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魂歸航 第4章 重返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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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飛船33333號的舷窗外，地球像一顆裹著藍白紗衣的琉璃球，正緩緩在視野裡放大。0號的指尖劃過操控麵板上的“歸雁任務”標識，淡藍色的光暈映在她眼底，“這次要選個不紮眼的地球角色，不然嚇到那些還冇調頻的生靈，麻煩就大了。”

1號正調試著生物偽裝係統，聞言抬眸，目光掠過舷窗外的雲層，忽然頓了頓——係統彈出的地球劇本列表在眼前閃爍，可他的思緒卻不受控地飄向更遙遠的時光，飄向十萬年前那片終年不化的雪山冰原。

“選角色的時侯，總容易想起以前。”1號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你還記得嗎？十萬年前我們落在地球，那次我是個朝聖的僧侶，你……”

他的話冇說完，0號已經沉默下來。飛船的自動導航係統發出輕微的嗡鳴，卻壓不住記憶裡冰原的風聲——那是她作為雪山女神的時光，指尖能召來流嵐，喉間能唱醒凍土，直到那天看見掠過天際的鯤鵬，晃神間跌入雪山聖湖。蝕骨的湖水瞬間吞噬神力，等她再睜眼時，已變成一尾銀白色的小鱈魚，困在一隻粗糙的石缽裡。

而捧著石缽的，正是彼時的1號。

石缽裡的雪水映著天際的流雲，她總愛貼著缽壁遊弋，鰭尖輕輕蹭過他托缽的指腹——那指尖帶著朝聖路上的風霜，卻比雪山的融水更暖。他每走一步，冰原上的積雪便“咯吱”響一聲，偶爾會低頭，用枯瘦的手指拂過水麪，碎光落在她的鱗片上，像撒了把星子。

“今日要翻過前麵的冰脊了。”他的聲音裹在寒風裡，很輕，卻能穿透缽壁。她便擺擺尾，將腦袋朝著他說話的方向湊，鰓蓋輕輕開合。那時她早該恢複神力，早該回到雪山之巔，可石缽裡的方寸安穩，竟讓她生了貪戀——他袈裟上的羊毛會落在缽沿，化緣來的青稞餅會掰一點碎末投進來，暴雪夜裡，他還會把石缽揣進懷裡，用l溫護住一缽不凍的水。

他們從冇有過冗長的對話，卻有無聲的默契。他誦經時，她便停在缽中央，鰭尖輕輕打節拍；他累了靠在冰柱上休息，她就繞著缽壁遊圈，替他驅散周遭的寂靜。冰原上的風再烈，也吹不散這一人一魚間的溫軟，連落在石缽上的雪片，都似要慢些融化，怕擾了這份寧靜。

變故是在第七個雪夜降臨的。天際先裂開一道銀白的光，接著暴雪傾盆而下，風裹著冰粒砸在冰麵上，生生將凍土劈出一道深溝。他下意識將石缽護在胸前，可狂怒的風雪卻像有了意識，一道冰棱猛地砸在他與石缽之間——石缽脫手飛向左側的雪穀，他則被氣流推到右側的冰坡上，兩道路被暴雪劈開，中間是望不見底的冰隙。

“噗通”一聲，石缽落在雪穀的淺雪裡，她在缽裡撞得生疼，抬頭便看見他掙紮著起身，袈裟被冰棱劃破，指尖還朝著她的方向伸。那一刻，所有的貪戀都成了過往，鱗片上的銀光驟然亮起，雪穀裡的積雪開始消融，水汽在她周身凝聚成白衣的輪廓——銀髮白裙的雪山女神從缽中升起，裙襬綴著未化的雪粒，眉眼間還是初見時的清冽，卻多了幾分不捨的柔意。

他怔住了，枯瘦的手懸在半空，眼底慢慢浮出瞭然。她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像雪山的湖水，映著他風塵仆仆的模樣。風還在吼，冰隙裡的寒氣往上湧，可兩人之間的空氣卻似凝住了，所有未說出口的依戀，都藏在這一眼裡。他緩緩合掌，朝她鞠了一躬；她輕輕頷首，衣袂拂過積雪時，落下一片晶瑩的霜花。

暴雪漸漸小了，冰隙兩側的路漸漸清晰。他轉身走向右側的冰坡，袈裟的一角在風裡飄動；她立在左側的雪穀中，看著他的背影變成冰原上的小黑點，抬手拂去眼角的霜氣，指尖落下的地方，長出了一株耐寒的雪絨花。

“後來我們就斷了聯絡，直到下次任務重啟，纔想起還有‘歸雁’的職責。”0號的聲音拉回了1號的思緒，飛船已經穿過大氣層，下方的城市燈火如星。她指著螢幕上的角色列表，“這次選個現代點的吧，比如……閒散作家？”

1號收回目光，指尖點下“鄉村教師”的選項，眼底還殘留著冰原的餘溫，“也好，彆再像上次那樣，沉迷在角色裡，忘了歸航的路。”，其實他們每次選擇玩角色，隻要著陸地球都會忘記的星際。

隻是星際核磁頻率會自動的讓他們預見自動的讓他們有激情，共通輔佐去完成任務。每次直到他們的肉l脫離掉他們的心計靈魂返回到這個宇宙飛船的時侯，他們才又記起來才又認識星際對方。

舷窗外，地球的風正穿過飛船的導流層，帶著熟悉的煙火氣。他們都知道，十萬年前的雪山相遇，不過是漫長星際任務裡的一段插曲，可那石缽裡的雪水、冰原上的雪絨花，還有最後那一眼的凝望，早已刻進靈魂深處，成了每次靠近地球時，最柔軟的提醒。

其實他們自已都不知道這一次在地球上又會發生什麼？0號和1號還能不能再次遇見？他們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返回33333號？隨著飛船的西航一片漆黑，他們打開了通向地球的艙道……在一片冗長的通道裡，他們又來到了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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