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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無痕情太薄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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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有人都知道,京圈太子爺沈祈寒追求溫妙儀三年,差點丟了一條命才將人追到手。

可訂婚前夕的慶祝派對上,沈祈寒的女兄弟卻從國外飛了回來。

包廂裡的人大眼瞪著小眼,臉上一陣尷尬,隻有沈祈寒一臉驚喜,毫不避嫌的摟住了那人的肩膀,絲毫沒顧及一旁站著的溫妙儀。

“清茶,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了。”

被沈祈寒摟著的那人笑著拍了拍沈祈寒的背,眼睛卻盯著一旁站著的溫妙儀,上下打量著。

“兒子要訂婚了,我這個做爸爸的怎麼能不回來呢?”

“這個就是妙儀吧。”

她扒開沈祈寒的懷抱,自來熟一般拉住了溫妙儀的手,將她轉著圈打量了個遍。

“祈寒,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口味都變了。”

“妙儀整個人柔柔弱弱的,胸小屁股也不大,能滿足得了你嗎?”

明明是很帶有惡意的話,可配上宋清茶那張坦蕩的臉,又沒辦法讓人發火。

溫妙儀臉色難看,生生噎下了火,可宋清茶卻蹬鼻子上臉似的更加放肆,當著眾人的麵開始衝著溫妙儀發問。

“妙儀,祈寒的床上技術不錯,伺候的你舒不舒服啊,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就和我說,我再幫你好好調教調教他。”

此話一出,幾乎是聰明人都能聽出來宋清茶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霎時之間屋裡的起鬨聲此起彼伏。

“這麼私密的事情都能幫忙?乾脆你們兩個在一起算了!”

溫妙儀向來最要體麵,如今被宋清茶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臉上實在掛不住,看著眼前得意的人,又用求助的眼神盯著沈祈寒,可沈祈寒卻隻是一旁聳聳肩,半點都沒維護自己,起鬨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在她這個正牌未婚妻麵前,問宋昭年兩個女人誰讓他更舒服。

宋清茶嘴角噙著笑,大聲開了口。

“這還用問嗎?妙儀一看就嬌嬌滴滴的,彆說伺候人了,能不在床上暈過去就不錯了。”

“妙儀,彆理這幫臭男人,你偷偷告訴我,宋昭年在床上乾的你爽不爽,你們兩個第一次用的什麼姿勢啊?”

她聲音本就大,連珠炮似的問題拋下去,屋裡起鬨的聲便和你家此起彼伏,不像是顧及溫妙儀的麵子,更像是在火上澆油。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接二連三的冒犯,已然讓溫妙儀徹底來了脾氣。

“就這麼好奇?好奇的話你可以和宋昭年試試啊,正好我也很好奇,好奇一個瘸子能不能在床上伺候的了人。”

溫妙儀話音剛落,屋裡便寂靜無聲,宋清茶摔爛了手裡的酒杯,一臉不悅的盯著沈祈寒,可沈祈寒也沒有讓她失望,幫她出了頭。

“溫妙儀!清茶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這麼大反應,拿話戳清茶心窩子乾什麼?”

“我們都當朋友這麼多年了,要是真有什麼事還能輪得到你嗎?”

沈祈寒攬著宋清茶的肩,滿臉慍色的看著溫妙儀,和剛剛事不關己的樣子截然不同。

溫妙儀隻覺得可笑,扭頭便推門而出,可沈祈寒不僅沒追出來,還在背後怒喝著讓她滾。

倚在吸煙區抽煙的時候,宋清茶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隻是臉上再無半點坦蕩,滿臉惡意的著盯著溫妙儀。

“一個乞丐堆裡爬出來的麻雀,還真以為自己能夠搖身一變變成鳳凰了?”

“你還不知道祈寒為什麼這幾年大張旗鼓的追你吧?也真是可憐,給人當了替死鬼還蒙在鼓裡。”

她故意不把話說全,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笑的彎了唇,將沒有熄滅的煙狠狠按在了溫妙儀的手背上。

“我這個人,最喜歡和彆人搶東西了。”

溫妙儀痛得猛地一顫,反而引得宋清茶笑得更歡。

“就你這種廢物,怎麼能伺候好祈寒呢?”

“他在床上啊,就喜歡這點特殊癖好。”

她說罷,便扯開衣領,給溫妙儀看她胸口上的煙花。

“看見了嗎?這都是祈寒給我燙的,燙了多少個,就意味著我們做了多少次。”

宋清茶說完便走,隻留著溫妙儀一個人,想著她胸口處密密麻麻的煙疤,隻覺得眼前發花,六神無主的回到了包廂門口,屋裡沈祈寒和好友談話的聲音卻順著沒關緊的門縫傳出。

“寒哥,清茶現在回來了,你還會和妙儀訂婚嗎?”

溫妙儀站在門外,呼吸下意識的放輕,期待著屋裡的人開口。

“這個婚當然要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大張旗鼓的追妙儀。”

“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想抓住我的把柄,當初清茶因為我受傷廢了一條腿。”

“隻有我大張旗鼓,讓所有都以為我愛的人是妙儀,清茶才能徹底的安全。”

“正好,我也可以借著兄弟的名義繼續愛清茶,守護在她的身邊。”

“妙儀是個好女孩......我對不起她,所以我會娶她,會讓她做沈太太,會讓她頂著我的名字享受榮耀......”

往後的話溫妙儀再也聽不下去,隻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的愛,她的真心,她的三年又算得了什麼?沈祈寒如果從頭到尾都是算計的話,那麼為她擋刀差點丟了命也是他計劃的一環嗎?

溫妙儀狼狽聽著屋裡傳來的歡聲笑語,好半天才挪了挪麻木的腿,掏出手機給那人打去了電話。

“嫂子?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我等你等的花都要謝......”

電話那頭的人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電話這頭的溫妙儀便搶著開了口。

“一個月後我和沈祈寒的訂婚宴,你敢來搶婚嗎?”

2.

電話那頭的人始終沒有開口,詭異的安靜讓溫妙儀麵上掛不住,剛狼狽著想要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輕笑。

“求之不得。”

“嫂子,我說過的,我哥那個窩囊廢配不上你。”

“隻有我,才能讓你真正幸福。”

溫妙儀臉色微紅,慌亂的應了一聲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剛要轉身離開,恰巧屋裡的沈祈寒開門出來。

在看見溫妙儀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妙儀?你一直在門口站著嗎?”

溫妙儀知道他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有沒有聽到他和彆人說的那些話。

盯著沈祈寒的那張臉時,骨子裡的惡劣因子湧起,她突然有些好奇,好奇沈祈寒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心,好奇沈祈寒在婚禮上看到自己和他的親生弟弟跑時會是什麼感覺。

也許是看溫妙儀半天沒有說話,沈祈寒以為溫妙儀還在和自己生氣,難得做低伏小的哄著她。

“妙儀,彆生氣了,清茶就是這個性格,大大咧咧的但人沒有什麼壞心思。”

“她隻是想開個玩笑活躍氣氛,和你拉進關係而已。”

“等回家了給你買那顆你最喜歡的海洋之心,彆生氣了好嗎?”

溫妙儀點了點頭,給了沈祈寒台階,也給了這幾年的感情一個體麵。

“沈祈寒,你愛,過我嗎?”

那個過字被她吐的極輕,輕到沈祈寒連聽都沒有聽到,隻是敷衍的以為自己哄好了溫妙儀,摟著人便往包廂裡進。

“如果不愛你,我怎麼會和你訂婚?”

“妙儀,彆再多想了。”

沈祈寒說的冠冕堂皇,可溫妙儀清楚,這愛之下,是萬丈冰窟和不儘的算計。

屋裡的宋清茶看著兩人抱著進來,臉色控製不住的難看,滿臉冷意的盯著溫妙儀。

還沒等兩人入座,就起身將溫妙儀扯到了自己身邊。

“妙儀你和我坐吧,這都是男的,我就喜歡你這種香香軟軟的小女孩。”

“不像我大大咧咧的,也不怎麼會收拾自己。”

溫妙儀盯著宋清茶的臉,隻覺得好笑,好笑明明剛剛還一臉恨意看著自己的人變了臉。

“你確實不怎麼會收拾自己,臉和脖子的色差很大。”

溫妙儀笑著開口,用同樣的惡意回擊,眼看著宋清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被煙頭燙傷的傷處被宋清茶攥的越來越近,溫妙儀故意痛呼一聲,眼眶通紅。

“清茶姐,你攥到我的傷口了。”

提及傷處,沈祈寒神色一動,坐到了溫妙儀身旁。

“怎麼被燙了?”

溫妙儀還沒等開口,一旁坐著的宋清茶卻先起了身,滿臉無所謂的笑著開了口。

“爸爸知道你喜歡,特意給你未婚妻燙的。”

“可妙儀看起來不太吃痛啊,在床上你可要費力嘍。”

宋清茶一通黃腔開下去,屋裡的氛圍便又起來,一個兩個紛紛問溫妙儀吃不了痛的話,能不能吃進去彆的。

溫妙儀冷眼看著麵前的眾人,臉色難看,連掏出手機報警的手都微微發著抖。

“喂,雲豪酒莊有人故意傷......”

溫妙儀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沈祈寒奪走,屋裡的氣氛瞬間因為這一通電話跌入穀底。

宋清茶滿臉不悅,盯著溫妙儀大大咧咧的開了口。

“都是兄弟之間開玩笑而已,你這麼玩不起的話就沒意思了。”

溫妙儀冷笑一聲盯著宋清茶。

“開玩笑?什麼時候故意傷人也成了開玩笑了?那我......”

沈祈寒甚至連溫妙儀說完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她,順勢將手機甩在了地上。

“清茶也是為了我好,覺得我喜歡,所以才用煙燙你的。”

“隻不過一個煙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妙儀,不要小題大做惹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溫妙儀被氣的想笑,隻覺得眼前的人一味偏袒宋清茶的樣子令人作嘔。

“沈祈寒,是我小題大做嗎?”

“我提及她的殘缺,你讓我閉嘴不要戳她心窩,她用煙燙我故意傷害,你說我小題大做?”

“那我是不是也能扇她一巴掌,然後說是在開玩笑啊......”

溫妙儀話還沒說完,便被沈祈寒麵帶冷意的打斷。

“夠了!溫妙儀,你彆再鬨了。”

“清茶向來性子大大咧咧,隻是開玩笑沒有度而已。又不是故意拿煙燙你,你彆像是吃錯了藥的瘋狗似的,咬住人就不放。”

沈祈寒庇護宋清茶,她就持寵而嬌,在一旁趾高氣昂的仰著頭。

“妙儀,我和祈寒是最好的兄弟,你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我也愛屋及烏喜歡你。”

“我甚至還特意從國外給你帶了禮物。”

她說完,便從一旁拿出來一個精緻的禮盒,禮盒被開啟,裡頭赫然放著的卻是一件情趣內衣。

“妙儀,這件情趣內衣,是祈寒最喜歡的一件,當初我就是穿著它和祈寒翻雲覆雨歡愛了整整三天。”

“不過你彆誤會!我和祈寒隻是兄弟之間互幫互助而已,沒有半點兒女私情。”

“現在我把這件情趣內衣送給你,也希望你可以和祈寒在床上和和美美。”

溫妙儀這次是真的徹徹底底被氣笑出了聲,盯著眼前的沈祈寒。

“你的“好兄弟”宋清茶送我這麼一份大禮,你不說些什麼嗎?”

她特意咬重了“好兄弟”三個字,明裡暗裡的陰陽兩人的關係不乾不淨。

羞辱,明晃晃的羞辱,可偏偏沈祈寒收下了那件宋清茶穿過,還帶有星星點點白痕的情趣內衣,將禮盒塞進了溫妙儀懷裡。

“這麼多人在,你不收的話會讓清茶下不來台。”

“她下不來台?沈祈寒,從她進來開始,又哪一句話讓我下得來台了嗎?”

“你搞清楚,誰是你的未婚妻,誰是你的“好兄弟”。”

溫妙儀盯著沈祈寒那雙眼睛半點都不退讓,可偏偏宋清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們看吧,要我說我就真不愛和女的一起玩,一天嘰嘰歪歪的事真多。”

“咱們都知道我送這禮物就是兄弟之間開個玩笑,可你偏偏讓我下不來台。”

“你這樣攪和,讓我和祈寒以後還怎麼相處啊?”

溫時序不語,宋清茶便把矛頭對向了沈祈寒,逼著他去抉擇。

“沈祈寒,你不會也見色忘友,讓我下不來台吧?”

屋裡的人都緊盯著沈祈寒,也緊盯著那件象征著屈辱的情趣內衣。

翹首以盼著,盼著沈祈寒會在抉擇中偏向誰。

3.

宋清茶滿臉不悅,盯著溫妙儀大大咧咧的開了口。

“都是兄弟之間開玩笑而已,你這麼玩不起的話就沒意思了。”

溫妙儀冷笑一聲盯著宋清茶。

“開玩笑?什麼時候故意傷人也成了開玩笑了?那我......”

沈祈寒甚至連溫妙儀說完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她,順勢將手機甩在了地上。

“清茶也是為了我好,覺得我喜歡,所以才用煙燙你的。”

“隻不過一個煙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妙儀,不要小題大做惹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溫妙儀被氣的想笑,隻覺得眼前的人一味偏袒宋清茶的樣子令人作嘔。

“沈祈寒,是我小題大做嗎?”

“我提及她的殘缺,你讓我閉嘴不要戳她心窩,她用煙燙我故意傷害,你說我小題大做?”

“那我是不是也能扇她一巴掌,然後說是在開玩笑啊......”

溫妙儀話還沒說完,便被沈祈寒麵帶冷意的打斷。

“夠了!溫妙儀,你彆再鬨了。”

“清茶向來性子大大咧咧,隻是開玩笑沒有度而已。又不是故意拿煙燙你,你彆像是吃錯了藥的瘋狗似的,咬住人就不放。”

沈祈寒庇護宋清茶,她就持寵而嬌,在一旁趾高氣昂的仰著頭。

“妙儀,我和祈寒是最好的兄弟,你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我也愛屋及烏喜歡你。”

“我甚至還特意從國外給你帶了禮物。”

她說完,便從一旁拿出來一個精緻的禮盒,禮盒被開啟,裡頭赫然放著的卻是一件情qu內衣。

“妙儀,這件情qu內衣,是祈寒最喜歡的一件,當初我就是穿著它和祈寒翻雲覆雨huan愛了整整三天。”

“不過你彆誤會!我和祈寒隻是兄弟之間互幫互助而已,沒有半點兒女私情。”

“現在我把這件情qu內衣送給你,也希望你可以和祈寒在床上和和美美。”

溫妙儀這次是真的徹徹底底被氣笑出了聲,盯著眼前的沈祈寒。

“你的“好兄弟”宋清茶送我這麼一份大禮,你不說些什麼嗎?”

她特意咬重了“好兄弟”三個字,明裡暗裡的陰陽兩人的關係不乾不淨。

羞辱,明晃晃的羞辱,可偏偏沈祈寒收下了那件宋清茶穿過,還帶有星星點點白痕的情趣內衣,將禮盒塞進了溫妙儀懷裡。

“這麼多人在,你不收的話會讓清茶下不來台。”

“她下不來台?沈祈寒,從她進來開始,又哪一句話讓我下得來台了嗎?”

“你搞清楚,誰是你的未婚妻,誰是你的“好兄弟”。”

溫妙儀盯著沈祈寒那雙眼睛半點都不退讓,可偏偏宋清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們看吧,要我說我就真不愛和女的一起玩,一天嘰嘰歪歪的事真多。”

“咱們都知道我送這禮物就是兄弟之間開個玩笑,可你偏偏讓我下不來台。”

“你這樣攪和,讓我和祈寒以後還怎麼相處啊?”

溫時序不語,宋清茶便把矛頭對向了沈祈寒,逼著他去抉擇。

“沈祈寒,你不會也見色忘友,讓我下不來台吧?”

屋裡的人都緊盯著沈祈寒,也緊盯著那件象征著屈辱的情qu內衣。

翹首以盼著,盼著沈祈寒會在抉擇中偏向誰。

4.

沈祈寒不語,在沉默中做出了選擇,將裝著情qu內,衣的盒子強硬的塞進了溫妙儀的懷裡,貼近她的耳朵小聲開了口。

“妙儀,你就當是給我一個麵子,收下這份禮物吧。”

“等回家,我就買給你那顆你最喜歡的星星。”

沉寂已久的場子又開始歡呼雀躍,香檳和紅酒噴泄而出,撒在溫妙儀的頭上臉上,黏膩膩的讓她顯得格外狼狽,所有人都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把對她的淩辱視作了狂歡。

“沈祈寒,爸爸就知道沒看錯你,你果然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隻有溫妙儀沉默的盯著眼前的人,隨即將那件情qu內,衣扔在了宋清茶臉上。

“既然這麼認定沈祈寒,那一個月以後的訂婚宴你去?”

沈祈寒的臉色因為溫妙儀這一句話變得不悅,冷著臉扯住了她的手。

“妙儀,開玩笑也要有個度,訂婚宴不是你想推給誰就推給誰的。”

事到如今,沈祈寒還覺得溫妙儀應該心甘情願的嚥下一切委屈。

“怎麼?現在覺得有些玩笑不好笑了?那宋清茶......”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宋清茶便撂下了臉,一言不發扭頭便往門外走,沈祈寒見狀連忙去攔,卻死活拽不住發脾氣的宋清茶,最後隻能強硬的攬住宋清茶的肩膀。

“女的就是彎彎繞繞多,我算是聽明白了,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說我攪和你們兩個了唄。”

“那我走,咱們之間兄弟也彆處了,我就當我這條腿是被狗咬了。”

宋清茶一走,沈祈寒便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路過溫妙儀的時候皺著眉頭像在看什麼垃圾一樣。

“都怪你,非要把一切都鬨的這麼難看。”

屋裡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嘲諷的話浪一般往溫妙儀身上拍。

“不就是被祈寒追了三兩年嗎,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誰不知道祈寒和清茶兩個人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似的,真是不自量力。”

溫妙儀再也呆不下去,幾乎是落荒而逃,好好的一場派對毀了個徹底,沈祈寒不知去向,她手機又偏偏沒有了電,隻能一個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可剛走到酒莊的巷子口,便被人用麻袋套住了頭,被整個人甩到地上的時候,溫妙儀甚至還在掙紮,說自己有很多的錢,可以都給他們。

可那人卻始終一言不發,利落的將棒球棍揚起又落下。

溫妙儀痛的連慘叫聲都發不出,生生咬破了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彌漫在口腔中。

“先生,您交代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這一棍子下去腿勢必會骨折,需要把夫人送到醫院嗎?”

她意識不清,迷迷糊糊卻聽到了沈祈寒的聲音。

“不用,她既然敢用瘸子兩個字去冒犯清茶,就活該受到懲罰。”

溫妙儀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每喘一口氣骨子裡都像是在泛著疼一樣,她突然很想質問。

質問沈祈寒依舊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質問沈祈寒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可所有聲音堵在喉嚨裡,血嗆進肺管嗆的她止不住咳嗽。

5.

像是一條死狗一般被扔到了大門門口,瓢潑的大雨淋的溫妙儀衣裳儘濕,明明沈祈寒在家,明明家裡就亮著燈,可不論溫妙儀如何敲門,如何求救,那扇門都被釘的死死。

求救無門,黑沉沉的天壓得溫妙儀甚至有些絕望,腿上的傷被雨水衝刷,血肉模糊染紅了地下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求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過今晚。

劇烈的疼痛和體力的透支甚至讓她連狼狽爬行的力氣都沒有。

“溫妙儀啊溫妙儀,你個蠢貨,以為自己遇上了愛情,沒想到愛的要搭進去一條命......”

意識漸漸模糊,溫妙儀甚至開始幻聽,幻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那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幾分焦急,在溫妙儀徹底暈過去的前一秒,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拖住了自己,溫熱的體息似乎又帶著自己回到了人間。

再睜開眼已經是三天後,守在病床旁的男人一見溫妙儀醒來,便欣喜的去叫了醫生,直到確認溫妙儀徹底沒有事以後,才鬆了口氣似的坐到了溫妙儀身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還痛不痛?我特意讓人給你燉了骨頭湯,喝一點好不好?”

溫妙儀不敢抬頭看人,隻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小聲叫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沈祈年......”

見她把手抽走,沈祈年也不惱,隻是自顧自的喂她喝骨頭湯。

“現在害羞了?當初給我打電話,讓我搶婚的時候怎麼沒看你不好意思?”

“難不成,嫂子你後悔了?”

他話說到這突然頓了頓,隨即將湯碗放下,整個人湊到了溫妙儀的麵前,笑著開了口。

“不行哦,嫂子。”

“你隨口一句,我可連夜買票從國外趕了回來。”

“現在我人都在你麵前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你就這麼喜歡我哥那個畜牲嗎?即使他這麼對你,你也仍舊喜歡他?”

沈祈年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仍舊不停的往前湊,嘴唇曖昧的擦過溫妙儀唇角,惹得她一個激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沈祈寒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隻一個瞬間,沈祈年便冷了臉,回過頭起身盯著沈祈寒,滿眼都是不爽和挑釁。

“乾什麼?”

“哥,你希望我和嫂子,在乾什麼?”

“我倒是想問問你,帶著這個女人來醫院看嫂子,居心何在啊?”

溫妙儀聞言抬頭望去,隻看見沈祈年身旁站著麵無表情的宋清茶。

對上眼的瞬間,沈祈年便越過沈祈年衝著溫妙儀開了口,話裡話外都帶著幾分施捨的語氣。

“妙儀,你先養腿吧,等你腿好了我們再舉行訂婚典禮,這段......”

他話沒說完,便被溫妙儀嗤笑一聲打斷,隨即轉過頭一眼都不再看沈祈寒。

“沈祈寒,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和你訂婚呢?”

6.

沈祈寒看著溫妙儀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認真的,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宋清茶搶了先。

“妙儀,你就彆和祈寒鬨脾氣了,訂婚可是大事,用這種話來威脅祈寒,有點過了吧?”

“再說了,你這本來就和沈家門不當戶不對的,沈家能同意你進門,我們這些兄弟能同意你和祈寒交往,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你就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沈祈寒聽了宋清茶的話,整個人也瞬間來了精神,再無一點危機感。

坐在病床邊上摸住了溫妙儀的手,滿眼情深的開了口。

“妙儀,我知道那天你受委屈了,所以我這不親自來哄你了嗎?”

“訂婚是兩家的大事不是兒戲。且不說你愛我離不開我,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想離開,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妙儀,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溫妙儀看著沈祈寒的這張臉,隻覺得好笑,隨即一個巴掌便扇了上去。

“對我有感情?”

“沈祈寒,你所謂的感情,就是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兄弟”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嗎?”

這一個巴掌扇的又快又狠,直扇的沈祈寒歪了頭,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站著的宋清茶便大罵一聲,隨即像小獸兒一般衝著溫妙儀衝了過來。

“你個婊子,還敢和祈寒動手?”

“就這麼一點小事,值得你鬨這麼久嗎?女人就是嘰嘰歪歪的惹人煩。”

還沒碰到溫妙儀半點衣角,就被擋在溫妙儀身前的沈祈年踹倒在了一旁。

“妙儀在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

沈祈寒匆匆忙忙將宋清茶扶了起來,隨手撿起櫃頭上的東西就衝著這頭砸了過來,怕傷到溫妙儀,沈祈年愣是一點都沒躲,硬生生扛了下來。

“就算輪不到清茶說話,那就輪得到你一個私生子開口嗎?”

“溫妙儀!你打我怨我我都可以受著,但你縱容沈祈年這個卑賤東西對清茶動手是什麼意思?”

溫妙儀倚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的鬨劇,看著氣的臉色難看的沈祈寒隻覺得煩躁。

“下次撒謊說對我有感情的時候。”

“彆再像一條護食的瘋狗似的護著宋清茶了。”

“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這個婚讓她和你訂啊......”

還沒等溫妙儀把話說完,沈祈寒便心虛著放大了聲音。

“我隻把清茶當兄弟!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你好好休息,等到訂婚的那天我來接你。”

“伯母最近的病情穩定了很多,我相信她可以看著你嫁給我。”

溫妙儀神色瞬間難看,盯著沈祈寒麵色發冷。

“你用我母親威脅我?”

沈祈寒不語,隻是扶著宋清茶往外走,隻留給溫妙儀一個背影。

“怎麼能是威脅呢?我隻是替伯母考慮。”

“畢竟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活著看你出嫁。”

溫妙儀低著頭死死攥緊著拳,卻還是逼著自己笑著看向沈祈寒。

“好啊,那我等著訂婚的那天,你來接我。”

7.

沈祈寒拽著宋清茶轉身離開,病房裡頓時又寂靜了起來,沈祈年沒說話,隻是沉默著將溫妙儀的被角掖好,溫妙儀看著眼前那張和沈祈寒有幾分相似的臉,還是沒有忍住,輕輕牽住了他的手。

“剛剛砸到的那下痛不痛?”

麵前的人隻是搖頭沒有接著說話。

“你在不高興?”

溫妙儀歪著頭問眼前的人,可那人隻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我不高興,但我沒有身份不高興。”

“你不是我的所有物,所以我要尊重你的一切決定,即使反了悔,即使我哥那個畜牲那麼對你,但你仍要嫁給他。”

溫妙儀笑出了聲,指尖摩挲著沈祈年的臉,笑著開了口。

“誰說我要嫁給沈祈寒了?”

麵前的人猛地抬起了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溫妙儀,說話也磕巴了起來。

“那你剛剛說......”

溫妙儀將吻落在他的唇角,像是獎勵,也像是隱匿在暗處的毒蛇終於吐出了蛇信子般蠱惑的開了口。

“打狗沒有意思,痛打落水狗纔有意思。”

“他說你是私生子,篤定我一定會嫁給他,那我偏要他在婚禮的那天一無所有。”

“沈祈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彆辜負我的信任,也彆辜負我的隱忍。”

溫妙儀出院的那天,沈祈寒難得的來接了她,滿臉堆笑說了不少的好話,溫妙儀甚至以為沈祈寒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改了。

可回到家裡,她卻發現沈祈寒路上所獻的所有殷勤都不過是預防針而已,她不在的這些天裡,宋清茶鳩占鵲巢,成了沈家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主人”。

“宋小姐還真是臉皮厚呢,在彆人家裡也能呆的這般自如?”

宋清茶坐在沙發上,甚至連眼神都沒分給溫妙儀一個,起身便摟住了沈祈寒的脖子,挑釁般的開了口。

“外人?我和祈寒打小就認識,又做兄弟做了這麼多年,和我比起來,你一個貪圖權貴想要嫁給祈寒的賤貨反而更像是外人吧。”

溫妙儀還沒來得及開口,沈祈寒便連忙蹲下身打起圓場來。

“妙儀你彆再鬨了,等咱們訂婚以後清茶就回國外了,她在這裡又住不了多久,你又何必鬨得這麼難看呢?”

溫妙儀冷眼撇向沈祈寒,徹底沒有了耐心。

“既然她無家可歸,沒地方住,那就再買一套房子給她。”

“你沈家家大業大就差這一套房子?偏偏要她住進我們的婚宅?”

溫妙儀話音剛落,宋清茶便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哎呀,你們女人就是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張口閉口就是買一套新房子。”

“怎麼?祈寒哥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啊。”

“怪不得祈寒把錢都給了我,原來是怕你這個敗家子把錢糟踐光啊。”

溫妙儀聽到這話瞬間愣住,連忙看向了沈祈寒,可沈祈寒卻心虛的撇過了頭。

“如果你不再繼續鬨下去的話,我可以把管家權再還給你”

溫妙儀氣不到一處來,卻想到沒有完成的計劃,還是硬生生的把火忍了下來,盯著沈祈寒開了口。

“可以,沈家的一切我都能不管。”

“但我母親的醫療,必須如舊。”

沈祈寒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一個電話叫走,屋裡隻剩下宋清茶和溫妙儀兩個人時,她終於麵露凶色,卸下了偽裝。

“你母親?哎呀,我忘記告訴你了。”

“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斷了你母親的藥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母親挺不過去是她的命數如此。”

“女人就是麻煩,嘰嘰歪歪又沒有擔當,這要是換作男人早就自殺不給兒女添負擔了。”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清茶!你是畜牲嗎?同樣身為女人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我媽病情一直不穩定,現在停藥的話會危在旦夕!”

“而且從始至終,沈家隻不過是提供了好的醫療,剩下的錢都是從我的個人賬戶上走的,你憑什麼停了我媽的藥!”

宋清茶眼皮都沒抬一下,話裡話外都是輕蔑。

“你賬戶裡的錢?你手裡的每一分錢不都是沈祈寒給你的嗎?”

“我告訴你溫妙儀,這個藥我停定了,既然你不會為祈寒省錢,那就換我替他省。”

“畢竟這麼多年交情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被女人禍害儘家產。”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手機,給沈家的醫院打去了電話。

“停掉溫母的所有藥物治療,轉進普通病房就好,所有醫生不必再給她任何優待......”

8.

溫妙儀瘋了一般的去攔她,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拚儘全力的撲向宋清茶。

宋清茶一個不察,竟真的被溫妙儀撲倒在地,她徹底紅了眼,死死的掐住眼前人的脖頸。

“隻要訂婚典禮一天不取消,我就還是沈家的準夫人!”

“我看誰敢停了我母親的治療!”

宋清茶被掐的氣都喘不上來,臉上一陣青白交錯的時候沈祈寒回來了,看到交纏在地上的兩個人時,幾乎是半點都沒有猶豫,便把溫妙儀甩在了一邊。

傷到的腿又被重創到,溫妙儀痛的連氣都喘不勻,卻還是紅著眼睛,像是小獸一般衝著未結束通話的手機怒喊。

“沒有我點頭,誰也不能停了我母親的藥!”

沈祈寒摟著喘不勻氣的宋清茶,雙目通紅,像是徹底氣急了似的怒喊出聲。

“那我呢!我說的話也沒有人聽嗎!”

“就按清茶說的辦!”

沈祈寒根本不知道宋清茶下了什麼吩咐,隻知道宋清茶受了委屈,差點被溫妙儀掐死,急著替宋清茶出頭。

“沈總,真的要聽宋小姐的嗎?可是夫人母親......”

電話那頭的人話還沒說完,便被沈祈寒暴怒著打斷。

“一切按照清茶說的辦!如果再讓我重複第二遍,你也收拾鋪蓋給我滾!”

電話被沈祈寒踩了個粉碎,這還是認識這麼久以來,溫妙儀第一次看他這樣歇斯底裡,不顧形象。

“沈祈寒!宋清茶她要斷了我母親的藥!她該死!”

沈祈寒將宋清茶輕柔的放在了沙發上,隨即緩步向著溫妙儀走來。

“我隻是不希望你隨便揮霍沈家家產而已,祈寒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做妻子的不心疼,我做兄弟的還心疼呢。”

“再說了,隻是把醫療降級,又不是不給你母親治病了,你至於這麼歇斯底裡要我性命嗎!”

沈祈寒走到溫妙儀的麵前,蹲下身還沒等溫妙儀反應過來便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妙儀,我其實真的很喜歡你,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我欠清茶的,這輩子也還不清,所以我可以縱容她做一些糊塗事。”

“你是我要攜手一生的妻子,做不到大度怎麼辦呢?”

“去學一學吧,等你學會如果做一個大度的妻子,學會如何和清茶相處的時候,我會像從前一樣偏愛你。”

沈祈寒就這樣冷眼看著溫妙儀喘不勻氣,直到她憋的臉頰通紅時才猛地鬆開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被突然湧入的空氣嗆的不停咳嗽。

“沈祈寒,你欠的債,憑什麼要我和你一起還?”

“怎麼?害她瘸了一條腿的人,是我嗎?”

溫妙儀盯著沈祈寒惡狠狠的笑,像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似的,觸碰了沈祈寒最深處的逆鱗。

“妙儀啊,本來我不想把你送進那種地方的,但你真的很不聽話。”

“比不上清茶半分。”

“我等你出來,等你成為合格的沈太太。”

沈祈寒話音落下,隨即便揮了揮手,溫妙儀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似的被抬到了車上。

一路顛簸最後行駛到一家規矩院,溫妙儀對這裡略有耳聞,多少懷揣豪門夢的名媛們都在這裡學過規矩。

她還有些慶幸,慶幸沈祈寒沒太喪心病狂,可剛被推進門,她便收了剛才的想法。

規矩院裡的人絲毫不顧及她的腿傷,隻覺得她行動不便更好欺負,故意把燒開的開水往她腿上潑。

僅僅進去半天,溫妙儀便已然受儘了淩辱,散發著尿騷味道的飯菜,和被動了手腳的輪椅。

再一次被故意絆倒在地上的時候,有人從後扯住了溫妙儀的頭發,尖銳的刀片拍打著溫妙儀的臉。

“沈家的太太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不還是像條狗似的匍匐在我腳下嗎?”

“等你出去了也不要怪我們,要怪隻能怪你不長眼惹錯了人。”

“那人說隻要讓你死在這裡,就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她還讓我給你帶個話,她說:“祈寒能為我出頭一次,就能為我出頭千千萬萬次,你永遠也比不過我。””

明晃晃的刀光照在溫妙儀臉上,她甚至能想象到身後拽著她的人是怎麼樣揚起刀片,又將怎麼樣紮進她的脖頸裡。

溫熱的血會濺上牆麵,汩汩的流,溫妙儀拖著未痊癒的腿,看上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刀片被高高舉起,又狠狠向著溫妙儀的脖子捅去。

9.

溫妙儀咬著牙,吐了一口吐沫,徹底來了火氣,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便反剪住那人的手腕,借著那人的手腕,將尖銳的刀片捅進了那人的大腿裡。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反派死於話多?”

“不願意理你們這些小打小鬨,你們就真把我當軟柿子捏了?”

說這話的時候,緊閉已久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猛地踹開,光灑在來人身上時溫妙儀終於鬆了口氣,癱軟在地。

沈祈年一腳將拽著溫妙儀頭發的人踹倒,半點情麵都沒留,一腳又一腳的踹著,隔的遠遠的溫妙儀都能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你有幾條命?敢對妙儀動手?”

“滾回去告訴那個收買你的人,就說我沈祈年會要了她的命。”

沈祈年徹底紅了眼,將那人踹了個半死,隨後才哆嗦著來到溫妙儀身邊,將手上的血擦了個乾乾淨淨後纔去抱她。

“沈祈寒把你藏的好難找。”

“幸虧我沒來晚......”

他哆哆嗦嗦,像是怕失去什麼珍寶似的將溫妙儀緊緊抱住。

“沈祈年,我媽的藥!宋清茶停了我媽的藥!”

溫妙儀慌張的衝著眼前的人開口。

“阿姨的藥我已經叫人給續上了,但沈祈寒把阿姨看的太緊,我現在還沒有能力給阿姨轉院。”

回到家的時候,沈祈寒正坐在沙發上抽煙,見到溫妙儀被沈祈年扶著回來,一言不發隻是將煙撚滅了以後盯著眼前的兩人看。

“祈年,辛苦你把你嫂子接回來。”

“既然人送到了,我就不留你在這裡吃飯了。”

他特意把嫂子兩個字唸的重,像是特意提醒兩人的身份似的,隨即起身將溫妙儀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妙儀,和我一起去看看伯母吧。”

“她很想你。”

坐在車上時,沈祈寒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摸在溫妙儀那條骨折的腿上,像是若有若無的警告一樣。

“妙儀,我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等訂婚過後我會抽出時間來陪你。”

“你想去哪裡度蜜月,我都可以陪你。”

溫妙儀低著頭,喉嚨裡滿是質問,她想問沈祈寒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麼虛偽,為什麼一邊能夠狠心砸斷她的腿,一邊又死死鎖住不讓她離開。

她突然想起剛在一起的時候,溫家還沒有沒落,她還是溫家受寵的大小姐,為了表明忠心,沈祈寒追了她整整三年,寫了九百九十九封情書,包下無數廣告大屏高調示愛。

後來溫家沒落,沈家禁止他和自己交往,他寧可放棄家族繼承權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一切,為什麼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沈祈寒,你記不記得我和你在一起時,說過的話?”

沈祈寒麵色一頓,沉默了好久以後才緩緩開了口。

“你說,你要一份永不欺騙的愛。”

溫妙儀點了點頭,繼續開了口。

“沈祈寒,當愛存有謊言的瞬間,曾經的一切美好就都有了粉飾性。”

沈祈寒不再開口說話,隻是緊緊拽著溫妙儀的手,拉著她下了車。

溫母被轉進了普通觀察室,藥物也不再供給更好的。

溫妙儀被按在觀察室狹小的玻璃上,無力的看著屋裡就連呼吸都困難的溫母。

“妙儀,我很喜歡你,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你走投無路求沈祈年那個上不得台麵的野種幫伯母續藥很正常,但你要知道醫院和沈家都是我的。”

“隻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訂婚典禮過後,伯母就能享受和從前一樣的待遇。”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將吻落在溫妙儀的臉龐和耳後。

“那宋清茶呢?”

提及到宋清茶名字的時候,沈祈寒明顯清醒了幾分,話裡話外都是溫柔。

“清茶對我來說是特殊的存在,但我也隻把她當做兄弟而已。”

“她性子直說話不動腦子,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更不要像是吃錯藥似的針對她。”

“你是我要攜手一生的的妻子,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妙儀聽話,不要再鬨了,回去給清茶道個歉,她上次差點被你掐死,現在還在醫院裡住院。”

溫妙儀突然有些想笑,原來繞了這麼大一圈,恩威並施的,就是為了讓她給宋清茶道歉而已。

“道歉可以,但我母親的治療條件,要和以前一樣。”

10.

宋清茶躺在病床上,像是沒看見溫妙儀似的,隻自顧自的和沈祈寒打趣。

“我都因為你老婆住院了,你這個做兒子還不補償補償我?”

沈祈寒扯出了個笑,安撫性的摟了摟宋清茶的肩膀。

“當然得補償你啊,要不你又該說我見色忘友了,小沒良心的,從小到大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什麼時候委屈過你。”

宋清茶揚了揚下巴,看向溫妙儀的時候滿眼都是輕視和狠毒。

“妙儀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她說的這話意有所指,無非是不甘心,不甘心在規矩院沒殺了她。

“溫妙儀,這也就是祈寒護著你,求了我小半天。”

“不然我早就報警抓你了,故意傷人可不是什麼小罪名。”

溫妙儀撇了撇眼前的兩個人,不屑的笑出了聲。

“故意傷人?宋清茶我說過的,你要是敢動我母親,我會要了你的命。”

宋清茶聞言臉色一變,頓時陰陽怪氣的衝著沈祈寒開了口。

“沈祈寒,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未婚妻!”

“我念著咱們兩個的兄弟情義不追究她,她倒是蹬鼻子上臉威脅起我來了。”

“要是你今天帶她來隻是為了氣我,就滾回去吧。”

沈祈寒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做低度小的安慰著宋清茶。

“怎麼可能呢,清茶。”

“這事確實是妙儀的不對,這不我帶著她來給你道歉了嗎?”

他說完這話,便走向溫妙儀,貼近她的耳朵開了口。

“清茶性子直沒有什麼壞心思,我求她不要報警,她也賣了我這個麵子。”

“你應該感謝她,道個歉而已,沒有那麼難。”

溫妙儀盯著眼前的人,緊咬著唇一聲不吭,沈祈寒歎了口氣,隨即繼續開了口。

“妙儀聽話,伯母還等著看你結婚呢。”

又拿母親威脅自己,溫妙儀實在沒有了辦法,即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衝著宋清茶低了頭。

“對不起。”

她緊攥著拳,說完這句話便要轉身離開,可宋清茶卻不滿意的發出嘖聲。

“女人就是小氣,連道歉都嘰嘰歪歪的,要是不願意可以不道啊,整的像我強迫你似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手腕被沈祈寒拽住,溫妙儀掙脫不得。

“清茶你說,你想要妙儀怎麼道歉?”

沈祈寒滿心滿眼向著宋清茶,隻顧著讓她滿意,絲毫不顧及溫妙儀到底有沒有錯。

“怎麼著也得鞠躬道歉吧。”

“妙儀隻是道個歉而已,我可是差點沒命了呢。”

沈祈寒皺著眉頭看向溫妙儀無聲的壓迫,可溫妙儀卻徹底沒了耐心,死命想要掙開沈祈寒拽著她的手。

“沈祈寒!我有沒有錯,你心裡不清楚嗎?”

“是她宋清茶先要斷我母親的藥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是非不分了?”

曾經宋清茶沒有回來的時候,溫妙儀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彆說受冤枉給人道歉,哪怕是溫妙儀真的做了錯事,沈祈寒都會逼著人家給溫妙儀道歉。

可是如今他卻隻是歎了口氣,輕聲開了口。

“妙儀我知道你委屈,但今天你必須給清茶道歉。”

“我最在意的就是她的性命了,你稍微受點委屈,我會補償你的。”

“名牌珠寶,名牌包,隻要你想要,我都能給你。”

溫妙儀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的盯著眼前的沈祈寒,直到他繼續開了口。

“沈家從國外引進了新藥劑,還沒有進行公示,但對伯母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

沈祈寒說這話是明晃晃的威脅,可一想到溫母的病,她還是有了幾分希冀,抬著頭看向沈祈寒。

“新引進的藥劑,真的有機會讓植物人蘇醒嗎?”

11.

自從溫家沒落出了那場意外後,溫妙儀已經太久沒聽到過母親的聲音了,久到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嘗試。

幾乎是半分猶豫都沒有,她便踉蹌著起了身,衝著宋清茶鞠躬道歉。

“清茶,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失控掐你,對不起。”

宋清茶高高在上睥睨著眼睛看著溫妙儀,半天都沒有讓她起身,最後還是沈祈寒實在看不過眼開了口。

“清茶,妙儀已經給你道歉了,你應該消氣了吧。”

沈祈寒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宋清茶臉又擺了下來。

“你都開口了,我不消氣也要消氣啊。”

“還說什麼我是你最好的兄弟,說什麼不會讓我受委屈,我看也就這樣吧。”

“不過是讓溫妙儀給我鞠躬道個歉而已,你看你心疼的?”

“明明最開始我隻是心疼你,想讓你省點錢,現在弄的像是我多十惡不赦似的。”

“走吧走吧,見色忘友看見你就煩。”

沈祈寒一聽這話,人頓時又蔫了下來,哄著宋清茶。

“到底怎麼樣你才能原諒妙儀?怎麼樣才能開心?”

宋清茶狡黠一笑,眼裡都是算計。

“你手機裡應該有和妙儀的小視訊吧,給我看看我就原諒妙儀。”

溫妙儀臉色徹底難看下去,指著宋清茶便開始破口大罵。

“宋清茶我是給你臉了嗎?這種惡趣味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宋清茶努了努嘴,看向沈祈寒。

“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件隨時隨地都能脫的衣服有什麼捨不得給我看的?”

“再說了,你情竇初開的時候不都是我幫你解決的嗎?現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宋清茶咄咄逼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溫妙儀看著沈祈寒猶豫的表情,也徹底來了火,隨手將床頭的東西便砸向了沈祈寒。

“沈祈寒,你是畜牲嗎?這種要求你也猶豫?”

沈祈寒咬著牙,將溫妙儀扶到輪椅上坐著。

“清茶,任何條件我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這太羞辱妙儀了。”

溫妙儀鬆了口氣,心想沈祈寒還沒有糊塗到底,宋清茶倒是麵色不悅,冷哼一聲。

“祈寒你說這話就太嚴重了吧,兄弟之間互相分享分享又算什麼?”

“你現在和我也開始見外了,那我這裡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她說罷便轉過了身,背對著沈祈寒,沈祈寒歎了口氣,隨即卻隻是揮了揮手,招呼身邊的保鏢。

“送妙儀回家吧。”

溫妙儀緊緊拽著沈祈寒的衣角,像是怕他忘記似的。

“沈祈寒,我母親的藥!”

沈祈寒拍了拍她的手視作安撫,幾乎是剛出病房,溫妙儀便瘋了似的擦拭自己的手背,妄圖擦去剛才被沈祈寒觸碰過的惡心感。

這幾日,溫妙儀一直在家裡安安心心的養傷,沈祈年趁著沈祈寒在醫院照顧宋清茶的功夫,蠶食了不少沈祈寒的勢力和股份。

他如今一門心思都放在宋清茶身上,對公司不管不問,自然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出沈祈年的動作,一切都朝著溫妙儀設想的方向走。

“妙儀,我哥的勢力已經被我蠶食的差不多了,隻剩下最後一些老頑固,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一切解決,把你從我哥那個畜牲手裡搶回來。”

“彆怕,等著我。”

溫妙儀看著手機來信,歎了口氣。沈祈年雖然說的輕巧,但她心裡知道,沈祈寒縱橫商界這麼多年,勢力盤根錯節難以動搖,沈祈年在短時間內就讓沈祈寒折損這麼多,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雖然腿傷好了不少,可還是行走困難隻能藉助輪椅,到醫院的時候溫妙儀早就忙的滿頭大汗,可推開隻屬於母親的特殊觀察室時,卻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溫妙儀匆忙出了門,抓住走廊裡的護士便問。

“我母親怎麼沒有在觀察室?”

被抓住的小護士似乎不認識溫妙儀,一頭霧水的開了口。

“這間觀察室,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原來倒是住了個老太太,但被移到普通觀察室後一直就沒回來。”

12.

溫妙儀眼前發昏,還沒聽完那護士說的話,便匆忙趕去那間普通觀察室。

狹小的觀察室裡,溫母渾身被插滿管子,可一旁連個照料的人都沒有,溫妙儀連忙叫人過來。

“把我母親挪回特殊觀察室。”

溫妙儀話說完了,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動,紛紛臉色難看的看著溫妙儀。

“少夫人,不是我們不聽您的,實在是因為少爺之前交代過......”

溫妙儀氣的不行,連忙掏出手機給沈祈寒撥去了電話,電話響了三番,纔有人接聽。

“沈祈寒!你明明答應過我的!隻要我和宋清茶道歉,你就把我母親的待遇改回和從前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母親現在還在普通觀察室躺著?”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瞬,隨即無所謂的開了口。

“清茶這兩天食慾不太好,我光顧著給清茶變著花樣的做飯吃,忘記伯母的事了。”

“妙儀,你彆生氣,我這就叫人把伯母挪到特殊觀察室。”

溫妙儀頓時有些想笑,沈祈寒為了哄宋清茶吃飯,甚至連自己母親的生氣都不顧。

一言不發的結束通話了電話後,溫妙儀跟著護士們將溫母挪回了特殊觀察室。

主治醫生仔仔細細檢查了溫母的所有指標後,剛轉身要走便被溫妙儀攬住。

“李醫生,我母親打了國外引進的新藥物,怎麼還沒有蘇醒的征兆?”

那醫生一頭霧水,像是聽不懂溫妙儀說話似的。

“國外新引進的藥物?溫老太太沒打這針劑啊。”

溫妙儀一臉疑惑,聲音也不自覺的放大。

“沒打?可是沈祈寒和我說,從國外新引進了一針藥劑,對我母親的病情有質的效果,他說會給我母親打的啊!”

那醫生似乎想到了溫妙儀說的藥劑是什麼,一臉可惜的開了口。

“確實有那麼一針珍貴藥劑,各個國家隻有一針,能醫死人。”

“但咱們醫院這一針藥劑,被沈總帶來的一個女孩給打碎了......”

那醫生話都沒說完,溫妙儀便眼前徹底一黑,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打碎了藥劑。

她不再說話,隻是去了宋清茶的病房,果不其然在那裡看到了沈祈寒。

“沈祈寒,藥劑碎了你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要帶宋清茶去玩那針藥劑?你明明知道那針藥劑很有可能讓我媽醒過來,你明明知道那針藥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溫妙儀歇斯底裡,像是徹底失去了希望似的。

這麼多天來她遭受的委屈都可以忍,唯獨這一點她忍不下去,眼眶酸脹,眼淚終於遲鈍的落了下來。

可沈祈寒卻半點愧疚都沒有,無所謂般的開了口。

“清茶隻是好奇,又不是故意摔碎那針藥劑的。”

“就因為這件事,她愧疚的幾天都吃不下去飯,你現在還來指責她?”

“溫妙儀你有沒有同理心啊。”

沈祈寒指著溫妙儀的鼻子咄咄逼人,卻又溫柔的哄著宋清茶再多吃一口飯。

13.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整個人如遭雷擊,幾乎是下意識便掀翻了沈祈寒手裡的飯碗。

“沈祈寒!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少年!你知不知道我就靠著這點念頭活著,靠著這點念頭對著你,對著宋清茶委曲求全!”

她哭的渾身發抖,可眼前的兩個人卻冷漠的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至於嗎?溫妙儀。”

“你知不知道祈寒一大早起來給我親手做飯有多辛苦?”

宋清茶歎了口氣,用指責的語氣衝著溫妙儀開口,轉頭又可憐巴巴的看向沈祈寒。

“祈寒,你今天做的飯很好吃,我很有胃口,可惜全部都撒掉了。”

沈祈寒聞言臉上閃過幾分欣喜,匆忙轉身離開,隻留下最後一句話,甚至連分給溫妙儀一個眼神都沒有。

“我回去重新給你做,隻要你有胃口就好!”

屋裡頓時隻剩下溫妙儀和宋清茶兩個人,宋清茶再無坦蕩,隻是隨手抽過一張紙將自己身上的湯漬擦的乾乾淨淨,將臟紙扔到了溫妙儀的身上。

“彆說一針無關緊要的針劑了,就算你母親今天死了,急著出殯,沈祈寒都得給我喂完飯再去處理這些爛攤子。”

她如願的看見溫妙儀臉上的憤怒和不甘,笑出了聲來。

“怎麼?想殺了我?”

“你可以試試啊,隻不過你要想好下場,即使我少了一根汗毛,你母親的那條賤命都保不住。”

溫妙儀盯著眼前的宋清茶,哽咽的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

她不明白,不明白明明同為女性,宋清茶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惡意。

宋清茶隻輕笑一聲,盯著溫妙儀的眼睛滿臉挑釁。

“不為什麼,我隻是覺得好玩啊。”

“看見有人為我俯首稱臣,看見有人被我耍的團團轉,看見有人像狗一樣匍匐在我腳下。”

“很好玩,僅此而已。”

很荒謬的原因,聽的溫妙儀有些想笑,她閉了閉眼睛第一次覺得無力,放下所有驕傲衝著宋清茶示弱。

“你喜歡沈祈寒,我要完全可以讓給你......”

她話沒說完,宋清茶便開始瘋狂大笑,好半天才停下來,隨即下了病床在溫妙儀麵前蹲下,瘋了一般的將地上的殘羹剩飯往溫妙儀嘴裡塞。

“喜歡?我根本不喜歡他啊,我隻是享受他心甘情願圍著我轉的感覺罷了。”

“就像是在養一條聽話的狗。”

“我說過的,我最喜歡搶彆人的東西,即使這件東西我並不喜歡,但我喜歡看到你臉上的難過和落寞。”

溫妙儀被嗆的止不住咳嗽,下意識的掙紮巴掌衝著宋清茶的臉便扇了過去,直扇的宋清茶癱坐在地。

“宋清茶!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牲!天生就應該和沈祈寒鎖死。”

“在他身上耽誤了這麼多年,是我自己瞎了眼!”

14.

溫妙儀不知道該去哪裡,隻能又去了母親的病房,母親麵容瘦弱,禁閉著眼睛。

她小心翼翼的避開留置針,像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握住了母親的手,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媽媽你不在我身邊,所有人都在欺負我。”

“沈祈寒明明不愛我,卻又逼著我和他訂婚,我好想逃的遠遠的,逃到一個隻有我和你的地方。”

“但是我沒本事,沒有本事給你找更好的醫療。”

“沈祈寒維護宋清茶打折了我的腿,我卻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怕撕破臉,他會停了你的藥。”

溫妙儀哭的渾身發抖,用手背不停抹著眼淚,可病床上的人仍舊半點反應都沒有,溫妙儀甚至不知道,母親到底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話。

“媽媽,我好疼。”

“我一個人在這裡,什麼都做不好。”

哭著哭著她便伏在母親手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電話那頭的沈祈年語氣焦急,卻滿是安撫。

“妙儀,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好怕你出事。”

“網上的視訊和評論你一概不要看,也不要做傻事,交給我,我來處理。”

溫妙儀一頭霧水,頂著哭腫的眼睛去看手機新聞,還沒來的及回複沈祈年的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更急迫的聲音。

“小沈總壓不下來!咱們下了一百條頭條,就有人再買一千條,這是下定決心要和咱們對著乾,下定決心要把溫小姐置於死地啊!”

電話那頭被人捂住,溫妙儀什麼也聽不清,好一會兒沈祈年的沙啞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妙儀,我派人去接你,最近幾天呆在我這裡。”

“不要怕,我會為你處理好所有事情。”

電話結束通話,溫妙儀也終於明白沈祈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和沈祈寒的視訊被泄露了出去,沈祈寒被馬賽克打的嚴嚴實實,而她卻一絲不掛,春光儘泄。

視訊裡她被沈祈寒壓在落地窗上,隻一眼她便知道視訊泄出是誰的手筆。

評論區裡的評論不堪入目,還有許多人跑到了她分享生活的個人賬戶下,問她多少錢可以約一次,問她叫的這麼好聽有沒有特意學過。

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溫妙儀本應該恐懼氣憤,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如今平靜的不行,隻是冷靜的撥通了沈祈寒的電話。

電話被掛了幾遍,溫妙儀便打了幾遍,終於那頭的人不堪其擾接通了電話,可還沒等她開口,責備便先接踵而至。

“溫妙儀!我說了多少遍叫你不要再鬨了!”

“你明知道清茶那隻腿有殘缺,還故意用熱水燙她,羞辱她......”

又是莫須有的罪名,溫妙儀再也聽不下去,隻是冷靜的開了口。

“沈祈寒,我和你的視訊是怎麼被流傳出去的?”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半天,才繼續開了口。

“清茶前些天摔碎了藥劑心情不好,就想看咱們兩個的視訊開心開心。”

“我想著兄弟之間分享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溫妙儀嗤笑一聲,隨即冷靜的開了口。

“所以,給她看你我的視訊是為了哄她開心,把你我的視訊流傳出去,讓萬人唾棄我,也是為了哄她開心。”

“對嗎?”

15.

電話那頭的沈祈寒聽著溫妙儀說這話時,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難受的緊,可看了看病床上大腿被熱水燙出泡來的宋清茶,還是咬牙應了聲。

“妙儀,隻是哄清茶開心而已,又沒鬨出什麼大問題。”

“再說,頭條不已經被壓下去了嗎。”

溫妙儀撥出了口氣,胸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散了個乾淨似的。

“沈祈寒,在你心裡是不是隻要宋清茶可以開心,做任何傷害我侮辱我的事就都無所謂。”

溫妙儀語氣淡淡,甚至半點波瀾都沒有,可本應該輕如鴻毛的質問,不知道為什麼,卻像是千斤重一般砸進了沈祈寒的心裡,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答不上來。

“沈祈寒,你在宋清茶身邊吧。”

“把外放開啟。”

沈祈寒聞言應了一聲,隨即摁開了外放,好一會兒,溫妙儀輕緩卻又堅定的聲音響在了病房裡,她開了口。

“宋清茶,你以為這樣就會搞垮我嗎?”

“我告訴你,不會。”

“我的身體隻是我的身體,不論你怎麼費儘心思的想要淩辱我,拖垮我。”

“我都會一直站在這裡,直視你的惡意。”

電話被溫妙儀結束通話,她撥出口氣,將母親的手輕柔的放在被褥裡。

“媽媽,我在這裡躲夠了。”

“現在我要出去,當獨擋一麵的大人了。”

“睡個好覺吧媽媽,記得多來我的夢裡看看我。”

沈祈年安排的人來的很快,一路護著溫妙儀往地下停車場走。

“妙儀小姐,你彆怪小沈總,他最近實在是太辛苦了,有些地方照顧不全......”

溫妙儀知道助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畢竟說到底沈祈年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私生子,而沈祈寒被沈家金尊玉貴的堆了二十多年,一時之間動搖他的根基,確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不走地下,我們走地上。”

助理皺著眉頭,滿臉擔憂的看著溫妙儀。

“妙儀小姐,不行啊,現在記者裡裡外外把醫院圍了個嚴嚴實實,沈祈寒他又不護著您,您出去就得被記者扒一層皮下去啊。”

溫妙儀撥出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昂著頭開了口。

“推我去地上吧,我不能這麼窩窩囊囊一輩子,任何事終歸都要有個了斷。”

那助理實在拗不過溫妙儀,隻能推著她上去,幾乎是剛出醫院門口,記者的攝像機便長槍短跑似的懟在了溫妙儀的臉上。

大家都卯足了勁想要挖掘爆款新聞,對著溫妙儀吐出的話,便也十分不客氣。

“溫太太,您對網上流傳的私密視訊有什麼看法?”

“這種私密視訊泄出,是否會影響您和沈總的訂婚?”

“視訊的男主角是否是沈總?”

“從視訊泄出至今已經三個小時,沈總一點宣告和表示都沒有,您是否已經被沈總拋棄?”

溫妙儀將麵前的人掃視了個遍,那些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興奮,就彷彿溫妙儀是砧板上的魚肉一般。

可溫妙儀甚至一點都沒有慌亂,反而笑著衝人群開了口。

“第一,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從來不知道沈祈寒偷偷錄過我的私密視訊。”

“第二,視訊被泄出隻有我的臉沒有被打碼,動動腦子都想的出我纔是受害者。”

“第三,你們就隻學會將鏡頭對向受害者了嗎?把我圍的水泄不通,是想看到什麼?是想看到我滿臉羞愧和痛苦?還是想看到我紅腫的雙眼亦或是想看我因為羞辱而想不開赴死?”

“那是我的身體也隻是我的身體而已,不論哪一部分都讓我為之驕傲,你們看到的軀體之下,承載的是堅韌的靈魂。”

“所以你們的話冒犯不到我,相反,隻能襯托出你們的無知和懦弱。”

16.

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半天都沒有人說話,溫妙儀揮了揮手,示意助理推她離開。

回到沈祈年的住處,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沈祈年最近有多難,他整個人消瘦了不少,眼底青黑。看到溫妙儀的瞬間便把她摟進了懷裡,像是怕失去她似的。

溫妙儀還沒來得及推開他,溫熱的液體就落在了溫妙儀的頸窩裡。

好一會兒,沈祈年略帶沙啞的嗓音響在了溫妙儀耳邊。

“妙儀,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超過我沈祈寒的。”

“彆嫌棄我,彆覺得我沒有本事。”

“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溫妙儀歎了口氣,將吻落在沈祈年的唇角,哽咽著嗓子衝著他道歉。

“祈年,是我對不起你。”

沈祈年聞言抱著溫妙儀的手一僵,就連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妙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要我了是嗎?不想讓我去搶婚了,對嗎?”

溫妙儀還沒說完話,沈祈寒便迫不及待的起了身,拿來一堆檔案。

“你看!我哥那個蠢貨的股份已經被我吃的差不多了,隻差一點點,我隻差最後一步。”

“隻要這一步成了,你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沈祈年眼眶通紅,盯著溫妙儀,也盯著溫妙儀那隻還打著石膏的腿。

“妙儀,彆不要我,也彆嫁給我哥。”

“他對你很壞。”

溫妙儀沒去看桌子上的檔案,隻看著沈祈年的臉。

“我沒有不要你,我隻是覺得對不起你。”

“如果不是因為我頭腦一熱給你打了電話,你或許還在國外享樂,也不會過的像現在這樣辛苦。”

“是我造就了你的痛......”

溫妙儀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祈年用手捂住了嘴。

“不是!不是你造就了我的痛苦,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纔是我的痛苦。”

“即使你不給我打那通電話,我也會想辦法劫婚,可我怕你不願意,你心裡有那個王八蛋,你都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的那晚我高興瘋了。”

溫妙儀被沈祈年緊緊摟在懷裡,聽著沈祈年在她耳邊低沉開口。

“我甚至想過最壞的打算。”

“想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讓我哥那個畜牲下地獄,這樣他就不能傷害你了。”

溫妙儀被沈祈年摟在懷裡,好半天才歎了出氣,哽咽開了口。

“蠢死了,沈祈年。”

他將溫妙儀的眼淚擦乾淨,小心翼翼的捧著溫妙儀的臉。

“妙儀,再等等我。”

“他現在心思根本沒在公司上,訂婚之前我一定能把他的一切都搶過來。”

“相信我,訂婚宴上,我會光明正大的去搶婚。”

這幾天宋清茶難得消停了一些,也沒有再找溫妙儀的麻煩,溫妙儀一邊養著腿傷,一邊在病房裡照顧照顧母親,連沈祈寒的麵都不見。

幾次下來,沈祈寒也來了脾氣,故意在溫母的病房裡堵著溫妙儀。

“妙儀,這些天你去哪裡了?連我的麵都不見。”

溫妙儀懶得和他講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分給他,可這卻讓沈祈寒更加心焦。

“妙儀,我知道你是因為清茶的事和我生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像媒體說的那樣,扔下你不管的。”

“我決定把訂婚宴提前,這樣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溫妙儀猛地抬起了頭,可沈祈寒卻以為溫妙儀原諒了他,有些激動的上前拉住了溫妙儀的手,語氣得意。

“等訂婚宴過後,我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

溫妙儀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他的手,隻應了一聲,看著他離開後便給沈祈年發去了資訊。

提前了這麼久,她實在有些擔心,擔心沈祈年那頭準備的還不夠充分。

可沈祈年的回複她沒等到,倒是先等來了宋清茶的挑釁資訊。

17.

“溫妙儀,你以為訂婚典禮就進行的下去嗎?”

“你我之間,隻會有你一個輸家。”

溫妙儀看著簡訊,知道宋清茶又按捺不住了,一定會在訂婚典禮上鬨事,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和沈祈寒訂婚。

訂婚宴當天親朋滿座,溫妙儀一身紗裙,挽著沈祈寒的手上了台。

一切都按著正常流程在走,就當兩人要交換訂婚戒指時,沈祈寒的電話響了起來,隔的不遠溫妙儀敏銳的聽見了電話那頭的哭聲。

“沈總,宋小姐喝了個爛醉,把您的酒吧給砸了個稀碎......”

電話那頭的人還沒有說完,沈祈寒就急著開了口。

“清茶有沒有傷到?”

沈祈寒不關心損失多少,隻關心宋清茶有沒有傷到,下一瞬便鬆開了溫妙儀的手,一臉焦急的往外走。

“妙儀,訂婚典禮先取消一下,我有要緊的事要處理。”

溫妙儀攔也不攔,隻看著沈祈寒開了口。

“沈祈寒,你確定要走嗎,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溫妙儀話沒說完,沈祈寒便匆忙離開,隻留給溫妙儀一個背影。

台下的人議論紛紛,主持滿臉歉意的上台致歉。

“抱歉啊各位,訂婚宴暫時取消,造成的......”

大門被推開,出門的沈祈寒和進門的沈祈年擦肩而過,沈祈年衝著溫妙儀笑了笑,隨即上台搶過了主持手裡的麥克風,牽著溫妙儀的手開了口。

“誰說訂婚宴取消了?”

台下的賓客們紛紛大眼瞪小眼,疑惑不解的盯著台上的兩人,可沈祈年隻是將戒指套在了溫妙儀的手上,勾唇輕笑。

“要和妙儀訂婚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我啊。”

溫妙儀也聳了聳肩,將原本拿著的戒指隨手往地上一扔,將新的戒指套在沈祈年的手上。

“既然沈祈寒心有所屬,那我也不能死纏爛打。”

“訂婚而已,又不是非他不可。”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大方的笑著,將喜糖塞到台下記者們的手中。

“還要麻煩你們,多多宣傳一下我和祈年訂婚的訊息。”

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沈祈年牽著溫妙儀的手出了門,像是怕夜長夢多似的,兩人直奔民政局領了證。

紅彤彤的證件被沈祈年拿在手裡的時候,他才微微安了些心,緊握著證件不捨得鬆手。

“我要把這兩張證件鎖的嚴嚴實實的!讓你連離婚的心思都不能有!”

“妙儀,我還有個驚喜要給你。”

“等你搬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能夠看得見。”

回到沈宅搬東西的時候,沈祈寒還在外頭哄著宋清茶沒有回來。

溫妙儀上樓將自己的衣物裝好,眼睛撇過桌上和沈祈寒的合照時,她甚至還有些不真實感,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那張合照。

可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幾年前的沈祈寒。

“沈祈寒,你說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心呢?”

溫妙儀不知道為什麼,照片裡的沈祈寒也給不了她答案,於是她隻能歎了口氣,隨即將照片扣到背麵。

拎著行李下樓的時候,沈祈寒扶著醉酒的宋清茶回了屋,一看到拎著行李的溫妙儀時,沈祈寒難得的慌亂了幾分,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宋清茶放在了沙發上。隨即上前拽住了溫妙儀的手。

18.

“妙儀,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知道今天訂婚典禮把你丟下是我的不對,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已經沒有了半點的情緒波動,她隻是放下了行李,隨即淡淡的開了口。

“沈祈寒,自從宋清茶回來的那天開始,你為了她拋下了我多少次,讓我受了多少委屈。”

“你數過嗎?”

“訂婚典禮上我甚至就提醒過你,如果你在今天這種場合仍舊為了宋清茶而拋下我,那我就不會再選擇你。”

溫妙儀掏出手機,將她和沈祈年的訂婚新聞放給沈祈寒看。

“沈祈寒,我說過的,即使你今天離開,訂婚典禮也不會取消。”

“隻不過我的未婚夫換了人而已。”

“今後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聯係了。”

沈祈寒緊握著手機,沉默了半晌後突然爆發,將溫妙儀的手機摔在了地上,隨即緊緊握住了溫妙儀得肩膀。

“不可能的,妙儀!你愛我,你怎麼會捨得離開我呢?”

溫妙儀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醉醺醺的宋清茶便起了身,將自己的話手機扔進了沈祈寒的懷裡。

“沈祈寒你仔細看看,發這條新聞頭條的是哪家媒體?”

“臭名昭著的騙子媒體,發的東西從來沒有真的,他們發出來的新聞你也信?”

沈祈寒聞言也微微冷靜的一些,一手扶著宋清茶,一手撈過手機仔細看了半天。

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似的輕笑出了聲。

“妙儀,我知道你和我生氣,但你也不能這麼任性妄為!找媒體發假頭條來騙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條為了引起我注意的假頭條,會給我,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負麵影響?”

“他們隻會覺得我是個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負心漢!公司的合作要是因此受到影響,你覺得你付得起責任嗎?”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無力,再也懶得解釋轉身便想要走,可卻被沈祈寒死死拽住了手腕。

“溫妙儀,你還要鬨到什麼地步啊!你現在離開不就證實了媒體對我們感情不和的猜測了嗎!”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為了一單海外大合作,忙的有多焦頭爛額!”

溫妙儀冷笑一聲,直視著沈祈寒的眼睛,嘲諷的開了口。

“合作讓不讓你焦頭爛額我不知道,宋清茶倒是蠻讓你焦頭爛額的。”

“放手吧沈祈寒,彆讓我們之間鬨得更加難看了。”

話說到這,一旁的宋清茶也開始給自己加上了戲。她麵色不悅,幾乎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就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打碎,用尖銳的碎片抵住了自己的脖頸。

“溫妙儀!說來說去你不還是覺得我和祈寒的關係不乾不淨嗎?”

“我們兩個從始自終都隻是兄弟關係而已!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覺得我勾引沈祈寒!”

“我也是個女生!你說這些話,把臟水都往我身上引導的時候有考慮過我嗎?”

“現在甚至為了逼祈寒和我斷交,不惜找人發假新聞,那我隻能以死明誌了。”

宋清茶倒是聰明,三言兩語就讓沈祈寒覺得新聞是假的,是溫妙儀為了逼他們兩個人斷交偽造的。

19.

可抵在自己脖頸上的玻璃碎片,確實一點沒捨得傷到自己,甚至連個血印子都沒留下。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鬨劇,像是不願意麵對似的,閉緊了眼睛。

“真是亂成一鍋粥了,大家趁亂喝了算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宋清茶是以什麼精神狀態說出這番話的,更想不明白沈祈寒的腦子裡到底進了幾斤的水,竟然相信了宋清茶的話。

“溫妙儀!在一起這麼久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我隻有清茶這一個交心的兄弟,你還想逼我們兩個斷交!”

沈祈寒一邊指責著溫妙儀,一邊奪過了宋清茶手裡的玻璃碎片,即使自己鮮血淋漓,也先去檢查宋清茶有沒有受傷。

溫妙儀甚至沒話了,隻能無力的蹲在了地上,撿起螢幕掉渣的手機對著麵前的兩個人。

“螢幕前的家人們覺得我前老公和她的女兄弟,隻是兄弟關係嗎?”

“誰家兄弟會上床啊,誰家兄弟會穿著情趣內衣大戰三天三夜啊?”

“螢幕前的家人們會和自己兄弟拚刺刀嗎?會的給主播在公屏上扣個1。”

溫妙儀實在是被逼的沒有招了,對待兩個精神病,就隻能用更精神病的方法。

沈祈寒死死將宋清茶護在懷裡,一邊將她的臉擋的嚴嚴實實,一邊還不忘記威脅溫妙儀。

“溫妙儀!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造謠是犯法的!”

說罷他便上前甩飛了溫妙儀的手機,這次是徹底摔了個稀碎,連機都開不開了。

溫妙儀一時之間又有些犯愁,犯愁沈祈年一會聯係不上她會直接發瘋殺到這裡。

“妙儀,我承認這段時間是我不對,是我冷淡了你。”

“我會補償你,會給你買昂貴的珠寶首飾,會帶你去參加上流社會的聚會。”

“但是你不要再插手我和清茶之間的關係了。”

溫妙儀歎了口氣,敷衍的點了點頭,隻想穩住沈祈寒然後趕緊脫身離開。

可就當她拎著行李要往外走的時候,卻又被沈祈寒死死拽住,他拽著溫妙儀的手腕,一臉疑惑不解。

“你不都已經原諒了我嗎?為什麼還要走?”

“清茶隻是在咱們家裡暫住而已,你不用離開給她騰地方,隻需要把主臥讓給她就行。”

“珠寶首飾我會讓李助,送到客房裡。”

溫妙儀看著沈祈寒油鹽不進的樣子,徹底沒了耐心,一把甩開了沈祈寒的手。

“既然訂婚了,那我自然要和我的老公住在一起。”

“至於你說的那些珠寶,我老公會買給我,就不用你費心了。”

溫妙儀話說得坦坦蕩蕩,讓沈祈寒也不自覺的有些懷疑,一旁使壞的宋清茶見此連忙又添了一把火。

“你母親還在沈家的醫院躺著,你怎麼可能捨得沈氏這麼好的醫療條件?”

宋清茶這個蠢貨這麼久隻說了這一句話對的話,溫妙儀確實捨不得沈氏的醫療水平,但沈家卻不止沈祈寒一個孩子。

果不其然,沈祈寒一聽到這便又精神了幾分,上前兩步搶下了溫妙儀手上的行李,得意洋洋的開了口。

“清茶說的對,伯母可還是在沈氏集團名下的醫院裡住著呢,雖然藥劑被打碎了,但在等個十年八年的說不定能等到更好的藥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

溫妙儀剛想回嘴,沈宅的大門卻被人猛地從外麵踹開,沈祈年叼著煙一臉不悅,看見被圍住蹲在地上的溫妙儀時臉色更加難看,連忙上前兩步將人扶了起來,仔仔細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沈祈寒看見兩人親密的樣子,臉色難看上前便把溫妙儀從沈祈年懷裡扯了出來,擋在溫妙儀身前。

20.

“祈年,辛苦你把你嫂子扶起來了,但我和你嫂子的事不用你一個野種插手。”

溫妙儀隻覺得沈祈寒這個人特彆奇怪,明明麵上想要裝出一副大格局接納沈祈年的樣子,可實際上又瞧不起他,說出來的話就變得陰陽怪氣,不倫不類。

沈祈年難得的沒有開口嗆他,隻是將煙吐在了沈祈寒的臉上,隨即衝著他身後的溫妙儀勾了勾手指。

沈祈寒被溫妙儀推了個踉蹌,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到沈祈年麵前,被沈祈年摟在了懷裡。

“我扶我妻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哥哥,現在我纔是正宮啊。”

沈祈年挑釁得笑,摟著溫妙儀便要離開,可卻被後知後覺的沈祈寒死死攔住,像是瘋了一般的質問眼前的人。

“沈祈年!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妙儀怎麼可能是你的妻子!”

沈祈寒拽著沈祈年的脖子咄咄逼人,可沈祈年隻是掰開他的手,語氣得意的開了口。

“字麵意思啊,哥哥你聽不懂嗎?”

“和妙儀訂婚的人是我,和妙儀領了結婚證的人也是我,她不是我的妻子,又能是誰的妻子?”

沈祈寒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搖著頭,不停重複著。

“不可能,妙儀這麼愛我,怎麼可能會和彆人在一起?”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原本冷靜的沈祈年突然暴怒,拳頭半點力氣都沒收,便砸到了他的臉上。

“你也知道妙儀愛你啊!你明明知道她愛你,還忍心去欺騙她!去利用她去侮辱她!”

“沈祈寒,你就是個畜牲。”

“我看不起你!”

宋清茶看見沈祈寒被打,連忙擋在了他的身前,裝模作樣的安慰著沈祈寒,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挑撥離間。

“你說你們兩個結婚了,那結婚證總拿的出來吧?”

沈祈年當時滿腦子都是把結婚證鎖起來,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用途,一時半會兒也確實拿不出來。

可宋清茶卻以為自己抓住了兩個人的破綻,將沈祈寒扶了起來。

“空憑一張嘴,當然什麼都說的出來。”

“我看你就是知道沈祈年和祈寒不和,所以故意找他來演戲隔應祈寒!”

沈祈寒像是被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起身便想拽溫妙儀的手,可沈祈年將人護的太緊,沈祈寒甚至連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妙儀,夠了!這種欲擒故縱吸引我注意的手段你什麼時候可以玩夠!”

溫妙儀理都不理,甚至行李都不要了拽著沈祈年的手就往外頭跑。

“溫妙儀!今天出了這個家門!再想回來就難了!”

“我會把訂婚典禮無限期推後,直到你什麼時候知道錯了!”

坐到車上的時候,溫妙儀甚至還無語的要命,斟酌了半天才衝著沈祈寒開了口。

“你哥他從小到大真的沒有什麼智力障礙嗎?我真的覺得他是一點人性都不通。”

“這點小事磨磨唧唧這麼久的功夫,他早就能查的明白了。”

沈祈年嗤笑一聲,隨即指了指腦子。

“沈祈寒小時候智商就不高,就因為沒我聰明,沒我好,所以才這麼看不上我。”

“算了不說他了,我在家裡給你準備了驚喜。”

21.

溫妙儀磨了沈祈年一路,都沒磨出沈祈年嘴裡的驚喜是什麼,剛一下車沈祈年就蒙著溫妙儀的眼睛,將她帶進了屋。

放下手看清屋裡的人時,溫妙儀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媽媽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她,桌子上還放著兩人的結婚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人連眨眼都不敢,生怕一眨眼過後媽媽就又會不見。

直到沙發上的人聲音虛弱的開了口。

“妙儀怎麼連媽媽也不認識了?”

輕輕一句,砸進溫妙儀心裡卻讓她腰都直不起來,隻能不停的掉著眼淚,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摸媽媽的手。

“媽媽,真的是媽媽嗎?”

她試探性的開口,直到被人徹底抱在懷裡的時候才嚎啕大哭起來,沈祈年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和媽媽說儘這麼多年的委屈,自己沒忍住也紅了眼眶。

“是媽媽不好,媽媽醒的太晚了,讓妙儀受了這麼多委屈。”

溫妙儀終於抓住了關鍵詞,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沈祈年,哭的說起話來都結巴。

“媽媽,怎麼醒的?”

“藥劑明明已經被宋清茶打碎了,你怎麼拿到的?”

沈祈年擦乾淨溫妙儀的眼淚,卻沒說自己怎麼拿到的藥,倒是一旁的助理實在看不過去,搶先開了口。

“小沈總在國外的時候一直開拓的都是海外市場,這針藥劑恰好在他一個競爭對手手上。”

“他為了這針藥劑,幾乎把自己海外的勢力全部分割出去了,否則對付沈祈寒也不會這麼麻煩。”

溫妙儀感動的不行,撲進人懷裡謝謝說個不停,可沈祈年卻隻是眼睛亮亮的,衝著她開口。

“你覺得幸福嗎?”

溫妙儀點了點頭,沈祈年便笑得更歡。

“隻要你覺得幸福,那做什麼都值得。”

“隻不過你要再等等我,等等我奪過沈祈寒的一切,給他致命一擊。”

溫妙儀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甚至連覺都睡不著,在社交網站上上傳了她和沈祈年的結婚證後,沈祈寒終於有了反應,接連給她打了99個電話,但無一例外都被溫妙儀結束通話。

“溫妙儀!接電話我們談談!”

“這種把戲你還沒有玩夠嗎!你知不知道這條動態讓我公司跌了多少股份!”

“隻要你彆再鬨了,我還願意娶你!”

溫妙儀看著這些簡訊,隻覺得好笑,甚至連半點回複都沒有便將沈祈寒的號碼拉黑。

電話那頭的人看著紅色感歎號,氣急敗壞卻還是不相信溫妙儀會和自己的私生子弟弟在一起,他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便趕去了民政局,舉著溫妙儀和沈祈年的照片挨個詢問工作人員,詢問兩人幾天前是否來這裡領過結婚證。

視窗的工作人員對兩人印象深刻,幾乎是見到照片的瞬間便想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前兩天確實來過!小夫妻兩個人恩愛的很呢。”

“郎才女貌的,我在民政局乾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登對的兩個人。”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還從櫃子裡掏出什麼東西裡塞進了沈祈寒的手裡。

“小兩口大方的不行,塞給我的喜糖我到現在還沒吃完呢。”

22.

沈祈寒終於相信了現實,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撥打著溫妙儀的電話。

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下來,她早就習慣了有溫妙儀陪伴的日子,也習慣了被溫妙儀照顧。

他無法忍受溫妙儀真的拋下了他,去選擇了那個私生子。

可電話始終撥不過去,溫妙儀已然將他的所有聯係方式全部拉黑,沈祈寒怒罵一聲剛想要摔爛手機,接二連三的簡訊鈴聲便響了起來。

他定睛一看,是沈祈年發來的,除了三張照片和一段視訊以外,再無言語。

第一張照片,是當年綁架案的真相,宋清茶親手將黑卡交到綁匪的手上,用一場苦肉計換來了沈祈寒對她一輩子的愧疚和優待,用一場原本就斷了的腿換來了宋清茶一輩子的榮華。

第二張照片,是在酒吧裡宋清茶掀開衣服,露出身上煙疤衝著溫妙儀挑釁。

第三張照片,是溫妙儀差點在規律院裡被人害死的視訊截圖。

沈祈寒看著這三張照片如遭雷擊,顫抖著手按下了最後一段視訊。

視訊裡赫然是當初在病房裡,宋清茶對著溫妙儀說的那些話。

沈祈寒看著螢幕裡的人,甚至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捧著的宋清茶會這麼貶低自己,不敢相信宋清茶從始至終隻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狗。

“沈祈寒,是你親手將禍端留給了自己,又是你親手將妙儀送到了我的身邊。”

“說到底我應該謝謝你,所以我讓你死的明白。”

接下來的三個月裡,沈祈寒可以算得上是無所不用其極,每天都變著花樣的給溫妙儀送花,整天就連公司也不去了,跪在溫妙儀的門前求她原諒。

溫妙儀不堪其擾,隻能整日的閉門不見,直到那日門口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時,溫妙儀再也忍不住,抱著將孽緣徹底斬斷的決絕心思開了門。

門口跪著的沈祈寒在看見溫妙儀的瞬間,眼睛亮了亮,想要上前牽溫妙儀的手時,卻被一旁站著的宋清茶一把扯了過去。

“沈祈寒,你最近到底在發什麼瘋?停了和我們家的合作不說,還始終不見我!”

“你知道我這幾天來被你助理攔了多少次嗎!”

溫妙儀退了半步,倚在門框上看著兩人狗咬狗。

見沈祈寒不回話,宋清茶便更急。

“沈祈寒我和你說話呢!溫妙儀她給你灌了什麼**湯了?值得你天天在這跪著隻為見她一麵!”

“有你這種見色忘友的朋友,我都覺得丟人!”

宋清茶說到朋友的時候,沈祈寒終於有了些許反應,抬眼看了看宋清茶後輕蔑一笑。

“朋友?清茶,從始至終你把我當過朋友嗎?”

“你敢說,十八歲那年的意外,不是你精心策劃的算計嗎?”

宋清茶聽到沈祈寒的話,神色瞬間慌亂了起來,踉蹌兩步後才開始裝聾作啞。

“祈寒,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把你當做過命的兄弟!怎麼可能會算計你啊!”

23.

沈祈寒不再開口,隻是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膝行兩步拽住了溫妙儀的手。

“妙儀,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從始自終隻有你一個人是真心愛我,不摻雜一點算計,之前是我畜牲!”

“你原諒我吧!行嗎?我們好好過日子?”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緩緩搖了搖頭,甩開了沈祈寒的手。

“沈祈寒,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多到我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愛的下賤了,可你一次都沒有抓緊過。”

“好聚好散吧,彆讓我恨你。”

溫妙儀剛想轉身離開,沈祈年的助理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麵色慌張的衝著溫妙儀開了口。

“太太!先生出事了!”

溫妙儀如遭雷擊,腳下癱軟被助理扶住才堪堪站住。

“沈祈年他怎麼了?”

那助理額頭的血甚至都還沒止住,語氣焦急的開了口。

“剛出門的時候就有一輛黑車一直跟著先生,後來更是不管不顧直接撞了上來,血一直止不住,先生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溫妙儀眼前頓時一黑,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來,可一旁原本跪著的沈祈寒卻起了身,輕笑著伏在溫妙儀的耳邊開了口。

“妙儀,我這個弟弟確實很聰明,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吞了我這麼多的股份。”

“但是人死隨風去,有些東西強留不住的。”

溫妙儀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沈祈寒,咬牙切齒的開了口。

“是你做的。”

沈祈寒沒有否認,隻是伸出手來拍了拍溫妙儀的臉,語氣威脅的開了口。

“去醫院看看吧,我這個弟弟有凝血障礙,血型又稀缺......”

溫妙儀本就煩躁,如今更是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沈祈寒!你什麼意思!”

沈祈寒看著溫妙儀的那張臉,卻突然不爽了起來,頂了頂腮後才堪堪開了口。

“畢竟是一個父親生的,我和他流著一樣的血。”

“但想要我救他,是要有條件的。”

溫妙儀緊緊咬著牙,問沈祈寒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和他離婚,重新和我在一起。”

“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去救他。”

趕到醫院的時候,急診室的燈仍舊沒暗下去,醫生來回進進出出讓溫妙儀簽了一張又一張的病危通知書,沈祈寒就倚在那裡,看著溫妙儀一臉失魂落魄,誘惑著衝她開口。

“妙儀,還在糾結什麼呢?”

“隻要你願意和他離婚,我就能去救他。”

“一場夫妻的虛名和一條性命,到底哪個重要呢?”

孰輕孰重溫妙儀分得清,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欠沈祈年的,如果她沒有給沈祈年打去那個電話,如果她沒有把沈祈年牽扯進來,沈祈年就不會出事。

溫妙儀盯著眼前那張薄薄的離婚協議,心裡痛的要死,就連握著筆的手都在發著抖。

沈祈寒見她猶豫不決。繞到了她的身後握著她的手,將名字一筆一劃的簽了上去。

“等沈祈年醒了,我會逼著他簽字的。”

“妙儀,你終於,又重新屬於我了。”

24.

有了沈祈寒的血,沈祈年終於穩定了下來,病房裡溫妙儀一直守在沈祈年的病床前忙前忙後,看得一旁臉色蒼白的沈祈寒不是滋味,陰陽怪氣的衝著溫妙儀開了口。

“看著你儘心儘力的照顧他,可真是不爽啊,明明這些關心以前都是屬於我的。”

“沈祈年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地方?值得你和他搞在一起對付我?”

病房裡沉默了好久,久到沈祈寒覺得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溫妙儀才淡淡的開了口。

“你叫人把我腿打斷的那個晚上,是他救了我。”

沈祈寒臉色猛地一變,看著溫妙儀的時候終於露出的幾分心虛來。

“你知道是我安排的人?”

溫妙儀點了點頭,卻一眼都沒看沈祈寒,自顧自的開了口。

“我一直都知道,我甚至知道那天你就呆在家裡哄宋清茶,故意沒有給我開門。”

“沈祈寒,你捫心自問你愛過我嗎?從宋清茶回來開始,你便處處護著她給我委屈受,從你得知真相開始,又回頭求我回到你身邊。”

“不論是我也好,還是宋清茶也罷,你隻是把我們兩個當做了屬於你的特殊物品而已,就像你現在費心費力的求我回去,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你不甘心。”

“就像是被人搶了玩具的小孩子似的,你不甘心我被沈祈年搶走而已。”

“沈祈寒,你根本就不懂愛。”

沈祈寒像是被她的話戳中了心窩似的,猛地起了身動作激烈的甚至帶倒了椅子。

扯住溫妙儀的手就開始怒喊。

“我不懂愛?我怎麼可能不懂愛?我給了你權勢!給了你榮華富貴!給了你母親最好的醫療條件!如果沒有這些維持,你會過成什麼樣子!你母親又會過成什麼樣子!”

“所以!所以即使我做錯了一些事,你也應該原諒我!必須原諒我!”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好笑,這麼久的糾纏已然磨光了她的心氣,她甚至連掙紮的心思都不再有,淡淡的開了口,卻也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句擲地有聲的反抗。

“憑什麼?”

沈祈寒被她的質問砸懵,一時之間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隻是反問溫妙儀在說什麼。

“沈祈寒,這些年裡我們的關係難道不是平等的嗎?你付出了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金錢和資源,我付出了我僅有的真心和尊嚴。”

“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對等的,你憑什麼要求我處於低位,憑什麼要求我無底線的原諒你做出的所有錯事?”

“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沒有尊重我,也沒有尊重我們曾經的關係。”

沈祈寒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溫妙儀,冷靜卻又堅定,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有些慌亂和害怕,總覺得有些東西好像徹底破裂,無論他怎麼彌補,都再也回不去遠處了一樣。

所以他隻能下意識的拽著溫妙儀的手離開。

“你隻是怪我而已,隻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就能夠讓你重新愛上我。”

正糾纏之際,屋裡卻響起沙啞的男聲來,像是惡鬼一樣爬進沈祈寒的耳朵裡。

“哥哥,是想帶我的妻子去哪裡?”

25.

沈祈寒似乎沒有想到床上的人能醒了這麼快。一時慌亂了幾分卻強撐著回過了頭,裝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你的妻子?你還不知道吧,妙儀在你手術的期間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隻要你簽了名字,妙儀就又是屬於我的了。”

沈祈寒將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他覺得隻要溫妙儀簽了離婚協議,就一定會離開沈祈年,他覺得隻要自己威逼利誘,沈祈年就一定能夠簽字。

於是他將那張薄薄的紙,施捨似的扔在了沈祈年的麵前,睥睨著眼睛衝著病床上的沈祈年開了口。

“祈年啊,隻要你簽了離婚協議,我可以當做以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公司的股份我可以分給你三分之一,你可以繼續出國當你的花花少爺。”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眼裡迸發出些許狠意來。

“但如果你不簽,我保證你不能活著走出這家醫院。”

沈祈年看著眼前的離婚協議,翻來覆去擺弄了一番,隨即微微一笑,向後仰頭。

“我還以為,妙儀對你多重要呢,原來就隻值三分之一的股份啊。”

“那你是憑什麼以為,你有資格和我搶妙儀的呢?”

沈祈年的得寸進尺徹底惹怒了沈祈寒,他頂了頂腮後將凳子猛地踹翻在地。

“沈祈年,你彆給臉不要臉,三分之一的股份對你一個野種來說,已經很多了。”

“如果不是看在妙儀的份上,這點東西我都不想給你,識相的就趕緊把離婚協議簽了。”

沈祈年點了點頭,隨即把手裡的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笑著將碎片扔在了沈祈寒的臉上。

“哥,你今天帶不走我的妙儀。”

幾乎是沈祈年話落的瞬間,沈祈寒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就像是催命符似的。

沈祈寒不耐煩的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便清晰的傳了過來。

“沈總,您快來公司看看吧,公司的核心機密不知道被誰泄露了,公司的股價一直在瘋掉。”

沈祈寒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卻沒有辦法,隻能鬆開了溫妙儀的手,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溫妙儀看著病床上的人,一句話問說不出來,隻能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小心翼翼的去摸沈祈年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

沈祈年知道她在因為什麼道歉,心疼的不行隻把人摟進了懷裡。

“妙儀,在我麵前你永遠都不用道歉。”

“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沈祈年這一下子確實被觸碰到了逆鱗,給沈祈寒的公司連連下了死手,攪的沈祈寒連來打擾溫妙儀的時間都沒有。

日子一天天這樣安穩的過,終於到了婚禮這一天。

溫妙儀甚至徹底鬆了口氣,覺得日子終於要這樣好起來了。

台下賓客滿座,媽媽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沈祈年的麵前,可就在交換戒指的時候,就在溫妙儀隻離幸福一步之遙的時候。

早就被沈祈寒關進精神病院的宋清茶卻出現了,她拿著尖銳的刀衝著溫妙儀,癲狂的樣子就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似的。

26.

“溫妙儀!憑什麼!憑什麼我比不過你!”

“憑什麼我那麼處心積慮,沈祈寒還不能像條狗一樣的陪在我身邊?”

“殺了你,隻要殺了你,一切就都能夠回到正軌了!”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猛地衝著溫妙儀撲來,刀刃陷入皮肉的聲音響在溫妙儀的耳邊,可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溫妙儀被沈祈年護的緊緊的,看不清眼前受傷的人到底是誰,隻能下意識的去胡亂摸沈祈年的身上有沒有傷口。

“為什麼!為什麼她嫁給彆人了你還護著她!”

“為什麼你不能隻把偏愛永遠給我一個人?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在我身邊當狗?”

再後來的事,溫妙儀已然記不太清了,她隻能記得宋清茶被按住時癲狂的狼狽樣子,隻能記住沈祈寒滿身是血,一會和她說自己錯了,一會和她說新婚快樂。

索性宋清茶那一刀並沒有傷及要害,沈祈寒除了受了點重傷以外並沒有危及性命。

溫妙儀站在病房裡,看著眼前的臉色蒼白的人。

“如果是道歉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沈祈寒,道歉不代表傷害不存在,一好也不能抵百錯。”

“祈年很感激你救了我,所以並沒有對沈氏公司下死手,他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沈祈寒雙眼通紅,看著眼前的人,想了半天還是繼續開了口。

“如果回到從前,你是想過嫁給我的,對嗎?”

溫妙儀想了想沈祈寒的問題,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但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我要走了,沈祈寒。”

“再見。”

離開的那天,溫妙儀才明白沈祈年口中的“不下死手”是什麼意思,他確實是給了沈祈寒喘息的時間,可沈氏集團早就已經債台高築,搖搖欲塌。

沈祈寒被那些討債的人堵在沈氏大樓,活活打斷了雙腿,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用一癱爛肉去粉飾太平。

和沈祈年牽著手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散步時,溫妙儀還覺得有些不現實,隻覺得曾經那些事還曆曆在目,忍不住抬頭看向沈祈年。

“宋清茶呢?她被判刑了嗎?”

沈祈年沒有說話,隻是牽著她的手快走了幾步,停在了一個馬戲團前,國外的人喜歡新鮮,馬戲也受歡迎。

沈祈年牽著溫妙儀擠到人群前的時候,她纔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個老者牽著一隻身形偏大的“狗”,讓她鑽火圈,讓她識字。

溫妙儀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恐怖故事,故事裡說會有人會將人的皮用開水燙爛,隨後貼上狗皮,做成會說話,會識字的人狗,供人觀賞玩樂。

沈祈年牽著溫妙儀的手走出人群,同海邊走去。

“宋清茶嗎?也許現在正像狗一樣匍匐在地,日日夜夜飽受折磨給你贖罪吧。”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擁有了新的人生。”

“隻屬於你溫妙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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