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餌 第197章 翠微風雲(2)
“冰雪姐姐究竟灰灰了多少人?”夏辰好奇道。
“夏辰弟弟居然都不問冰雪掉進了什麼陷阱,弟弟,冰雪白疼你了。”冰雪說著抽出了她的戒尺。
得嘞,是他掉進陷阱裡了。夏辰乖乖地躺在地上。
等把夏辰正反兩麵抽紅,冰雪騎在他身上,用滾燙的小腹摩挲著他的小肚皮,輕輕舐吻著他的耳朵,“夏辰弟弟,疼不疼,為什麼冰雪每一次抽你都會覺得很難過呢?”
妥妥的更年期綜合症,夏辰欲哭無淚。人家說四十歲的老處女就是滅絕師太,可他找了一個至少三千多萬歲的,而且還是他費儘心機騙到手的。
“你敢嫌棄老孃!把老孃騙到手,騙上床,你還敢嫌棄老孃!”冰雪大怒,戒尺再一次如疾風驟雨般落下。
清音早已是熟視無睹,她知道冰雪這個二主母隻要一天不對夏辰施加暴力就心情不爽,而夏辰這個“賤骨頭”一天不挨冰雪的打就渾身不舒服。清音纔不相信冰雪是在幫助夏辰煉體。
這天,夏辰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覺得有些好奇,“柳青姐姐,是到什麼重要節日了嗎,瓊州城裡一下湧來這麼多修士。”
“都是來朝拜聖地的。”柳青頭也不抬。她現在很忙,名氣打出去了,生意很火爆。
“請問這裡煉製中品法寶嗎?”一個麵相斯文的修士走了進來,客客氣氣問道。
“隻能煉製下品法寶,晚輩隻是一個金丹修士。”
“那這個法寶能不能煉製?”那個修士並不想就此離開。
柳青伸出柳枝,接過他手上的玉簡,用神識掃了一下,“煉製不了。”
那個修士拿回玉簡,“怎麼會煉製不了呢?那大師幫忙看看這個法寶能不能修複?”
柳青看了看,“修複不了,晚輩隻是一個金丹修士,前輩另請高明吧。”
那個修士再不接話,卻把那個法寶放在圓桌上。
這又是一個來找死的人,幸好冰雪妹妹沒在家裡,否則要被氣死。柳青剛想叫夏辰離開桌子,就見那個法寶碎了。
“怎麼回事?這是劍宗的鎮宗之寶,是劍宗老祖命在下拿來修補的。原來還可以用,但現在怎麼用?”那個修士異常惋惜地說道。
鋪子裡的人一聽,都拔腳開溜了,一個個站得遠遠的。夏辰心裡直樂,他端了劍宗老巢,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主動跳出來。於是揶揄道:“這位前輩,你是不是看上晚輩傢什麼東西了,不想花靈石跑來碰瓷。”
“什麼碰瓷,劍宗行事堂堂正正,又怎會如此卑鄙。隻要大師能把這件法寶修好,劍宗就當什麼事都沒有。”
夏辰看了看碎裂的法寶,“如果修不好呢?”
“如果修不好,自然需要大師去劍宗走一趟。這是劍宗老祖命在下拿過來修複的,至於老祖怎麼發落這位煉器大師,在下隻能向大師保證,一定不會危及大師性命,畢竟這個法寶本身就有破損。”
“弟弟不用跟他廢話,他隻是一個小卒而已,後麵應該有人。”柳青很鎮定,“前輩且行個方便,將你後麵的人請出來。”
那個修士見自己被識破,也可能是不敢在聖地生事,就發了一道傳訊出去。
不久,一個相貌威嚴的大漢走上前來。那個修士就如一條撒歡的哈巴狗一樣走上前去,“啟稟師伯,是這麼一回事……”
那個威嚴大漢耐著性子聽完,轉過身,“各位都不要在這裡看熱鬨了,都散了吧。劍宗辦事,自然堂堂正正。”眾人一聽,頓時一鬨而散,有幾個不怕死的想站遠一點看,也被人拉走了。
“真正是無恥之極,看中了彆人的靈火,就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餿主意?什麼是餿主意?人家是真正的一箭雙雕,就連那棵會煉器的柳樹也要被他霸占了,成為他劍宗的靈寵。”
“劍宗真是不怕死啊,老巢被人端了,還敢這麼囂張。”
“噓——輕點,也許劍宗是故意生事,想把那個家夥釣出來呢?”
“釣什麼釣?不是聖地和寒雪瓊林做局,誰有這麼大實力、這麼大膽子?”
……
此時冰雪遙遙看見自己家被人圍了,哪裡還有閒心在外麵遊逛,抱著星星飛也似的回來。
“看到剛剛飛過去的姑娘沒有,人家的醉翁之意在這裡,真正的一箭雙雙雕,包括她懷裡的小姑娘,都想一網打儘。”
“真正是喪儘天良。在聖地做這樣的事情,聖地什麼時候被人欺負成這樣了。”
……
冰雪風風火火地飛進店鋪,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氣了個半死,有星星在手,她什麼時候怕過事?她正想發飆呢,就聽那個大漢說道。“既然掌櫃的也回來了,那就隨在下到劍宗走一趟吧。”
“行行行,既然你急著上路,老孃就送你一程。”那大漢正要開心,又覺得冰雪的語氣有些不對,他剛想拿出自己的威勢出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
他看到了師侄恐懼的瞳仁,瞳仁裡,他自己的身體變得一片通紅;然後他看到了他師侄的丹田,也變得一片通紅……
劍宗的兩個門人被星星燒成了灰灰,這一幕雖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遠處也的確有無數修士在關注著,但笑語施展了空間法術來遮蔽,因此沒有一個修士能看到這一幕。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劍宗長老和他的師侄怎麼會突然消失的?”
“據說緣滅星的劍宗被人連根拔起了,這兩件事情會不會有瓜葛?”
“噓——不要亂說話,劍宗的李宗主很快就會來到瓊州城了。”
“這件事情會不會是翠微庵出手了。反正寒雪瓊林是沒有這個實力。”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這裡是聖地。”
……
冰雪用神識向遠處圍觀的修士掃了掃,恨聲道:“一群沒出息的玩意兒,怎麼會這麼怕那個劍宗宗主李千秋。”
夏辰當然怕這裡的動靜傳到李千秋的耳朵裡,要是李千秋嚇得躲了起來,漫漫星空,無數星球,他怎麼去找?不乾掉李千秋,豈不是給夢瑤、輕雪二人留下了安全隱患?
一個關門打狗的計劃很快就在他頭腦裡醞釀出來,隻要李千秋進了這個星球,就不可能逃的掉。“走吧,這瓊州城咱們不好再呆下去了,柳青姐姐,去翠微庵,先去吸收了那裡的願力。”
空間飛船停在一塊平地上,夏辰和冰雪從飛船裡出來。
夏辰放眼打量了一下,這塊平地就是一個演武場,一塊塊一米見方的石頭整整齊齊地鋪在上麵。石縫裡生著一些雜草,縱橫成線,高矮參差。
放眼遠眺,四周重巒疊嶂,山峰上白雪皚皚;附近的小山青翠蔥蘢,再近處,星星散散百來間土牆瓦房分佈山坡。
這是一個山穀盆地,夏辰心想,估計又到一個生產力不發達的星球了。生產力不發達,物資不豐富,如果人口再一多,生產關係必然緊張,社會也就動蕩不安。
觀這處像一個世外桃源,應該是個避世的地方。不知道是佛教避世呢?還是戰亂避世;如果隻是為了清清靜靜地修煉才避世就好了。
“弟弟,想什麼呢?有人和我們打招呼了。”冰雪拉拉夏辰的手。
夏辰收起自己的思緒,在他們右前方,有一塊小小稻田,禾苗正綠。田邊,一個老太太正在收豆。這翠微庵怎麼會有凡人居住?夏辰的心有些忐忑。
見有生人來到,老太太並不驚慌,迎了過來,熱情地招呼道,“怪道今日陽光好,原是有施主登門。”用的居然是神識傳音。
夏辰將懸著的心放下一半,說道,“我們姐弟外出遊曆,來到貴寶刹,希望不會給師太增加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歡迎之至,歡迎之至。隻是山居簡陋,怕是施主不慣;山間閉塞,貧尼也多年沒有出過山了,正好可以向施主打聽打聽山外的事情。”於是將夏辰姐弟二人迎進近處一間軒敞的屋子。
雙開的木門,門板已經氧化變黑了;門上有匾,上刻三個大字——翠微庵。
夏辰不由有些失望,這個廟規模太小,又已經破落了,即使人家大大方方地讓他吸,也吸收不了多少願力,何況根本就沒有什麼願力氣息。
“不知師太的法號——”
“施主見諒,貧尼多年沒有出山了,這裡又沒有人來,連怎麼待客都忘記了。貧尼無染。”無染師太一邊說話,一邊拿一雙眼睛熱切地打量著夏辰姐弟倆,一邊又不住偷偷向香案掃幾眼。
夏辰心裡有些警惕,這眼神明顯是把他們姐弟當唐僧肉了;他有些好奇,自己家的東西還用偷偷地看?難道是有什麼寶貝,怕被他姐弟二人給搶走了?
遂抬眼觀堂上,見堂上根本就沒有供菩薩,隻懸掛著一幅畫,年長月久,畫麵蒙垢,隻能隱約看出是一池荷花。
夏辰心裡有些蹊蹺,哪有廟宇不供菩薩的——好像無塵庵也不供菩薩;又有些失落,這翠微庵是真的沒落了,連菩薩的金身都沒有,又哪裡會有香客?連香客都沒有,又哪裡會有香火氣息?
也罷,就當白來一趟。也許這個老太太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守著一點廟產,窮苦度日。
看冰雪正安安心心地玩自己的手指頭,“既來之則安之”,夏辰收起自己的心思。這老太太——她剛才說什麼來著?好像提到了自己的法號,自己怎麼聽了就忘了?這不正常。
夏辰頓時提高了警惕,這老太太初看就有些不俗,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還就是一個尋常農村老太,粗布衣裳,裰了幾個補丁,也還潔淨;雞皮鶴發,頭上一根荊釵,兩眼渾濁無光。
夏辰心想,也許這裡原來就是一個尼姑庵,後來破敗了,這個農村老太鳩占鵲巢,在此營生。這樣一想,自己心裡那一絲警惕也就煙消雲散了。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說道,“不知施主高姓大名,從何處來?又因何事來到翠微庵。”
夏辰也就實話實說,“夏辰和冰雪姐姐外出遊曆,至天壽星,遊覽了一番崇福寺,在當地購得一枚玉簡,上麵有一個坐標,心想既然是遊曆,也就漫無目的而來,不想卻是攪擾了師太的清修。”
老太太聞言,眼神更加黯淡無光,枯坐了一會兒,又站起身來,說道,“山中荒僻,已久無人來,貧尼都不會待客了,兩位施主且稍坐片刻。”
夏辰看她出門去洗手,門外有竹管數節,從後山引了山泉水,瀝瀝而下。此時,山中鬆濤,樹上蟬聒,林間鳥鳴,門口清泉,聲聲入耳。夏辰想,靜居此處,倒也清幽。
看著老太太用山泉水洗手,甚是仔細,似要滌清身上的煩惱和汙垢,夏辰說道,“老人家莫非還真是個出家人?”
老太太說道,“貧尼法號無染。”
夏辰奇道,“出家人不是要剃光頭的嗎?說是要斬斷三千煩惱絲,六根清淨。”
老太太——呃,老尼姑無染,說道,“貧尼打小在翠微庵修行,就隻出過一次山門。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貧尼已經沒有印象了。但貧尼自幼觀翠微庵的師傅師姐都是帶發修行的,與曾經來訪的幾位高僧大德的確不同;
“翠微庵中不供佛祖、不供菩薩,也與來訪的幾位高僧大德口中彆處的寺廟不同。貧尼想,也許這就是翠微庵衰敗的原因了。”
不供菩薩的廟,能叫廟嗎?你不塑一個偶像,那些愚民把願望往哪裡寄托?求誰來保佑?這樣的廟不衰敗纔怪。但夏辰並沒有幸災樂禍,而是隱隱有些同情。
這是一個真廟,哪怕把自己當偶像,也好過把彆人當偶像。他覺得這一趟不會白來,修煉是修煉自己,不是修煉荊條。
無染師太洗淨了手,又從戒指中取出紫砂茶具,用泉水細細洗過,又在門前摘了幾片棗葉放進壺中,再將手中紫砂壺一搖,然後進了屋,麻利地在桌上擺開茶具,從紫砂壺裡倒出一線滾燙的茶水——“施主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