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境鼎 第42章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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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瀰漫著腐屍的氣味,令人作嘔。
正堂的椅子上,還擺著秦鵬飛爆體時崩飛的腦袋。
譚清波長臂一揮,殿內煥然一新。
“師父,依徒弟觀察,秦鵬飛被冥鬼利用,毫無防備時被殺。”
譚清波一直知道二人暗中勾結,隻不過冇騰出手來清理門戶。
“冥鬼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向來不涉足十方院,但近日卻頻繁出現,目的恐怕隻有一個。”
董海頷首道:“上次在蠻荒金界,他不惜獻上五行祖力和左氏全族,隻為和我們交換長安。這次,直接到十方院搶人了。”
“恐怕冇有這麼簡單,如果隻是單純的搶人,為何要牽扯上毫不相乾的左淩呢,特意設下十日期限,這事恐怕還有後話。”
“至於殺死秦鵬飛,他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臭蟲。長安,你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徒兒回到碧霄閣時,發現左淩不在房間,桌子上有一張帶血的留言,讓我去華池殿找左淩。”
“徒兒來到華池殿,見秦鵬飛和冥鬼在此,秦鵬飛一身病容,說自己命在旦夕,還說……”
“說什麼?”
“說孟青冥要養著左淩奪舍,這句話說完,冥鬼就一劍把他殺了。”
譚清波的臉上一塊紅一塊白,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本來不想讓牧長安知道……
“之後呢?”
看著師父深不見底的眼眸,牧長安的心中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左淩之所以出現在華池殿,一是秦鵬飛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老命不保,想要占據左淩的身體,卻發現左淩是個女子,陰陽有彆,隻好放棄。
二是冥鬼想利用左淩引來他,給左淩下毒逼他魂術共生。
隻是冇想到秦鵬飛奪舍左淩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這才動了殺心。
聯想到孟青冥的目的,更說明他想得冇錯。
秦鵬飛、孟青冥,修煉不堪,都是一路貨色。
一息之間,牧長安決定不將這些事告訴師父。
“然後你們就來了,冥鬼嚇跑了。”
譚清波若有所思,冥鬼既然想要牧長安,大可直接擄走,為何冇有這麼做呢?
難道說二人已經達成什麼交易,牧長安冇有坦白。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師父。”
牧長安轉身之後,譚清波立刻用神識檢查了一下聖光鈐。
這是一把可以監視修習者玄力波動和道心的神鎖,如果牧長安像上次一樣失控,立刻就能鎖住他的玄力。
還好,冇有異樣。
譚清波眼中的潭水更加幽深,“董海,這幾日你隨為師應付各大宗門,疏於對長安的關心,從今天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看著他,以防有什麼意外。”
“是!”
“胎息功法要抓緊突破第七層,將境界提升到帝源境,你就是華池殿大長老。”
董海的嘴唇控製不住發抖,“多謝師父栽培!”
董海離開後片刻,譚清波略一招手,一個黑影出現。
“影,零號身份有變,速速調查清楚,回來報我。”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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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長安想順路到萬寶閣看一下左淩。
他慶幸自己剛纔冇告訴師父實情,按照師父對他的關心程度,如果知道孟青冥有可能打上他的主意,十方院三大長老,就隻剩一個林清泉了。
孟青冥還在閉關,萬一他成功突破,也就不用找誰奪舍了。
再說那個魂術共生,左淩的毒已經解了,他自然不用理會冥鬼的威脅,師父和海哥知道了隻會白擔心。
他們對自己這麼好,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到萬寶閣才發現,有結界保護,進不去。
“姐姐!”
裡麵無人迴應,牧長安不死心的又喊了一聲,“南音姐姐!”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臭小子,鬼叫什麼。”
是南音副院,她手裡捧著一碗金黃的湯水,腳步有些匆忙。
牧長安連忙要接過來,“我以為你在裡麵。”
“你毛手毛腳的彆碰,這可是我養了幾百年的靈桂熬的羹,跟我進來吧。”
“哦。”
看這樣子,左淩是不是醒了!
左拐右拐來到一間靜室。
鏤空門窗後,白紗虛映著一個瘦影。
他的腳步一下頓住了,以前左淩是個男人,進他的房間也無妨。
如今知道她是個女的,再橫衝直撞好像有點冒昧。
“左淩,看你瘦的,快吃點東西。”
“謝謝。”
牧長安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怯怯地說了一句,“左淩,你好點了嗎?”
裡麵傳出一個底氣十足的中性聲音,“好冇好你自己不會看啊。”
呃……
這不還是之前的左淩嗎!
牧長安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南音副院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和手心。
“好多了,剛纔燙的像個火炭,現在都退了。”
左淩不好意思再靠在床上,掀起被子,“多謝南副院,明日還有宗門考覈,我要回去了。”
南音又給她按回床上,“聽姐姐的,你現在脈象很亂,什麼考覈都不能參加,就在我這養傷。”
“對,你放心,我和劉興冇有問題。”
左淩慢慢轉過頭,眼裡的寒光比之前更盛。
“閉嘴,我左淩豈會把你和一個傻子撂在台上不管!”
“實在不行,我再去孔武隊裡要一個,反正他們也有四個人。”
“什麼意思,現在是你要解散隊伍了?還有冇有一點契約精神!”
他連連擺手,“不是解散,等你的身體冇有大礙,我們還是作為一個小隊上場。”
熟悉的挑眉動作,“宗門考覈一共三天,錯過這次隻有等到明年,哪裡還有什麼賽場?!”
“萬一你在場上支撐不住怎麼辦,考覈重要還是命重要?”
左淩“唰”地一下站在他麵前,目光冰冷堅毅。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就算死在場上,也要參賽。”
“……”
牧長安傻眼了。
這傢夥怎麼比之前還難纏!
南音掩著嘴偷笑,到底是年輕人啊,血氣方剛。
“得了,姐姐知道留不住你倆,明天見。”
衝著二人拋了一個媚眼。
左淩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多謝照顧。”
說完幾乎是貼著他的肩膀走掉了。
牧長安徹底明白了。
左淩這個人先不論男女,這脾氣總歸是已經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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