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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劍酒一江湖 第79章 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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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有水性好手駕船去搜救危難百姓,有成功的也有空船回來的。

而李胖墩的大船呢,四天一往返,滿載物資不停的往這兒運。

鐵雞兒眼力好,每次麻子駕船救的人最多,出船次數最多,官家沒人出麵攔他令其休息,連萬捕頭也跟在身後次次不落。

鄭縣尉接管附近三個駐守點,每日忙得顧不上與故人嘮叨,幾萬人的大大小小事讓一向以文人雅士自居的鄭縣尉終日蓬首垢麵,要不是那身酸臭的官服,任誰也看不來這是一救災的總領事。

俗話講,亂世出妖孽,在洪澇區也一樣,甚至下遊乃至赤水的惡魚凶獸逆流聞著味兒來到這洪水澤國“狂歡”,更有甚者還敢偷襲舟船噬人。

西霞山的道士不光會畫符化煞驅邪還會念經渡人,有一位年輕小道童跟著救援船去搜救時被惡魚偷襲下水而命喪魚腹,這事上報到了官家。

官家無餘力去尋殺惡獸。

又救回一船人,麻子疲憊的下船,吆喝岸上救援隊趕緊過來接收。

半月來稀稀拉拉的下雨又天晴,麻子為了省事兒,每次都是自己下水,然後騰乾衣服,絕不去跟排隊泡湯屋驅邪去汙的“不幸者”搶位置,不修邊幅後導致清秀小書生的嘴角泛起層層黑須絨毛。

小屁孩經曆此等人間慘事,成熟了許多,都“留須”了呢。

救援高地上有人歡笑有人慘哭,有故人大難重逢,有人孤零一人,悲歡相間便是人間。

“三兒,有啥彆的事兒沒,沒有的話,趕緊去領一份乾糧,一會你麻哥我還要去南邊再找找,小七十裡地呢,多裝兩壺淨水。”麻子下船後,用手摸了摸岸邊一位十多歲的孩童的雜亂頭發。

孩童是孤兒,緊緊抱著一塊木門板在水上漂了兩天,僥幸被卡在樹杈子上被麻子獲救,家裡排行老三,額,家裡人都沒了。

“麻子哥,倒沒啥事兒,我去領乾糧去。”郭三兒有些哭腔。

“誒,有啥直說,咋滴,你哥還能不搭理你?”麻子一把揪住三兒的耳朵不放,拉到跟前說道。

“誒,誒,疼,疼。。。我說,我說。清風小哥沒了,聽說被魚吞了!嗚嗚。。。”郭三兒終於哭了出來,被麻子哥救了後,因為麻子事兒多忙得不歇腳,玉虛觀的小道童清風很關心他。

說是小道童,年紀隻比郭三兒大兩歲,但一手符功出類拔萃,待人熱忱,關鍵眼力好,這也是清風不停歇跟船救人的根由,可惜了。

麻子見過那個愛笑的小道士幾次,總在那些心死尋短見的“不幸者”身邊吟唱道歌,天生一副熱心腸,內心很陽光的一位小道君,手裡總有掏不完的米團兒,屁股後總跟著一群可憐的蘿卜頭兒。

草踏馬的,這狗日的孽畜。

麻子來到玉虛觀在高地的駐地,幾根毛木搭建的棚屋內,聽到抑揚頓挫的誦經聲,看到棚屋前跪坐的受難者,躬身敬重施禮後便離去。

到糧倉口領取兩日的口糧,還要再等一個人,一位奇人,氣味相投的好友,雖相識不長,但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濃烈又平淡,若是清風小道長還活著,三人定是相交莫逆的摯友吧?

好友名喚觀棋,年紀比麻子大一歲,愛穿灰衣也僅有灰衣,無姓,少時孤,還是個啞巴,聰慧,善符,聽力異常,常年蹭鄉裡私塾先生教書蹭成忘年交。

此次山洪衝毀了他的家鄉連帶諸多鄉親和“小朋友”,雖然他奮力救助到許多,然天威正盛,洪水無情。

此次除惡,麻子需要觀棋的心念偉力作助力。

觀棋其人先天通腦竅之一意竅,曾有異人授無字天書教導數日離去。麻子有次問到才得知,先天通意竅者在符師眼中就是大寶貝,大多符宗大佬或是善符的宗門大佬都是先天通意竅者,而所謂的無字天書就是煉氣者功法符籙記錄的玉簡骨簡。

這大半月來,麻子與觀棋各領一隊人馬到處搜救救助受難者,無一日停歇,身邊的精壯隊伍輪班換了好幾輪,高地上下無一不敬佩麻子觀棋的高舉。

待到午後觀棋領隊纔回來,兩隻船上坐滿了人,精神恍惚的受難者在看到高地聚集人群後,眼中才顯有了幾絲希望的光芒。

此次受災區域甚大,占大半縣域,這條不起眼穿越在山陵中的沱沱河猛地露出的獠牙深深的驚嚇到了數十萬人。

據官家統計,亡者失蹤者十中有六,近期麻子領隊已尋不到這麼多人,隻能深入洪澇區纔有可能。

郭三兒哭哭啼啼的跟他觀棋哥講完後,麻子看出觀棋兄眼中的堅毅。

兩人攜帶了兩日的乾糧,乘隻小船向倖存者指的方向劃去,在船劃到另一側時,麻子回頭望見幾位西霞山的道士站在高崗上凝望著他們,此刻麻子明白,不除惡獠絕不回來。

有水域寬廣的赤水河背書,洪澇區的水位經過半月的肆意傾泄,有露出帶黃泥漿的樹枝樹乾作證,水位已經下了一丈有餘,某些地方已經露出村落鎮子的建築遺骸。

麻子劃船,觀棋細察,兩人來到一名喚狹山凹的地方,山洪爆發前,此處附近有兩三村落坐落,規模不小,戶籍在冊的就有小千號人。

狹山凹是山中泉溪曆年衝刷山石形成的深潭凹子,哪怕在大旱年間,此處的深潭凹子裡照樣水量充沛,救人無數,老早就有傳說深潭中有妖異害人,言辭鑿鑿卻不堪深究。

觀棋因先天通意竅,心念有無上偉力,大約能影響牽引千鈞水,但或是掌控的話,百斤水如手中玩物。

兩人接近狹山凹後,觀棋示意麻子勿動。

黃濁的洪水逐漸泛起清澈,這也是好現象,山洪源頭漸息,至於過盈的水量交給下遊即可。觀棋心念外放,謹慎的在水下來回探察,無果。

其實兩人心裡也有準備,妖異難尋,況且兩人都曾經來此處往返多次救助附近村民,當時並無異樣,猜測若是赤水河中逆流而上的凶物藏身於此亦無不可。

觀棋向南指了指,麻子輕輕搖槳,心中想到:此事罷了,一定要讓觀棋跟隨自己拜訪下何老爺子,想法讓觀棋會發聲,不然太可惜了。

兩人現在泛舟正處在深潭的上方,觀棋頭上大汗淋漓,而身旁的麻子謹慎為先,不敢著鎧不敢持槍,隻得渾身受緊,來回觀察水情,鐵雞兒也躲得遠遠的。

微瀾的水麵不時還漂浮過來幾支雜木,至於那些受難者的遺骸被倖存者收殮的甚少,大多被水中巨物惡魚“狂歡”殆儘,也是麻子包括李胖墩在此後的數年內拒絕食赤水魚的根由。

待觀棋察看無果後,隻能出此下策了,因武道精深血氣磅礴緣故,武夫血是妖異凶物們最喜的餌物。

麻子將鐵鉤係好麻繩,有善符的觀棋燃符加持,下狠心用自己鮮血把布條染紅係在鐵鉤上,遠遠拋向前方,更是彈出數滴鮮血在前方“打窩子”,為了亡去的好友下了血本兒。

兩人緊盯著水麵那兩三粘漆料的豬尿脬,遠處鐵雞兒猛地一聲提醒,讓麻子觀棋兩人手中一把緊握麻繩。

從上空來看,水下有一巨大陰影從遠處急遊過來,武道精深的武夫血對此等妖異凶物來講是拒絕不了的誘惑,急不可耐的陰影一口吞下鐵鉤扭身離去。

麻繩猛地一緊,繩係的豬尿脬眨眼沉水不見,麻子雙臂青筋微顯,猛然一拉,鐵鉤的尖鉤深深刺入凶物喉部軟肉剛好逆刺卡住了骨頭。

一聲似牛吼的叫聲從水中傳來,麻繩被拉得嗦嗦的下水,幾息間二十多丈長的麻繩儘數下水,三丈長的木舟被麻繩牽引著在水麵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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