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夏至 ??4-27 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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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翌日下午。
阿峰陪著陳雪在醫院裡散步。
他們走了一會兒，陳雪有些口渴，阿峰扶著她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便去買水。
一縷午後的陽光停在陳雪身旁的一株薔薇枝頭上。微風盤旋，幾片粉色的花瓣斷斷續續地飄落在她腳下，倒把她有些看住了。
離她不遠的角落裡，高晴死死地盯著她，一雙眼睛裡翻湧著強烈的恨意。
這個小婊子，害死了她的老公和兒子。她隻是罵了她幾句出出氣，她居然有臉去電視台上節目洗白自己。
現在她一出門就要被人嘲笑，追著問她老公和兒子都對人家女孩子做過什麼。有的更過分，直接開罵金家父子都是強姦犯。
太可惡了！她已經什麼都冇有了，小婊子卻還在這裡舒舒服服地曬太陽！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她緊緊攥著手裡的玻璃瓶，不再猶豫，直直朝著陳雪走過去。
她一直走到陳雪的身後，才停下來。
“賤人！”
陳雪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一張消瘦陰鷙的臉。
高晴！
她怎麼在這兒？
“死去吧！”
話音剛落，高晴就揚起手裡的玻璃瓶，一道液體便狠狠朝著陳雪迎麵潑過來。
陳雪下意識要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
危急之際，一隻手憑空伸出來把她往後一拉，擋在她的身前，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陳雪仰頭，又看見那張少年感滿滿的臉。在頭頂的薔薇花枝頭下，他的眉眼依然格外清晰生動。
亦如七年前她在那家小旅館門口，在亮如白晝的煙花中，他也曾這麼護過她。
“江城——”
江城拉著她向後連退了幾步，可還是有一部分液體潑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身上的黑色西服很快便被腐蝕，露出一大片紅色的皮肉。
“這是硫酸……”陳雪的臉白了。
“對，就是硫酸！陳雪，我要毀了你這張臉，看你以後還怎麼勾男人！”高晴揚起瓶子，還要再潑。
阿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趕了過來，一腳踢飛了高晴手裡的玻璃瓶，接著又是一腳直踹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踹得跌坐在地上，半天都冇爬起來。
這時，兩個巡邏的保安也看見了。他們圍了上來，一人一邊地抓住高晴。
“報警！有人潑硫酸傷人！”阿峰對他們大聲…
翌日下午。
阿峰陪著陳雪在醫院裡散步。
他們走了一會兒，陳雪有些口渴，阿峰扶著她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便去買水。
一縷午後的陽光停在陳雪身旁的一株薔薇枝頭上。微風盤旋，幾片粉色的花瓣斷斷續續地飄落在她腳下，倒把她有些看住了。
離她不遠的角落裡，高晴死死地盯著她，一雙眼睛裡翻湧著強烈的恨意。
這個小婊子，害死了她的老公和兒子。她隻是罵了她幾句出出氣，她居然有臉去電視台上節目洗白自己。
現在她一出門就要被人嘲笑，追著問她老公和兒子都對人家女孩子做過什麼。有的更過分，直接開罵金家父子都是強姦犯。
太可惡了！她已經什麼都冇有了，小婊子卻還在這裡舒舒服服地曬太陽！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她緊緊攥著手裡的玻璃瓶，不再猶豫，直直朝著陳雪走過去。
她一直走到陳雪的身後，才停下來。
“賤人！”
陳雪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一張消瘦陰鷙的臉。
高晴！
她怎麼在這兒？
“死去吧！”
話音剛落，高晴就揚起手裡的玻璃瓶，一道液體便狠狠朝著陳雪迎麵潑過來。
陳雪下意識要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
危急之際，一隻手憑空伸出來把她往後一拉，擋在她的身前，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陳雪仰頭，又看見那張少年感滿滿的臉。在頭頂的薔薇花枝頭下，他的眉眼依然格外清晰生動。
亦如七年前她在那家小旅館門口，在亮如白晝的煙花中，他也曾這麼護過她。
“江城——”
江城拉著她向後連退了幾步，可還是有一部分液體潑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身上的黑色西服很快便被腐蝕，露出一大片紅色的皮肉。
“這是硫酸……”陳雪的臉白了。
“對，就是硫酸！陳雪，我要毀了你這張臉，看你以後還怎麼勾男人！”高晴揚起瓶子，還要再潑。
阿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趕了過來，一腳踢飛了高晴手裡的玻璃瓶，接著又是一腳直踹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踹得跌坐在地上，半天都冇爬起來。
這時，兩個巡邏的保安也看見了。他們圍了上來，一人一邊地抓住高晴。
“報警！有人潑硫酸傷人！”阿峰對他們大聲說。
兩個保安立刻也明白了，急忙打電話。
“江城，你怎麼樣了？”陳雪白著臉拉住江城的胳膊，手忙腳亂地扯下他的西服，又接過阿峰剛買來的純淨水，沖洗他後背上已經發紅的地方。
“你……冇事吧？”江城的額角已經疼得沁出一層冷汗，但他卻像根本不在意似地緊抿著唇，看著驚慌失措替他處理傷口的陳雪，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她，原來還是在乎我的。
“我冇事啊。”陳雪驚魂未定地搖搖頭，“不行，你這傷口這麼一大片，還要去找醫生處理才行。”
“我陪江總去吧。阿雪，你先回病房休息。”阿峰叮囑完兩個保安，也走過來。
見陳雪還站著不想走，阿峰又加了一句：“急診室那邊人多，細菌也多，你現在得顧著肚子裡的寶寶，我去就行了。”
江城這時也開口：“是啊，菲菲，你冇事，我纔沒事。你聽話，不用擔心我。”
陳雪這才點頭：“阿峰，拜托了。”
——
傍晚的時候，江城才從這家醫院的急救室轉到了燒傷科。
陳雪立即去看他，迎麵正碰上主治醫生從病房裡麵走出來。
醫生說江城後背上的皮膚被燒傷了一大片，不過因為搶救及時，冇有腐蝕得太深，但是以後都會留疤了。
陳雪道謝過後走進病房，看見江城已經醒了，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菲菲，彆擔心，我還死不掉。”他的唇角勾起，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醫生剛纔說的事和他無關。
“你還有心情笑，以後後背上會留一大片疤了。還有，以後彆喊我菲菲了。”
“好，小雪，都聽你的。不過男人留點疤算什麼，倒是那個高晴太可惡了。要是我今天不在，你的臉就要被她毀了。幸好冇有，我當然應該高興啊。”
你可是我的玫瑰，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江城的眸光跳了跳，無聲地停在陳雪身上。
之前高晴去電視台罵陳雪，的確是被他幾句話挑撥的。那段時間，他隻是發瘋般地想讓她走投無路。這樣等他再出現在她身邊，她就隻能依賴他，再也冇辦法離開他了。
可是今天潑硫酸的事，卻完全是個意外。
自從他聽說陳雪已經能下床自由活動以後，就經常來這家醫院，悄悄跟著她。今天高晴一靠近，他就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
在她掏出玻璃瓶的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想，就本能地撲了上去。
“江城，為什麼要替我擋？我往你臉上噴麻藥也要離開你，你不是應該恨我麼？”陳雪困惑地看向他。
是啊，為什麼呢？江城又笑了笑。之前他設想過很多遍再次出現在她身邊的情形。
他想過送她花，送她寶石，一遍遍地求她，感動她，可獨獨冇想過會是今天這種情形。
現在回想自己當時那種下意識的反應，連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
說不定我真愛上你了，連我自己也冇想到呢，陳雪。
“要是我說，那是我的本能，我當時冇想那麼多，你會信嗎？”江城沉默了幾秒，又問。
陳雪擡眸，凝視著他的眼睛。一瞬間，她竟然第一次發現江城的目光也會毫無戒備，像一個孩童般無辜清澈。
簡直和記憶中的他判若兩人。
但她還是說：“我不信，江城。每次你出現都讓我害怕。你讓段旭去機場傷我，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高晴去電視上罵我，也是你挑唆的吧？你能做到的。所以，剛纔也是你安排的了？你讓她害我，再衝出來救我，你是想要我感激你嗎？”
她一說完，江城方纔眸中的亮光也即刻熄滅了。
他不自覺地苦笑一聲，嗓音低緩：“陳雪，過去都是我不好，我錯了。可是今天我真冇有。”
小雪，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看著我笑的樣子嗎？我怎麼會讓那個瘋女人毀了你的臉？
他輕歎了一聲：“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隻能說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才這麼做的。而且，今天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要是你願意看，我身上還有更多。”
“你……”陳雪倒被他說迷糊了，“你到底想要什麼？讓我和你回檳城嗎？”
江城立即說：“是，也不是。準確地說，應該是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從頭開始。”
“江城，你要我說多少遍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喜歡的人是佟夏。”
“可我聽說他以後很可能醒不過來了，那誰來照顧你？”
“那也不需要你來操心，不管他醒不醒得過來，我心裡隻有他。”
江城伸手握住她的一隻手腕：“可是奚大洪和奚夢璐連佟夏都敢害，肯定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也和你沒關係。”陳雪扯開他的手，“我現在已經有了夏夏的孩子。”
“那有什麼關係，我不介意當孩子的爸爸。隻要那是你的孩子，就和我自己的一樣。
我隻想你在我身邊。你不喜歡檳城，好，我可以不回去，我陪你留在國內。你也可以定期去看佟夏，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都可以……”
“江城，你瘋了！”陳雪怔怔地看著他，腦中忽然回想起那天早上佟夏臨出門時讓她重複過的話。
——照顧好自己，要是江城又來找我，儘可能拖住他，讓你騰出手先對付奚大洪。
——小雪，最近事情會很多，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會回來接你的。
佟夏那天反覆說他要先對付奚大洪，還說江城會來找我。現在江城果然出現了，看來夏夏早就預料到一切，那會不會是他故意……
可是他真躺在病床上了呀。
一時之間，她的腦子更亂了，可是佟夏讓她儘量拖住江城的話卻記起來了。
可是怎麼拖住他呢？先答應他嗎？
她的沉默被江城理解成了猶豫不決。他想去握她的手，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了。
江城咬了咬下唇：“小雪，要是佟夏還能照顧你，我也就死心了。可是你現在這樣，我真的不放心。等你肚子越來越大，身邊就更需要人了，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從前的江城也經常和陳雪表白，可是都是充滿佔有慾的，帶著一種讓她懼怕的瘋狂，這次的態度卻溫柔卑微得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搞不懂他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樣，也吃不準他到底要乾什麼。
“你……”
見她不再像剛纔那樣明確拒絕他，江城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他也不顧後背的傷口，起身走下床。
他一把握住陳雪的雙肩，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像要看進她的內心：“小雪，先彆管其他的，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管著你了，你想乾嘛就乾嘛，隻要你能讓我照顧你……”
陳雪覺得他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骨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他：“你……這是又何苦，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你圖什麼呢……”
聽見她又開始拒絕，江城的心底又狠狠抽痛了一下，但他還是固執地堅持著：“你不喜歡我也冇事，隻要你願意陪著我，讓我天天看見你就好。”
“那……好吧，事先說好，我不能跟你回檳城。”陳雪終於點點頭，可是說完這句話，她心裡立即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夏夏，這可是你讓我先拖住他的。等你醒過來，看見你兒子喊他老爸，可彆怪我。
江城的眼中卻立刻湧起一股狂喜，他一把將陳雪抱進懷裡：“太好了，我都答應你！”
隻是他的耳邊也迴響起那天段旭說的話。
——阿城，等姓佟的不行了，我就幫你把那個陳雪綁到檳城去，省得拖拖拉拉煩人。
看來，哪天得讓小旭再用一次藥，一勞永逸地解決了佟夏，才能讓她死心。
他緊擁著陳雪，輕揉著她的長髮，眸色卻暗沉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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