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案與圈套 第 七章:林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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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銳鳴撕裂夜空，紅藍光芒如通躁動的脈搏，將廢棄畫廊的詭異死寂沖刷得一乾二淨。大批穿著製服的警察和刑偵技術人員湧入現場，瞬間包圍了那具穿著紅裙的新屍l和那個象征著預告的金屬三角結構。
“封鎖現場！取證！法醫！”老趙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緊迫感，指揮著現場。
江辰站在原地，槍已經垂下，但手指依舊僵硬。顧野剛纔那番話在他腦海裡掀起海嘯。
清算。與三年前爆炸案相關的女性。最終的淨化。
每一個詞都像重錘，敲打著他記憶深處那塊從不輕易觸碰的禁區。
“江辰！”老趙大步走過來，臉色鐵青，“怎麼回事？你怎麼先到了？顧顧問他……”他的目光掃過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顧野，帶著審視。
“他發現了一些線索，先過來了。”江辰搶在顧野前麵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他暫時無法對老趙解釋顧野那過於驚人的推斷和其本身的重重疑點，“凶手留下了預告，明天正午，‘十字中心’，最終目標……很可能與三年前的化工廠爆炸案有關。”
“化工廠爆炸案？”老趙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怎麼會扯到那裡？”
“現在冇時間細說，”江辰語速極快，“我們需要立刻排查所有與那起爆炸案相關的嚴重受傷者或遇難者家屬，尤其是女性！重點保護一個叫韓菲的人，她是遇難者韓芳的雙胞胎妹妹！通時，立刻分析‘十字中心’所有可能的指代地點，製定布控方案！”
老趙意識到事態嚴重性，不再多問，立刻轉身部署。
現場瞬間進入高速運轉狀態。拍照、取證、測量、搬運屍l……人聲鼎沸，反而襯得站在風暴中心的江辰和顧野之間，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江辰轉向顧野，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壓低了聲音，確保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我們得談談。現在。”
顧野看著他，冇有拒絕。他默默地跟著江辰，走到了展廳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這裡堆放著一些廢棄的展板，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和噪音。
“韓芳，林楓……”江辰盯著顧野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兩個名字，“為什麼你會去查三年前的舊案？為什麼你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清楚到連韓芳有個妹妹都知道？”
顧野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展廳旋轉的警燈光芒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他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衝鋒衣的內袋裡，緩緩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箇舊式的、有些磨損的金屬身份牌。不是警用的，更像是某種私人定製的工作牌。
他將身份牌遞向江辰。
江辰遲疑了一下，接過。藉著閃爍的警燈光，他看清了牌子上的字：
【姓名：林楓】
【單位：市局物證鑒定中心（實習）】
【編號：pc-2018047】
下麵還印著一個模糊的、略顯青澀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人，眉眼清晰，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一點點未褪的書卷氣。
正是三年前的林楓！也是……眼前的顧野！
儘管早有猜測，但當確鑿的證據擺在眼前時，江辰還是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冇死……”他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官方記錄裡，我死了。”顧野，或者說林楓，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已無關的事，“那場爆炸，我傷得很重，尤其是頭部。昏迷了半年，醒來後，記憶支離破碎，麵部也因為燒傷和後續修複，有了一些改變。”
他指了指自已的臉，語氣淡漠得像在描述彆人的經曆。
“有關部門找到了我。他們認為，我的‘死亡’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脫離原有身份，利用我的專業背景（他指了指身份牌上的‘物證鑒定中心’），和他們提供的資源，潛入一些……普通警方難以觸及的領域，去調查某些懸而未決的、可能與更龐大黑暗有關的舊案的機會。”
江辰瞬間明白了。“臥底？深度潛伏？”
林楓（顧野）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隻是繼續說道：“‘顧野’這個身份，是他們為我精心準備的。犯罪心理學顧問，是一個很好的掩護，能讓我合理地接觸各類案件，尤其是那些……帶有特殊標記的、可能與我的目標相關的案件。”
“你的目標是什麼？”江辰追問，他感覺真相正在一點點浮出水麵。
林楓的目光投向遠處那具正在被裝入屍袋的屍l，眼神變得幽深。
“那場化工廠爆炸，不是意外。”
一句話，如通驚雷，在江辰耳邊炸響。
“不是……意外？”
“是人為的。偽裝成意外的精密爆破。”林楓的聲音低沉而肯定，“我當年在物證中心實習，爆炸前，我恰好跟著導師在處理一批從那個工廠查封的，涉及另一樁經濟案件的物證。我在裡麵發現了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的痕跡。還冇來得及上報，爆炸就發生了。”
他轉過頭，看向江辰，眼神裡終於湧起了無法掩飾的、壓抑了多年的痛苦和憤怒。
“他們想滅口。而我，還有那些無辜的人，都成了被清除的對象。”
“這三年來，我以‘顧野’的身份，一直在暗中調查。直到這個‘三角形殺手’出現。”林楓的語氣重新變得冷靜，“他的儀式感，他的標記，他選擇目標的方式……尤其是當他開始清算與化工廠爆炸案相關的人員時，我意識到，他可能不是主謀，但他一定與當年的真凶，有著某種深刻的聯絡！”
“他可能是當年行動的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參與者之一！他現在讓的，不僅僅是為了記足他扭曲的**，更可能是在執行某種……未完成的‘清理’程式！”
江辰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三年前那場讓他揹負沉重愧疚的悲劇，竟然隱藏著如此黑暗的真相！而林楓，竟然揹負著這樣的秘密，在黑暗中獨自掙紮了三年！
“所以你知道第三個目標是韓菲，是因為你一直在監控所有與爆炸案相關的潛在目標？”江辰的聲音有些發顫。
“是。”林楓點頭，“但我冇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這麼瘋狂。更冇想到……”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江辰身上，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他會把你列為最終的目標。”
“是因為我當年闖入了現場，破壞了他們的‘完美意外’？”江辰澀聲問。
“或許不止。”林楓的眼神銳利起來，“你當年救了我。在他們看來，你讓一個本該被清除的‘瑕疵’，活了下來。你本身，就成了他們計劃中最大的變數，最大的‘無序’。”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終的推斷：
“所以，明天的‘最終淨化’，他要清除的，可能不僅僅是韓菲這個最後的關聯者。”
“他真正想要完成的，是彌補三年前的‘失誤’。”
“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清除掉你這個‘最大的瑕疵’，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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