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奉獻一生,我被女帝殺死了 001
請丞相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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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三年內憂外患,大周帝國總算是挺過來了,多虧了你日夜操勞。”
“你身為丞相,也是朕曾經亦師亦父的依靠,能不能再幫朕最後一次?”
“你呀你,成為女帝之後,反倒變客氣了,說吧,什麼事?”
“請丞相赴死!”
……
“咳咳……”
一襲白衫似雪,在衣襟之處點綴著朵朵“紅梅”,那張俊美出塵的臉蛋之上,終究還是沒了以往的瀟灑風流,帶著點沉重的淒美。
許清劇烈的咳嗽兩聲,鮮血從唇角咳出,那紅梅便又增添了兩朵。
他艱難地坐在椅子上,想要站起來,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坐倒。
眼神朦朧,由下往上看,
精緻美豔的腳踝,瑩白潔潤。
兩雙長腿看似纖細,實則豐腴十足。
蠻腰盈盈一握,酥胸絕美妖嬈。
鳳凰翎羽點綴裙擺,烈焰長裙搖曳生姿,曲線玲瓏,鳳冠霞帔,風采超絕。
望著大周女帝那張英姿颯爽,美到淩厲的宛若高傲鳳凰的俏麵,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不語沉默。
還能說些什麼呢?
其實,許清早就感覺到女帝對自己態度的變化了。
便從小小的座位開始。
早先上朝的時候,她說“丞相一生操勞,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更是為了保護我,給膝蓋落下了病根,不能久站。此後上朝,應該有自己的座位纔是。”
女帝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女官,很快,女官便拿來了一個做工精美舒適的椅子,這是給許清獨一無二的聖眷。
後來,也是一次平平無奇的上朝。
“丞相,近來多有大臣彈劾,說大家都站著上朝,唯獨你一人坐著,目無尊上,蔑視同僚,恐有不臣之心。”
“朕自然是相信丞相你的,隻是為了丞相你的聲望考慮,以後還是站著上朝比較好。”
於是,那張板凳被人拿走了。
女官匆匆一瞥裡似透著憐憫。
許清用那雙傷痕累累的膝蓋。
那在一次被追殺過程之中,背著女帝在雨夜裡麵狂奔逃跑,磨損嚴重,受了風寒,落下病根的膝蓋。
忍著病痛,站立上朝。
不知為何,在他實在難以忍受,額頭上冒出點點細汗,並且雙腿不住地顫抖搖晃的時候。
他似乎感受到了女帝那戲謔的目光。
周圍不知哪處傳來輕笑。
像是在笑他的醜態。
許清也笑了,他也跟著笑話自己。
確實該笑,這一生機關算儘太聰明,唯獨敗在了女帝身上,敗在了自己對她的相信和情感。
這樣的事情很多。
宮廷宴會之時,許清那桌清清冷冷,女帝一杯酒敬給了許多大臣,說他們為國為民,為她的江山操勞久,辛苦了,唯獨將功勞最大的許清冷落。
明知道許清身體抱恙,在秋狩之時,還要許清給大家露一手,和獸王山之中饕餮凶獸戰上一戰,令他當眾喋血出醜,更是戲言“丞相體虛,少操勞國事,宜勤勉修行纔是。”
一次皇宮詩會,連正五品的官員都得到了女帝賞賜的宮廷桂花釀,唯獨許清這個一品丞相,杯酒都無,還說“丞相身體抱恙,不宜飲酒,朕體諒之。”
許清想要辭官歸隱,不許。
許清抱病在家,聖旨傳來,“欺君者死”。
或許是心中早就已經意料到了今日的結局,許清麵對著今日的局麵,竟然沒什麼意外和害怕的情緒。
相反,他麵上生出微笑。
笑一片真心餵了狗,笑機關算儘的自己,竟然因她一直犯蠢。
笑人生辜負許多,愧對幾個關心自己的知己,笑百年追隨所為何?
這微笑,在女帝看來,卻是無比刺眼。
“丞相,這酒喚作牡丹傾城,初嘗淺淡,回味濃香,當酒水和唾液充分混合,便會生出微妙的變化。”
“醇香之酒,變成徹骨劇毒。”
“從咽喉開始,宛若千針紮,烈火灼,胃部宛若錐子猛捶,心口劇痛,受儘折磨。”
“當然,你身上的靈力,也全都被消融。”
許清笑容愈發燦爛,誠懇稱讚道:“好酒。”
雖然是劇毒,但是,卻也是天下第一的好酒。
尤其是酒轉變成毒的過程,回甘之中帶著酥麻,刺激著舌頭味蕾,真是舉世無雙。
女帝沉默了。
她最想看見的,是許清痛苦絕望,掙紮求饒的場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雲淡風輕,好像視死如歸,風度超絕。
“你就不想問問,為什麼?”女帝期待著許清提問,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讓他心中起起落落。
總之,不能這麼平淡。
不然,她總感覺自己好像被輕蔑了一般。
“哈哈。”許清淒苦一笑,轉而似乎釋然,麵色平靜,答非所問道:
“姬凰,當年是我將你從乞兒堆中帶出,教你修煉,護你周全。”
“白陀山中,為了找到千年白玉參助你修煉,我與那妖蟒纏鬥,接著為了救打亂我計劃的你,幾欲喪生。”
“宮變之時,我和你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在亂軍之中,是我用肉體擋在你的麵前,身上共留下七道刀傷,深可見骨。”
“一次刺殺,深秋雨夜我揹你奔逃,靈力耗儘,因此我的膝蓋受了傷寒落下病根。”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指責,更不是想要求饒,我隻是想問你一句。”
“心,安否?”
姬凰麵上生出惱怒之色,“是我要你這麼做的嗎?你總是這樣喜歡包攬功勞,說自己受了多少多少苦,這世上誰人未曾受苦?偏就你怨氣最多?”
她語氣剛開始還心虛,但是逐漸的,卻是越來越自信,聲音越來越大,以蓋過內心的不安。
嗬,那便沒什麼可說的了。
“咳咳……”許清再度咳嗽,這回不是點點“紅梅”,而是大口大口,湧現出來的殷紅鮮血。
將素白衣衫,都給染紅了。
女帝心中閃過不忍,但很快,又硬下心腸。
大周帝國成立三年,在許清的幫助下,已經度過了內憂外患、最艱難的那段時光。
眼下除了白蓮教,再無任何威脅。
而區區白蓮教,已經動搖不了大周國本。
反倒是許清,功勞太多,民望太重。
對女帝的恩也太多。
該死。
他也不想想,付出這麼多,人怎麼可能還得上?
也不想想,每次看見他那副傷病纏身的樣子,女帝想起許清都是為了自己才這樣,心裡麵多不舒服?
欠的太多,隻好銷賬了。
許清笑不出來了,他的臉因為疼痛而劇烈的抽搐著,女帝知道他現在即使是想要說話,也說不出來什麼。
終究還是不忍。
乾脆利落的一劍,刺穿了許清的心口,從背部斜穿而出。
一個印象之中永遠值得依靠的身子,那道似乎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身軀,軟倒在了地上。
看著撲倒在灰塵之中的許清。
好看的俊秀的眉毛,被灰濛濛的塵埃覆蓋上淺淺一層,再也裝不出來一副為國為民、操勞萬分的惡心樣子了。
女帝笑了。
“原來,你也不像是傳聞之中的仙人下凡,一劍就死了。”
若雪劍殺人不沾血跡,是當初許清為她尋來的配劍。
乃是天階上品的寶劍。
她嫌棄若雪不好聽。
“帶雪字的,都是惡心的東西,不管是劍,還是人。”
於是,若雪劍被她改名為鳳凰劍。
“來人,厚葬丞相。”
鮮紅華美、鐫刻著鳳凰花紋的長袍,逐漸遠去,那一雙大長腿姿態從容優雅,沒有半點沉重之意。
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女帝心滿意足。
……
兩年後。
大週五年。
皇城破,白蓮教率領亂黨殺進皇宮。
女帝被俘。
“姬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高高在上,好像誰都看不起似的。”
女帝的下巴被一隻白皙纖弱的手粗暴的捏住。
來人身形嬌小,和體態修長,身姿妖嬈的女帝截然相反,但是姿容卻並不遜色。
她眉眼彎彎含情,行如弱柳扶風,靜似嬌花映月,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雲瀑般濃密的烏發盤起,身穿一襲銀色盔甲,增添兩分颯爽。
此時,來人俏麵含霜,憤懣無比。
打量著女帝眼中怒火與不甘,朝雪忽然怒極一笑,帶著勁力,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了過去。
那張絕美驕傲的臉蛋,瞬間腫成豬頭。
“你對得起許清嗎?”
質問聲脫口而出,彷彿憋在胸腔之中足足五年,待到合適的機會,便自然而然的發放出來。
女帝霎時間找到了弱點反擊。
“許清?你還喜歡著他吧?”
“可惜,被我殺了。”
朝雪那張絲毫不遜色於女帝的柔美臉蛋之上,浮現出來強烈的憤怒之色!
胸脯劇烈起伏,銀牙恨咬。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姬凰,許清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從始至終,都是你欠他的!”
女帝沉默了。
其實,許清死後第七天。
她就已經後悔了。
見之生厭。
不見了,卻甚是想念。
早知道不殺了,廢了許清之後,養在身邊多好。
畢竟許清幫了她很多。
廢了許清,她也在可以今後的日子彌補一下。
朝雪冷笑,譏刺道:“你知道為什麼大周建國五年,巍巍大廈,轟然倒塌嗎?”
“南蠻、北狄、東夷、西戎,知道你殺了許清之後,都快高興瘋了。”
“這些年,不僅僅隻是你一個人受了許清的恩惠,你殺了許清,便是殺了她們的恩人。”
“許清死後,你以為寒的誰的心?多少忠臣義士請辭,你偏生還愚不可及的答應了。”
“姬凰,你真是一個自視甚高的蠢材!除了血脈天賦,什麼也不是!”
聽著朝雪的話,姬凰的心中遍佈悔恨。
塵封已久的記憶被喚醒,依稀之間,姬凰好像又看見了當初的那個少年。
他麵上掛著親和的笑容,在自己身前半蹲著身子,遞給自己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問她“想不想當女帝啊?”
他教她習武,教她謀略;她們一起經曆了無數的風雨,沿途坎坷,但是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上任之後,他又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她曾經一度認為他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力,可如今卻幡然醒悟。
放不下權力的是自己,他放不下的是她。
直到如今國破被俘,姬凰才明白:
世上真心待她的,也許隻有許清一人了。
這天下,也是許清幫她打下來的。
可她為什麼偏偏要殺了許清呢?
現在又擺出這悔恨的樣子,真是矯揉造作。
姬凰自嘲一笑。
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流不儘悔恨,洗不掉罪孽。
“木已成舟,還有什麼可說?”
“朝雪,你贏了。”
姬凰不願意受辱,運轉鳳傲九天訣,鳳凰真火自燃,頃刻間化為灰燼。
死前,心中竟然感到愧疚。
“朝雪!天下不是我的,但是許清卻是我的!嗬嗬嗬……這點終究還是我贏了,許清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你吧哈哈……”
笑聲伴隨著姬凰傲人的身軀,逐漸泯滅。
朝雪撿起鳳凰劍。
眉目間閃過一縷哀思,往事如煙與複雜的心緒繳纏,晶瑩薄唇嗡動化作一道歎息。
“若雪劍……好久不見。”
“還有,誰說許清未曾正眼看過我?”
……
彼時,南疆、北蠻、西戎,趁亂侵略大周。
燒殺劫掠,民不聊生。
朝雪登臨帝位。
已經是武神境界的她,很快肅清朝堂,親自率兵平定叛亂。
大周皇朝已經成為曆史。
大昭皇朝宛若旭日,冉冉升起。
……
東海。鮫宮。
月色如霜,一道清麗的身影,赤著雪白的皎足,立於礁石之上。
海浪衝擊著礁石,海水從礁石的孔洞之中灌進去,發出宛若簫瑟合鳴一般的奏響。
三千銀發宛若霜雪落下,孤標傲世;
嬌小龍角好似造物情鐘,無上尊貴。
“許郎,你走之後,便是月色都顯得孤單許多……”
那一日,東海龍女落淚,海潮淹沒孤島。
……
“你這蠢人,當初我就和你說過,姬凰麵相刻薄寡恩,就算你付出再多,也難免落得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好在,我們幫你報仇了。”
天姥山上,一個氣質颯爽的道姑。
將一株桃樹種下。
“當年你說許我百裡桃林,終究還是食言了,不過,種了五年的桃木,用太乙青帝真訣催生,倒也勉強種了個方圓百裡。”
女冠站起身來,擦擦額頭上麵的汗水。
抬眼望去。
百裡桃木,鬱鬱蔥蔥。
隻可惜現在已經是深秋,未見桃花滿林。
女冠掐了一個口訣。
天空之中風雲忽變,下了一場小雨。
靈雨滋潤之下,桃木長出花苞,又由花苞到盛開。
方圓百裡,落英繽紛。
兩行清淚,自女冠臉頰滑落。
“許清!你這個蠢材!”
……
北疆。
秋風凜冽,馬肥兵壯。
一杆紅櫻槍破空而來,將北疆乾燥的空氣撕裂,紅櫻似血。
身著赤色鎧甲,颯爽的女將縱馬賓士。
在原野之中,宛若一道迅疾的閃電。
“許清!你說大丈夫身居亂世之中,當懷三尺長劍,立不世之功!”
“你死了,這功勞,可就讓給我了!”
沒有長籲短歎,儘是壯懷思飛。
女將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封狼居胥!
以不世之功,弔唁許清之墓!
……
許清墳墓。
“檢測到氣運之子姬凰死亡,劇情崩壞,是否使用唯一時光回溯卷軸(僅在氣運之子死亡時能使用)?”
“宿主無應答,十、九、八、七……”
“時光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