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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鳶向園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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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向園晚上的飛機回北京。

徐燕時開車送她到機場,彼時距離登機還有兩個小時。在人頭湧動的安檢口,這個點,都是即將分彆的親眷或情侶,整個大廳很靜謐,耳邊蕩著如蠅蟲般低嗡的說話聲,纏綿繾綣令人心醉的情話以及長輩親屬間不厭其煩的叮囑……那些平日裡從不曾提及的直白情緒,此刻卻在這川流不息、跌宕交替的人群中,如燎燒的火源,不斷蔓延。

離彆,重逢,再見,擁抱,一幕幕,潮水般來來去去不斷上演。分彆的愁緒如鯁在喉,唏噓不已,再難壓回去。

其實來時在車裡,向園甚至還有點冇心冇肺地坐在副駕駛上跟徐燕時聊西安那邊的趣事:“施天佑忽然有一天開始也不喝太太靜心口服液,不過他跟尤智還是照常拌嘴,那天還因為六耳獼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六耳獼猴這個事情大吵了一架,團隊裡新來了個組長接你的位置,他叫薛逸程,哦你知道,就是那個跆拳道很厲害的……對,他還是上海人呢,你彆他那麼會打架,其實很靦腆的,所以大家其實都有點不太聽他的,尤其是高冷,經常欺負他,薛逸程一說話,高冷就學,薛逸程就急了死活也不肯開會了。每週我都得給他做好久的心理建設……”

安檢口有個小咖啡廳,人不多,三三兩兩幾對情侶,徐燕時帶她過去坐了會。

兩人對坐著,向園心情複雜地著他,“你們今天晚上還有局?“

徐燕時敞腿懶靠著,抱著胳膊著她,嗯了聲。彼時服務員正好把點的兩杯咖啡送上來了,徐燕時一言不發地把兩杯咖啡一齊推過去。

向園一愣,“你不喝嗎?“

男人格外瞭解她,“你剛不是兩杯都想喝?”

確實,剛剛向園點單的時候在這兩杯之間猶豫不決,想喝拿鐵,又想喝摩卡。

“那我也喝不下兩杯呀。”

所以在向園點完拿鐵之後,徐燕時要了杯摩卡。

向園當時還奇怪了一會兒,他不是以前不喜歡喝甜的麼?

誰料,是給她的。

“你先喝,喝不下給我。”他手搭在桌上,了眼隔窗外的安檢口,說了句。

如願以償啊。

於是,向園心滿意足地一口拿鐵一口摩卡喝了起來。

心裡七上八下地滿是感慨,她以前碰到的那些都是個什麼牛鬼蛇神,這纔是神仙男人啊,然而,這麼一想,更悲傷了,眼睛像是蒙了一層薄紗可憐巴巴地著他,“你等會就得走了麼?”

徐燕時轉回頭,她,“嗯,等你喝完吧。”

其實男人跟女人的情緒元不一樣,或許也是徐燕時跟向園的不同,向園是屬於冇心冇肺的那種,不到真正分離的那刻感受不到這種依依不捨的情緒。甚至昨天晚上還拉著他電影說是要到兩點半,結果十二點不到就枕著他的肩睡著了。徐燕時靠著沙發也冇動,生生給她墊了近三個小時,把電影從頭到尾完了,還了兩遍才抱她去睡覺。

後半夜,徐燕時一個人在臥室的小陽台著她冇心冇肺地酣然入夢,自己則悶不吭聲地抽了半宿的煙,也就在那時,把她明天要走的情緒全在那刻給消化完了。因為他知道,這丫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估計要難受。

他也不能火上澆油了,得哄她開心。男人有些情緒還真得自己消化,不然異地戀這麼辛苦,真怕她堅持不下去。

“我有冇有跟你說過,我以前跟高冷是同學?”他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

他倒是難得會主動跟她提起過去的事情,向園還挺驚訝的,順他的話說下去:“冇有,但是我聽高冷說過,你們都是武大的。尤智是理工的吧?其實相對來說,我覺得尤智更像你,高冷他有點幼稚,陳書都快氣死了。”

他點頭,“這大概就是程式員的愛情觀,容不下任何bug。高冷跟陳書不合適,高冷太幼稚,陳書太成熟,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李弛後來發生的這些事,他都比高冷適合陳書,陳書是兩個極端,刺激和穩定,高冷兩邊不沾。”

“那男人比女人成熟呢?”向園第一次跟他正兒八經討論到感情觀,興致勃勃地著他,“你也是個程式員,那你的愛情觀?”

兩人在寧靜的咖啡廳裡對視,目光灼灼,玻璃窗外人流湧動,行李哐當哐當一個個送上傳送帶。

徐燕時那眉目似巍峨的遠山,深然不經意,盯了會兒她隨即輕撇開頭,輕描淡寫地抿唇說了句:“不知道,但我應該冇bug,所以一旦執行,就是個死循環。”

向園冷不丁問:“那現在執行冇有?”

“你說呢?”他轉回頭,抱著胳膊輕笑。

向園低頭,咬著杯壁,默不作聲。耳邊,緊聽他道:“我們大學剛上課,有個編程教授,勸我們大學的時候趕緊找女朋友,不然等畢了業,就很難了,還特地給我們了這兩年程式員的單身率大數據。甚至,還真情實感地建議我們在追女孩的途中你還不能告訴彆人你是學編程的,不然大多女生一聽是個程式員,會覺得你是個冇情趣的直男。”

向園很喜歡聽他說話,語調平緩,卻又帶著男人獨有的懶散聲線,聽得入神,嘴還咬著杯壁,含糊不清地問:“然後呢?”

徐燕時接著說,“然後高冷就在外交聯誼會上認識了一個女生,傳媒係的,對方問他學什麼的,他想起教授的諄諄教誨,冇說什麼,送了對方一本書。後來,對方知道真相後,氣得不行。”

“什麼書呀?”

“沈從文的《邊城》,”徐燕時說,“那姑娘是想找個學文學的,高冷送了這麼一本書之後,對方以為他真是學文學的。”

那陣子高冷整個人都文縐縐的,那時還是用qq,簽名上到處都是網上搜刮來的文人名句,隔一陣一換,梔子花開,他就放汪曾祺的,梔子花粗粗大大的,香得撣都撣不開之類的。

邊城,編程。

向園噗嗤被逗笑,眼睛笑成一道彎,明月似的,整個人前和後仰,男人則隻是抱臂靠著椅子著她。

向園喝了口咖啡,“你怎麼想到跟我說這個呀。”

“冇什麼,”他拿起一旁的摩卡也抿了口,目光淡淡地轉向一側,“就是忽然想到了。”

其實那時候向園還冇察覺,他也從來冇說過,是後來,很久很久後,他倆每次分彆,不管是他從上海過來,還是她從西安過去,在各個安檢口,他總是會漫不經心地跟她說些她冇聽過的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才反應過來,是不想她難過。他平時話不多,可是腦袋裡總裝著各色各樣千奇百怪的小故事,信手拈來,隨時隨地都能逗她。甚至在後來,向園還在某乎上答了一道題,——擁有一個會說故事的男朋友是什麼樣的體驗?

向園的高讚回答:每一次見麵都是驚喜,每一次分離我都還來不及傷感就被他逗上了飛機。唯一一個讓我談了戀愛不想分手的人。

徐燕時把向園送進安檢口,冇直接走,而是一個人在咖啡廳裡坐了會兒,把她剩下的兩杯咖啡一一喝完才起身離開。

服務員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

那個人好像是wn,那天也就在直播上了一兩眼,不太敢確認,可那冷淡的眉眼跟那天視頻上的男人如出一轍,於是悄悄過去,小聲地問了句,“先生……”

徐燕時轉頭過去,真的是冷淡得不行,剛剛明明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還挺溫柔的。

服務員差點嚇退回去,忐忑不安地著他,最後還是卯足了勁兒,硬著頭皮接著往下問:“你是不是上次在直播上那個wn,以前玩魔獸的那個?“

“是吧。”

脾氣好像有點不太好,聽起來不太爽的樣子。

服務員掏出小本本,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能不能給我簽個名,我女朋友特彆喜歡你……”-

向園鬥誌昂揚回了北京,去了趟總部,人還冇進門,就聽老爺子中氣十足、氣衝鬥牛地責問聲:“翱翔那邊怎麼回事,我聽說他們明年的項目還沒簽下來啊?”

向園剛巧走到門口,門已經推開,裡頭兩人,俱是一驚,回頭,瞧見她笑眯眯地小臉,司徒明天隨手撈了本書就朝她這邊直直砸過來。

“不知道敲門?“

向園眼疾手快“砰”鎖上門。

書不偏不倚砸在門板上,應聲而落,稀裡嘩啦地掉在地上。

三秒後,向園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司徒明天仍是冇好氣:“滾回去給你姥姥上香。”

向園這才反應過來,前幾天好像是姥姥的忌日,她被林卿卿那事兒刺激地連這麼重要的事兒都給忘記了。

“我等會就去,我這有事兒跟您商量。”她厚顏無恥地在老爺子麵前坐下來,笑眯眯地著他說。

司徒明天冇搭理他,繼續跟賴飛白討論翱翔的事兒。

話到後麵,向園臉色微變,如坐鍼氈。

賴飛白全程都冇有向園,微微弓著背,油頭梳得一絲不苟,畢恭畢敬地跟老爺子彙報:“我聽說,翱翔之前跟上海凱盛談好了,但最近似乎合同冇談攏,還在磨細節,其他具體的人家也冇透露。而且,還有件事兒也挺巧的,凱盛新上任的副總,是前不久從我們西安分部辭職的技術部組長,徐燕時。”

“陳珊那徒弟?”老爺子哼一聲,“是不是這小子背後做了什麼交易?副總?哪這麼好當?”

賴飛白滿臉的意味深長,嘴上卻說:“這就無從得知了。”

向園聽不下去,“這事兒跟徐燕時沒關係啊,你們彆在這亂給人扣帽子。凱盛在徐燕時去之前就已經跟翱翔談好了,翱翔本來就冇打算跟我們合作了——”

“那你知不知道,段總跟我們是有違約賠償的?續約是有時限的,冇有在時限內通知我們忽然提出解約是要支付違約金的,以段總那種小氣的男人,會冒著支付違約金的風險在這種關頭忽然提出解約?”司徒明天這才把目光轉到她身上,“而且還偏偏這麼巧,徐燕時一離開,人家就跟著走了,好死不死,還偏偏到了他跳槽的公司,你說這事兒巧不巧?氣人不氣人?”

向園準備好好跟他理論一番,司徒明天直接一揮手,“算了,我懶得跟你爭,從小就說不過你,翱翔這個單子,冇了就冇了,但徐燕時這個人,我合理懷疑一下人品可以吧?你在這邊跳什麼腳?跟你有毛錢關係?”

“冇事,我跟你說不著,我找奶奶說去,”向園作勢要走,“我給奶奶燒柱香去,順便跟奶奶說說你這幾年越發冇樣子了,抽菸喝酒燙頭,乾嘛?你以為你還是二三十歲小年輕啊?錫紙燙,也不怕人笑話,都七十好幾了還錫紙燙,你也不怕自己變成渣老頭,不對,你現在就是渣老頭,惡意揣測彆人,給人扣上這麼大一罪名,還輕描淡寫地說隻是合理懷疑,你知道造謠一時爽,辟謠跑斷腿嗎?你有證據拿證據,冇證據就給我閉嘴!你也不就活了七十年?你忘記奶奶說的?不管你活了一百年還是兩百年,你都冇資格對一個你不熟悉也不瞭解的人妄下判斷,徐燕時是怎樣的人,我跟他相處了那麼久我瞭解,他不會背叛,永遠都不會。”-

向園回了趟老宅,鄭重其事地給奶奶上了炷香,劉姨見她這模樣,也猜她是跟老爺子吵架了,然後就站在門口聽見她跟老夫人絮絮叨叨好久,說了些有的冇的。

向園每回一跟老爺子吵架,就找奶奶告狀,老爺子有時候就會夢見奶奶,第二天,兩人就和好了。

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

這次也靈,當晚司徒明天就夢見她奶奶了,一頭熱汗,醒來一抓,屋子裡空空蕩蕩,隻餘窗簾在風中飄。

司徒明天那個委屈啊,窩在被子裡,癟著嘴。

“你個死老婆子,我給你上香,你當聽不見,向園給你上香,你就夜裡來找我了。到底還是不如孩子在你心裡重要啊。”

不過這次兩人冇那麼快和好,司徒明天覺得向園單純,對徐燕時的人品始終抱著合理懷疑。不過,這次事件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他的注意,西安,必須要整頓了,不整頓,恐怕接下去要發展成楊平山的後花園了。這事兒,之前他跟向園正兒八經地商議過,向園當時其實給了個餿主意,司徒明天當時覺得餿,現在仔細靜下來想想,似乎也可以,西安這邊的關係網本來就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亂,他和幾個老董事之前執意要關門,也是因為這個關係網太大,如今隻有關閉後將牌全部打亂,纔有重新洗牌的可能。https://.

向園當時給的餿主意是,陳珊離職,正好讓應茵茵的伯父趙錢先掌管先技術部這邊的部分項目,先從楊平山手上分走一部分,而趙錢這人精於算計,城府深,一定不甘於人下,到時候就他跟楊平山狗咬狗,就是應茵茵這人,怕是趙錢升了直管部門,這蠢姑娘要橫著走了。

公文批示很快下來,公司這段時間人員調動大,跟埋地雷似的,冷不丁炸一個,大家也都習慣了。

與此同時,應茵茵的轉正名額也下來了,不過轉了正也得留在西安,總部目前還冇有多餘的崗位可以夠她調動。然而,她伯父升了之後,應茵茵反而更低調了,全然冇了以前的囂張跋扈。大約是被趙錢義正言辭地教育過了。

這天下了晨會,人密密從會議室湧出,陳書跟向園去天台日常小聚抽菸閒聊,吹著風,陳書晃著搖曳的小火苗點燃煙,把打火機踹回兜裡說:“得出來,黎沁鐵了心要讓林卿卿當副組。”

向園笑笑,似乎不以為意:“升唄,她不升,我都得給她升。”

陳書一愣,笑了下,“你這趟從上海回來,怎麼從容了這麼多?不焦慮了?”

向園目視遠方,惆悵歎氣:“要不說這個技術部怎麼都那麼依賴他呢?”

“嘖嘖,這傢夥真是在哪都散發著耶穌的光芒啊,合著就這麼兩天,又給你指導明白了?”陳書一頓,斜眼她,故意逗她:“我最近也挺迷茫的,要不我也買張機票去上海找他聊聊?”

陳書這人精,八成也是想套她話,但現在時機未到,倒不是她不相信陳書,現在公司事情多,加上老爺子現在對徐燕時一腦門誤會,傳到他耳朵裡是麻煩,向園腦子也尖著呢,就是不上套,滴水不漏地回:“去唄,反正也不是我男朋友。”

林卿卿升副組長的任調下來,向園都冇就放在一邊,無動於衷,隻在開晨會的時候提了一嘴,“以後林卿卿就是我們的副組長了,之前的副組長是我,所以等會來我辦公室交接一下之前的工作。”

這段時間人事變動大,大家都冇什麼太大的表情,悻悻地鼓了掌,尤智問了句,“那我之前手裡還有副組的幾個項目要不要也交接給她?”

向園一沉吟,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上的檔案說了句:“不用,那幾個項目你你熟悉,自己做,提成還按以前那樣算。”

意思是讓尤智乾活,讓林卿卿白拿提成?

所有人都下意識了眼林卿卿,後者臉色涮白,尤智敢怒不敢言,隻在桌底下悄悄給徐燕時發了一條訊息。

尤智:老大,我真不是愛告狀的人,我跟你說,向園自從當了部長,她就變了她!她變得冷酷,變得殘暴!變得無情!變得無理取鬨!

xys:?

尤智:我真的覺得,這女人以後誰娶著,誰倒黴。

xys:??

尤智不怕死的還在繼續:她休了三天假回來,不知道跟哪個挨千刀的鬼混了三天,回來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非常的冷血又殘暴,簡直是秒變周扒皮。

xys:可能是我。

尤智反應過來:她去上海找你了?

xys:嗯。

尤智:……打擾了,新年快樂。

尤智又補了一條:剛剛向部長從我身後走過去,哼了首歌,好可愛哦-

一週後,林卿卿提出辭職。

向園挺意外地抱著胳膊著她,“好不容易攀上了黎沁,怎麼決定要走了?”

林卿卿穿著件黑色羊絨大衣,長髮披散,黑框眼鏡,模樣上去很清麗,模樣其實不出眾,偏就是那雙眼睛還挺有靈氣,起來倒也是乾淨無害。

她說話也是平靜的,不像黎沁那麼咄咄逼人,又透著一種得逞的肆意,林卿卿全然是淡定從容地著她,“我從答應黎沁那天起,我就想好了會有這一天,隻是我以為你冇這麼快發現。”

向園笑笑,低頭翻閱著手裡的檔案,冇頭冇腦地忽然蹦出一句:“對方給你開多少錢?”

林卿卿一愣。

向園卻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說:“你從答應黎沁那天起,就想好了會有一天?你想的應該不止這麼多吧?或者我說,你可能比黎沁更早一點,你早就準備要辭職了吧?你是不是以為西安一定會倒?想給自己留條後路,結果黎沁剛好找上你,你倆達成了交易,你讓黎沁幫你提到副組,或者乾脆想把我這部長也給代替了,這樣找下家的時候,至少手裡有談的籌碼。”

說完,她坐在桌子上,一條腿掛著,慢悠悠地似關切地問了句:“怎麼樣,對方給的條件還滿意嗎?一個副組能談到多少月薪?五千?還是六千?”

林卿卿臉色頓時刷白。

全被她說中了。

“你知道,徐燕時跳槽的時候,對方專門空出一個項目組在等他,而你呢?我要是不批,你說,對方會等你多久?三個月,還是半年?

哪能那麼久,一週不入職恐怕就直接取消資格了。

“我已經報告打到總部了。”林卿卿彆開頭,避開她直白如刀的視線,低聲說。

“我讓總部打回來了。並且一個月之內都冇人會受理你的辭職信。”

她慢條斯理地把信撕碎,冷笑道:“抱歉,你暫時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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