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餌 第26章 損兵折將(2)
這是石妙第一次對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剛出手滅掉了一個鬼魂。根據她得到的資訊,在幽冥洞裡隻需提防樹根和打劫,而樹根怕火怕電。用火係符籙可以消滅樹根,但同時也消滅了幽冥芝,不劃算。
兄妹三人又采摘完一條山洞的幽冥芝,夏辰繼續向另一條幽深的山洞走去。他發現越是幽深的地方幽冥芝越多,應該是樹根密集、人跡罕至的緣故。
他們剛剛拐出一條洞穴,就看到幾個修士站在外麵。這條洞穴很是狹窄,完全不是動手的地方。夏辰不由有些心憂,他倒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關鍵是後麵還有兩個拖油瓶。還是先禮後兵,先弄清他們的意圖。
石妙也有些擔心,她將雷雲珠緊緊攥在手心。
夏辰一步上前,護住身後的石妙、石茂姐弟,抱拳行了一禮:“不知各位師兄有何指教。”
“三位玄道宗的朋友,說說你們在玄道宗的故事。”為首一個煉氣九層的修士客氣的拱了拱手,“放心,屠某來自流雲宗,打劫煉氣四層修士的事情屠某還做不出來。”
“對對對,雖然玄道宗開出了三枚築基丹的懸賞,但我們屠師兄絕對不會這麼沒品。”流雲宗另一個修士道。
“我們屠師兄是流雲宗的內門大師兄,從來一個唾沫一個釘。有誰聽過屠師兄妄言?”流雲宗又有修士獻上彩虹之屁。
夏辰這才放下心來,想著石妙、石茂姐弟今後萬一能進流雲宗還要有朋友有靠山,當即將擂台比武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下那幾個修士頓時氣炸了,“玄道宗連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煉氣四層和煉氣一層的修士同台競技,輸了還要找後賬?”
“師弟了不起,煉氣一層就敢到內門去挑戰,還能從煉氣二層打到煉氣四層。師弟絕對是人中龍鳳馬中赤兔。”
“玄道宗連這樣的天才都容不下,也就隻能容下一群酒囊飯袋。”
“玄道宗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這一次幽冥洞裡多了一群小鬼,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肯定是玄道宗放進來的,就是為了對付這三個天才。”
……
夏辰趕緊拱手作揖,“師弟這一次準備來個不辭而彆遠走高飛,但石家姐弟卻是白白受了師弟的連累,不知讓石家姐弟投入流雲宗,方不方便?”
那姓屠的修士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屠某聯絡一眾師兄弟,保薦石家姐弟,一定成。但要從外門雜役做起,這是流雲宗的規矩。進了流雲宗,誰都要從外門雜役做起。”
夏辰連連道謝:“既如此,師弟多謝幾位道友。等出去時,幾位道友就護著石家姐弟出去。師弟就不和諸位一道了。”
說罷,夏辰拉過石妙到一個角落,將一枚戒指塞進她手心。“是哥哥連累妹妹了,以後在流雲宗好好修煉,等有條件了再去聯係家族裡的人。”也不等石妙說話,夏辰向另一條洞穴走去。
夏辰離開眾人,找到根須繁茂處,雙手捋住一大捧根須,指揮體內的荊條儘情吸收。那些根須此時就如小鬼遇見了閻王,哪裡還敢撒野。
它們在夏辰的手心裡蠕動了一會兒,然後就任命般一動不動。夏辰一看,就這樣好,他將身體往根須繁密處一蜷,呼呼睡去。
柳青立即將她的枝條從黑石裡伸出來,現在她的枝條可以伸展到十丈遠。說也奇怪,那些樹根也不敢騷擾柳青。柳青儘量伸展她的枝條,這樣她的神識可以探查到更遠的地方。
她聽見了修士的議論聲、咒罵聲、打鬥聲,相約返回地麵的聲音;也看見了兩個隱約的虛影悄無聲息地接近夏辰,難道這就是鬼修?
除了在玉簡上看到一些片言隻語,柳青沒有看過鬼修。但沒有實體的鬼修除了給夏辰體內的荊條送菜,壓根就不可能對夏辰造成任何傷害。
因此,柳青任憑這兩個虛影接近夏辰,然後悄悄鑽進夏辰的識海。柳青隨後把自己的神識伸進夏辰的識海,隻見那兩個虛影進了夏辰的識海就化作了二道青煙,被夏辰識海裡的那朵金色花吸收了個乾乾淨淨。
柳青見此情景,心想,可惜,玄道宗放在這裡的鬼修太少了。
夜幕深沉,一個黑影從地下森林裡鑽出來,爬出盆地,向遠方奔去。空中,一輛馬車不遠不近的跟在黑影後麵。馬車上有三個男子,一個青年,兩個中年。
“少爺,直接下去殺了那個家夥得了,多簡單的事。”
那青年正是郝雲,他麵色猙獰,“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小子,那小子毀了小爺,小爺抓住他扒皮點天燈都是輕的。”
“少爺,那個家夥的確有兩把刷子,居然能從幽冥洞裡刨個洞鑽出來。”
郝雲麵色猙獰,惡狠狠的說道:“先貓抓老鼠般戲耍他,等他心膽俱裂,再將他煉化成小爺的傀儡,小爺天天拉粑粑給他舔;還要將他的元神放在燈上烤,讓他永世不得輪回。”
夏辰從森林裡鑽出來,天太黑,他也沒有發現天空中跟著他的馬車,而是選了一個遠離玄道宗的方向離開。在他想來,玄道宗既然這麼無恥,就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沒有和其他的修士一起出現,就說明他還在幽冥洞裡。玄道宗的修士遲早會到這裡來找他,他離開幽冥洞越遠越好。
天色微明,夏辰來到一條小河邊,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太狼狽、太顯眼。必須洗洗,再換一身乾淨的皮甲,戴上皮盔。這樣的裝備,他的戒指裡有好幾套。
夏辰脫了衣服,坐在河裡,慢慢清洗。天上怎麼會有輛馬車?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夏辰知道他就是跑斷腿,也跑不到馬車的一成快。“柳青姐姐,怎麼把那輛馬車乾下來?”
柳青:“距離太遠了,姐姐夠不著。隻能當作沒有發現,等它近了再出其不意。”
“如果能搶了這輛馬車,趕路可方便多了。”夏辰若無其事的搓洗身體,那輛馬車飛到了他的頭頂,一個囂張無比的聲音從上麵傳來,“跑啊,繼續跑啊,怎麼不跑啦!”
夏辰抬頭看了看,“原來是郝雲師兄,郝師兄的雞和蛋都長回來了嗎?可喜可賀。”
這一下真捅到了郝雲的痛處,“抓住他,下去抓住他,小爺要好好的炮製他。”
一個中年男子從馬車裡飛出來,二話不說,掄圓了巴掌向夏辰抽去。
這家夥好生厲害,夏辰嚇得往水裡一鑽。那掌風居然將河水拍起多高,濺到河灘上。夏辰也被掌風帶了起來,骨碌碌滾上對岸的河灘。
“還挺機靈。”那個男子一步跨到夏辰麵前,又一巴掌向夏辰扇去。“是不是挺後悔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
夏辰可沒有捱打的習慣,剛纔不還手是距離遠,現在可不一樣。他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是不是挺後悔自己離開了飛舟?”
那個男子大驚,隻覺體內的靈氣像決堤的河水一樣往外流。他當即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現在彆說是他,若是夏辰不給荊條下命令,夏辰都鬆不開自己的手指。借著男子的力量,夏辰一骨碌爬起來,另一隻手順勢就貼在男子的小腹上。這下他體內的荊條就有兩張嘴巴吃菜了。
那男子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什麼妖法,他當即抬腳向夏辰的麵門踹去。
兩人實力上的差距擺在那裡,這一腳就被踹了個實打實。夏辰的臉都被踹得變了形,但他並不驚慌,更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有些沾沾自喜。現在荊條有三張嘴巴吃菜了。
那男子欲哭無淚,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妖孽的功法,他使勁蹬腳,想將夏辰蹬開,卻發現體內的靈氣流得更快。他裸露出來的手已經變成了雞爪。“救命——”
馬車裡另一個中年男子也察覺到了異常,他操控飛舟緩緩降落。
“抓住了就好,打死他。”郝雲臉色潮紅,完全沒有看清狀況。
倏地從夏辰的懷裡鑽出兩條柳枝,一條直取郝雲的腰部,要纏住郝雲;另一條直取郝雲的眼睛。
馬車上的男子和郝雲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發生,郝雲是嚇傻了,那個男子也根本來不及救援。但他畢竟經驗豐富,飛舟陡然加速,從旁邊激射出去。
“眼睛,少爺的眼睛怎麼了。”飛舟上的男子驚恐萬分,他看到兩行鮮血從郝雲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可是郝雲呆呆的站著,一點反應沒有。原來,剛才那一下,柳青不僅刺瞎了郝雲的雙眼,柳枝還順勢鑽進了郝雲的識海。柳青正欲乘勝追擊,開動電鑽,那個男子就駕著飛舟脫離了險地。
見柳青的柳枝根本就夠不到飛舟,那個男子這才放下心來,趕緊拿塊布條對郝雲的傷口進行包紮。“少爺,少爺覺得怎麼樣?”
郝雲直愣愣站著,一句話不會說,猛然張嘴“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男子一下沒了主意,“七太上——”他大聲喊叫和夏辰進行“肉搏”的男修。
這個叫“七太上”的中年男子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此時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的金丹已經開始乾癟,沒辦法了,隻能同歸於儘了。
七太上將金丹逼出體外,想讓他的金丹貼在夏辰腦門上來個近距離自爆。不想金丹離體後,壓根就不聽他的招呼,反而貼在了夏辰按在他小腹的巴掌心上。
這樣也好,能炸斷這個光頭少年一隻手也是好的。就聽“啪——”的一聲,金丹是自爆了,可是威力太弱,都沒有在人家手上留下一個紅印。
郝七心中悲哀,既然已經沒有活路了,那就奪舍。他元神出竅,就想一頭鑽進夏辰的識海。
柳青聽到郝七金丹自爆,就防著他對夏辰奪舍。眼見郝七的元神飛了出來,她當即用柳枝一串,將郝七的元神串成了肉串,“弟弟,快張嘴,這玩意大補。”
飛舟上的男子看得真切,哪裡還敢停留,當即駕著飛舟回玄道宗複命。
柳青收起屍體上的戒指,“這個家夥還不錯,是個送財童子。弟弟,現在怎麼辦?”
夏辰想了想,“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弟弟這個目標太顯眼,往人多處去。”
夏辰想得很美,奈何這裡實在是荒僻,他連續奔行三天,都沒有看到一座城池。“姐姐,這樣不行,這次玄道宗再找過來,一定是傾巢出動。”
柳青安慰道,“弟弟不用擔心,他們人再多,也得撒開了找。弟弟最好是能往大荒的方向去,屆時弟弟不拘往哪裡一躲,自有妖獸收拾他們。”
夏辰頓時茅塞頓開,他繼續向前奔行,一天後,終於看見了一條大河。夏辰想也沒想,就向河流上遊飛奔。
到天色黑透,夏辰刨了個洞,一頭鑽了進去,“姐姐,弟弟想好了,從明兒起,晝伏夜出。白天趕路,目標實在是太明顯。”
幾天後,夏辰經過了一座城池,“姐姐,這座城池有城牆,應該有賣龍馬的,咱們天亮了進城,買匹龍馬,不用三天就可以飛進大荒。”
夏辰在城外貓了一宿,天還未亮,就有附近的農民挑了各種瓜果蔬菜雞鴨魚肉彙聚到城門前。等城門一開,夏辰也夾雜在人群裡擠進城去。
幸好柳青考慮周詳,城門口、大街上都已經張貼了嶄新的佈告,有他的畫像,光頭的特征非常明顯。賞金肯定不低,不然不會有這麼多人圍在那裡看。
夏辰不敢在街上久待,他一個穿著黑色皮甲的修士出現在這裡實在不倫不類。到了販賣龍馬的地方,“這匹龍馬要多少靈石?”夏辰指著最神駿的一匹龍馬。
“軍爺如要,小人不敢虛報,隻要三千中品靈石。”那賣龍馬的販子趕緊過來,彎腰作揖,隻是說這話的時候那一張菊花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軍爺又不強要你的,你哭給誰看啊!”夏辰氣樂了。
“回稟軍爺,小的不是哭,是激動。”那賣龍馬的倒也會察言觀色。
“激動軍爺不強要你的龍馬?”夏辰戲弄他。
那馬販子果然是跑江湖做買賣的,極是言辭便給、巧舌如簧,“小的第一次聆聽軍爺的軍令,因此激動萬分,情不自已,軍爺原諒則個。”
“給軍爺挑一匹飛得最快的龍馬,誤了軍爺的大事,軍爺殺你全家。”
那馬販子把心一橫,牽過夏辰看中的龍馬,“軍爺看中的這匹龍馬,如是賣給彆人,至少要三千五百中品靈石。若是軍爺要,小人隻要三千……”
話還沒有說完,卻見夏辰已經拈起一枚戒指,“喂龍馬的飼料呢?”
“軍爺稍候,小人這就去準備。”馬販子跑進一個棚子裡,不多時拿出二個儲物袋出來,“總共收軍爺三千零五十中品靈石。”
夏辰財大氣粗,給了馬販三千一百靈石。龍馬這就到手了,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夏辰的戒指裡有現成的馬鞍等物,他讓馬販一並裝好,跨上龍馬,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