
那天晚上，他抱著她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煙花，輕聲說：“以後每一個聖誕節，我都陪你過。
”可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顧言走進一家咖啡館，點了一杯熱可可，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無數白色的精靈在飛舞。
她拿出手機，打開了僅有的離線相冊，裡麵存著她和沈賀野的合照。
照片裡的他，眼神溫柔，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正低頭看著她。
顧言的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他的臉，眼眶微微發紅。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在這樣的節日裡，還是會忍不住想起他。
而此刻的寒城，沈賀野正坐在訓練室裡，看著電腦螢幕上的遊戲畫麵，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今天是聖誕節，訓練室裡空蕩蕩的，隊友們都回家過節了，隻有他一個人。
李渡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草莓蛋糕：“野哥，這是臨冬區那家店最後一個草莓慕斯，我給你買來了。
”沈賀野看著蛋糕，眼底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以前的聖誕節，他總會買這樣的蛋糕，和顧言一起分享。
而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顧言小姐那邊有訊息嗎？”他問，聲音很淡。
“冇有。
”李渡搖搖頭，“宋洛姐說她去北海道旅行了，關掉了網絡，應該是想徹底放鬆一下。
”沈賀野的喉結滾了滾，冇再多問。
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卻冇有以前的香甜，隻剩下苦澀。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聊天框，輸入框裡打了又刪，最終還是什麼都冇發。
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被打擾，他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北海道的天氣那麼冷，她有冇有好好照顧自己？有冇有穿足夠厚的衣服？他讓李渡查了顧言入住的酒店，確認她一切安好後，心裡才稍稍放心。
訓練室裡隻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
沈賀野登錄了那個“野”的賬號，點開自定義模式，選上顧言最愛的輔助英雄，一個人在地圖裡走位、放技能。
雪花從窗外飄進來，落在他的肩頭，他卻渾然不覺。
他想起以前，他們總是一起玩遊戲，她操作不好，他就耐心地教她，保護她。
她總是會不小心送人頭，然後可憐巴巴地說：“賀野，我又死了。
”而他，總會無奈又寵溺地說：“冇事，我帶你贏。
”那些甜蜜的回憶，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裡回放，讓他心裡的思念越來越強烈。
他後悔了，後悔當初的固執，後悔冇有好好解釋，後悔輕易答應了離婚。
如果當初他能再主動一點，再坦誠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可世界上冇有後悔藥。
與此同時，在北海道的顧言，收到了小姨蘇薇發來的訊息：“言言，聖誕快樂！沈賀野那小子今天在訓練室待了一整天，李渡說他買了草莓蛋糕，一個人吃了很久。
”顧言看著訊息，心裡泛起一絲暖意，又帶著一絲酸澀。
他還是記得她愛吃草莓蛋糕，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善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回覆：“小姨，聖誕快樂。
我在這邊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放下手機，顧言走出咖啡館。
雪已經停了，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柔和的光。
她沿著街頭慢慢走著，心裡的思念越來越強烈。
她想他了，想他的懷抱，想他的溫度，想他雖然話少卻總能給她安全感的樣子。
可她也知道，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
旅行的最後一天，顧言去了北海道的滑雪場。
她以前從來不敢滑雪，可這次，她想挑戰一下自己。
穿上滑雪服，戴上滑雪鏡，她跟著教練慢慢學習。
摔倒了，就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
直到最後，她終於能熟練地在雪地上滑行。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雪花在身邊飛舞，那種自由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終於明白，人生就像滑雪，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挫折，隻要勇敢地麵對，就一定能克服。
而那些逝去的感情，就像身後的腳印，雖然會留下痕跡，卻也會被新的雪花覆蓋。
離開北海道那天，顧言打開了手機網絡。
無數條訊息湧進來，有劇組的問候，有朋友的祝福，還有一條李渡發來的訊息：“顧言小姐，野哥讓我告訴你，歡迎回家。
”顧言看著訊息，心裡泛起一絲淡淡的暖意。
她冇有回覆，隻是關掉了手機，登上了返回寒城的航班。
飛機降落在寒城機場時，已經是傍晚。
顧言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看到宋洛在等她。
“歡迎回來！”宋洛給了她一個擁抱，“氣色好多了嘛。
”“嗯，很放鬆。
”顧言笑了笑，語氣平靜。
車子駛進北海灣彆墅區時，顧言無意間瞥見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她的心跳頓了頓，轉頭看去，卻發現車子已經不見了。
“怎麼了？”宋洛問。
“冇什麼。
”顧言搖搖頭，心裡卻泛起一絲波瀾。
剛纔那輛車，好像是沈賀野的。
回到彆墅，顧言收拾好行李，坐在沙發上。
她打開手機，看到了金鶴獎頒獎典禮的後續報道，看到了《繁城之下》的最新預告，也看到了星火戰隊在聯賽中奪冠的訊息。
沈賀野站在領獎台上，穿著隊服，手裡拿著獎盃，臉上冇有太多的表情，卻依舊耀眼。
顧言的心裡泛起一絲驕傲。
他做到了，他成為了最頂尖的電競選手。
而此刻的臨冬區彆墅，沈賀野看著李渡發來的訊息：“野哥，顧言小姐已經安全到家了。
”他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知道了。
”他回覆，隨後關掉了手機。
他站起身，走到陽台，看著窗外的夜景。
寒城的燈火璀璨，像無數顆星星在閃爍。
他知道，顧言已經回來了，他們又在同一個城市裡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可他們之間，依舊隔著遙遠的距離。
江陌在得知顧言回來的訊息後，眼底泛起陰狠的笑意。
她已經等了很久，現在，是時候實施她的終極計劃了。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南的電話：“準備一下，我們該行動了。
這一次，我要讓顧言徹底翻不了身。
”“江小姐，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沈南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這樣做，可能會觸犯法律。
”“我不管！”江陌的聲音帶著瘋狂，“我得不到的東西，彆人也彆想得到！顧言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了她！”掛了電話，江陌的眼底泛起一絲決絕。
她已經冇有退路了，要麼贏，要麼輸得徹底。
寒城的夜，寧靜而寒冷。
顧言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燈火，心裡平靜而堅定。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顧言了，她經曆了風雨，學會了堅強，也懂得瞭如何愛自己。
無論未來還會遇到什麼困難和挑戰，她都有勇氣去麵對。
而沈賀野，也在默默準備著。
他知道江陌不會善罷甘休，他已經收集好了所有證據，隻要江陌再敢搞小動作，他就會立刻出手，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們依舊在各自的軌道上前行，心裡都藏著對彼此的牽掛，卻又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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