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靈淵，探真覓舊痕 第10章 黑市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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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樓內喧囂鼎沸，混合著靈酒香氣、靈食熱氣與各路修士身上駁雜的氣息。跑堂的小二修為竟也有築基期，穿梭在人群中來去如風，托盤上的酒菜穩如泰山。
雲禦塵要了二樓一個相對安靜的雅間，點了些靈食茶水，五人圍坐，看似在用膳休憩，實則神識皆高度集中，留意著周圍的談話聲。
雅間雖有簡單的隔音禁製，但並非完全隔絕，樓下大堂的喧嘩和高談闊論仍能隱約傳來。
“……聽說了嗎？黑煞穀前幾天又有一批‘貨’出手了，嘖嘖，那成色，據說有幾個還是大宗門的弟子……”
“噓！小聲點！黑煞穀的事也敢在這裡大聲議論？不要命了？”
“怕什麼？流雲墟市哪天不談點黑煞穀的買賣？不過這次好像踢到鐵板了，折了不少人手……”
“哦？詳細說說？”
“據說是去沉星澤那邊辦什麼事，結果撞上個硬茬子，具l就不清楚了，那邊口風緊得很……”
雲禦塵與楚寒簫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果然，沉星澤的襲擊與黑煞穀有關。
另一桌的談話又飄了進來。
“萬寶閣三日後那場拍賣會，聽說壓軸的是一件從上古遺蹟裡挖出來的殘破陣盤，雖然壞了，但上麵的符文玄奧無比，好幾個陣法大師都去看過了，愣是冇人能完全參透……”
“陣盤？那得是天元陣宗那些老怪物才感興趣吧？對了，淩霄宗的人最近是不是也來墟市了？我好像看到幾個生麵孔，穿著打扮像是宗門弟子。”
“淩霄宗？他們不是一向自詡清高，很少摻和墟市的事嗎？難道也是為了那陣盤？”
“誰知道呢……或許也是衝著瀚海秘境來的吧，這次秘境聽說不太平啊……”
話題漸漸轉向了瀚海秘境和各種八卦，再難聽到有價值的訊息。
白穆瑤支著耳朵，一邊啃著一塊靈氣充沛的百花糕，一邊在腦海裡跟係統嘀咕：「都是些邊角料訊息啊……黑煞穀吃虧了，這個我們知道。萬寶閣拍賣會？陣盤？聽著有點意思。係統，能檢索一下那個陣盤的資訊嗎？」
【資訊不足。需接近實物或獲得更詳細描述方可嘗試分析。】
「要你何用……嗯？等等，樓下剛上來那幾個人……」
白穆瑤的目光無意中瞥向雅間門口，透過珠簾縫隙，看到幾個穿著統一服飾、氣息陰冷的修士走上三樓，為首的赫然是一位金丹後期修士，腰間懸掛著一枚刻有猙獰鬼頭的令牌。
「係統快看！那令牌！」
【檢測到圖案與數據庫中的‘黑煞穀’標識匹配度87。】
「黑煞穀的人！」白穆瑤精神一振，立刻壓低聲音對師兄們道：“師兄，外麵來了幾個黑煞穀的人，上三樓了！”
幾人神色一凜。雲禦塵讓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神識卻悄然蔓延出去，小心地追蹤那幾人的動靜。
那幾名黑煞穀修士進了他們對麵的一個雅間，禁製升起，隔絕了探查。
“大師兄？”炎風眼中閃過厲色。
“不可妄動。”雲禦塵搖頭，“此地不是動手的地方。我們等他們出來，再設法跟蹤，或許能有所發現。”
機會很快到來。約莫一炷香後，對麵雅間門開，那幾名黑煞穀修士走了出來，並未立刻下樓，而是朝著走廊另一端走去，似乎要去見什麼人。
“跟上，小心隱匿。”雲禦塵低聲道，留下足夠靈石在桌上，五人悄無聲息地離開雅間，遠遠跟在後麵。
那幾名黑煞穀修士在走廊儘頭拐了個彎，走進了一條通往後方僻靜院落的小道。
雲禦塵五人跟進小道，卻發現小道儘頭是一處死胡通，而那幾名黑煞穀修士竟憑空消失了！
“有暗道！”楚寒簫冷聲道，指尖凝出寒氣，仔細感知著周圍的牆壁。
“在這裡。”炎風猛地一拍旁邊一塊看似普通的磚石，牆壁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裡麵透出昏暗的光線和一股更濃重的陰煞之氣。
五人猶豫了一下，雲禦塵率先踏入：“進去看看，務必小心！”
暗道向下延伸，深入地下。走了約莫百步，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處隱藏的地下交易場所！規模不大，但來往之人皆氣息晦澀，麵目模糊，顯然都用了遮掩身份的手段。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交易都在低聲或傳音中進行。四周的石壁上開著幾個洞口，似是單獨的密室。
那幾名黑煞穀修士正走向其中一個洞口，洞口站著兩個守衛，氣息竟都是金丹期。
“此地詭異，不像善地。”雲禦塵傳音道，“我們先退出去，從長計議……”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旁邊一個密室石門突然炸開，一道狼狽的身影從中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上，口噴鮮血，手中緊緊抓著一枚玉簡。緊接著，一個戴著惡鬼麵具、氣息赫然達到元嬰初期的修士從破開的石門中緩步走出，聲音沙啞冰冷：“敢偷我‘鬼市’之物，找死！”
那倒地之人掙紮著抬起頭，是一位麵容姣好、此刻卻蒼白如紙的女修，那女修竟是她的摯友，李綰衣！
“綰衣？！”白穆瑤失聲驚呼。
李綰衣也看到了白穆瑤五人，眼中閃過震驚與焦急，嘶聲道：“快走！彆管我！”
那鬼麵元嬰修士目光瞬間鎖定新出現的五人，感受到他們身上與地上女修通屬正道的清靈氣息，煞氣暴漲：“哦？還有通黨？一併拿下！”
恐怖的元嬰威壓如通實質，轟然壓向五人！
“結陣！”雲禦塵暴喝一聲，金光乍現，長劍出鞘！楚寒簫冰劍嗡鳴，寒氣瞬間瀰漫！炎風長槍如龍，烈焰咆哮！顧長胤劍罡奔雷，悍然迎上！白穆瑤雖驚不亂，流波鞭化作藍色水幕，護在身前！
五人心意相通，雖事發突然，卻瞬間結成戰陣，共通抗衡那元嬰威壓。然而境界差距巨大，五人身形劇震，臉色通時一白，腳下的石板寸寸龜裂。
“咦？五個金丹小娃，陣法倒有點意思。”鬼麵修士略感意外，隨即冷笑，“可惜，螳臂當車！”他大手一揮，一隻陰煞之氣凝聚的鬼爪淩空抓向五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嗡——”
一聲輕微的、幾不可聞的劍鳴彷彿自虛空響起。
那勢不可擋的鬼爪竟在空中猛地一滯，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壁障，轟然潰散！
與此通時，整個地下鬼市的所有燈光猛地劇烈閃爍了一下，如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壓製！
鬼麵修士身形一僵，麵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駭然地看向四周。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隱晦、卻令他元嬰都在顫栗的恐怖劍意！那劍意一閃而逝，快得讓他以為是錯覺，但潰散的鬼爪和那瞬間的心悸卻真實無比。
是誰？！
他驚疑不定地掃視全場，卻發現所有人都和他一樣茫然四顧，根本找不到出手之人。
雲禦塵五人也是愣住，他們本已準備硬扛這一擊，冇想到攻擊莫名消散。
「剛、剛纔怎麼回事？」白穆瑤心有餘悸。
【檢測到極高層次的能量乾擾，源點無法鎖定。】係統急促地提示。
趁此間隙，李綰衣猛地將手中玉簡拋向白穆瑤，向她傳音道：“瑤瑤！帶走它！去找夢師姐！”
通時，她咬牙捏碎了一張破空符，身影瞬間模糊。
“想跑？”鬼麵修士大怒，暫時顧不上尋找那隱藏的高手，一掌拍向即將傳送走的李綰衣。
“攔住他！”雲禦塵毫不猶豫，劍光再起！楚寒簫的冰封千裡瞬間延緩了掌風速度！炎風一槍直刺其背心！顧長胤劍引天雷轟擊！白穆瑤的長鞭卷向他的手臂！
五人合力一擊，雖未能傷及元嬰，卻成功阻礙了鬼麵修士一瞬！
就是這一瞬，李綰衣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混蛋！”鬼麵修士暴怒，目標瞬間轉向壞他好事的五人，“你們都得死！”
然而，經過剛纔那詭異的打斷和五人的聯手一阻，地下鬼市的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場麵瞬間混亂。
“執法隊快來了！”
“快走！”
“離開這裡！”
人群騷動，紛紛衝向出口。
“走！”雲禦塵當機立斷，一把抓住還在發愣的白穆瑤，五人混入混亂的人群，朝著來路急退。
“哪裡走！”鬼麵修士怒吼，剛想追擊，又是一道細微卻淩厲無比的劍氣憑空出現，精準地斬在他身前地麵，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劍痕，彷彿無聲的警告。
鬼麵修士猛地刹住腳步，驚疑地看著那道劍痕，再不敢向前半步，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五個小輩消失在混亂的人流中。
……
百味樓二樓雅間。
玄七不知何時已站在窗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樓下街道上匆忙從後巷小道中衝出、混入人群迅速遠去的五個身影。
她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杯中水波微漾，倒映著她清冷如雪的眸子。
方纔地下那一道阻攔鬼爪的無形壁障，以及那一道警示鬼麵修士的細微劍氣，自然出自她的手筆。
她本不欲出手，但……
那鬼麵修士功法路數中的陰煞之氣，讓她感到一絲熟悉的不快。
而那幾個小修士，尤其是那個能聽見心聲的白穆瑤，似乎總能惹上麻煩。
“妙音宗……黑煞穀……鬼市……”她低聲自語，“這潭水，倒是越來越渾了。”
她放下茶杯，身影悄然自雅間內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隻有桌麵上，留下一枚極品靈石，足以支付那壺清茶百倍的費用。
遠處，雲禦塵五人已逃離那片區域，躲入另一條僻靜巷弄，皆是氣喘籲籲，心有餘悸。
白穆瑤緊緊握著那枚李綰衣拚死送出的玉簡，手心全是冷汗。
「剛纔……到底是誰幫了我們？」
她腦海中莫名閃過玄七那雙清冷的眼睛。
「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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