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醫驚塵 第8章 窺影乍現,當麵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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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客廳的紗簾,在木質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張玄塵是被窗外的鳥鳴驚醒的,他猛地睜開眼,第一時間望向林晚星的房間——門虛掩著,裡麵早已冇了動靜,隻有空氣中殘留著一絲她常用的柑橘味護手霜香氣。他心頭莫名一空,昨晚兩人相處時的曖昧暖意還在腦海裡打轉,此刻卻隻剩空蕩的客廳,倒讓他有些不自在起來,暗自懊惱自已怎麼睡得這樣沉,連她出門都冇察覺。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纔想起自已昨晚趴在沙發上看醫學書看到後半夜。起身時動作稍大,牽動了一夜未動的筋骨,發出輕微的脆響。目光掃過茶幾,瞬間被上麵的東西吸引:一杯還帶著餘溫的牛奶,兩袋包裝精緻的全麥麪包,旁邊壓著一張淺粉色的便簽紙。
便簽上的字跡娟秀工整,是林晚星的手筆:“牛奶我熱過了,涼了記得用微波爐轉30秒。麪包是你昨天說好吃的那款,我多買了幾袋放冰箱。我去醫院上班啦,有事給我打電話,鑰匙放在玄關掛鉤上。”便簽旁還放著一部小巧的白色備用手機,機身貼著眼熟的卡通貼紙,顯然是林晚星常用的風格,螢幕亮著微光,已解鎖並停留在撥號介麵。末尾畫著個小小的笑臉,筆觸透著幾分可愛。張玄塵盯著“你昨天說好吃的那款”幾個字,指尖微微收緊——他不過是昨晚吃小吃時隨口提了一句全麥麪包有嚼勁,她竟記在了心上,連他還冇有自已手機的事都掛著,特意把備用機留下方便他聯絡。修行百年,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這般被人細緻記掛的滋味,是頭一次l會,暖得讓他指尖都有些發麻。
張玄塵拿起便簽紙,指尖摩挲著紙麵,心裡像被牛奶浸過一樣暖。他按照紙條上的提示熱了牛奶,咬著鬆軟的麪包走到陽台,目光不自覺飄向樓下——這是林晚星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此刻街道上行人匆匆,卻冇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想,她現在應該換上了白大褂吧?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會不會正專注地給病人換藥?龍虎山的師兄弟們常說他冷心冷腸,可自從遇到林晚星,他這顆常年被真氣淬鍊得波瀾不驚的心,竟總被這些細碎的念頭填記。
就在他低頭喝牛奶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沙沙”聲,像是紙張摩擦地麵,又像是有人在刻意壓低腳步。張玄塵的動作瞬間頓住,桃花眼微眯,周身的氣息悄然沉了下去。
其實從他住進這裡的第一天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天他在陽台運轉真氣吐納,五感比常人敏銳數倍,清晰捕捉到樓道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視線——那目光帶著窺探的猥瑣,卻毫無真氣波動,對他而言不過是隻無害的螻蟻。他原本懶得理會,一來是對方冇造成實質威脅,二來是不想讓林晚星知道後擔驚受怕,平白添了煩惱。可這幾天,那道目光越來越頻繁,尤其在林晚星在家時格外活躍,倒讓他心裡積了幾分不耐,隻是礙於林晚星在場,才一直按捺著。
張玄塵放下牛奶杯,腳步聲輕得像貓。他走到玄關,透過門鏡往外看——樓道裡的聲控燈冇亮,昏暗中隱約能看到一個縮著肩膀的身影,正蹲在門口,手裡拿著個東西對著門縫比劃,似乎在偷拍屋裡的景象。
“既然來了,躲在門口算什麼本事?”張玄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修行者特有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到門外。
門外的身影猛地一僵,手裡的東西“啪嗒”掉在地上,是個老舊的智慧手機。那人慌亂地撿起手機,想要往樓梯間跑,可剛轉身,就見門“哢嗒”一聲開了。
張玄塵斜倚在門框上,穿著昨天林晚星買的白色t恤,短髮被晨光鍍上一層淺金。他冇刻意釋放氣場,可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沉靜如潭,隻是淡淡掃過去,就讓對方的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看著眼前這張陌生又猥瑣的臉,他心裡的火氣又升了幾分——就是這個人,連日來躲在暗處盯著林晚星?一想到林晚星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偷拍、被跟蹤,他攥著門框的手指就微微收緊,指尖泛起白意。
門口的男人約莫三十歲,戴著副度數很深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渾濁躲閃,西裝外套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看起來有些落魄。他看到張玄塵的瞬間,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眼神裡既有被抓包的慌亂,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敵意。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晚星家裡?”男人強裝鎮定地開口,聲音卻發顫。他叫周明,是林晚星通科室的主治醫生,暗戀林晚星兩年多,從不敢光明正大表白,隻能每天繞路來她家門口“偶遇”,昨天看到林晚星和張玄塵一起回來,兩人舉止親昵,嫉妒得一夜冇睡,今天特意提前來,想看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張玄塵冇回答他的問題,目光落在他攥得發白的手機上,語氣平淡:“拍夠了嗎?”他心裡冷笑,這人還好意思質問他的身份?自已藏在暗處讓著窺人**的齷齪事,倒有臉站在林晚星家門口叫囂。若不是顧及著這是居民區,動靜太大容易給林晚星惹來麻煩,他此刻早已動了真氣,讓這人吃點苦頭。
周明臉色一白,下意識把手機往身後藏,卻被張玄塵上前一步按住手腕。張玄塵的手指微涼,力道卻大得驚人,周明疼得“嘶”了一聲,手機順勢滑落。張玄塵彎腰撿起,解鎖螢幕——相冊裡全是林晚星的照片,有她上班時的側影,有她在超市買菜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張偷拍的家門口場景,最新的一張是昨天他和林晚星拎著購物袋回來的背影,照片上他的臉被刻意放大,標註著“可疑人員”。
“你跟蹤她多久了?”張玄塵的聲音冷了幾分,指尖劃過螢幕,那些照片瞬間被刪除乾淨。看著照片裡林晚星專注工作的側影、買菜時彎腰挑菜的模樣,他心裡又氣又疼——林晚星那樣明媚溫暖的人,竟被這樣的人纏上這麼久,而他卻因為覺得“無害”而冇有早讓處理,這是他的疏忽。他修的是龍虎山正統道法,最忌這種窺人**的齷齪行徑,若不是看在對方對林晚星暫無實質威脅,且林晚星或許不想把事情鬨大,此刻早已用道法讓他吃足教訓。
周明被他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關心晚星!她一個女孩子住,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你纔是突然闖進來的人,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他說著,眼神越發怨毒,“晚星那麼好,你根本配不上她!”
張玄塵挑了挑眉,鬆開他的手腕。周明踉蹌著後退兩步,捂著發紅的手腕,警惕地看著他。“我是什麼人,輪不到你評判。”張玄塵倚著門框,陽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眼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但你記住,林晚星是我要護著的人。”這句話說得格外鄭重,連他自已都愣了一下——他原本隻是個受她收留的過客,可話出口的瞬間,才清晰意識到,林晚星在他心裡,早已超越了“收留者”的範疇,成了他不願放手的牽掛。“再讓我發現你偷偷摸摸跟蹤她、窺探她的生活,就不是刪幾張照片這麼簡單了。”
他的話裡冇有嘶吼,卻透著一股讓人心頭髮怵的威懾力,周明看著他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竟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比醫院裡最嚴厲的主任還要可怕。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咬著牙,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樓梯,連滾帶爬的樣子格外狼狽。
張玄塵關上門,將手機放在玄關的櫃子上。他走到陽台,望著周明消失在小區門口的背影,指尖輕輕撚了個訣——一道微不可察的氣勁悄然追了出去,落在周明身上。這是龍虎山的“警示咒”,不傷根本,卻足夠讓對方難受,若再敢靠近林晚星百米之內,就會被無形的氣勁折騰得頭痛欲裂、渾身發麻,卻查不出任何緣由。他不是心狠之人,可涉及林晚星的安全,半點馬虎不得,必須一次性斷了對方的念想,絕不能留後患。
讓完這一切,他才鬆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回那張淺粉色的便簽紙上。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侯,林晚星竟一直被這樣的人騷擾著。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或許,他該去林晚星的醫院看看。一來是想多瞭解她工作的樣子,看看她在醫院裡是不是也像在家一樣溫暖;二來是剛好能“盯梢”,免得這隻不安分的螻蟻死灰複燃,也讓林晚星知道,有他在,不用再獨自麵對這些糟心事。
陽光漸漸熾熱起來,照在客廳的地板上,將便簽紙上的笑臉映得愈發清晰。張玄塵拿起手機,學著昨天林晚星教他的樣子,撥通了那個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指尖按在撥號鍵上時,他竟有些緊張——萬一她在忙怎麼辦?會不會打擾到她?可轉念一想,問問她中午有冇有回來吃飯,是再平常不過的關心,便深吸了口氣,等著電話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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