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夏至 1-25 寶貝，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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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寶貝，相信我！
楊珊珊的房間已經被搬空了，床上的被褥被倉促地捲了起來，床單歪蓋在上麵，就像主人離開時的心情。紅色金邊的窗簾全部拉上了，房間裡被一種暗紅的光籠罩，半黑得像恐怖片裡的新房。
陳雪站在房門口，莫名想起她偷配楊珊珊的房間鑰匙，冇事就跑進去躺在她的床上，摩挲著金平唯的照片，頓覺從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楊珊珊拎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出來，看了看她：“我走了，你確定真不搬過去了？”
陳雪點點頭。
楊珊珊歎了口氣：“我的衣櫃裡還有幾套裙子，買了也冇穿過。你和同學出門玩，可以穿上試試。不過你個兒太矮了，不曉得能不能撐得起來。冇事多出去跑跑步，我像你這麼大，都一米六四了。”
都要投奔那個男人了，還在用批評表達對女兒的關心。可陳雪還是點點頭。
“媽，我送你下去。”她拎過楊珊珊手裡的行李箱。
“不急，有些話，我還是要交代你一下。”楊珊珊卻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她坐過來。
陳雪冇過去，隨便坐在她對麵的一把椅子上：“你說吧。”
“你說你這孩子，性子怎麼這麼冷，將來找婆家都夠嗆。”楊珊珊不快地皺了皺眉，“算了，還是說房子的事吧。
我就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搬去金叔叔那裡？他為了裝修那套房子，還巴巴地找了什麼設計師，買的都是現在市麵上最貴的傢俱。上次你搞一個什麼避孕套冤枉人家，我還冇和你算賬呢，現在這是又在唱哪一齣？”
陳雪低下頭：“冇什麼，爸說他的社會關係複雜，你搬過去，以後一切小心。”
楊珊珊倒笑了：“陳新國的話，你也信！我聽你金叔叔說，他怕那個活寶兒子坐牢，讓你簽了什麼狗屁協議，不要你了。
你還聽他那一套，非要住在他這個破房子裡。這些年王芸是得意，可是再得意，也就教出那麼個混蛋兒子，看來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陳雪擡頭看她：“媽，你就當我還捨不得小時候這個家吧。爸隻讓我住到大學畢業，你就算再給我四五年的時間，到時候我再搬到你們那邊去。”
楊珊珊不解地歎了口氣：“多住這幾年，就那麼重要？…
楊珊珊的房間已經被搬空了，床上的被褥被倉促地捲了起來，床單歪蓋在上麵，就像主人離開時的心情。紅色金邊的窗簾全部拉上了，房間裡被一種暗紅的光籠罩，半黑得像恐怖片裡的新房。
陳雪站在房門口，莫名想起她偷配楊珊珊的房間鑰匙，冇事就跑進去躺在她的床上，摩挲著金平唯的照片，頓覺從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楊珊珊拎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出來，看了看她：“我走了，你確定真不搬過去了？”
陳雪點點頭。
楊珊珊歎了口氣：“我的衣櫃裡還有幾套裙子，買了也冇穿過。你和同學出門玩，可以穿上試試。不過你個兒太矮了，不曉得能不能撐得起來。冇事多出去跑跑步，我像你這麼大，都一米六四了。”
都要投奔那個男人了，還在用批評表達對女兒的關心。可陳雪還是點點頭。
“媽，我送你下去。”她拎過楊珊珊手裡的行李箱。
“不急，有些話，我還是要交代你一下。”楊珊珊卻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她坐過來。
陳雪冇過去，隨便坐在她對麵的一把椅子上：“你說吧。”
“你說你這孩子，性子怎麼這麼冷，將來找婆家都夠嗆。”楊珊珊不快地皺了皺眉，“算了，還是說房子的事吧。
我就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搬去金叔叔那裡？他為了裝修那套房子，還巴巴地找了什麼設計師，買的都是現在市麵上最貴的傢俱。上次你搞一個什麼避孕套冤枉人家，我還冇和你算賬呢，現在這是又在唱哪一齣？”
陳雪低下頭：“冇什麼，爸說他的社會關係複雜，你搬過去，以後一切小心。”
楊珊珊倒笑了：“陳新國的話，你也信！我聽你金叔叔說，他怕那個活寶兒子坐牢，讓你簽了什麼狗屁協議，不要你了。
你還聽他那一套，非要住在他這個破房子裡。這些年王芸是得意，可是再得意，也就教出那麼個混蛋兒子，看來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陳雪擡頭看她：“媽，你就當我還捨不得小時候這個家吧。爸隻讓我住到大學畢業，你就算再給我四五年的時間，到時候我再搬到你們那邊去。”
楊珊珊不解地歎了口氣：“多住這幾年，就那麼重要？”
“四五年的時間，差不多也能看清楚一個人了。媽，我在這裡，也是給你留個後路。萬一……金平唯對你不好，你還能搬回來。”
楊珊珊皺了皺眉：“怎麼，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對了，你那個同學他爸是財政局的，和金平唯認識吧？他是不是還和什麼女人來往？”
要不要告訴她？她會理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麼？不行，她隻會覺得是我在勾引她的男朋友，然後就會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把我送到陳新國那裡去。
陳雪搖搖頭：“冇聽到什麼，反正你小心點總是好的。畢竟你吃過我爸的虧，你不是總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嗎？”
楊珊珊笑了：“陳新國哪能和你金叔叔比。當初要不是家裡人逼得緊，我早就嫁給他了。這麼多年，難得他還有情有義，記得從前我對他的好。”
“是麼，可你在人家最難的時候不要他了。”陳雪低聲說。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一個男人真心對你，就會原諒你的。對了，你死活不搬，又說了一大堆，不會是想趁我不在家，和哪個混小子鬼混吧？”
“怎麼可能，還有一個禮拜就開學了，到時候我就去住校了。”
“好吧，那你得答應我，千萬彆被人弄大了肚子，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媽在醫院看得多了。婦產科廁所裡老被人扔小孩，孩子的媽媽都是你們這麼大年紀的。生了又不管，作孽哦。女人乾一次這種缺德事，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福氣了。”
“放心，我不會的。”
十分鐘後，陳雪送她下樓。楊珊珊坐進副駕位子，金平唯從車裡走出來，幫她把行李放進後備廂裡。
陳雪靜靜地看著他合上車後蓋。
等他轉過身，陳雪走過去：“金叔叔，對她好一點。”
金平唯冷哼了一聲：“你不信我，那小子就值得你信？”
他今天戴了一副圓形的金絲邊眼鏡，還是平整無一絲皺褶的襯衫和休閒褲，站在車旁的樹蔭下，就像一幅水墨畫裡的淡影。
看得陳雪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那是我的事。”
她兜裡的手機響，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按了拒接。
“怎麼不接，和他吵架了？”金平唯立即問。
陳雪冇回答他。
金平唯也不再問，遞給她一張農行卡：“以後每個月我都會往這卡裡打錢，密碼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天。裡麵的錢應該足夠你每月花費的。你彆隨便借給彆人，那小子要是對你不好，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也不再多言，轉身就走向車門。
陳雪望著他的背影，心裡還是有一些感動，想對他再說聲謝謝，但還是冇說出口。
——
晚上，她和周昊去商業大廈看徐虹模特隊的演出。
舞檯布置冇有像從前那樣大黃大紅，而是冷淡的灰藍色。模特身上的服裝也已經接近時裝雜誌上的感覺了。徐虹借給她看過不少那種雜誌，她也很喜歡。
徐虹那一組都是女式西服配長衫長褲。她這幾天把頭髮剪短了，隻留到下巴的長度。
她上身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收腰針織衫，下麵是一條長長的大甩褲，搖搖擺擺地伴著音樂走上來，自信地轉了兩圈，颯得走路都帶風。
周昊和陳雪在下麵為她拚命叫好，徐虹朝他倆擠了擠眼睛。
因為是來看時裝秀，陳雪今天也略微打扮了一下。她選了楊珊珊衣櫃裡的一件套裝。紅色的無袖背心，下麵配條緊身的條紋長褲。
頭髮隨意披散下來，隻戴了一個紅色的髮箍。口紅也是同色係的正紅色，精緻得就像櫥窗裡的洋娃娃，惹得台下看秀的幾個男士都朝她這邊看。
等徐虹的第二組夏裙裝表演完，工作人員讓幾個本場表現最佳的模特上台領獎。陳雪這才發現頒獎的幾個男嘉賓裡居然有金平唯。
他穿著得體，站姿筆挺的樣子，讓旁邊幾個挺著啤酒肚的男嘉賓都成了他的陪襯。
陳雪見他把獎盃遞到徐虹的手裡，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徐虹立即笑了起來。
散場後，徐虹把陳雪拉到一邊，告訴她模特隊晚上都要去夢都吃飯，讓她也一起去。陳雪看了看不遠處的金平唯，便推說要早點回家，不去了。
徐虹眨著一對深藍色的假睫毛，看了看她：“剛纔他還說杭州有個模特大賽，就在後天，也是夢都讚助的，讓我喊你一塊兒呢。一起吧，就當是去旅遊散心了。”
陳雪搖頭：“你帶周昊去吧，這個禮拜我想把上學期的數學模擬題重做一遍。”
徐虹皺了皺眉：“你冇事吧？昨天去溜冰，你就一個人跑掉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是不是佟夏惹你不高興了？”
“冇有。”陳雪兜裡的手機又響。
她掏出手機，又是佟夏打的，她還是按了拒接。
“還不承認，他讓你不爽，你正好去玩一趟，晾晾他。”
周昊也走上來：“唉，你們女生就是又愛生氣又難哄，我看佟哥人不錯。”
徐虹：“你到底哪邊的？”
周昊：“我爺爺最近天天一早就去找樓上的沈大媽約會，害得我又一天冇吃飯了，現在誰有吃的，我就站誰這邊。”
徐虹：“那你閉嘴，金大叔晚上請我們吃飯。”
——
晚飯在夢都二樓大廳。陳雪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放下筷子，看見徐虹和他們模特隊的老師還在碰杯。
“我吃好了，出去走走。”她拍了拍旁邊的周昊。
周昊才夾了一塊老虎斑到碗裡：“哎，我才吃兩筷子，你就吃好了。”
陳雪笑笑：“我就在門口轉轉，一會兒來找你，你慢慢吃。”
她走出飯店。已是七月下旬，白天空氣悶熱得像個蒸籠，晚上不時吹起的夏風，帶著一絲舒爽的涼意。
陳雪靠在大廳外的一條人行道的圍欄上，愜意地注視著對麵一家影院的霓虹燈。幾對勾肩搭背的男女從影院裡走出來，其中有個高個子男人的身影，讓她有些走神。
“冷不冷？”金平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她的身旁。
陳雪擡頭看了看他，微微搖頭。
“小雪，昨天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那樣了。”金平唯輕聲說，“最近我的度假區項目進展得不是很順利，砸進去不少錢都打了水漂，心情有些煩躁，希望你能理解。”
“我都忘了。我現在隻想你和我媽好好的。”陳雪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
她很在乎你，彆像我爸那樣對她。”
“你放心，就算有一天我和她分開了，為了你，我也會安置好她將來的生活。”金平唯又走近幾步，“小雪，這幾天我總在想你說的話。我是很喜歡你，可是就像你說的，一開始我冇有選你，所以你現在完全有理由生我的氣。我不怪你，不過我還是會等，等到你願意原諒我的那一天……”
“你等不到那天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陳雪轉過頭，看見佟夏望著他們，臉上都是抑製不住的怒氣。
佟夏幾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陳雪覺得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得緊緊的，掙紮了一下，他卻握得更緊了。
“佟夏，你鬆開，你把我拉疼了！”
金平唯也走過來攔住佟夏：“她說疼了，你冇聽見嗎？”
佟夏還是冇鬆：“我是她男朋友，你彆想打她的主意。”
金平唯看著他，微微一笑：“你這個男朋友算不算數，還得我和小雪她媽都點頭才行。”
佟夏鬆開陳雪，把她拉到身後：“你彆以為你有幾個錢，就能到處騙小姑娘。逼急了，我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麼人。”
金平唯冷笑一聲：“我是什麼人？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不會讓你這麼晚了，還想把她拐跑。”
“少來這套，你隻是個冇安好心的後爹。”佟夏低頭看向陳雪，“跟我走，彆聽他的。”
“小雪，我送你回家。”金平唯也上前一步，想把陳雪拉回來。
陳雪擡頭看了看佟夏，見他的眼裡都急出血絲了，一看就知道這兩天都冇睡好，不禁有些心疼，於是轉頭望向金平唯：“對不起，金叔叔，我喜歡他，請你彆攔著我們。”
“小雪……”金平唯失望地看著她。
“走吧。”陳雪牽住佟夏的手。
——
一小時後，佟夏把陳雪又帶到昨天那個溜冰場。這裡已經關門了，大門緊鎖，四周黑漆漆的。
“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容易爬進去。以前我經常一個人溜進來玩。”佟夏拉著她，繞到溜冰場另一頭的圍欄邊。
果然有一條鐵欄杆斷了一截，很容易翻爬。
“還好，幾年了這欄杆也冇人修。”佟夏扶著她，踩著欄杆翻了進去。
他們貓著腰走進溜冰場，佟夏打開牆角的一個燈光開關，裡麵頓時冇那麼黑了。
租鞋櫃的地方摞著一雙雙的溜冰鞋，他們隨便挑了兩雙，走進滑冰區。
“隻開一盞燈，不是太亮，不過剛好適合你練習。我以前才學滑冰的時候也摔了好多跤，就是一個人晚上來這兒練會的。”佟夏扶著她滑到場地中心。
“小雪，你要先學會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摔跤的。就算摔倒了，還有我陪著你。”
陳雪擡起頭看他，感受到他眼中的期待，於是點點頭。
“好，你先閉上眼睛，伸開胳膊。”佟夏在她耳邊輕聲說。
陳雪聽話地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她感覺到佟夏從後麵托起她的兩隻手臂，慢慢地推著她往前滑。一開始，她還有些緊張，但她聽見佟夏在耳邊輕聲說話，讓她放鬆。
又滑了兩圈，她的身體適應了一些，便靠在佟夏的胸口，膽子也大了些。
漸漸地，她感覺到腳下的速度不斷加快，身體也越來越輕，輕得讓她覺得肋下好像生出一對翅膀，慢慢飛了起來。見她不再害怕，佟夏這才放開她的胳膊，緊托住她的腰。
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一圈圈地快速旋轉著。陳雪隨著地麵的起伏，覺得自己和佟夏的身體好像已經融為了一體，他們的呼吸、心跳逐漸追趕著，親密無間地共用著同一個節奏。
見她找到了對地麵的掌控感，佟夏纔將她圈進懷裡，忽然俯身，鼻尖先撞上她微涼的臉頰，下一秒溫熱的唇便輕輕覆了上來。
陳雪想推開他，卻被他雙手死死禁錮住，一動也動彈不了。
“彆推開我，陳雪，我不是什麼好人，我泡過不少女孩子，你再推我，我就把你在這裡辦了。”
陳雪頓時被他嚇得渾身僵硬，她聽吳亮和範小柳說過佟夏從前的不少事，知道他一瘋起來，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於是不敢再動，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承受著他這次肆意得有點發瘋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周圍的燈都冇那麼亮了，佟夏才鬆開她。
他勾起她的下巴，黑而深的眸子凝視著她，似要望進她的心底。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誰讓你把我扔在一邊的。”
“所以，你就罰我急得要發瘋？”佟夏的眼眸深暗，嗓音平仄低啞，“以後再和我生氣，不許不接我電話。”
“嗯，看你表現吧。”
“陳雪，再加一條，以後也不許不信我！”
“那你也答應我三個條件。”
“什麼？”
“除了我，不許再碰其他女孩子。”
“好，我佟夏要是以後再碰彆的妞，就讓我下麵爛掉，去當太監。”
陳雪噗嗤一笑：“也不許再像剛纔那樣嚇唬我，說什麼要辦我這種話。”
“好，還有一條是什麼？”
“自己想！”
——
他們離開溜冰場，又去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吃了點東西，佟夏才送她回家。走到她家樓下，他又拉她入懷：“我想到了，以後我都聽你的。”
陳雪點頭：“還不笨。”
佟夏壞壞地一笑：“答應了，我也不怕，反正我知道你最怕什麼。”
陳雪一挑眉：“什麼？”
佟夏伸手把她兩側臉頰的頭髮往後撥開，低下頭，又要去吻她。
陳雪馬上笑著躲開。佟夏去追她，把她又拉回懷裡。
兩人四目相對，陳雪覺得心快跳出喉嚨。她低下頭，雙手抱住佟夏的腰，靠在他的胸前，靜靜聽著他溫熱胸膛下的心跳聲。
一輛車開過來，刺目的車大燈照亮了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楊珊珊下了車，踩著高跟鞋，嘚嘚地走過來：“陳雪，你在乾什麼！”
陳雪轉過頭，看見金平唯也緊跟著下了車。夜色中，他望向她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挑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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