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餌 第20章 姐弟受欺
柳青沉吟了好久，才說道：“好弟弟，情況很糟糕，全身沒有靈脈，連靈根都沒有。好弟弟，你莫不是個廢渣？”
夏辰並不覺得奇怪，他十歲時在流民鎮檢查過修煉資質，他就是一個凡人。但是在天坑裡，有那麼多根荊條鑽進他的身體，難道他的身體還沒有改造好嗎？“姐姐能不能看見弟弟身體裡麵的荊條？”
柳青知道夏辰的意思，在天坑裡，她親眼看見二十多根荊條鑽進了夏辰的身體。“沒有在弟弟的身體裡發現荊條的影子。”
但是她轉念一想，能降伏荊條的身體不可能這麼渣，一定會有他的出奇之處，隻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柳青又讓自己的那點綠光遊向夏辰的丹田。
夏辰的丹田裡有一個小小的黑色的磨盤。柳青對這個磨盤並不陌生，它曾親眼看著荊條幫助夏辰煉化磨盤，它曾親自指導並幫助夏辰用精血煉化磨盤，它也曾親眼看見夏辰將這塊變成棋子大小的磨盤吞進肚子。
現在這塊磨盤還是穩穩地住在夏辰的丹田裡，但是柳青的那粒綠光卻怎麼也鑽不進夏辰的丹田。難道真的有丹田如鐵？這不就等於沒有丹田嗎？但磨盤又是怎麼進去的？
夏辰的身體完全讓她看不懂了。過了好半晌，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好弟弟，情況很惡劣喲，你沒有丹田，你莫不是廢渣裡的戰鬥渣？好弟弟，讓姐姐看看你還有沒有救。”
綠光又遊進夏辰的大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具身體沒有元神，隻有一個小小的金色的識海，識海上開著一朵荊條上生長的金色花。
柳青記得很清楚，當初荊條上至少有二百萬朵金色花鑽進了夏辰的腦袋，難道就變成了識海上的這一朵？
柳青同樣記得很清楚，玉簡上說修士的元神和修士的形貌一模一樣，修士如果沒有元神，就是行屍走肉。
那夏辰的元神去哪裡了，夏辰的神識又是怎麼發出來的？元神指揮識海發出神識，這是修煉界的真理，她自己也是這樣的。“弟弟試著和姐姐神識傳音幾句。”
……
柳青觀察到，夏辰的神識是直接從識海裡發出來的。柳青被弄糊塗了，這樣的身體能降伏荊條，誰看了都不會相信。
沒有靈根，說明他在母體裡麵孕育的時候就是一個凡胎；沒有靈脈丹田，說明他生下來以後就是一個凡人。
沒有靈根靈脈丹田，隻有識海沒有元神，這是一具違背修煉理論的身體，這樣的身體完全不可能修煉！這就是“四無廢渣”！那他是怎麼成功煉氣的？
柳青又想起海量的金色花鑽進夏辰大腦的情景，弄不好夏辰的識海也是金色花變的。還有二十七根荊條鑽進了夏辰的身體，難道這二十七根荊條將來會轉變成夏辰的靈脈，隻是現在時機還不到？
柳青認真觀察了一番夏辰識海裡的那朵金色花，她沒有從那朵金色花裡找到魂和魄。也就是說，夏辰是一個妥妥的“六無廢渣”。
難道夏辰的一切都是荊條贈送的？荊條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難道他是荊條的祖宗？也沒聽說哪個孝子賢孫對祖宗這麼上心。
還是說荊條選中了夏辰作“代言人”，今後可能會奪夏辰的舍？不會的，要奪舍也應該奪天才的舍才對！
柳青思忖良久，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它讓綠光遊回自己的嫩芽。“弟弟，姐姐這是第一次看人族修士的身體，隻知道弟弟的身體和姐姐的不一樣。弟弟不能修煉，可能是荊條還沒有改造好弟弟的身體。”
夏辰看著自己的掌心，柳青已經縮回了它的嫩芽，而他的手掌心既沒有破皮，也沒有流血，就和柳青的嫩芽紮進他的胸口一樣。夏辰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既然還是完全不能獨立修煉，夏辰隻好讓柳青每天都把芽尖插在他的胸口，帶動他一起運氣行功。但是夏辰又沒有靈脈，也就是柳青怎麼行功，夏辰就怎麼行功。
柳青也沒有合適的功法，她隻是用樹根過濾聖水，再把“聖水”搬運到葉片裡。在這個過程中還要對“聖水”進行提純。
夏辰則是把丹田裡那根荊條的能量抽出來，散到全身。在這個過程中把身體裡的一些雜質排泄出去。
當然柳青和夏辰都沒有想到，夏辰的修煉方式達到了最好的修煉效果——用荊條來改造身體，最終把身體改造在有和無、虛和實之間。
收藥部的事情其實很清閒，清閒到夏辰每天在帳篷裡打瞌睡都沒人知道。玄道宗自己種植的靈藥自然有人負責采摘，到外麵去采購靈藥這樣的肥缺也輪不到夏辰，而宗門弟子拿過來的靈藥自然有經驗豐富的人驗收。
夏辰不知道玄道宗收他為靈藥穀雜役弟子的目的是什麼，沒有安排任何事情，就發了一枚玉簡，但條件卻很優渥。包吃包住，還包一年四季衣裳三十六個月薪俸，每月一塊下品靈石二粒凝氣丹四瓶凝氣液。
下品靈石夏辰有一堆，他嫌占用戒指空間，還送了一堆給石礁族長；凝氣丹有一股子焦糊味，柳青細細辨認一番，說是下品丹藥，應該是煉丹學徒的大作；聚元液有一股苦辛味，柳青說一池子聚元液也頂不到半滴聖水。
聽柳青這麼一說，夏辰哪裡會去吃這個垃圾丹藥喝這個連尿都不如的藥水。此時他正坐在溪水裡洗澡，“姐姐，弟弟最近什麼都沒有吸收，僅僅喝了一些泉水，為什麼還能生產聖水呢？”
“弟弟還記得煉化磨盤的情景吧，磨盤裡麵是紫紅色的晶石，含有濃鬱的靈氣。估計荊條的根紮進晶石裡了。弟弟的體質太差，荊條還在改造弟弟的身體，所以弟弟身上還會有這麼多汙垢。”
自從進了玄道宗，除了在帳篷裡，夏辰也隻敢在這種一覽無餘的空曠地方和柳青進行神識傳音。
他手握鵝卵石，細細擦洗自己的身體，“姐姐，那枚玉簡看得怎樣了？”他也將玄道宗給的那枚玉簡認真掃描了一遍，沒想到這枚玉簡裡的內容繁雜異常，看得他頭皮發麻。
幾百種植物，從種子到根、莖、枝、葉、花、果，從形態到效用，從藥材采摘到初步加工，從配方原理到煉丹流程——如果印成書籍圖譜，一間房都堆不下。
柳青：“早就倒背如流了。”
“姐姐，等咱們回去後再練習一番，總要應付了宗門考覈纔好。”
自從夏辰依靠“作弊”混進了玄道宗，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隻要待在帳篷裡，他就讓柳青將柳芽插進他的心口，柳青帶動他運氣行功也好，柳青和他進行神識傳音也罷，夏辰身上隻有一種靈氣波動。
這天，石茂鼻青臉腫的找到夏辰，“夏辰哥哥，弟弟在外門呆不下去了，很多師兄找弟弟比武，趁機把弟弟打一頓。”
夏辰不由納悶，肯定有不少外門弟子知道石茂的姐姐石妙在內門，不說石茂會受到關照，最起碼不會受到欺負，怎麼會混的這麼慘呢？“弟弟去找過姐姐石妙沒有？”
石茂眼圈都紅了，點點頭，“弟弟去找了好幾次，但是外門弟子不得進入內門。弟弟請一些人帶了口信給姐姐，姐姐也沒有迴音。夏辰哥哥，姐姐不會出事了吧？”
夏辰低頭想了一回，他被迫當血餌就有獨眼龍的推動，原因無非是獨眼龍看上了美嬌，嫌他礙眼。莫非石妙被宗門裡的哪個二世祖看上了，打石茂無非是逼石妙就範。
這麼一想，夏辰似乎理出了一些頭緒。“石茂弟弟，是哥哥對你關心不夠。弟弟就在這裡養傷，正好哥哥也有一些凝氣丹、聚元液要交給弟弟。”
聽說夏辰這裡有丹藥，石茂的眼睛瞪得老大，“哥哥怎麼會有丹藥多？弟弟進宗門二個月，連丹藥的滋味都沒有嘗過。宗門每次發放丹藥，丹藥還沒有到弟弟手上就會被那些師兄用各種理由拿了去。”
夏辰自然不會勸石茂少吃丹藥，也不會問柳青拿出聖水，畢竟石茂還小，守不住口風。“哥哥在靈藥穀，聚元液、凝氣丹這樣的丹藥自然有點辦法。”
石茂是年紀小，不是傻，當即道：“夏辰哥哥，弟弟回到外門後可不可以說有個哥哥在靈藥穀，弟弟可以幫他們買到一些丹藥。這樣弟弟可以少挨幾回打，就是打也不是真打？”
夏辰滿口答應，“石茂弟弟真棒，知道用腦子想事情了。”
夏辰留石茂養了二天傷，又從麵熟的丹童那裡買了一些聚元液和凝氣丹，送走石茂。不幾天，石妙又來到靈藥穀。
“夏辰哥哥，妹妹聽說弟弟在外門過得不太好，經常受欺負。妹妹不放心，就來看一下夏辰哥哥。靈藥穀的那個紅眼睛裘長老一開始還不讓妹妹見哥哥，直到妹妹說你是妹妹的哥哥才放行。”
夏辰不動聲色的聽石妙講話，原來石妙一進內門就被少宗主看上了。少宗主糾纏了她好幾回，她的師傅也勸她做少宗主的侍妾，她的師丈也這樣勸。
石妙年齡雖不滿十二歲，但卻極有主見，就用年齡還小來推辭。但那些人卻說可以先定下來，等過二年再圓房。
石妙怕說出族人會更糟，因為宗門一定會用她的家族來要挾她。弟弟石茂捱打她會不知道？她已經被逼得沒有辦法了，所以來找夏辰拿主意。
夏辰已經看了不少玉簡，多少知道一些修煉界的常識。名為侍妾，一般就是爐鼎，也就是男人采陰補陽的性奴。這樣的女修命運能好到哪裡去？最終十有**會被賣給青樓妓館。
“掉進狼窩裡了，咱們兄妹三人得找個理由離開纔是。”夏辰細細地向石妙分析，兄妹三人分處三處，要同時逃出宗門極難，要成功躲過宗門的追捕就更難。
“石妙妹妹放心，這一年半載的先熬過去，哥哥一定能帶著妹妹和弟弟逃出生天。”夏辰打發走石妙，他已經想到了辦法。
石妙能過來看他，就讓夏辰的內心覺得很溫暖。而石妙的一句話“裘長老一開始還不讓妹妹見哥哥，直到妹妹說你是妹妹的哥哥才放行”也讓夏辰認識到即使是賊窩也會有好人。
“大師兄，今天來靈藥穀可是有什麼事情？”
衛劍喜歡彆人稱他“大師兄”，笑嘻嘻的說道：“奉長老之命，來領取外門這個月的丹藥。”
夏辰笑嘻嘻地將一個儲物袋塞到衛劍手裡，“聽石茂弟弟說，他最近在大師兄的關心下過得要好些。一些師兄即使打他也不是真打。”
衛劍老臉一紅，夏辰的言外之意就是還有一些人在欺負石茂。“夏辰師弟這樣說，師兄的臉都沒有地方擱了。誰讓師兄的胳膊腿沒有人家粗呢？”
夏辰知道衛劍的難處，衛劍不可能為了他的一點蠅頭小利去得罪宗門的少宗主，他也不可能花大把靈石來收買衛劍。“還望大師兄指點迷津，去哪裡才能找到這個胳膊腿粗的家夥，師弟好好和他談一談。”
衛劍把這話聽進去了，“一直都說請夏辰師弟喝酒，可就一直擠不出時間。聽說山下得月樓的酒不錯，師弟有空去嘗嘗。”
次日，夏辰來到收藥部，恭恭敬敬的對裘長老行了一禮，“師傅，弟子想跟隨馬師兄去山下收藥，順便見識一番。”
裘長老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夏辰，“山下不見得太平，徒兒隻要待在靈藥穀好好學本事就行。”
夏辰沒有起身，“同行的除了馬師兄，還有二位師兄，弟子跟在他們身邊，想來不會有事。”
裘長老揮揮手。夏辰也不管裘長老是何意思，當即對身邊的馬師兄傳音道：“師傅已經同意了。師弟口袋裡還有一些靈石，到了山下，吃喝玩樂就由師弟安排，包管三位師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