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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英雄改變曆史?等等,我先逝逝 第243章 淮水破陣驚鵰鶚,曆下疑雲鎖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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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三十年的春天走得格外早,此時碻磝城外的知了還沒有爬上柳樹。

辛棄疾立在渡船船頭,斬馬刀的寒氣混著江麵上的水汽,倒映在渡船蕩起的波紋裡,像一張攤開的鐵皮。

如今飛虎軍兵合一處,淮泗各地守備軍亦抽調三成,出發前一刻辛棄疾纔派人飛報朝廷北伐之事以掩人耳目,他在去年臘月述職當日秘密稟告文帝,為大宋悄然策劃的這場北伐序幕終於要開始了。

“元帥,沈將軍的重劍隊已摸到對岸柳林。”

薛安都的鐵甲撞在船舷上,他剛從水麵上拖出三名失足的斥候,甲葉上的水滴還在不停往下流淌。

“魏營的篝火是假的,蘆葦叢裡隻有幾十個老弱病殘!”

辛棄疾望著對岸模糊的城影,碻磝的譙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截獲的北魏軍報,上麵用硃砂圈著

“碻磝糧庫可支三年”,字跡淩厲如拓跋燾的狼頭刀。

“放箭!”

宗愨的吼聲突然炸響。

重劍隊的三百柄鐵劍同時劈向前方,劍脊上的血槽內瞬間灌滿鮮血。

鮮卑兵從帳篷裡竄出來時,不少人還精赤著身子,慌亂中絆倒的火把點燃了營帳,火光裡露出的糧袋竟裝著半袋沙土。

“奶奶的!又是空的!”

薛安都新換的斬馬刀劈斷了魏將的槊杆,對方的皮甲裡掉出塊啃剩的麥餅,餅渣上還沾著牙印。

他俯身拾起時,突然發現這魏將腰間掛著塊玉牌,上麵刻著

“南安王餘”——

竟是拓跋燾的庶子。

辛棄疾策馬衝入東門時,城樓上的北魏旗手正往火把上湊。

他抬手一箭射穿對方手腕,旗手慘叫著墜樓,黑色的

“魏”

字旗飄落時,正蓋在一具被燒焦的糧袋上。

袋口露出的穀粒發黑發癟,絕不是能存三年的新糧。

“元帥你看!”

劉勔從灰燼裡扒出塊木板,炭筆寫的

“元嘉二十九年封”

已被火烤得捲曲,“這糧倉去年就空了!拓跋晃的使臣是在騙我們!”

風卷著焦糊味掠過城牆,辛棄疾摸著牆磚上的箭孔

——

那是元嘉二十七年北伐時留下的舊痕。

他忽然想起拓跋燾在黃河對岸喊的那句

“朕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降’字。三年!某必親率三十萬鐵騎,踏平建康!”。

如今的局勢卻如此詭異。

飛虎軍沿著泰安古道北進的第七日,曆城的城門在暮色中轟然洞開。

守將崔道固捧著酒壇跪在路邊,緋色官袍上的褶皺裡還沾著塵土,身後的百姓舉著

“漢”

字旗,歡呼聲震得晚霞發顫。

“辛王殿下!”

崔道固的額頭磕在青石板上,酒壇滾到辛棄疾馬前,陶片濺起的酒珠裡,映出他鬢角的白發,“自永嘉之亂,我崔氏守此城一百四十餘載,今日終盼來王師!”

辛棄疾翻身下馬時,指尖觸到對方顫抖的肩膀。

這老者的指甲縫裡嵌著墨痕,顯然剛寫完降書。

城牆上的北魏箭樓已換掛宋旗,旗麵卻在風裡飄得歪斜

——

像是倉促間縫補的。

“城裡的糧草?”

沈攸之的重劍在鞘中輕響,他總覺得這滿城的歡騰像層糖衣,底下藏著淬毒的針。

崔道固連忙揮手,幾個民夫推著糧車過來,麻袋解開的刹那,辛棄疾卻皺起眉。粟米裡混著不少穀殼,顯然是陳年舊糧。“這是。。。”

“回殿下,”

崔道固的喉結滾動。

“魏軍上個月剛征走新糧,隻留下這些應急。。。”

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喧嘩,兩個鮮卑兵打扮的漢子正與宋兵爭執,其中一人的靴底露出南朝特有的雲紋

——

那是盱眙榷場纔有的樣式。

薛安都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漢子的衣領:“說!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慌忙改口,先說自己是北魏逃兵,又說在榷場做過商販,語無倫次間,腰間的銅牌滑出來,赫然刻著

“宗愛府”

三字。

“中常侍的人?”

辛棄疾的斬馬刀驟然出鞘,刀光劈開暮色,“崔道固,你敢欺瞞本王?”

老者癱軟在地時,遠處的糧倉突然燃起大火。

崔道固的兒子崔景徽帶著家兵從後門逃竄,被宗愨的弩箭釘在牆上,箭尾的白羽抖得像隻驚鳥。

夜晚,曆下城的中軍帳內徹夜亮著燈。

輿圖上的紅圈已從碻磝畫到曆城,像一串燒紅的烙鐵。

薛安都用劍鞘敲著案幾,甲葉上的

“南安王”

徽記被燭光映得發暗:“依某看,拓跋燾是怕了!去年濉口輸得太慘,連兒子都送出來當誘餌!”

“怕?”

沈攸之擦拭著重劍上的血漬,劍刃映出他眼底的疑慮。

“拓跋燾當年能滅赫連夏,靠的就是‘示敵以弱’。這些空糧倉、假降將,倒像是故意讓我們看到的。”

劉勔展開新截獲的密信,桑皮紙被礬水浸得發脆:“斥候回報,平城的禁軍最近調動頻繁,宗愛的心腹都換了駐地。更奇怪的是,拓跋晃上個月突然稱病,把兵符交給了拓跋餘。”

帳內陷入沉默,隻有燭花爆裂的輕響。

辛棄疾望著輿圖上的泰山,主峰在夜色裡像頭蟄伏的巨獸。

他想起十七歲那年,在濟南城外的泰山腳,祖父指著雲海告訴他:“真正的獵人,從不會在獵物看見的地方設陷阱。”

“拓跋燾乃一代雄主,他隻是經曆了兩場失敗,但這不應該是他把權力交給太子拓跋晃、中常侍宗愛而自己深居簡出的理由,想必此刻拓跋燾正在謀劃陰謀詭計。”

“以目前的形勢看來,拓跋燾在等。”

辛棄疾的斬馬刀在輿圖的黃河渡口劈出一道淺痕。

“他在等我們遠離淮泗,等我們的糧道拉長,等夏季暴雨將泰安古道變成泥潭。”

他看向薛安都,“傳令下去,每過一城,必留足夠屯田兵力駐守,糧車要結隊而行,十裡一哨。”

“那北伐。。。”

薛安都急了,甲葉蹭出火星。

“繼續。”

辛棄疾的目光掃過帳外的飛虎旗,旗麵的飛虎在風中展開利爪。

“他想像去年我們打敗他的那次一樣誘我們深入,我們就遂他的意。但是,某要讓他知道,飛虎軍爪子的鋒利,一旦嵌進肉裡,那麼這塊肉的歸屬就已經定好了。”

天快亮時,斥候帶來訊息:拓跋餘的殘部匆匆忙忙往北逃竄,沿途丟棄了不少軍械,像是慌不擇路。

劉勔看著密報突然笑了:“元帥,這招‘丟盔棄甲’,倒和我們在濉口用的假糧車如出一轍。”

辛棄疾抓起案上的麥餅,是曆城百姓送來的,裡麵摻著不少麩皮。

他忽然想起祖父說的另一句話:“判斷陷阱的深淺,要看獵人捨得扔多少誘餌。”

咬下餅的瞬間,齒間硌到塊小石子

——

像極了昨夜崔道固酒壇裡的喝出來的一塊陶片。

“任他有萬般陰謀詭計,某自有法破之!”辛棄疾豪邁的聲音鼓舞著飛虎軍眾將士。

帳外的熱風掠過轅門,辛棄疾望著北方,斬馬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他知道,真正的廝殺還沒開始,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城池,不過是拓跋燾鋪在泰山腳下的誘餌。

而他要做的,就是帶著飛虎軍,一步步嚼碎這些誘餌,直到摸到那隻老狐狸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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