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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英雄改變曆史?等等,我先逝逝 第288章 漢陰夜營兩軍寂,星火映甲待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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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中盆地的暮色被血腥的氣味浸透成墨,廝殺聲漸息時,殘煙還在焦黑的戰場上盤旋,像無數未散的亡魂。

辛棄疾勒住胯下浴血的白馬,斬馬刀垂落的瞬間,血珠順著刀背

“濟南”

二字的刻痕滴落,砸在混著戰骨的焦土上,濺起細小的煙塵。

他抬手按住盔簷,玄甲上未乾的血漬在暮色中凝成暗褐,聲音卻如寒潭般沉靜:“收兵,紮營。”

黑甲騎兵們聞聲勒轉馬頭,甲葉碰撞的脆響在空曠的穀地裡層層回蕩。

薛安都策馬奔至近前,鐵靴上的泥塊簌簌墜落,他指著北岸漸顯的篝火:“元帥,魏狗也在紮營,要不要趁夜摸過去?”

辛棄疾搖頭,目光掃過身後拄著斷矛喘息的傷兵:“昔日漢中之戰時,昭烈帝夜燒夏侯淵營地鹿角,纔有了後麵黃忠部突襲,然我軍宜聚不宜散,今夜動兵,徒增傷亡。”

他翻身下馬,親兵早已牽來備好的乾草,白馬低頭啃食時,馬鬃上的血汙蹭在辛棄疾手腕,他卻渾然不覺,隻抬手拂去草葉上的火星。

飛虎軍營地裡,篝火很快連成環形。

宗愨的弓弩營士兵正用鐵鍬挖壕溝,鐵鏟插入泥土的聲響被刻意壓低,唯有偶爾碰到碎石的脆響,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都給我把鐵蒺藜埋深些!”

宗愨蹲在壕溝邊,親自調整蒺藜的角度,指尖被尖銳的鐵刺劃破也不在意,“今夜魏騎若衝陣,這些玩意兒得先卸了他們的馬蹄!”

身旁的年輕射手手抖得厲害,宗愨見狀,從箭囊抽出一支鵰翎箭:“怕什麼?去年濉口咱們八百人擋五千魏騎,現在有三千弟兄,還怕他們不成?”

少年兵攥緊弓箭的手漸漸穩了,火光映著他臉上未褪的稚氣,卻多了幾分決絕。

沈攸之的攻堅隊圍著另一堆篝火,軍醫正用煮沸的烈酒清洗傷兵的傷口。

“忍著點!”

軍醫按住一名士兵的肩膀,烈酒澆在箭傷上時,士兵疼得渾身發抖,卻死死咬著牙不吭聲。

沈攸之坐在一旁,用布巾擦拭重劍上的血汙,劍脊上的

“破胡”

二字在火光中躍動。“明日你跟在我身後。”

他突然對那名傷兵說,聲音比篝火帶來的暖意更足。

“你的傷在左臂,正好不耽誤你用右手握刀

——

咱們飛虎軍,沒有退字。”

傷兵含淚點頭,把臉埋進膝蓋,篝火的光在他顫抖的肩頭投下細碎的陰影。

辛棄疾坐在營地中央的青石上,劉勔捧著輿圖湊過來,羊皮紙在兩人指間展開,漢中的山川河流被硃砂標得清晰。

“元帥,明日若魏狗列‘破堅陣’,咱們的‘卻月陣’需調整右翼弩手的位置。”

劉勔的指尖劃過北魏軍陣,“攻此處,待敵陣亂時突襲。”

辛棄疾點頭,從行囊裡掏出半塊麥餅,餅渣簌簌落在輿圖上:“這是芍陂新收的麥,你嘗嘗。”

劉勔咬下一口,粗糙的麩皮混著新麥的清甜在舌尖漫開,忽然想起去年在盱眙,辛棄疾也是這樣,把僅有的乾糧分給弟兄們。

“元帥,”

他忽然開口,“您說拓跋燾今夜會不會睡不著?”

辛棄疾輕笑,指腹摩挲著輿圖上的大同標記:“他比我們更怕明日的決戰

——

他已經輸不起了。”

北魏營地,氣氛卻如結了冰的漢陰水

拓跋燾站在帳篷前,金盔歪斜地掛在頸間,狼頭刀的刀柄被他攥得發白。

“派三倍崗哨,各每半個時辰巡營一次!”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挑釁飛虎軍,違令者斬!”

拓跋翰領命轉身時,衣角掃過地上的斷矛,矛尖的狼毒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父皇,”

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今日折損太多,明日若再戰。。。”

“沒有若!”

拓跋燾猛地打斷他,狼頭刀鞘重重砸在帳篷立柱上,“大魏的鐵騎,不能輸在漢中!”

帳篷內,陸麗捧著賬冊的手微微發抖。“陛下,糧草隻夠三日,傷兵占了三成,很多士兵。。。”

他沒有說下去,卻瞥見拓跋燾指縫間滲出的血

——

帝王的掌心已被刀柄硌得發紅。

“朕知道。”

拓跋燾突然坐下,目光落在案上的稻種上

——

那是辛棄疾從邢州糧庫繳獲的,顆粒飽滿的稻粒在燭光下像細小的珍珠。

“你說,辛棄疾為什麼能贏?”

他忽然問,聲音低沉得像夜風吹過帳篷。

陸麗沉默良久:“他懂士兵,也懂百姓

——

去年濉口,他把繳獲的糧草分給流民;今日漢中,他的士兵哪怕受傷,也沒搶掠一戶人家。”

拓跋燾猛地將稻種掃落在地,米粒滾得滿帳都是:“朕也給士兵分糧草!朕也善待百姓!”

他的吼聲在帳篷裡回蕩,卻掩不住眼底的慌亂

——

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去年瓜步山的燒殺,至今仍是江淮百姓的噩夢,而北岸抓壯丁亦是他帶給百姓的苦難。

夜漸深,漢陰渡口的流水聲成了唯一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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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軍營地,傳來低低的歌聲,是薛安都在教大家唱新編的軍歌:“淮泗烽煙起,飛虎踏胡塵;漢中今夜月,照我破陣人。”

曲調蒼涼卻透著勁氣,傷兵們跟著輕輕哼唱,連軍醫的手都跟著打節拍。

辛棄疾站在營地邊緣,望著北魏大營零星的火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

是沈攸之捧著一塊烤得焦黑的馬肉走來。“元帥,夥夫剛做的夜宵,您嘗嘗。”

青年將軍的臉上還沾著炭灰,卻笑得明亮。

辛棄疾接過馬肉,咬下一口,粗糙的肉質在口中嚼出了暖意。

北魏營地裡,卻隻有壓抑的啜泣。

一名年輕的魏兵蜷縮在帳篷角落,手裡攥著母親繡的平安符,符上的狼頭已被血漬染暗。“我想回家。。。”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卻被身旁的老兵捂住嘴。“彆喊!”

老兵的聲音帶著哭腔,“北地已被佔領,回不去了。陛下還在大帳內呢,被聽見就完了!”

帳篷外,巡營的甲葉聲由遠及近,兩人慌忙閉上嘴,隻有平安符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子時的梆子聲劃破夜空,兩岸的營火漸漸熄滅,隻剩下崗哨的火把在黑暗中搖曳。

辛棄疾披著舊披風,巡視著營寨,看到士兵們蜷縮在鎧甲裡熟睡,有人嘴角還帶著笑意,許是夢到了家鄉的稻田;沈攸之靠在壕溝邊,重劍放在膝頭,呼吸均勻卻握著劍柄的手未鬆

——

他怕自己睡熟了,錯過明日的衝鋒。

拓跋燾,此時卻在帳篷裡來回踱步。他展開輿圖,指尖劃過漢中的山川,卻遲遲不敢落下筆墨。

他想起白天辛棄疾的刀光,想起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想起陸麗說的

“他懂百姓”,忽然覺得手中的狼頭刀變得無比沉重。“明日若敗,怎麼光複北魏大地?”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鑽進他的腦海,讓他渾身發冷。

整個漢中盆地彷彿陷入了沉睡,隻有漢陰水在夜色中潺潺流淌,像在為明日的決戰敲著無聲的鼓點。

飛虎軍,在夢中也握著兵器;北魏軍,在恐懼中睜著眼睛。

兩軍間隔著不遠不近,卻也共享著同一片月色,兩軍將士都知道明日太陽升起時,刀光劍影將再次撕裂這片土地

——

隻是一方帶著必勝的信念,一方藏著難掩的惶恐。

辛棄疾回到青石旁時,站在一旁的白馬已熟睡,鼻翼間發出輕微的鼾聲。他忽然笑了

——

明日的勝利,早已寫在今夜的安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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