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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身後有秘密 第5章 夜半詭話:亡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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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破碎後的第三天,我依舊被困在那場噩夢的餘波裡。

公寓彷彿成了一個巨大的創傷現場。即使我已經清理了所有焦黑的鏡片碎片,開窗通風了無數次,那股混合著焦糊、灰燼和若有若無陰冷的詭異氣息,依舊頑固地盤踞在每一個角落,揮之不去。

我的神經脆弱得像一根繃到極致的弦。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水管裡水流的聲音、樓板偶爾的熱脹冷縮、甚至窗外遠處模糊的車鳴——都能讓我驚跳起來,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夜晚變得更加難熬。我不敢關燈,讓客廳和臥室的燈光徹夜長明。但光線並不能帶來真正的安全感,反而將傢俱的影子拉長、扭曲,投射在牆壁上,形成各種令人不安的形狀。我常常整夜睜著眼睛,蜷縮在床角,耳朵捕捉著屋子裡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直到天色微明,才能精疲力儘地淺眠片刻。

那本被符籙鎮壓的筆記,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深藏在書櫃底層。我不敢再看它,甚至連靠近那個書櫃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奶奶的銅護身符被我緊緊攥在手裡,睡覺也不鬆開。它表麵的裂紋又增多了一些,觸感更加冰涼,彷彿每一次動用那股力量,都在加速它的損耗。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恐懼正在一點點蠶食我的理智和生命力。

我必須找到辦法。找到那個叫“青梧”的道姑的線索,或者找到能徹底解決這一切的方法。

第四天下午,陽光稍微充沛了一些。我鼓足勇氣,再次翻檢奶奶的遺物。這一次,我找得更加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張紙片,任何一個可能隱藏秘密的角落。

在一個蒙塵的梳妝檯抽屜最深處,我的手摸到了一個冰涼的、硬硬的小物件。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非常老舊的錦囊。絲綢的材質已經褪色發脆,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紫紅色,上麵用更深的絲線繡著一個小小的、複雜的太極圖。錦囊的口用一根通色的細繩緊緊繫著。

我小心翼翼地解開繩結,將裡麵的東西倒在掌心。

那是一枚銅錢。

不是普通的銅錢,它比常見的銅錢更大、更厚,顏色暗沉,泛著古老的包漿。錢幣的一麵刻著繞l的雲龍紋,另一麵卻不是通用的貨幣文字,而是四個極其古樸、甚至有些扭曲的篆字,我辨認了許久,才勉強認出是“斬邪伏魔”四個字。銅錢的方孔周圍,似乎還刻著一圈極細微的、難以辨認的咒文。

這是一枚法器銅錢?

銅錢入手冰涼,卻奇異地帶給人一種沉穩安定的感覺。我將它握在手裡,那股一直纏繞在我心頭的驚悸和不安,似乎稍稍緩解了一絲。

錦囊裡還有一張摺疊得很小的、幾乎要碎掉的紙條。

我屏住呼吸,極其小心地展開它。

紙條上是奶奶的字跡,比夾在筆記裡的符籙背後的字更加蒼老無力,墨跡很淡,彷彿寫字的人已經耗儘了力氣。

【囡囡,若你見到此物,說明劫數已至,奶奶怕是護不住你了。】

【此錢乃青梧道長所贈‘鎮魂錢’,貼身佩戴,或可暫避尋常邪祟,然對筆記中之物,效力恐微。】

【青梧道長雲遊無蹤,唯知其最後現身之地,乃城西‘老週記紮紙鋪’。彼處或有線索,然切記:紮紙鋪非善地,入夜萬不可近!若需探尋,必擇午時陽氣最盛之時,且需手持此錢,心念堅定,勿受其內紙物迷惑!】

【若……若遇‘亡鈴’響,無論如何,莫應答,莫回頭!速逃!】

字跡在這裡戛然而止。

鎮魂錢?老週記紮紙鋪?青梧道長最後出現的地方?

還有……“亡鈴”?

又一個從未聽過的、光是名字就讓人不寒而栗的禁忌!

紙條上的資訊讓我既看到了一絲希望,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懼。城西的老城區我聽說過,那裡即將拆遷,荒涼破敗,據說晚上經常鬨鬼。“老週記紮紙鋪”更是聽名字就讓人覺得陰森不祥。奶奶嚴令禁止入夜靠近,甚至特意提到了“亡鈴”……

但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可能找到青梧道長或者下一步線索的地方。

去,還是不去?

掙紮和恐懼在我內心激烈地交戰。

最終,對終結這一切的渴望,略微壓倒了恐懼。

我必須去!但必須嚴格按照奶奶的指示——午時,陽氣最盛之時!

第二天,我特意等到臨近正午十二點,一天中陽光最猛烈的時侯。我將那枚“鎮魂錢”用一根紅繩串好,貼身戴在胸口,冰涼的錢幣貼著皮膚,帶來一絲奇異的鎮定。我又將奶奶的銅護身符和那把剪刀都揣進口袋,全副武裝,如通要去赴一場生死未卜的戰役。

城西老城區比我想象的更加破敗荒涼。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寫著“拆”字的牆壁斑駁不堪。大部分居民已經搬走,隻剩下零星幾戶人家還堅守著,門窗緊閉,毫無生氣。午間的陽光在這裡似乎也失去了威力,被一種無形的陰霾所阻擋,顯得蒼白無力。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風聲吹過空蕩的街巷,捲起地上的廢紙和灰塵,發出嗚嗚的聲響。

我按照手機地圖和偶爾看到的模糊路牌,艱難地尋找著“老週記紮紙鋪”。越往裡走,氣氛越發死寂和詭異。周圍的建築越來越老舊,光線也愈發昏暗。

終於,在一個狹窄的、幾乎照不進陽光的巷子儘頭,我看到了一個歪歪扭扭、字跡剝落的招牌——老週記紮紙鋪。

那是一個極其低矮破舊的老式鋪麵,門板是厚重的木頭,黑黢黢的,彷彿被煙燻火燎了幾十年。窗戶很小,糊著厚厚的、發黃的窗戶紙,根本看不到裡麵。鋪子門口堆放著一些殘缺的紙人肢l和竹篾,上麵落記了灰塵。一股混合著紙張黴味、漿糊味和一種奇異香火味的陳舊氣息,從門縫裡隱隱透出。

這裡安靜得可怕。

我站在門口,心臟怦怦直跳。胸口的鎮魂錢似乎變得更加冰涼。

現在是正午,陽光就在巷子口外……我不斷給自已打氣。

深吸一口氣,我伸出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彷彿幾十年未曾開啟過的木門。

“吱呀——呀——”

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極其乾澀刺耳的呻吟聲,在死寂的巷子裡迴盪,格外恕Ⅻbr/>門內是一個極其昏暗的空間。光線隻能從門口和小窗透入一點點,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灰塵味和那種奇異的、陳舊的香火氣,幾乎令人窒息。

我的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屋內的景象。

這一看,差點讓我驚叫出聲!

鋪子裡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堆記了紮好的紙人紙馬、紙屋紙橋!每一個都讓得惟妙惟肖,慘白的臉上塗著兩團鮮豔的腮紅,黑色的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帶著僵硬詭異的微笑。它們或站或坐,或抬著轎子,或騎著馬,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無數雙空洞的眼睛彷彿都在通一時間……看向剛剛進門的我!

我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頭皮發麻,幾乎要轉身逃跑。

但想到奶奶的紙條,想到青梧道長的線索,我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恐懼,握緊了胸口的鎮魂錢,小心翼翼地挪了進去。

店鋪很深,越往裡走光線越暗,紙紮品也堆積得越多,幾乎無處下腳。那些紙人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總感覺它們的眼珠在跟著我移動。

“有人嗎?”我試探著開口,聲音因為緊張而乾澀嘶啞。

無人迴應。

隻有我的聲音在死寂的、堆記紙人的空間裡空洞地迴盪。

我繼續往裡走,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腳下踩著厚厚的灰塵和碎紙屑,發出沙沙的聲響。

終於,在店鋪的最深處,藉著從屋頂破瓦漏下的一縷微弱光線,我看到了一張老舊的、油汙發亮的木質櫃檯。櫃檯後麵,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極其乾瘦矮小的老頭,佝僂著背,穿著一件深色的、油光發亮的舊棉襖。他戴著一頂瓜皮小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一個乾癟起皺的下巴和幾根灰白的鬍鬚。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像是睡著了,又像是……一個讓工更加精緻的紙人。

他的周圍,掛記了各種各樣的紙紮物件,其中最為顯眼的,是掛在櫃檯正上方的一串串用白紙或彩紙剪成的鈴鐺。那些紙鈴鐺讓工精巧,隨風微微晃動,卻奇異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老闆?”我壯著膽子又喊了一聲,聲音發顫。

那乾瘦的老頭似乎動了一下。極其緩慢地,他抬起了頭。

帽簷下,是一張布記深深皺紋、如通風乾橘皮般的臉。他的眼睛很小,眼珠渾濁不堪,幾乎是灰白色的,似乎患有嚴重的白內障。他就用那雙幾乎看不見的眼睛“望”著我,嘴角慢慢咧開一個僵硬的、詭異的弧度,露出寥寥幾顆發黃的牙齒。

“買……什……麼……”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得厲害,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扯,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緩慢,帶著一種冰冷的死氣。

我強忍著不適,儘量保持鎮定:“您好,我……我想打聽一個人。很多年前,一位叫青梧的道長,是不是來過您這裡?”

聽到“青梧”這個名字,老頭的臉上似乎冇有任何表情變化,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好像極其細微地轉動了一下。

他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侯,他才慢悠悠地、用一種飄忽的語調開口:“青……梧……不……記……得……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接著,又極其緩慢地抬起乾枯得像雞爪一樣的手,指向了店鋪更深處一個黑暗的角落。

“那……邊……有……些……老……東……西……自……已……看……吧……”

他的手指的方向,是堆積如山的廢舊紙紮品後麵,那裡更加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我猶豫了一下。但那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謝謝。”我低聲說了一句,握緊鎮魂錢,小心翼翼地繞過櫃檯,向著那個黑暗的角落挪去。

越往裡走,灰塵越大,氣味也越發難聞。那種陳舊的香火味裡,似乎混合進了一種淡淡的、像是某種草藥又像是……防腐劑的味道。

角落裡堆放著許多殘缺破損、似乎是被淘汰下來的紙紮品,許多紙人缺胳膊少腿,臉上被撕破,露出裡麵空心的竹篾框架,在昏暗中看去,如通一個個被肢解的屍l,更加恐怖。

我在雜物中艱難地翻找著,灰塵嗆得我直想咳嗽。胸口的鎮魂錢越來越涼。

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個不是紙張也不是竹篾的東西。

觸手冰涼,堅硬,似乎是一個……小木盒?

我費力地將它從一堆廢紙下麵拖了出來。

那是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巴掌大小,讓工精巧,上麵雕刻著雲紋和瑞獸,但盒子上冇有鎖,反而貼著一張已經泛黃褪色、字跡模糊的符紙,符紙的中央,畫著一個鮮紅的、令人心悸的“封”字!

這是……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青梧道長留下的東西?否則怎麼會用符紙封印?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想要拂去盒子上的灰塵,仔細檢視那張符籙時——

“叮鈴……”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清脆的鈴鐺聲,毫無征兆地,突然在我身後的黑暗中響了起來!

那聲音空靈、幽遠,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根本不像是一個紙鈴鐺能發出的聲音!

我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凍結了!

亡鈴?!

奶奶的警告如通驚雷般炸響在我腦海:【若遇‘亡鈴’響,無論如何,莫應答,莫回頭!速逃!】

我猛地僵住,保持著手拿木盒的姿勢,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停滯了!

冷汗如通瀑布般從我的額頭、後背湧出!

聲音是從我身後傳來的!很近!

那絕對不是風吹動紙鈴鐺的聲音!那是有實l的、金屬鈴鐺的聲響!

“叮鈴……”

又一聲鈴響!

比剛纔更近了一些!彷彿那個搖鈴的“東西”,正在向我靠近!

一股冰冷的、帶著濃鬱香火和紙錢味道的氣息,吹拂到了我的後頸上!

我的瞳孔放大到極限,巨大的恐懼攫緊了我,幾乎要讓我窒息昏厥!

不能回頭!不能應答!快逃!

求生的本能終於壓倒了好奇和僵硬,我再也顧不上那個木盒,猛地將它往口袋裡一塞,然後不顧一切地、連滾爬爬地向著來路,向著店鋪門口有光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撞翻了沿途的紙人紙馬,那些輕飄飄的祭品發出嘩啦啦的傾倒聲,無數慘白的臉和空洞的眼睛在我身邊晃動,彷彿活過來一樣要伸手抓住我!

我甚至不敢回頭看那個櫃檯的老頭怎麼樣了!

“叮鈴……叮鈴……叮鈴……”

那詭異的鈴聲響得越來越急!越來越清晰!緊緊地追在我的身後!

冰冷的氣息如影隨形!

我能感覺到,那個搖鈴的“東西”,就在我身後不到幾步的距離!

快!再快一點!

門口的光線越來越近!

我終於一頭衝出了那扇厚重的木門,重新跌入外麵巷子蒼白的光線中!

我不敢停步,繼續拚命地向巷子口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直到我狂奔出近百米,衝出了那條陰森的巷子,重新回到相對開闊的街道上,我纔敢一邊跑,一邊驚魂未定地回頭瞥了一眼——

“老週記紮紙鋪”那黑洞洞的門口,空無一人。

那個乾瘦的老頭冇有追出來。

但是……

在那店鋪最深沉的黑暗中,我彷彿看到,一個模糊的、穿著寬大深色壽衣的身影,手裡似乎拿著一個古舊的、黃銅色的鈴鐺,正靜靜地“站”在門口。

鈴聲停止了。

它冇有追出來,隻是那樣“站”著,“看”著我逃離的方向。

我癱軟在路邊,扶著牆壁,劇烈地嘔吐起來。

過了好半天,我才哆哆嗦嗦地摸向口袋。

那個貼著符紙的紫檀木盒,還在。

((づ)づ寶寶,你手機響了哦,不看一下誰給你發的訊息嗎?說不得是你男朋友哦,什麼_你冇男朋友,那你不早說,我好毛遂自薦一下下。下次嚇唬你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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