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超可愛 愛·戀
愛·戀
沈之行的母親嚴歌,在沈之行四歲時與沈之行的父親沈複離了婚。
離異後,嚴歌獨自帶著沈之行東奔西跑,顛沛流離。
日子過得非常倉皇,當年沈之行初中畢業,嚴歌因工作變動將他帶到國外讀高中。
後來沈之行高中畢業,嚴歌再次將沈之行帶回國內生活。
自沈之行成年滿18歲後,嚴歌再也沒有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住過。
一方麵沈之行自小習慣獨居,另外一方麵嚴歌因為要經常出差也不方便,她住酒店的時候多。
這天,嚴歌得了半天閒,來玫瑰灣132號看沈之行。
恰好也是週末,沈之行剛起床吃完麵包,就聽到敲門聲。
“媽,你怎麼來了?”沈之行問。
“瞧你這話說的,我當來是來看你的啊!”嚴歌興致很高,熟練地換鞋,將皮包放在進門的玄關櫃子上。
公寓麵積本來不大,如今被沈之行塞滿了厚薄不同的書,更顯得侷促狹小。
嚴歌內心歎氣,心疼沈之行一個人住在這麼杳無人煙的狹仄地方。
“媽,你喝茶還是咖啡?”沈之行問。
“茶吧,給我泡濃一點。”嚴歌腳彎腰幫沈之行撿起掉在地上的書。
沈之行將泡好的茶放在客廳的餐桌上,嚴歌饒有興趣指著角落裡的貓問:“這隻小三花貓,長這麼大了?”
“嗯。”沈之行淡淡回。
嚴歌邊喝茶,有意望了一眼沈之行。
他的語氣永遠這麼淡,臉色永遠這麼靜。
眉眼雖清秀,麵龐卻無喜。
嚴歌不由得想起四歲之前的沈之行,那時候她的兒子長得肥嘟嘟,白胖胖,眼睛又大又亮,聰明可愛至極。
兒子小小的白胖手,會在她的臉上,調皮地戳來戳去,然後說一些嘰裡咕嚕的小孩話。
四歲前,她的兒子會笑,會調皮搗蛋,會捉弄人,有點像一頭猛勁的小野獸。
可惜,四歲後,嚴歌很少見沈之行那種不拘放鬆的笑容。
雖然他們是母子,可嚴歌總能感到他們之間的疏離。
沈之行孤僻冷淡,話也少,很少和她主動聊天,更不用說談心這種推心置腹的對話。
隨著歲月的流逝,嚴歌感覺沈之行離她越來越遠。
人到中年,嚴歌在外麵是精明強乾的女高管,但也愈發體味到人世的炎涼與孤獨。
“小行,上次你給我發了一張搬到雲霄天府的照片,我找你徐叔叔又去看了一眼,環境不錯,離學校也近。你什麼時候正式搬過去,我看你的大部分東西都還在這裡。”嚴歌放下茶杯說。
“過一段時間再搬吧。”沈之行回複。
相較於剛剛離婚那會憔悴不堪的模樣,現在的嚴歌神采奕奕,彷彿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令她厭惡的前夫。
“小然看上去陽光開朗,人也挺好,我看他倒是蠻歡迎你。”嚴歌對徐清然的印象不錯,“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這可真是緣分!”
“一家人”三個字像一根針,刺痛了沈之行的心。
嚴歌察覺他臉色不好,忙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沈之行淡淡搖頭:“我論文還有一點,等寫完了,我再搬吧。”
嚴歌還以為他不願意搬過去,她知道她的兒子獨居慣了,可一個人住在這樣偏僻淒冷的地方,她實在不忍心。
“小行,在學校裡不要光顧著學習,你現在可以找物件了。”嚴歌努力地作出輕鬆的樣子,微笑提醒他。
沈之行臉色冷淡,沉默不予回應。
嚴歌說:“媽不會逼你,其實緣分很奇妙,說不準哪天就遇到合適的呢。”
沈之行淺淺地點頭:“嗯,媽,我知道了。”
沈之行的膝上型電腦在客廳的茶幾上,旁邊是淩亂的書和筆。
嚴歌見他要去寫論文,她也不便再多打擾他。
臨走,嚴歌囑咐了他一些生活瑣事,便離開了。
屋內一下子變得非常清冷,小三花貓“小慫蛋”不知何時爬上沈之行的腿間,喵喵地撒嬌。
沈之行摸小慫蛋的腦袋,小貓伸出粉色肉爪賣萌。
沈之行手指調皮地捏了一下小慫蛋的貓耳。
論文的緒論、中英文摘要、主體內容已經寫完了,剩下最後的參考書目沒寫。
而這一點,對沈之行來說很簡單。
他望著電腦發呆,想到了徐清然,感到一陣迷惘。
他的愛情不是論文,他不知道如何書寫結尾。
徐清然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焦躁不已,眼睛時刻離不開手機,時不時要來重新整理一下訊息。
不會忘了吧。徐清然想。
今天亦是一個很特彆的日子,是徐清然的20歲生日。
沈之行一整天都沒有給他發來訊息。
徐清然本想去玫瑰灣找他,可沈之行說他母親嚴歌來了。
徐清然隻好止步。
到了晚間,徐清然愈發焦躁不安,所有的朋友都已經給他發來了生日祝福。
唯獨,沒有等到沈之行的。
徐清然再也沒有耐心,他準備打電話給沈之行。
沒想到微信框彈出了一個訊息。
是遊戲大神“你不行”發來的:[上線]
徐清然開啟遊戲,眼皮直跳。
遊戲大神“你不行”將他拉到一個組隊房間。
[開麥。]
四年來,這是隔著螢幕的遊戲大神“你不行”第一次主動開麥。
徐清然驀然緊張起來。
[徐清然,生日快樂。]
是他。徐清然應該早就知道,“你不行”和沈之行是同一個人。
他激動地給沈之行打去電話:[老沈,這麼些年,你騙我騙得好苦啊。]
沈之行隻得苦笑一聲,臉色淒然。
那年匆匆去了國外,他決心要忘記徐清然。
他刪除了與徐清然的所有聯係方式,他刻意迴避與徐清然相關的所有訊息。
有時候,越是刻意禁止,越是衝動難安。
隻是有一次,他發現在給他遊戲點讚的人裡,一個二次元黑白頭像熟悉入眼,他訪問了主頁,id昵稱是〖我等你〗。
他掙紮了一個星期,反反複複,最後重新註冊了一個新號,加上了〖我等你〗。
隻是這次,他的遊戲沒有id,隻有一個“。”,連頭像都是黑不見底的黑色。
他知道徐清然。
徐清然卻不知道他。
他苦練技術,隻練李白,因為徐清然喜歡李白。
徐清然喜歡和技術很強的人玩遊戲,這一點,他也知道。
他假裝一個陌生人,接近徐清然。
在打遊戲的時候,他聽著徐清然耳麥裡熟悉好聽的聲音,心又軟又酸。
當時還是少年的沈之行,克製又壓抑,無論隔著螢幕的徐清然如何請求他開麥,他始終不為所動。
他冷冰冰的。
那時候徐清然在遊戲裡打字對他說:你好像我的一個好朋友,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種瘋狂的衝動使他點開開麥的按鍵,他想告訴徐清然,他一直都在。
按鍵開啟,卻沉默沒有聲音,徐清然以為他的麥壞了。
他難過地關掉麥克風,直接下線黑屏了。
徐清然給他發微信,問他怎麼了。
他永遠不會回複。
隻要自己的心夠冷,他便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忘記那位讓自己動心的少年。
見沈之行半天沒有回話,徐清然又是擔心又是焦急,他急忙問:[寶寶,你媽媽走了嗎?我想現在去找你!]
沈之行:[嗯,她不在。]
徐清然:[好,我馬上開車過來,洗好在床上等我哦。]
沈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