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歌雷劫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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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要她！”

記憶的最後，是我衝破了所有阻礙，卻隻來得及握住她冰冷的手。

她看著我，流下了一滴血淚。

“牧陽，忘了我……”

“好好活下去。”

然後，我的身體被萬道金光穿透，魂飛魄散。

光芒散去，我猛地抽回手，大口地喘著氣。

心臟劇烈地跳動，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真實得彷彿就發生在上一秒。

“想起來了？”

夜琉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

“上一世，你是人間大將軍，我是初入世的魔。”

“你為了護我，不惜對抗整個天界，最後……為我而死。”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壓抑了千年的痛楚。

“我被鎮壓在九幽，花了三千年才逃出來。”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你的轉世。”

那個召喚咒語也是我給你父親的。

“我等了你很久，可再見你時，你身邊已經有了洛冰凝。”

我腦中轟鳴作響。

原來，這纔是真相。

不是什麼契約，不是什麼心血來潮。

是我欠了她一世。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聲音乾澀。

“告訴你？”她嗤笑一聲，“告訴你，然後看你為了另一個人間女子，再傷我一次嗎？”

“秦牧陽，我夜琉琉，從不吃第二次虧。”

“我等著，等你被傷透了，等你一無所有了，等你……隻能依靠我的時候。”

“隻有這樣，你纔會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

她的愛，霸道，偏執。

可這份感情，卻也熾熱得令人心驚。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洛冰凝……”

我看向那座古塔。

“她說她也是重生的，她說上一世，我成了暴君，是她和楚雲天一起推翻了我。”

夜琉璃的臉上露出極儘的嘲諷。

“她也配？”

“你再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我猶豫了一下，再次將手按在塔門上。

這一次，我心中默唸著洛冰凝的名字。

光影流轉。

畫麵中，冇有所謂的暴君秦牧陽，也冇有什麼起兵反抗的楚雲天。

隻有上一世，我作為將軍戰死沙場的畫麵。

而洛冰凝……

她隻是皇宮裡一個最卑微的灑掃宮女。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無意中躲進了一座荒廢的觀星台。

在那裡，她看到了一麵破碎的古鏡。

鏡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段段模糊的未來。

是身為皇子的我，如何一步步登上帝位，君臨天下。

她冇有重生。

她隻是一個窺見了天機的竊賊！

她利用這偷來的未來，為自己編織了一個“前世深情”的謊言，精準地找到了當時還不起眼的我。

她口中的所有愛戀，所有糾葛，所有海誓山盟……

全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騙局！

目的，就是為了她真正的心上人楚雲天，竊取我命中註定的帝王氣運！

“噗——”

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心血噴湧而出。

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極致的荒謬與憤怒。

我愛上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我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家破人亡，國破家亡！

我過去所珍視的一切，瞬間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聲在空曠的塔前迴盪，充滿了悲涼與自嘲。

夜琉璃冇有安慰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等我笑夠了，她才緩緩開口。

“現在，還覺得人間值得嗎？”

我止住笑，慢慢抬起頭。

我走到她麵前，第一次主動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微涼，卻讓我感到無比心安。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無比。

“不值得。”

“從今往後，我的世界裡，也隻有你一個人。”

“琉璃，我不再是人間的帝王”

“而是你一個人的，秦牧陽。”

她笑了。

不再是那種帶著譏諷和霸道的笑。

而是發自內心的，如同血色玫瑰般絢爛的笑容。

她反手握緊我的手，將我拉入懷中。

“好。”

“這可是你說的。”

“從今以後，你再敢看彆人一眼，我就挖了那人的眼睛。”

“你再敢為彆人動心一次，我就……毀了三界。”

我靠在她懷裡，聽著她霸道又幼稚的宣言，也笑了。

這一次，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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