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道塗2 第11章 靈石與暗潮
十塊下品靈石！
林風將它們緊緊攥在手心，那冰涼而潤澤的觸感，那其中蘊含的、遠超空氣中遊離靈氣的精純能量，都讓他有種不真實的眩暈感。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擁有如此“钜款”，更是憑借自身能力掙得的！
周圍投來的目光複雜無比，有震驚，有羨慕，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嫉妒，尤其是劉武，那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林風生吞活剝。
周執事滿意地收起那塊品質上乘的沉火鐵精，又勉勵了林風幾句，無非是“年少有為”、“勤加修煉”、“未來可期”之類的套話，但態度明顯比之前更加和藹。他與趙管事又低聲交談了幾句，這才告辭離去。
趙管事揮散了圍觀的弟子，走到林風麵前，看著他手中那十塊靈石，淡淡道：“收好吧，財不露白。地火殿不是善堂，有了靈石，更需謹言慎行，努力提升修為，否則，福氣也會變成禍事。”
“弟子謹記管事教誨！”林風鄭重行禮，將靈石小心收入懷中那最貼身的口袋裡。趙管事的話雖冷，卻是金玉良言。
“嗯，”趙管事點了點頭，似乎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你那控火的技巧，確實有幾分獨到之處。以後丙字區需要精細處理的邊角料，你可以優先嘗試。做得好，自有你的好處。”
這無疑是給了林風更大的許可權和機會！林風心中感激，再次道謝：“多謝管事栽培！”
趙管事擺擺手，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風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但暗地裡的潮汐已然開始湧動。
擁有了十塊靈石，林風的修煉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他不敢大肆揮霍，每日隻取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輔助修煉。下品靈石中精純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遠比他自己從空氣中汲取要高效得多。《引氣訣》運轉得前所未有的順暢，丹田內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充盈、凝練，向著煉氣二層中期穩步推進。
他甚至嘗試著在修煉時，將一絲靈石靈氣引導至那本神秘冊子附近，期望能再次引發異動，可惜冊子毫無反應，似乎對這點靈氣看不上眼。
與此同時，他在丙字區的地位悄然發生了變化。趙管事的話傳開後，一些原本對他愛答不理的老弟子，態度明顯緩和了不少，甚至有人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孫昊更是替他高興，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子真有你的”。
而相應的，劉武一夥人則更加孤立和憤懣。他們不敢明著對抗趙管事的決定，但暗地裡的小動作卻多了起來。有時林風運送礦石的車會莫名其妙被掉包成更難推的；有時他清理的廢渣堆會被人故意弄散，增加他的工作量；甚至他休息時，總會感受到幾道充滿惡意的目光在暗中窺視。
林風對此心知肚明，卻隱忍不發。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利用靈石抓緊時間提升實力，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挑釁，他都暫時忍下。強大的實力，纔是最好的反擊。他將《斂息術》運轉到極致，外表看起來依舊是那個煉氣一層巔峰、埋頭苦乾的普通雜役。
這一日，林風被趙管事叫去，安排他處理一批新到的“火銅礦”邊角料。這種礦石質地較軟，但雜質分佈極不均勻，需要更細致的火力剝離才能提取出有用的火銅絲。
林風正在專心致誌地操控火力，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略顯熟悉的和藹聲音：“嗬嗬，小友，我們又見麵了。”
林風回頭，隻見那位周執事不知何時來到了丙字區，正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他。趙管事並未陪同在一旁。
“弟子見過周執事。”林風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行禮。心中卻是一凜，這位執事大人怎麼會獨自來到這雜役區域？
“不必多禮。”周執事笑容可掬，踱步過來，目光掃過林風正在處理的火銅礦，點了點頭，“手法越發純熟了，不錯。”
他看似隨意地閒聊了幾句，問了些林風入門多久、在何處任職等不痛不癢的問題，話鋒卻悄然一轉：“小友天資聰穎，尤其這手控火的本事，不像是一般的引氣法訣能練出來的啊？莫非是家傳淵源？”
來了！林風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窘迫和茫然：“執事大人謬讚了。弟子隻是青石村一孤兒，哪有什麼家傳。修煉的也是最初級的引氣法門，或許是弟子在地火殿待得久了，熟能生巧吧。”
“哦？青石村？”周執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那倒是難得。看來小友是天賦異稟，與火有緣啊。不知小友可曾想過，換一個更適合你發展的環境？老夫在百草峰掌管幾處藥圃，那裡環境清幽，靈氣盎然，更適合修煉。而且，老夫對煉丹之道也略有涉獵，正需要一些手腳麻利、心思細膩的弟子幫忙處理藥草，控火溫爐。若小友有興趣，老夫或許可以幫你運作一番…”
挖牆腳！這位周執事竟然是來挖牆腳的！而且開出的條件極其誘人！百草峰！煉丹！這可比在地火殿當苦力強了何止百倍！
巨大的誘惑擺在麵前，林風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若是能去百草峰，接觸煉丹，無疑能獲得更多資源，更快提升修為…
但幾乎是瞬間，他就冷靜了下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位周執事與自己僅有一麵之緣，為何如此熱心？僅僅是因為自己拆解了一塊沉火鐵精？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他真正看中的，恐怕不是自己這個人，而是自己那“與眾不同”的控火能力背後可能隱藏的東西——《引氣訣》！他甚至可能懷疑自己身懷某種特殊的火係功法或寶物！
去百草峰，看似機遇，實則是羊入虎口！一旦脫離地火殿，脫離了趙管事那雖然冷漠卻自有規則的管轄，到了對方的地盤，生死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想到這裡，林風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連忙低下頭，掩飾眼中的驚懼，語氣帶著惶恐和感激：“多謝執事大人厚愛！弟子…弟子感激不儘！隻是…隻是趙管事對弟子有收錄之恩，地火殿的職司也尚未熟悉，弟子不敢好高騖遠。且弟子資質魯鈍，能在地火殿有一安身立命之所，已是萬幸，不敢再勞煩執事大人費心…”
他這番話，說得極其謙卑，將自己姿態放得極低，完全是一副惶恐不安、不敢接受天大恩惠的雜役弟子模樣。
周執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嗬嗬笑道：“無妨無妨，年輕人懂得感恩，是好事。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強求。日後若改變主意，或是地火殿待不下去了，可隨時來百草峰尋老夫。”
他又勉勵了林風幾句，這纔看似隨意地背著手離開了。
直到周執事的背影徹底消失，林風才緩緩直起身，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百草峰…周執事…”他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心中警惕到了極點。對方的招攬被拒，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林風隱隱感覺，暗中窺探自己的目光，似乎又多了一股。並非劉武那夥人**的惡意，而是一種更隱蔽、更耐心的觀察。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更加深居簡出，除了工作和必要的修煉，幾乎不與人交流。那十塊靈石也被他分開藏匿，隻留下少許貢獻點放在明麵上。
壓力之下，他的修煉反而更加刻苦。靈石不斷消耗，他的修為終於水到渠成，突破到了煉氣二層中期，靈力總量和精純度再上一個台階，《斂息術》運用得也更加純熟。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日深夜，林風正在角落打坐，忽然，他懷中的那本神秘冊子，毫無征兆地再次微微發熱！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藏在廢料堆最深處的那塊——趙管事給他的、黑乎乎的鐵片，竟然與冊子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
緊接著，一段殘缺不全、扭曲模糊的資訊，如同受到乾擾的訊號般，斷斷續續地湧入他的腦海：
“…地脈…火眼…三轉…凝晶…戊七…”
資訊戛然而止，冊子和鐵片的異動也瞬間消失，彷彿從未發生過。
林風猛地睜開眼睛，心臟狂跳！
地脈？火眼？凝晶？戊七？
這些詞語代表著什麼？那鐵片究竟是什麼東西？它和冊子之間到底有何聯係？戊七…聽起來像是一個編號或者方位…
他下意識地看向地火殿深處那咆哮不息的地火源泉，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難道這鐵片，是某種指引？指向地火殿深處某個叫做“戊七”的地方？那裡有所謂的“地脈火眼”和“凝晶”？
這個發現，讓他又是激動，又是恐懼。地火殿深處，那是禁地！彆說他一個雜役弟子，就是外門弟子，未經允許也不能擅入！其中危險重重，地火狂暴，稍有不慎便是屍骨無存！
去，還是不去？
機遇似乎就在眼前，但危險也遠超以往。而且，暗處還有周執事和劉武兩股視線在盯著自己…
林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之中。他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徹底改變命運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