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揹負一座天機閣 第523章 詭異的鬼市
子時未到,城門已閉,唯有這條藏在皇城根下的暗街燈火通明。
空中懸著一盞盞“幽磷燈”,燈罩裡跳動的不是火,而是剛從墳裡起出的磷火,慘綠慘綠,照得人臉都像糊了一層屍蠟。
風子墨踩著青石板,腳下“吱呀”一聲,竟是從石縫裡滲出的血泡破了——原來整條街的地磚,都是用舊刑場的“血浸磚”重新打磨的,百十年前的煞氣還鎖在磚縫裡,踩上去像踩到垂死人的手指骨。
人潮就在這樣的燈與磚上湧來湧去。
錦衣華服的世家子,腰間懸著“鎏金通冥錢”,走一步便叮當作響,那是冥河船伕的買路錢,掉一枚就折一年陽壽,可他們偏要拿來當佩玉炫耀。
修士們更張揚,背後劍匣用“黑蛟皮”蒙麵,皮上還殘留蛟鱗,鱗下時不時鼓起一道遊痕——是匣中飛劍在呼吸,飲夠了血,要破匣而出。
最惹眼的是那隊“紅袍僧”,袈裟用硃砂與處子血染成,頸掛的佛珠竟是小兒的指骨雕成,一共十八顆,顆顆刻滿《往生咒》,咒文卻倒著刻——念得越響,越往地獄深一層。
他們一路走,一路敲“人頭缽”,缽底嵌著活人的天靈蓋,蓋沿還留一圈黑發,敲一下,黑發就瘋長成爪,去抓擦肩者的影子,抓到了便塞進缽裡,留待回寺煉“影舍利”。
街兩側,攤位從城門一直排到冥河碼頭,分三等:
最下等“地攤”,一張草蓆,四角壓四枚“釘魂釘”,釘上懸一縷幽魂,是攤主生前死敵,日日跪伏做招牌;
中等“桌攤”,八仙桌倒過來,四條腿綁著四具猴骷髏,桌底懸一麵“招魂幡”,幡上繡“物以類聚”四字,買主若說謊,猴骷髏立刻齊聲尖笑,揭穿你心底最臟的秘密;
上等“鋪麵”,纔是真正的陰宅:兩進黑瓦門臉,門檻用整根“鎮魂木”雕成,門額掛“壽”字燈籠,燈籠皮是百歲人瑞的臉皮繃的,風吹過來,臉皮皺出笑容,像在給你道喜。
鋪裡不賣貨,賣“缺”——你缺陽壽,缺魂魄,缺子女,缺良心,缺幾兩幾錢,店主都能稱量,用戥子亮給你看,戥子盤裡盛的不是砝碼,而是你下一世要受的孽。
風子墨收回目光,心底卻想起魚龍幫。
魚龍幫表麵販河鮮,暗裡販“龍脈”,把皇陵下的地氣抽出來,賣給將死的公侯續命。
有人曾看見一個皇子,把生母的屍骨搗成醬,摻進“龍脈”裡蒸成“人龍糕”,吃下後一夜白發轉黑,第二天就登基做了攝政王。
如今這鬼市比魚龍幫更瘋,若幕後真是百曉堂,那堂主得有多大的胃口,纔敢吞整座帝都的陰私?
“百曉堂”三個字,諸葛鳳梧吐得很輕,卻像在三尺之外凝成一隻白骨鉤,把四周的嘈雜都鉤走了。
“百曉堂早沒人了,”風子墨低聲回,“最後一位‘曉主’在十年前被腰斬於午門,屍身倒著埋,眼睛還睜著,聽說夜裡能順著城牆根爬,去偷看皇帝翻牌子。”
諸葛鳳梧說得輕描淡寫,風子墨卻脊背發涼,越是神秘的門派,手段就越厲害。
兩人說話間,看到一個穿“紙衣”的老嫗,正用“縫魂針”把幾張黃符縫進自己胳膊,每縫一針,就擡頭衝他們咧嘴笑,嘴裡沒有牙,隻有一排黑線,是縫完又拆、拆完又縫的傷口。
她麵前鋪一張“人皮席”,席心鼓囊囊,像裹著活物。
風子墨低頭,那層皮突然自己掀開,露出一隻蒼白的小手,指節上戴一圈奶白色珠子,圓潤晶瑩,竟發出淡淡乳光,像初生的月。
“公子,好眼力。”
老嫗的聲音不是從喉嚨,而是從珠子裡發出,珠子互相碰撞,竟發出嬰兒咯咯的笑聲。
“五品修士的‘人傀骨珠’,辟邪鎮魂,五百鬼幣。”
她伸手去抓風子墨的腕,五指指甲縫裡全是乾涸的奶漬——那是煉珠時,用孕婦初乳和骨灰和成的“膏”,抹在珠上,可讓珠子夜夜夢回生前,哭出真正的眼淚。
風子墨指尖才碰到,便覺一股陰寒順著指骨爬進心臟,心臟裡像被塞進一隻冰做的手,要生生把他的魂魄從血管裡抽出來。
他猛地甩手,珠子飛出去,落在人皮席上,竟發出一聲成年男子的慘叫,緊接著珠串自己蠕動,像一條骨白蛇,要把老嫗的脖子纏住。
老嫗不慌不忙,張嘴吐出一根“母針”,針眼穿著她自己的舌係帶,一甩,針尖釘住珠串,把那條“骨蛇”重新釘回人皮席。
“公子嫌貴?一百鬼幣也行,再送您‘胎魂’一隻,幫您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