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劍酒一江湖 第51章 腦疾難治
哈哈,書敵果然麵顯難色,亦戀戀不捨放下手中書籍。其實兩人結伴來到書攤後並未多言,本來存有買不起就白嫖的心思。如今聽到麻子與攤主對話,心裡更是絕了買書的心思,可惜也白嫖不成了,如今想的是,趕快回到客棧的柴房趁著這短暫清新的記憶能默寫多少是多少。
嗯,賺了,快快。
放下書後,兩人結伴急匆匆施禮急匆匆離去,“淡定”的麻子還特意回首看了下兩人的背影,察覺到離去的身影奔跑起來竟顯著幾分雀躍。
哎呀,不對,莫非昨晚熬夜看劍,傷著眼了,這,不對勁兒啊這,到底哪裡的問題。
麻子身旁再無敵手,心慼慼然拿起那本畫圈的重點書籍,翻了幾頁,心中略定,說道:“前輩,這本多少錢?”
“不瞞小兄弟,先前你手裡那幾本並不知值那麼多銀兩,雖然老夫現在急需銀錢,但這種事老夫不能做。至於這本書給二十兩銀子就好。”攤主老生看著眼前的百兩銀子。
好吧,方纔麻子為了這本書,著實有些小人之舉,又被攤主氣度心胸折服,良心難安隻想好好幫上一幫,是啥緣由讓一位愛書之人忍痛賤賣自己的珍藏。
麻子看著攤前擺放的書籍都儲存完好,甚至批註心得也是書寫在書簽上,無一本書籍有汙跡破損,甚至有幾本原本破損的書籍封麵也被修複得很完整,看來原主視為愛書之人。
麻子不管老生推脫,硬塞到老生手裡那百兩銀錢,又讓大寬先把書送回家交給玉環姐,再回來。
“方纔前輩愣神許久,眼中紅絲暴起,神情惶惶,不妨給晚輩講講,興許心中鬱結就疏淤自通了呢。”麻子也席地而坐,左腿微曲向內,右腿伸直向前。
攤主老生看到麵前少年書生出手大方談吐溫和作逍遙姿態,忍不住心聲外吐,又想起家中那可憐的小孫孫,胸有萬般苦,出口時隻換得一聲長歎息。
“讓小兄弟見笑了,家有瑣事,心神不定,哎。。。”
近日書攤兒的老生把自己大半藏書轉運到城中故友家裡,故友也不忍心這麼好的書流離,勉強收了幾本,隻是他家難事幫不上忙,隻能幫忙托人打聽。
老生本姓吳,是位老生員相公,城東十八裡鄉人,參加過幾次舉人科試未中舉。廩生在民間又俗稱生員,生員外。這大半月來,老生體內蘊的那幾團文氣也耗在每夜給小乖孫減輕發症的腦疾上。
吳老生的兒子也是一年前剛中的廩生,孫兒六歲聰慧過人,能背十幾首詩文,吳老生一家在十八裡鄉周邊很出名,父子兩代都是廩生出身,吃官家飯那種,周邊鄉裡鄉親羨慕極了。
吳老生家雖有薄田幾方,在鄉裡不屬富戶但因自己吃著官家飯,每月五兩銀子的固定進項也讓家裡寬裕不少。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過年的喜慶氣在鄉間濃鬱,小孫兒手裡零花錢也多些,成為周邊孩童的孩子王,直到半月前同幾位小夥伴兒在田間戲耍不慎踏空掉到一乾枯的窨井中。
窨井不深,一丈多深,小孩子身軟,蹭破了點皮,身子倒是沒大礙,隻是到了夜裡,六歲的小孫兒突然青筋暴起,雙眼全黑,小嘴張得很大,撐破了嘴角兒,牙齦發白,牙齒更是森白,張著大嘴不停的嘶吼,猶如獸吼,作勢欲傷人,把一家人從半夜中驚醒。
還是吳老生驚嚇之餘未失方寸,讓家人摁住小孫,自己伸手運文氣摁在小孫眉心,文氣漸漸包裹頭顱,小孫子纔不哄騰,方纔的凶相漸漸壓下,直到天亮雞鳴。
重金請得城內名醫江大夫看過後,診斷為陰邪入體,隻是這情況特殊,陰邪入腦了,棘手的很,隻能開些溫神安神的方子勉強維持,診金未收。
白天昏睡,晚上發病,這下週邊鄉裡都知道吳相公家的小孫子得了瘋病,治不好咯。鄉親的怪聲怪氣閒言碎語更是讓一向睦鄰親善的吳老生一家話少沉悶,每日的藥材所耗,再加每夜文氣消磨,徹底壓垮了一位屢試不第但風采不凡的老書生。
吳老生早早放出訊息,以自己文氣溫養多年的禦賜佩劍作酬金,吸引那些遊方道士或者來去無影的宗門高人。
文士用文氣精心溫養的佩劍曆來是玄門真修或是散修眼中的玄奇寶物,尤其是那些文壇名宿的佩劍到了他們手中隻需淬煉得法,有很大幾率嬗變為宗門重器,靈器,就算失敗了最不濟也是件上好的法器坯子。
用文氣溫養過的佩劍在他們眼中都是現成的法劍坯子,未來的靈劍啊,要不是官府是最大的江湖勢力穩壓那些宗門一頭,沒有哪個文士敢出行佩劍,早被搶光了。
可惜苦等數日,往日吳老生最看不起的遊方道士宗門真修一個都沒來,而賣掉禦賜佩劍意味著自行剝離大魏功名,退出官俸序列,對一名有功名的文士來講,這是件天大的事。
每夜吳老生縱耗儘文氣也要保小孫不發症,他謹記江大夫所言,發一次症損耗體內一些氣血精神,可小小稚童又能抗住幾次呢,眼看著小孫子日漸消瘦,不禁老淚縱橫。
麻子看到吳老生目光又重顯遲滯,陷入回憶絮絮叨叨,偶爾的前言不搭後語,已近油儘燈枯之相,雖然一家子都未放棄,但瞅這吳老頭自己身體也快抗不住了。
麻子自覺感知靈敏,有心一試,更多的是想幫幫這位半月功夫垮到風燭殘年的老書生,如此缺錢少策仍有堅守,舔犢之情至深,令後進晚輩敬佩。
剛好大寬也回來了,攤上剩下的書籍打包,麻子全要了。兩片金葉子直摁在吳老生手裡不鬆手,惹得吳老生無聲流淚,麻子看不得彆人流淚尤其是老者,還是位有操守堅正的前輩。
“前輩,晚輩剛好懂些驅邪小技,彆看我年紀小,我以前常給我們村裡易招邪的小屁孩驅邪呢,不能講藥到病除,咋滴也是立竿見影啊,前輩若信晚輩的話,咱現在走一趟?”
麻子囑托大寬把剩下的書籍搬回家不用再返,扭身跟一旁幫忙的吳老生說道,語氣故意作輕鬆狀,善意的謊言。
麻子在剛才外放的感知中,眼前的這位老書生,體內彩氣斑斕但後繼無力,隻因氣血枯紅,大虧之相,他的時日不多了,全心蘊養的文氣中更是夾雜些蒼白之氣,那是外泄的魂魄元氣。
文采,文彩,在麻子眼中,文氣斑斕如彩,文色彩氣,然而大多修為有成的文士卻喜素衣,世間奇也。
吳老生聽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便想到這位儀態不羈的後生,許是心善仁厚,見我可憐便想安慰下而已,罷了,試試吧,興許呢。
麻子喊了一架馬車,穿過東城門向十八裡鄉馳去。
十八裡鄉是五座大小不一的村落連在一起的小鄉邑,吳老生家住最東側的大石莊,因村後不遠處幾塊五六丈高的巨岩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