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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落已思長華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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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不落已思長華

京城裡不知從哪兒冒出個身份不明的孤女,

竟惹得那些眼高於頂的豪門子弟個個丟了魂似的爭相求娶。

平日眼高於頂的世家小姐們,

如今個個被氣得跳腳,紛紛跑到宮裡來哭哭啼啼地告狀,

要我這個長公主出麵懲治那個不知廉恥的妖女。

隻因撿她回來的人,正是與我自小定下婚約,即將成為駙馬的相府嫡子。

更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還沒等我有所動作,

就聽見宮人連滾帶爬地進來稟報,

裴清禮竟帶著那個孤女在宮門前三跪九叩,

口口聲聲要退掉與我的婚事,求娶那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

1

裴清禮在宮中三跪九叩的訊息傳到我這裡時,我正在陪母後用膳。

侍女跪在地上方說完,母後就黛眉緊蹙,溫柔問我:“長華,可要母後陪著你去看看?”

我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兒臣的事情,自己處理便好,不勞母後費心。”

話落,我便向母後告辭,隨著侍女的引領朝裴清禮而去。

寒冬臘月的冷風淩厲,宮中的白玉石路,雪剛融化,極其難走。

可裴清禮卻願三跪九叩整個皇宮,求娶那孤女為妻,真是情深意切!

但明明幾日前,他還挽著我的手,承諾著山盟海誓,必不讓我受半分委屈。

如今在皇宮這般,是明晃晃的打我臉。

思緒間,我已然看到了裴清禮,男子一襲白衣出塵,眉目如畫,宛若降臨人間的神祇。

隻是那磕紅了的額頭卻驟然讓我心中怒火衝天。

我直直擋在了他麵前,冷聲問:“裴清禮!你想作甚?難不成還真要為了一個孤女,退了與本宮的婚事嗎?”

裴清禮嗓音低沉:“請公主莫要折辱她,她有名字,叫林筱筱,我與筱筱兩情相悅,望公主成全。”

我頓時啞口無言,兩情相悅?那我算什麼?若眼前人是彆的男子,我保證,他早已死無全屍了。

可眼前人是裴清禮,是我生病昏厥,會守在宮門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隻為在我醒來時,能第一眼看到他的裴清禮。

是我被人嚼舌根子時,站出來不顧一切維護我的裴清禮。

是因我一句想吃糕點,無視世人異樣的目光,親自下廚的裴清禮。

我眼眶酸澀,卻低低笑起來,在他耳畔冷聲道:“何談成全不成全,皇家顏麵,你都敢拂,若是想讓相府遭忌憚,你就跪!”

裴清禮燦爛若星河的眸子閃過一絲猶豫,可轉瞬間,他又繼續三跪九叩著。

我讓侍女抬來一頂轎子,大大方方坐在上麵,抱著暖爐,跟在裴清禮後麵。

為了娶林筱筱,他堂堂相府嫡子,竟不顧相府眾人性命。

嗬,真是孝順。

沒一會兒,父皇身側的大太監意料之中來請裴清禮去禦書房。

我輕瞥了大太監一眼:“本宮隨你們一同前去吧。”

2

於是,我與裴清禮共同到了禦書房,隻不過我是坐在柔軟舒適的玫瑰椅上,他則跪在寒冷刺骨的地板之上。

裴清禮又將同我的那套說辭,講給了父皇聽。

我嗤笑,我的父皇在諸多皇子中殺出血路,登基為帝,可不是好惹的。

我忍著他,不代表父皇亦然忍著他。

果然父皇擺了擺手,讓人將孤女林筱筱帶上大殿,我清楚看見,裴清禮毫無波瀾的眸子閃爍著濃鬱擔憂。

心下仿若被針紮了般疼,我望向林筱筱,她花容月貌,明眸皓齒,長得極好,可我始終不敢相信,我與裴清禮的多年情誼,抵不過她的短短幾日。

父皇冷聲問林筱筱:“相府嫡子為了你,要退了與皇家的親事,你作何感想?”

林筱筱眨著如水的杏眸,不卑不亢道:“民女覺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民女與清禮一見鐘情......”

話音未落,我就出口打斷她:“本宮不捨得看有情人分離,林姑娘既然愛慕清禮,那等本宮嫁入相府了,親自用一頂小轎,迎林姑娘入府做個通房丫鬟吧。”

有情人終成眷屬?嗬,真是搞笑,我偏偏要讓她知道,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任何東西都如螻蟻般渺小甚微。

林筱筱微笑的麵孔僵住了,她泫然欲滴:“小女子雖家境貧寒,可做通房丫鬟,公主未免太折辱我了。”

見美人哭泣,裴清禮頓感心疼,嗓音強硬:“公主殿下!我的正妻隻會是筱筱,哪怕你嫁入相府,我亦然不會待你好!”

公主殿下?我驚詫了片刻,裴清禮從未喊過我公主殿下,他總是寵溺的喊長華或者公主。

如今為了林筱筱,竟與我如此生疏,還威脅起我了?

林筱筱怯懦開口:“望公主成全我與清禮。”

她梨花帶雨,惹人心疼,我卻隻覺心煩,猛然站起來,衝到她麵前。

“啪”一聲響,場麵安靜了幾分,林筱筱捂住紅腫的半邊臉,不敢置信望向我。

我朱唇輕啟:“本宮從不是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善人,彆在本宮眼前哭,你的身份,就隻配做個通房丫鬟。”

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三無孤女,讓她當通房丫鬟,我都嫌她不夠格。

林筱筱瞪大瞳孔,咬牙切齒道:“公主上來便打人,未免太不講理了些。”

我抬起手,又甩了她一個巴掌,方纔緩緩開口:“本宮是雪國唯一的嫡公主,哪怕今日殺了你,你也要受著!”

林筱筱轉頭看向我的父皇,無聲啜泣,仿若想讓我的父皇,收拾我這個“不講道理,囂張跋扈”的女兒。

顯然,她的想法落了空,我父皇開口道:“隻要長華高興,這雪國少一個百姓也無妨,照樣運轉。”

裴清禮見我與父皇共同咄咄逼人,連忙站起來將林筱筱護在身後。

“皇上,公主,彆再折辱筱筱了,要殺要剮朝臣來。”

我凝望著他與林筱筱緊緊握住的雙手,愣了神,驟然想起往昔我害怕時,他亦然會悄悄握住我的手。

他說,有他在,不怕。

我鼻翼酸澀,緩步走到林筱筱身側,用極低的聲音道:“以後夾緊尾巴做人,今日因為裴清禮,本宮暫且放你一馬。”

話罷,我再也看不下去裴清禮護著彆人,便向父皇告了辭。

3

皇家不同意退婚,相府不允許兒媳換人,林筱筱嫁給裴清禮的事情,便隻好作罷。

聽聞裴清禮忤逆爹孃,強硬要將林筱筱接入相府住。

聽聞裴清禮以林筱筱名義,為貧瘠孩童辦學堂。

聽聞裴清禮求著一個六品官,將林筱筱收為義女。

我獨自待在長華宮,心情異常複雜,林筱筱無權無勢,裴清禮便為她創造名聲,為她製造身份。

我素來知道裴清禮好,可那份好,如今轉移到彆人身上,讓我愈發難受。

“真的兩情相悅嗎?”我癡癡笑著,低聲呢喃,“裴清禮,我永遠不會放手的,你我之間,糾纏不休。”

雪國駙馬不準入朝為官,我憐惜裴清禮的才華斐然,向父皇求了恩準,允許裴清禮為官。

裴清禮娘親病重,我遍尋天下名醫,將他娘親從閻王手中搶了過來。

我待裴清禮這麼好,他怎麼能移情彆戀?!

侍女此時匆忙走過來,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鴻臚寺少卿之女林筱筱,邀您去長樂湖單獨一見。”

我鳳眸微眯:“單獨一見?好啊,讓她稍等本宮片刻。”

我倒想看看,林筱筱要作什麼幺蛾子,便一襲紅衣,獨自去了長樂湖。

方纔到達長樂湖,我就看到了粉衣嬌嫩,肌膚白皙的林筱筱,她朝我屈膝行禮,就將我邀到了一艘船上。

船在波光粼粼,清澈見底的水麵上移動著,林筱筱凝望著我道:“蘇長華,你搶不過我的,知難而退,纔是聰明人。”

她直呼我名,看來是想撕破臉麵了,我譏笑:“你一個孤女,哪裡來的自信,與本宮搶人?”

林筱筱挑眉:“不怕告訴你,裴清禮隻會愛我,而你再糾纏下去,必定一敗塗地。”

她自信洋溢,我卻總覺她的話語有些奇怪,未等我思索怪異之處在哪裡時,她就主動朝寒冷的湖水跳了下去。

林筱筱大聲呼救著:“雪國嫡公主殺人啦,救命啊,救命......”

呼救的聲音弱了下來,我卻敏銳看到她在湖水中分明遊刃有餘,更何況我沒推她。

這是誣陷我咯?我環顧四周,果然在一艘船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我從頭上取下一根玉簪,朝水中扔去,驚起一陣波瀾,血液瞬間將湖麵染紅。

林筱筱撲騰了幾下,便朝我的船遊來,緊緊抓住船上凸起的部分,以此自保。

林筱筱看了一眼裴清禮所在的船快到這邊了,便斷斷續續道:“公主......公主殿下,為何要......害臣女?”

我看著她仿若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模樣,冷笑連連。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袖劍,彎腰朝著她的手腕狠狠劃了下去。

她受了疼痛被迫鬆手,倒在了湖麵上,我低笑:“想以命汙衊本宮,那就去死好了!”

4

林筱筱終究活下來了,裴清禮跳入湖水中,將她救了上來,請來大夫醫治,不眠不休守她了兩日。

林筱筱醒了之後,裴清禮便氣勢洶洶進到長華宮,當著宮人的麵,不由分說扇了我一巴掌。

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吼著:“蘇長華,你惡毒狠辣,居然要置筱筱於死地,快去給筱筱磕頭道歉。”

我眸光黯淡了一瞬,總覺我的少年郎變了,變成無能狂怒的傻子了。

我朱唇輕啟:“裴清禮!你知道你在同誰說話嗎?!普天之下,能有資格讓本宮磕頭的,隻有帝後,憑你剛剛的話語,本宮完全可以斬了你!”

裴清禮不管不顧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意欲殺人,就應該道歉。”

我無奈扶額,眼前之人可是一歲識字,五歲作詩,七歲舌戰百官,十二歲上陣殺敵的驚世之才啊。

怎麼會如此蠢笨莽撞!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裴清禮張了張嘴,似乎想繼續說下去,我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掐住他的脖頸。

“本宮告訴你,若本宮想殺誰,隨意給那人冠上個不敬之罪,讓母後下道懿旨,本宮甚至不用親自動手,那人就死了!”

裴清禮逐漸呼吸不上來,他眼眶微紅,呆呆喚了聲:“長華......”

我驟然鬆手,抿了抿唇:“你回去跟林筱筱說,本宮看在你的麵子上,放她一馬,再放她一馬,但本宮不是放馬的,讓她謹慎行事!”

裴清禮黑曜石般的眸子望著我,裡麵洋溢著複雜難言的情緒,我卻直覺他在傷心。

是的,他在傷心,傷心什麼呢?傷心我想取他性命嗎?!

可明明是他不管不顧幫著林筱筱來斥責我,他有什麼資格傷心!

等我抬眸望向他時,他眼中的情緒早已消失不見,仿若從未出現過。

裴清禮固執的讓我去給林筱筱磕頭道歉,我煩不勝煩,直接讓人把他趕了出去。

5

民間傳起來我心狠手辣,公然殘害官家小姐林筱筱的事情,甚至有數不勝數的官員之子,共同彈劾我,要讓我受罰。

我躺在公主府的貴妃榻上淺眠,腦海中思索著這件事,總覺處處透著疑點。

雪國雖治安太平,可仗勢欺人的人自然有,往日裡也不見官員之子如此團結正義,為受害者討公道。

更何況彈劾我的官員之子中,不乏世家權貴,在眾人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怎麼會查不出真相如何?

我喚來侍女,讓她去查查林筱筱近日的動向,所做之事。

侍女辦事效率極快,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她說林筱筱在民間大會上,一曲豔天下,世家權貴的公子,都快將鴻臚寺少卿的府邸踏爛了,隻為求娶她為妻。

我低聲呢喃:“不應該啊,世家權貴的公子自幼見識多,美人當然也見過不少,怎麼會被林筱筱的一支舞,迷了心魄。”

六品官員的義女,嫁給名門望族當正妻,她怎麼配?!

未等我仔細思索,父皇身邊的大太監就來了,他麵露憂愁,朝我行了一禮:“公主殿下,皇上請您去議事堂一趟。”

我給了侍女一個眼色,侍女會意,往大太監懷裡塞了一錠金子,十分禮貌:“公公可否告知,此去為何?”

大太監搖了搖頭,隻說讓我理解父皇,我霎時便明白了,這是父皇迫於壓力,要責罰我了。

隻是我沒想到,為了區區一個林筱筱,竟將議事堂都用上了。

我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便跟著大太監朝議事堂而去。

方纔走到門口,裡麵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我大概聽了個七七八八,皆是說著什麼,公主心狠手辣,嬌縱蠻橫,應該責罰,以約束其行為,讓其為百姓考慮的話。

我踏了進去,向父皇行禮後,便抽出發髻上的金簪,朝其中一個吵嚷最凶的官員扔去。

金簪擦著他的耳畔,插到了紅色柱子上,那官員是文官,哪裡見過這種場麵,立刻噤聲,唇角抽搐著,雙腿微抖。

議事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我一襲紅衣飄揚,鳳眸淩厲掃視了全場,唇角微勾:“議事堂上七嘴八舌,跟菜市場一樣,各位官員與其為了一名女子,逼迫天子,不如多關心那些食不果腹的普通百姓。”

父皇礙於仁政,常聽取諫言的形象,許多話不便說出口,那便由我來說。

說贏了皆大歡喜,說不贏,大不了挨一頓打。

我冷笑:“天子發俸祿給你們,是為了讓你們為民著想,而不是為了讓你們,因為一名女子,吵的不可開交!”

話音方落,裴清禮便開口了,他白衣如玉,豐神俊朗,站在眾官之首,讓人移不開眼。

“公主說的對,可林家小姐,同樣是雪國百姓,若是無視公主的草菅人命,百姓寒心,社稷難安!”

極其好聽的聲音,說著讓我討厭的話,可我腦海中總是浮現起他那日傷心的眸光。

若是對我無情,又怎會傷心,可若是對我有情,又怎會為了她人來斥責我。

我的少年郎啊,如同一團霧般摸不透,看不清。

裴清禮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將一件小事扯到了社稷難安,國家動蕩的大事上。

不愧是七歲舌戰百官的少年天才,可如今將他的能說會道,對向我,讓我心中仿若被刀劃了般疼。

6

我最終沒能說過裴清禮和一眾大臣,父皇當眾杖責了我二十。

裴清禮卻仍嫌不夠般,請求天子允林筱筱登議事堂,讓我向她親自道歉。

我忍著臀部傳來的疼意,望著那意氣風發的男子,癡癡的笑著。

他是我的青梅竹馬啊,如今這般羞辱我。

白衣孱弱,走路緩慢的林筱筱被裴清禮小心翼翼扶了上來。

我嗓音虛弱:“對不起。”

那一瞬間,心中仿若有什麼東西散了,腦海中的迷霧,我再也不想揭開。

無論如何,裴清禮如此待我,我都不會再愛他了。

林筱筱如小白兔般紅腫著雙眼,朝我走來,她心疼的握住我的手:“公主受苦了,臣女不敢怪公主。”

百官紛紛低聲議論著林筱筱的善良,可隻有我聽到她在我耳畔低語。

“蘇長華,有我在,你遲早是死路一條,而我會榮華富貴,受人敬仰。”

我被人抬了下去,暗自譏笑著林筱筱的異想天開,她不會以為憑著些不入流的伎倆,就能要一國公主的命吧?!

但顯然,我小瞧了林筱筱。

7

她製造出一種名為香水的東西,討得了雪國貴夫人們的歡心。

她廣開醫館,免費給百姓看病,甚至連藥石無醫的鶴頂紅,她都能輕鬆治好。

她輕而易舉建造了防水的東西,取名為河堤,使百姓們讚聲一片。

父皇迫於林筱筱在民間的威望,為了博個民心,賜了她郡主的身份。

而相府夫人終於鬆口,竟說動丞相拿出了丹青鐵券來退了裴清禮與我的婚事。

公主被退婚,一時之間,我被天下嘲弄,而林筱筱卻在百姓們的祝福中,嫁給了裴清禮。

二人成婚之日,我並未去觀禮,反倒在公主府酩酊大醉,徹底釋懷。

我是雪國嫡公主,父皇極為寵我,自幼眾星捧月長大,通讀兵書,勤練武藝。

世人隻知父皇寵我,因此允我與尋常女子不同,世人不知,我還學帝王之術,父皇是把我當皇太女教育的。

世間好兒郎無數,我無需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喚來父皇派給我的暗衛楚厭,吩咐他時時刻刻盯著相府的風吹草動。

倒不是我舊情未了,而是林筱筱處處舉動,引起來的波瀾,都很怪異。

8

不負我猜測,楚厭向我彙報,林筱筱開了酒樓,青樓,胭脂鋪,糕點鋪......大到青樓,小到柴米油鹽醬醋茶,她涉及了眾多行業。

其中不乏有被搶了生意的商鋪看不慣她,上門尋釁滋事,可總是有數不勝數的世家權貴替林筱筱出頭。

久而久之,林筱筱的生意愈發紅火,假以時日,她便要掌握雪國財脈了。

我眸光幽深:“一個孤女,若有此才能,緣何之前從未大放光彩?”

楚厭恭敬道:“公主殿下,林筱筱的身份,屬下沒查到。”

我搖了搖手中的琉璃盞,思緒深遠,憑著林筱筱的惺惺作態,心思不正。

我會讓她在雪國混不下去,至於裴清禮嘛,我要他跪在我眼前乞憐。

未等我出手對付林筱筱,素來健朗的父皇卻先病了。

這病來的毫無征兆,卻使得父皇纏綿病榻,連醒來都難。

與此同時,邊疆的溪國又公然向雪國開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溪國是馬背上的國家,虎背熊腰,驍勇善戰,隻是溪國常年寒冷,糧食收成極少,靠著搶一些小部落的糧食,方纔堪堪夠生存。

這種國家怎麼敢與五穀豐登,繁榮昌盛的雪國打?!除非有人給溪國送糧食!

父皇纏綿病榻,溪國公然宣戰,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針對著雪國。

耳畔間驟然響起了林筱筱那日的話語。

「蘇長華,有我在,你遲早是死路一條,而我會榮華富貴,受人敬仰。」

她想讓我死!可我是深受寵愛的嫡公主,怎麼會輕易死。

除非雪國易主......但雪國易主,商販定然也虧損眾多,這種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事情,林筱筱能做出來嗎?

9

無心思索這些,當務之急是穩住後宮嬪妃,母後膝下獨我一女,父皇又多日未醒,奪嫡之戰,一觸即發。

若是不管不顧,雪國便會外有溪國攻打,內有皇子殘殺,腹背受敵。

我一襲紅衣似火,朝宮中而去,途中侍衛奴婢見著我紛紛行禮,眼眸中卻看不出一絲敬意。

我明白,他們或許以為雪國要變天了,可他們不知,雪國怎麼變,我都是雪國最尊貴之人。

我徑直到了鳳鸞殿行了一禮後入座,看著這場鬨劇,母後鬢邊生了些許白發,她臉色憔悴,一句句安撫著底下嘰嘰喳喳的嬪妃們。

“皇後娘娘,您膝下僅有一女,自然不願認清事實,盼望著皇上醒來,可雪國朝廷不穩,外有溪國來犯,當務之急,是選出太子,穩定朝綱,穩定軍心。”

說話的是德妃,她膝下育有三子,自己又是尉遲將軍府嫡女,若爭皇位,她勢在必得。

其他嬪妃皆附和著德妃,有的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的想巴結德妃,為以後找好出路。

我暗自嘲諷著,若真立了太子,那太子的母族,還會讓父皇醒來嗎?!

我挑眉:“德妃眼中的事實是什麼?是父皇醒不過來嘛?詛咒天子,當斬!”

我鳳眸含笑,直直的望著德妃,到底是將門嫡女,德妃並未怯場。

她冷聲道:“本宮是為民著想,公主若是曲解本宮的意思,那本宮無話可說。”

德妃不準備辯解,她仗著尉遲將軍要在前線抗敵,便已經認定後宮之中無人敢動她,氣焰囂張。

我卻運起輕功,轉瞬間到了德妃眼前,抽出發髻上的玉簪,插在了德妃的腹部。

玉簪染血,透著妖冶的紅,我低低笑著:“無話可說,便是預設你在詛咒天子了,那本宮就替父皇給你點教訓!”

德妃疼的黛眉緊蹙,淩厲的眸子中染滿恐懼,我直接無視,將玉簪拔了出來,拿出錦細細擦拭著。

“來人啊,德妃詛咒天子,念尉遲將軍為國出征,饒她一命,然活罪難逃,將德妃關三月禁閉。”

我不緊不慢的吩咐著,又讓人請了名醫來給德妃看傷,略施小戒罷了,她有個會打仗的好爹,不能殺。

德妃被拖了下去,其他嬪妃均嚇得不敢說話,完全沒了剛剛共同逼迫母後的氣勢。

我冷聲問:“不過德妃說的沒錯,是該立太子了,哪位娘娘膝下的皇子,想當太子?”

其他嬪妃都是機靈的,自然知道我並不是真想立太子,何況槍打出頭鳥,德妃尚且這般下場,她們更不敢言語了。

我唇角微彎:“那便彆讓本宮見到諸位再爭搶太子之位了,朝堂之上,本宮自會先代替父皇聽政,另外,今日之事,誰傳出去,本宮讓他腦袋分家。”

尉遲將軍在前線打仗,我卻動了德妃,多少有些影響,不如直接讓宮中傳不出去訊息。

待到大局已定之時,尉遲將軍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嬪妃們紛紛心有怨懟卻不敢言,而我留了些暗衛保護母後,便自顧自退下了。

10

翌日清晨,我一襲繡著九尾金鳳的紅裙上了朝堂,坐在龍椅旁邊的千年檀木椅上聽政。

朝臣自然諸多反對,可在我殺掉一個微不足道,卻反對劇烈的大臣後,紛紛噤了聲。

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強者纔有話語權。

裴清禮豐神俊朗的臉上儘顯不滿,卻不敢言語。

見百官不語,我挑了幾名驍勇善戰的將軍攜十萬士兵去邊疆支援。

之後,我一邊尋著天下名醫來救治父皇,一邊下了旨意,將林筱筱的商鋪全部查封。

無論林筱筱是否給溪國提供糧食,我都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

期間諸多世家權貴皆來為林筱筱討公道,我冷笑著送走了一個又一個。

後麵直接煩了,下了令,若是為林筱筱討公道的,兩條路可走。

一是撞死在公主府前,且看我會不會善心泛濫,去讓林筱筱的商鋪照常運轉。

二是橫刀自縊在林筱筱的商鋪前,看我的人敢不敢違抗我的命令,讓林筱筱的商鋪照常運轉。

好笑的是,居然真有太師的嫡子撞死在公主府前的柱子上,大聲喊著,世道不公,妖女作祟,禍害雪國。

我讓人將他的屍首送去了太師府邸,賜禮安慰了一番後,便無意解釋過多,悄然將太師府所有人軟禁了。

太師嫡子的死,反而更堅定了我對付林筱筱的決心。

堂堂太師嫡子,受著進退有禮的教育熏陶,怎麼會不顧顏麵,為了一個有夫之婦出頭?!

林筱筱這人太怪異,不能留。

好在溪國人少,打起仗來,即使有糧食,進攻速度亦然極慢,倒是給了我處理大局的時間。

11

我遍尋名醫十日後,一位不速之客,如我意料中的上門了。

林筱筱白衣如仙,黛眉杏眸,朱唇皓齒,氣色極為紅潤,看不出來慌張模樣。

我倒是好奇,她緣何如此鎮定自若?正常人被封了商鋪多日,早焦頭爛額了。

林筱筱唇角微彎,勢在必得般附在我耳畔低語:“公主殿下假公濟私,封了我的商鋪,不會真以為我無路可走了吧?不怕告訴你,我的目標是那把金黃龍椅,擋我路者死!”

我笑意不及眼底:“太狂妄自大,可不是件好事,拭目以待吧。”

這些時日,我一直讓楚厭盯著林筱筱,總算發現了些許端倪。

林筱筱隨身攜帶了一個玉佩,那玉佩奇形怪狀卻晶瑩剔透。

楚厭曾親眼見到林筱筱多次獨自進了屋子,便能憑空拿出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林筱筱喜奢華,衣裳首飾,天天不重樣,唯獨那玉佩始終如初,很難不令人懷疑。

“蘇長華,你的父皇,醒不過來咯,再過三日,他就徹底沒命啦。”

林筱筱仿若做足了準備,口無遮攔,亦或是她想讓我自亂陣腳。

但無論她目的如何,我是被徹底激怒了。

我抽出袖劍,朝她腹部捅去,血液滲到了我的手上,方纔消了我些許怒火。

敢動我的父皇,真是作死,我連捅了三刀,奇怪的是林筱筱察覺不到痛般,眉眼彎彎,笑意柔柔。

她朱唇輕聲吐出一句話:“蘇長華,這就急了。”

我敏銳察覺到她腰間的玉佩,閃爍過一絲亮光,想必能讓林筱筱不痛的秘密,便在這玉佩上麵了。

未等我摘掉玉佩,一道道腳步聲傳來,白衣儒雅,清風霽月的裴清禮領著相府暗衛而來。

他見林筱筱受傷,忙大步流星過來,將林筱筱小心翼翼,抱在懷中。

方纔談笑自若的林筱筱在他懷裡氣若遊絲,臉色蒼白,竟連說話都無力了。

可我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

裴清禮緊繃著臉,未曾言語,抱著林筱筱去找大夫。

12

那日之後,以裴清禮為首的世家權貴極力反對我當政,若是一個兩個尚能輕易解決,可近乎是滿朝堂的大臣了。

不過我一點都不慌,派去邊疆的探子來報,溪國將士糧食短缺,再難打進雪國半步。

我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唇角微彎:“這邪物落在本宮手裡了。”

楚厭按我的吩咐,將林筱筱隨身攜帶的玉佩偷了過來。

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了。

次日清晨,我站在朝堂之上,將玉佩當著百官的麵摔碎,又讓侍衛把玉佩碎片撿起來,裝在荷包裡,遞給我。

我連渣子都不願意給林筱筱留,與此同時,上一秒還麵帶不滿的百官,下一秒便困惑不解的蹙眉。

“如今父皇昏迷不醒,溪國來犯。”我朗聲道,“本宮暫代父皇掌管朝政,雪國在本宮的治理下井井有條,民心安穩,百官之中可有人反對本宮當政?”

我沒誇大,在父皇昏迷後,我亦然未曾疏忽民心,常常去安撫民眾,將擾亂民心者殺,堅信雪國者賞。

百官紛紛高呼公主管得好,臣自然不反對,我將眸光投向了長身玉立,臉色煞白的裴清禮。

他迎上我的目光,薄唇緊抿,彷彿有千言萬語難言般。

我卻移開了目光,沒什麼好說的,儘管林筱筱蠱惑人心,裴清禮身不由己。

但裴清禮對我造成的委屈與傷害,是不可磨滅的,那便如此吧,互不乾擾。

下了朝堂後,我去了太師府,畢竟太師嫡子撞柱喪命於公主府前,是該給個交代的時候了。

我攜著太師和一眾侍衛去了相府,二話不說進了相府少夫人的屋子,將林筱筱抓住。

我無視林筱筱的聲嘶力竭,環顧屋子四周,暗歎著造化弄人。

這間屋子大到屏風,小到茶具,皆是我與裴清禮一同選的,沒想到最後便宜了林筱筱。

收回思緒,我抬起林筱筱的下顎:“廢物東西,憑著蠱惑人心,竟妄圖奪帝位,做夢!”

林筱筱跪在地上,麵色屈辱,她吵鬨著:“蘇長華,你這個小偷!你還我玉佩!”

我低低笑著,晃了晃手中裝著玉佩的荷包:“就在這裡哦,沒了這個東西,你什麼都不是。”

隨即,我抽出了袖劍,一道聲音卻猛然從玉佩中傳了出來。

「萬人迷係統察覺到宿主有危險,立刻送回原世界。」

片刻,林筱筱便憑空消失不見,我身後的太師驚詫不已。

他張了張唇,一下子仿若老了十幾歲:“哈哈哈,我兒竟被妖物迷心去撞柱,哈哈哈哈。”

到底是官場中遊刃有餘的太師,腦子不蠢笨,隻可惜唯一的兒子喪命了。

13

我派人將精神恍惚的太師送走,下一瞬,裴清禮便踏了進來,他黑曜石般明亮的雙眸,見到我時,潸然淚下。

我從未見過裴清禮哭,他向來有禮,走到哪裡都是溫潤儒雅的模樣,受人敬仰。

若是以往他哭起來,我肯定要心疼到連忙哄,可現下今非昔比了。

我徑直要走出去,卻被當在門口的裴清禮拉住了手腕:“長華,對不起,我不想那般對你的。”

我甩開他的手,輕聲道:“無需道歉,你我早已,形同陌路。”

我回了皇宮,不出所料,玉佩碎裂,林筱筱消失,纏綿病榻的父皇醒來了。

與此同時,邊疆溪國沒了糧食,自然不敢再犯,溪國國主親自赴雪國議和。

父皇將此事全權交於我處理,大殿之上,我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鳳眸微合。

聽著溪國國主開出的豐厚條件,棗紅馬千匹,虎皮百張,並年年向雪國進貢千隻牛羊。

我抬了抬纖細修長的手,笑的天真無邪:“可若是將溪國打下來,那溪國的東西,不就都是雪國的了嗎?”

話落,溪國國主眉心就紮了根銀針,“撲通”一聲,他應聲到地,甚至來不及反應,眼眶睜大,死不瞑目。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溪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不會容忍溪國存在於這天下!

溪國國主喪命之後,溪國便群龍無首,極好攻破。

14

我親自攜著十萬將士遠赴邊疆,與尉遲將軍共同殺向溪國。

十日下來,連破溪國數座城池,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雪國嫡公主蘇長華這個名字,響徹天下,令人聞風喪膽。

我騎著汗血寶馬,立於溪國國都下,灌入內力的聲音,傳到城牆之上。

“爾等開城門投降,尚有活路,否則,殺無赦。”

我擺弄著手中的紅纓槍,眉眼彎彎,靜靜等待著溪國將領的垂死掙紮。

不出所料,站在城牆之上的男子冷哼著:“一介女子,竟妄想滅我溪國,真是搞笑。”

我未曾言語,運起輕功,在空中隻餘殘影,片刻後便到了溪國城牆之上。

手中紅纓槍抵著方纔說話的男子,我明媚一笑:“真是好骨氣,可惜,渾身上下,隻有嘴是硬的。”

我將紅纓槍往前送了些許,直直插到男子喉嚨中,血液橫流。

男子倒在地上,我拔出紅纓槍,踩著他的屍體,冷眼環視著周圍拔出劍刃,卻不敢上前的溪國士兵。

我勾了勾手,笑的妖冶:“上來啊,莫當懦夫。”

許是被我話語激到了,溪國士兵紛紛如飛蛾撲火般來送死。

我在眾多銀白色劍刃中遊刃有餘,隨著我的步伐,一個個溪國士兵逐漸倒地。

殺到最後一個之時,他縮在牆角,怯懦道:“公主,我投降我投降!為表誠意,我告知你,雪國丞相意欲聯合溪國謀反,此次戰爭便是雪國丞相策劃的。”

我唇角微彎,美眸眨了眨,一幅天真無邪的模樣,吐出來的話卻讓士兵臉色煞白。

“投降啊,晚了。”話落,便將染滿鮮血的紅纓槍刺在了士兵的心口處。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溪國所有能威脅到雪國的人,都要去死。

這個士兵既然連丞相聯合溪國意欲謀反的事情都知道,想來很受器重,那就更要死了。

我悠哉悠哉朝下一望,糧食充足,將士眾多的雪國與饑腸轆轆,將士稀少的溪國相比,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15

凱旋迴朝之日,父皇率領百官站在雪國京城之前,迎我歸來。

父皇賜封我為皇太女,我在百官既詫異又信服的眼神中,指了指不惑之年的丞相,朱唇輕啟:“皇太女的冊封儀式無需急,先將通敵叛國的相府眾人抓起來再說。”

丞相滄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壓下情緒開口:“公主可不能血口噴人啊,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

我眯了眯鳳眸,從懷中抽出在溪國皇宮中搜查到的信封,遞給了父皇。

父皇本慈祥和藹的表情霎時沉了下來,他吩咐禁衛軍:“先將丞相和相府嫡子抓起來,傳朕聖旨,相府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話落,禁衛軍們便將丞相和裴清禮團團圍住,裴清禮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掐死了離他最近的禁衛軍。

抽出那禁衛軍鋒利冰冷的劍刃,裴清禮護著丞相,仿若硬生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我朝他走去,禁衛軍自動讓道,兩道意味深長的眸光在空中交彙。

“裴清禮,垂死掙紮,是毫無意義的。”我輕聲道。

裴清禮苦澀一笑,他率先揮出長劍向我而來,我不過幾招便將他製服。

我將刀橫在他脆弱脖頸上麵,眉目輕佻:“十二歲上陣殺敵的驚世奇才,不過如此。”

其實裴清禮的武功高強,但那又如何?自幼仗著青梅竹馬的關係,他習武時,我在一旁吃糕點。

我次次觀摩他的招式,細細找出製服方法,畢竟帝王之術,本就無情。

愛裴清禮的前提是,他不危及我的利益。

16

相府被滿門抄斬,我卻將裴清禮救了出來,世人皆道裴清禮好福氣,有皇太女的愛慕,哪怕相府通敵叛國,都能逃了死罪。

而我在府中單手挑起裴清禮下顎,反複打量後,輕嗤:“世人怎麼會認為我愛慕你這種玩意兒。”

美則美矣,但看久了便也生厭了。

裴清禮不悲不喜,他如今手腳拷上了金鏈子,寸步難行。

他眼梢微紅,輕聲問:“長華,你當真不念舊情?你五歲狩獵亂跑,掉落陷阱,我跳下去在陰冷的環境裡,抱了你一夜,等著來救援的人。”

“你九歲時,險些落入虎口,我徒手搏虎,身受重傷,救你一命,在林筱筱未出現前,我將你如珠如寶捧著長大,你現下這般對我......”

男子豐神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悲傷和失落,我卻輕笑:“笑話,本宮若是念舊情,如今的階下囚,就是本宮了!”

丞相若是奪得帝位,血染皇宮,我一個前朝公主拿什麼去活?

一個裴清禮與雪國的萬裡河山,孰輕孰重,我自然能分清。

裴清禮貌似還想開口,可我挑眉打斷了他的話語。

“裴清禮,你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引蛇出洞了。”

我不允許蠱惑人心的林筱筱和萬人迷係統,這種危險的存在。

她尚且活在人世,我就輾轉難眠,這種存在,終究會捲土重來。

以防萬一,我定要殺了她,或許裴清禮自己都不清楚,林筱筱的怪異之處。

雪國公子中比裴清禮身份尊貴的人,不是沒有,可林筱筱卻偏偏接近裴清禮,不惜鋒芒畢露與我搶人。

我堅信,隻要裴清禮在我的府邸,靜待林筱筱自投羅網便好。

到時,我就送他們夫妻去閻王那裡做深情鴛鴦。

17

我日日派人盯緊裴清禮屋子的動向,皇天不負有心人,侍衛向我彙報,有個麵孔生的婢女進了關押裴清禮的屋子內,久久未出。

我攜帶著一群侍衛,浩浩蕩蕩朝屋子而行,裡麵傳來女子一道道小聲的嗚咽。

我眉目一冷,侍衛立刻會意,將門踹開,隻見女子憐惜的撫摸裴清禮,嘴裡念念有詞。

“她怎麼能這樣對你,她怎麼可以?!我帶你走。”

女子自顧自說著,忽視了裴清禮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惡心,我卻看見了。

裴清禮不過是想借著女子逃出去,繼續籌謀雪國帝位罷了。

“帶他走?”我幽冷清脆的聲音乍然響起,“你想怎麼帶他走?林筱筱。”

林筱筱回首,不慌不忙道:“蘇長華,你區區一個平凡古人,自然是沒見識了,我今日說走就走!”

我輕笑著看她,這些時日,我大概琢磨透了,那玉佩碎裂,因此林筱筱對眾人的蠱惑方纔失效。

但玉佩護主,在林筱筱快死時,將她救走,而近日玉佩隱隱有恢複原樣的趨勢。

我一不做二不休,將玉佩送到了道觀裡,布了重重陣法。

我看林筱筱如何走,果然林筱筱片刻後便黛眉微蹙,不敢置信的呢喃:“怎麼走不成呢。”

我一劍刺穿她的心臟,後揮了揮手,讓下人牽上來一條狼犬。

我唇角微彎:“喂狗吧。”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一道機械聲。

「宿主死亡,任務失敗,在原世界裡徹底喪命,魂飛魄散。」

狼犬激動地撕咬著林筱筱的屍體,沒一會麵容姣好的女子便血肉模糊。

我抿唇,有些意猶未儘:“真是太廢物了,還不夠我玩的呢,這種人仗著個係統,想奪我的榮華富貴,那便魂飛魄散吧。”

18

冊封皇太女大典那日,我讓人將鞭痕累累,骨瘦如柴的裴清禮拖上來。

一襲大紅色繡著五爪金龍朝服的我,指了指裴清禮,貫徹內力的聲音響遍全場。

“妄圖謀反之人,皆誅九族,無一例外。”

話音方落,我的暗衛便拔出長劍,朝裴清禮心臟處刺去。

男子唇角流出鮮紅血液,他蒼然一笑:“蘇長華,你對我,可曾有過半分愛意?”

十多年相伴,我卻在他習武時,都細細觀摩思索著對付他的方式。

他或許不敢相信,我能這般無情。

而我悄然一笑,恰如初見,吐出的話卻讓裴清禮心如死灰。

“裴清禮,在家國百姓麵前,小情小愛,如滄海一粟般渺小,本宮承雪國子民供奉長大,理應將他們放在首位。”

後來,直到我登基為帝之時,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皆記得那日我的雷厲風行。

而清風霽月的裴清禮,在漫漫的時間長河之中,便不值一提了。

全文完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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