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少時千千結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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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陽如過去，一臉無害。

可週身透著華貴，眉眼間一股傲然，全然冇了最初的自卑。

我讓宮人都退下。

“你來做什麼？”

謝明陽笑了笑：

“大哥，聽聞你落得個殉葬的下場，好歹兄弟一場，特意來送送你。”

看著滿地的珍寶，謝明陽嗤了一聲：

“還不明白嗎？大哥。”

“當年阿凝送你去當駙馬，就是為了製衡安寧，給她哥哥被謀一條生路，她從始至終都未想過嫁給你！”

我腦中的弦陡然崩斷。

“你說什麼？”

謝明陽語氣帶上憐憫嘲弄：

“滿京皆知，你謝明朝攀附公主，是拋棄阿凝的負心漢！”

我攥緊了手。

原來在我不能出公主府的五年，他們已是這樣傳我。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謝明陽攥住我的手腕，將那柄劍塞在我手中，狠狠刺入他的肩頭。

謝明陽一臉委屈：“大哥，我不過是想送送你，你為何想殺了我與你一同去死？”

“明陽！？”

時未凝來了，蹙著眉一把推開我。

她一如五年前，護在謝明陽身前。

看我目光帶著不悅：“明陽好意見你，你又想殺了他？”

“跟了那醜女人五年，你竟也學了她折磨人的手段？”

我的手微微顫抖。

謝明陽拭著淚開口：“公主，大哥應是要殉葬了難過，不若我替他去死吧。”

“我們是兄弟，模樣相似……”

時未凝厲聲打斷。

“他冇資格讓你替他！”

“再說，五年前謝家就已經將他劃除族譜，他早已不是謝家人！”

我心口泛起酸澀，冷了嗓：“既知曉我是前朝駙馬，是安寧的丈夫，你又是哪兒來的資格替我殉葬？”

“滾！”

撂下話，我再也拿不住手中劍，丟在地上。

待我進了殿。

時未凝追了進來，她拽住我，怔怔開口：

“謝明朝，你寧死也不肯服下假死藥離宮？我可讓你改名換姓，以麵首的身份留在公主府。”

我喉頭湧上悲涼。

我掙脫她的手：“麵首？我曾是定國將軍，是上京世家子弟之首，你竟以此來羞辱我？”

時未凝壓下翻湧怒意。

她冷笑：“你真愛上那醜女人了？”

“那我呢？阿朝，你不愛我了嗎？”

見我不語，她憤怒到聲音尖銳：

“謝明朝，你彆想去陪她！今晚一過，你不想出宮也得出！”

時未凝徑直離去。

待她走了很遠，我才無力跌坐。

夜幕時分，有宮人進來將白燭饒了一圈，冰棺也停放在殿內。

臨近深夜，又送來毒酒，說是上好的梅花釀。

阿元跪在我麵前，將酒擺在桌上。

“主子，您這是何苦……小的能看出來，長公主明明心裡還有您。”

我穿著往日的衣衫，坐在院中。

不過短短五年，我竟像是被囚了一輩子。

被送入公主府那晚的雪，和今夜一樣大。

那晚我滿心歡喜牽著時未凝拜堂成親，以為自己能獲得所愛。

到頭來，我也不過是她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那枚裝了假死藥的匣子放在手邊。

我伸手越過匣子，端起了酒。

酒水冰涼，帶著我的淚一起滑入喉中。

……

時未凝離開宮中時，雪下的越發大。

她坐在轎中不曾離去。

想起謝明朝那張決然死寂的麵容，她惱怒地一把將桌上的酒與茶點揮在地上。

沉默良久，時未凝下了轎，打算直接帶人去將謝明朝捆出宮。

卻在此時，宮內忽地傳出喪鐘沉沉的聲音。

“咚——”

“咚——”

“咚——”

整整三下，是宮中有貴人去世。

她心中一緊，不安襲來。

宮中主持喪葬的宮人登時朝著一處方向而去，時未凝攔住一位太監：

“匆匆忙忙，誰去世了？”

太監顫巍巍行禮：“公主，是謝、謝駙馬，已服毒隨前朝公主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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