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浮生若衍 第8章

    -

「霍衍。」

「瘋狗瘋起來，也是會咬人的。」

霍衍張了張嘴，半天冇有發出聲音。

我卻頗有耐心，又拿出一段視頻，放在螢幕上，螢幕裡，是霍老夫人和霍衍最信任的風水大師，大師坐在茶室品茶，語氣淡然的彷彿在討論天氣。

「這個月初九，最宜祭祀，更宜送葬。」

我將畫麵定格，看向霍衍。

「我母親忌日。」

「女兒滿月。」

「霍衍，」我溫柔笑著：「她們說好寂寞。」

「想要你陪。」

「怎麼辦？」

「她們日日夜夜追著我問，怎麼還不帶你下去找她們贖罪，怎麼辦？」

「霍衍，」我湊近霍衍，看著他臉上血色褪儘：「你明白的，我真的很難拒絕。」

「所以。」

我點燃火機。

「那就，」火焰下，我笑容明媚：「一起去死吧。」

霍老夫人大喊：「兒子！不要！」

「兒子！」

「她倒滿了汽油！」

「滿屋子汽油！」

「都是汽油啊兒子！」

霍衍終於回過神，從巨大的震驚中，下意識想要奪過我手機的打火機，卻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火龍迅速鋪滿整個房子，女兒啼哭聲，和母親死不瞑目的麵孔，全部在火焰裡跳躍著，我看著霍衍崩潰出聲。

「薑許！」

「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就算你要報複，就算你對我有怨恨！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我看著霍衍死到臨頭，還要給我演上一場情深意重，隻覺得噁心。

「霍衍。」

樓下是霍老夫人大喊著救命的聲音，和不斷呼哧呼哧的程佳佳，還有死死盯著我的霍衍，我笑了。

「和我死在一起。」

「你。」

窗外響起爆破聲，直升機螺旋槳葉片轉動撩起我的裙襬，也掀起我額前碎髮，我在風聲中，看著直升機上降下懸吊梯，上空的人大喊。

「薑許，上來！」

我勾住懸吊梯，對上霍衍眼睛，笑了：「還不配。」

然後，身體整個騰空而起。

像俯瞰城市煙火，看著整個燃燒起來的彆墅，就像回憶著那天綻放在夜空的煙花，告訴霍衍。

「霍衍。」

「好好享受你的三十歲吧。」

「畢竟，再也冇有明年了。」

我逐漸被帶出彆墅，看著霍衍趴在視窗大喊我名字，喊著：「薑許！你不許走！」

「你不許走！」

「你他媽不許走！」

我看著霍衍猶如困獸，已經安全坐在機艙裡，看著彆墅逐漸變成零星一點，心頭那股憤恨並冇有隨著霍家消失而減輕，夜空亮著兩顆星星，像是母親和女兒在誇讚我做得好。

我來不及感懷，就被身旁的人狠狠敲了一下腦門。

「你真是瘋子。」

坐在對麵的周錦程手還在抖。

「這麼冒險，要是我真晚了一步，你是不是還要當個陪葬！」

我看著周錦程氣急敗壞的樣子，拿起放在一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那怎麼辦，你會讓我死嗎？」

「當然不會。」

周錦程用力抱緊我。

「永遠不會。」

9

母親救下兩個孩子。

一個是霍衍。

一個是周錦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