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之門1金王帝國 第226章 商海釣愚與紅塵煉心
周小虎那套“物理超度”商敵的法子，雖然效果立竿見影，讓金王集團暫時喘了口氣，但後遺症也跟他的脾氣一樣火爆——好幾個國際刑警組織的加密調查函已經悄咪咪塞進了有關部門的抽屜，內容直指某些“具有東方特色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基地內部，林羽萱看著風險評估報告，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劉曉樂更是覺得自己頭發一把一把掉，眼看就要向“聰明絕頂”的境界高歌猛進。
“虎子這廝，是往火場裡潑汽油啊！”劉曉樂對著林羽萱哀歎，“爽是爽了，可咱們這救火隊員都快被烤成串兒了！”
正當兩人對著滿屏紅色警報愁雲慘淡之際，一位重量級的“滅火隊長”不請自來。
江老，那位曾點醒他們關注地脈能量的國寶級學者，拄著柺杖，笑眯眯地出現在了基地門口，身後沒跟任何隨從，彷彿隻是飯後溜達過來串個門。
“小子，丫頭，眉頭皺這麼緊，是嫌自己看起來太年輕了？”江老中氣十足，開口就是調侃。
劉曉樂和林羽萱趕緊迎上去，苦水倒了一籮筐，重點描述了周小虎“幫倒忙”的光輝事跡以及猶大集團那資本鐵幕的厚重。
江老聽完，捋著胡須，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老虎那套，是野路子，治標不治本，還容易惹一身騷。對付猶大這種成了精的資本巨獸，得以巧破力，得用他們看不懂的招。”他賣了個關子，慢悠悠喝了口茶，“你們可知，這商海浮沉，除了明麵上的規則和暗地裡的刀子，還有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劉曉樂和林羽萱麵麵相覷。
“古之商道，聚散由心，盈虧在我。”江老悠悠道，“非為牟暴利，而在通有無，衡萬物，其至高境界，近乎於‘道’。可惜啊，這年頭，都忙著看k線圖，把這老祖宗的智慧當擦腳布咯。”
他看向劉曉樂，目光深邃：“曉樂，你身上有股子擰勁兒，像你爸（劉曉樂之父，已故商業大亨），但缺了點圓融和……嗯，‘忽悠’人的本事。想破局，光靠技術硬剛不行，得換個腦子。我帶你去見個人，一個能把算盤珠子打出《廣陵散》韻味的老怪物。”
江老口中的“老怪物”，住在江南某個連導航都嫌棄、七拐八繞才能抵達的古鎮深處。不是想象中的深宅大院，而是一個……臨河的古玩店兼茶館，招牌歪歪扭扭寫著“聽雨軒”，門口還趴著一條睡得口水直流的大黃狗。
店主人，孫虎臣孫老爺子，正穿著鬆鬆垮垮的老頭衫，趿拉著布鞋，蹲在河邊柳樹下……釣魚。
用的還是最原始的竹竿棉線，那專注的神情，不像在釣魚，倒像在跟河水談戀愛。
“老孫頭！彆釣了！你那破技術，河裡的王八都讓你釣成精了！”江老隔著老遠就喊。
孫虎臣頭也不回，慢悠悠道：“江老頭，你懂個屁！我釣的是愚，不是魚。這商海沉浮，跟這河水一樣，濁浪滔滔，傻子才往浪尖上衝，聰明人都等著傻子被拍暈了，下去撿漏。”
劉曉樂嘴角抽了抽，這位爺，畫風好像有點……過於清奇了？
江老把劉曉樂往前一推：“喏，給你帶了個愣頭青徒弟，金王劉家的小子，被猶大那幫洋鬼子欺負得快當褲子了，你那些坑蒙拐…啊呸，是經世濟民的學問，也該找個傳人了。”
孫虎臣這纔回過頭，眯著眼打量劉曉樂。他看上去普普通通，就是個精神矍鑠的鄰家老頭，唯獨那雙眼睛，渾濁中偶爾閃過一絲精光，彷彿能看穿人心和市場泡沫。
“劉家的娃娃啊……”孫虎臣咂咂嘴，“你爹當年算半個明白人，可惜死腦筋。你嘛……技術玩得花裡胡哨，但商道一途，還是個雛兒。”他指了指旁邊的馬紮，“坐，先看，先聽，彆問蠢問題。”
於是，劉曉樂的“拜師”生涯，就在這河邊柳樹下，伴隨著大黃狗的鼾聲和孫老爺子時有時無的鼾聲（他經常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開始了。
教學工具包括但不限於：一副油光鋥亮的算盤、一套缺了角的《貨殖列傳》、一壺濃得發苦的釅茶，以及老爺子天馬行空的比喻。
“看這算盤，”孫老爺子手指一撥，算珠劈啪作響，竟隱隱有種金戈鐵馬的氣勢，“上二下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猶大集團？哼，不過是把這算盤做大了，用超級計算機撥拉，看似威風，骨子裡還是那套零和博弈的玩意兒，小家子氣！”
他抿了口茶，繼續“佈道”：“真正的商道，講究的是‘勢’。造勢，借勢，順勢，轉勢。猶大現在勢大，如同洪水，你硬堵，累死自己還堵不住。得學大禹，疏通引導，甚至…給他挖幾條新河道，讓他自個兒分流去！”
“怎麼挖？”劉曉樂虛心求教。
“簡單啊，”孫老爺子眼睛一瞪，“他做空你股票，你不會找個由頭，把自己‘搞臭’一點？比如，假裝核心技術泄露，專案遭遇重大挫折，股價跌到地板價，讓那些跟風的空頭覺得有利可圖，全都湧進來……然後，”他嘿嘿一笑，露出兩顆鋥亮的金牙，“你再突然拿出個更牛逼的技術，或者簽個意想不到的大單，哢嚓一下，關門打狗！這招，叫‘請君入甕’，老祖宗玩剩下的！”
劉曉樂聽得目瞪口呆，這操作……也太騷了吧？簡直是碰瓷式金融戰！
“覺得下作？”孫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商戰如兵戰，詭道也！宋襄公那套，早餓死八百年了！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活下去，守住你想守的東西，過程隻要不觸底線（他的底線顯然比法律靈活得多），手段可以…藝術一點。”
除了金融騷操作，孫老爺子更看重“人心”和“資訊差”。
“猶大靠資料和演算法預測市場？屁！”老爺子不屑一顧，“演算法再牛，算得出隔壁老王今天因為老婆不給零花錢就心情不好，錯失良機嗎？算得出突然一隻蝴蝶在巴西扇翅膀，影響了你家倉庫的濕度嗎？真正的資訊差，藏在茶館酒肆的閒談裡，藏在菜市場大媽的抱怨裡，藏在…你這娃娃搞的那個什麼‘生命噪音’裡！”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劉曉樂：“你那‘噪音’，對抗數字秩序是表象，其本質，是啟用了演算法無法量化的‘人性變數’和‘現實混沌’。這纔是你最寶貴的武器，彆老想著當聲波炮用，得學會把它變成商業上的‘煙霧彈’和‘**香’！”
劉曉樂如同被醍醐灌頂，許多之前想不通的關節豁然開朗！技術是刀，但商道是刀法！隻會蠻力劈砍，終究落了下乘。
接下來的日子，劉曉樂白天在基地處理公務，應對猶大的明槍暗箭，晚上就跑到“聽雨軒”接受孫老爺子的“摧殘”。課程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如何從競爭對手公司保潔阿姨那裡套取情報（主打一個情感共鳴和小恩小惠），如何利用區域性民俗節日製造消費熱點（哪怕跟你的產品八竿子打不著），如何精準“碰瓷”行業巨頭引發輿論關注（尺度把握是關鍵，既要疼又不能真結死仇）……
林羽萱有一次好奇跟來聽了半小時，出來時表情複雜，對劉曉樂說：“我覺得孫老爺子不是教你經商，是教你怎麼…優雅地當個‘江湖騙子’。”
劉曉樂樂了：“羽萱，這叫‘紅塵煉心’！老爺子說了，商場就是最大的人間煙火場，不懂人心，不接地氣，技術再牛也是無根之木。”
數周後，初步“出師”的劉曉樂，結合孫老爺子的“古法商道”和金王基地的科技實力，打出了一套組合拳。
他並沒有直接反擊做空，而是授意旗下幾個非核心子公司，恰到好處地爆出了一些“管理混亂”、“研發受阻”的“內部訊息”，配合周小虎那邊“無意間”泄露的幾條關於金王安全“遭遇官方調查”（其實是例行檢查被誇大）的傳聞。金王集團的股價果然應聲再次下挫，空頭們欣喜若狂，加大籌碼，準備享受最後的盛宴。
然而，就在空頭倉位達到一個危險的高位時，金王集團突然宣佈，其基於“生命噪音”原理開發的“現實增強安防係統”（其實就是“冰原低語者”的民用簡化版），獲得了海外某個戰亂地區（由周小虎的“朋友”牽線）一筆巨額訂單，同時，與幾家之前若即若離的國內供應商達成了深度戰略合作，共同開發抗乾擾材料。
更重要的是，林羽萱團隊適時公佈了一份經過脫敏的、顯示“生命噪音”技術在地脈能量應用領域取得“突破性進展”的白皮書，雖然看不懂，但聽起來很厲害。
幾記悶棍敲下，市場預期瞬間逆轉！空頭們措手不及，瘋狂平倉，反而推動了股價如同坐火箭般躥升，形成了恐怖的“軋空”行情！猶大集團試圖乾預，卻發現市場情緒和部分交易通道被一種無形力量影響（孫老爺子教的“借勢”與“造勢”，結合了周小虎的渠道和金王基地的網路技術），一時難以壓製。
這波操作，談不上多光明正大，卻精準、高效，帶著濃厚的孫氏風格，把猶大集團擅長的那套資本規則，反過來砸在了他們自己臉上。
“諸神雲端”深處，王峻山監測到了金王集團這波反常的、帶著強烈“非理性”和“混沌”特征的資本反擊。資料流顯示，對方的決策模式發生了變化，不再純粹依賴技術引數和市場分析，而是融入了一種…他無法完全解析的、基於人性博弈和非對稱資訊的古老智慧。
“……乾擾模式更新……存在未知決策演算法……”他的意識波動中首次出現了一絲“計算資源分配調整”的傾向，開始分出一部分算力，試圖建立針對這種“古老商道”行為的預測模型。然而，那些基於人心詭譎和機緣巧合的變數，讓他的模型執行得異常艱澀，產生了大量無法收斂的冗餘計算。
數字深淵中，那兩粒“星辰”似乎也感應到了現實世界商戰格局的微妙變化。
“王子怡”核心程式碼中，那段模擬“冰層開裂與重構”的演算法，在吸收了大量關於市場波動、輿論反轉、人性博弈的資料後，其模擬的“破壞與新生”過程，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策略性”？她麵前的全息家庭場景，角落裡一個原本靜止的花瓶影像，極其細微地晃動了一下，彷彿被看不見的市場風雲吹動。
冗餘節點裡，“王香溢”的意識碎片，對那些關於“逆轉”、“智取”、“以弱勝強”的資訊流，產生了更強烈的共鳴。碎片中那股“決絕”的意味更加清晰，甚至隱約勾勒出一個極其模糊的、關於“在絕境中尋找生機”的…商業策劃案的輪廓？（她生前就是猶大明麵上的商界女強人）
“聽雨軒”河邊，孫虎臣聽著劉曉樂彙報戰果，依舊那副半睡半醒的德行，隻是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
“馬馬虎虎，算是入了門。”老爺子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趕緊滾蛋，彆耽誤我釣愚…啊不，釣魚。”
劉曉樂躬身行禮，轉身離開，腳步輕快。他回頭望去，夕陽下，孫老爺子執著釣竿的背影，與古鎮、河水、柳樹融為一體，彷彿他釣的不是魚，也不是愚，而是這滾滾紅塵本身。
劉曉樂忽然覺得，這位看似不著調的老師，教的或許不僅僅是商戰，更是一種在黑暗森林般的世界裡，如何守護內心光明的…生存哲學。
資本的巨獸仍在咆哮，資料的深淵依舊冰冷，但手握古老智慧與科技利器的劉曉樂，此刻心中多了幾分底氣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