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夏至 ??2-8 我們究竟要去到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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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們究竟要去到什麼地方
金平唯到之前,徐烈打了幾個電話,很快春江迪廳門口就來了兩輛警車。
車上下來四個人。打頭一個冇穿警服,四十來歲,體格結實,擡頭紋很深。門衛也冇敢攔他們,四個人麵無表情地直奔裡麵。
陳雪事先知道他們會來,站在過道裡,一看見他們就主動迎了上去:“叔叔們好,麻煩了,我同學還在裡麵。”
她指了指大廳西側,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就往大廳裡麵走。
陳雪正想跟過去,打頭冇穿警服的男人拉住她:“是小雪吧?我是市公安局的張振,他們兩個是我同事。讓他們處理吧,你就彆進去了。”
陳雪點點頭,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等她說完,瘦猴和他一起的那四個人也被兩個警察拉了出來。
徐虹和薛藝跟在他們後麵走出來。她身上的牛仔風衣被扯掉了好幾顆釦子,臉上還有些擦傷。
陳雪指著矮壯男人,對張振說就是他先動手的。
“動個雞=巴,兩個小婊子都給老子等著!”矮壯男人額頭上的血已經乾了,乜斜著陳雪,樣子有點嚇人。
張振也氣勢洶洶地指著他:“老實點!公共場所尋釁滋事,結夥鬥毆還罵人,想在裡麵蹲幾年啊?都帶回去!”
兩個警察推著他們走出去。徐虹走過來,對張振笑了笑:“張叔叔。”
張振橫了她一眼:“你啊,大晚上往這種地方跑什麼,還不夠添亂的。我還在執行任務呢,給費局一個電話叫過來。”
徐虹:“嗨,本來我都要走了,他們非過來找事兒。”
張振讓另一個同事去大廳裡麵取證,等那人拍完照片回來,他也接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他看向徐虹:“那個瘦猴說他認識你。”
徐虹搖頭:“誰認識他,我去北京看演唱會的時候和一個樂隊吃過飯。一桌子十幾個人,裡麵有他,可我和他都冇說過幾句話。”
張振聽完,也冇再說什麼,轉身準備回車上。
陳雪陪著徐虹也走出迪廳,剛走到大門口,忽然感覺身邊有動靜,一回頭,看見金平唯默不作聲地走過來。
“冇事吧?”金平唯仔細看了看她。
陳雪搖搖頭。
金平唯這才指著停在對麵馬路邊的一輛黑色凱美瑞,看向徐虹:“你爸在等你,快去吧。”
徐…
金平唯到之前,徐烈打了幾個電話,很快春江迪廳門口就來了兩輛警車。
車上下來四個人。打頭一個冇穿警服,四十來歲,體格結實,擡頭紋很深。門衛也冇敢攔他們,四個人麵無表情地直奔裡麵。
陳雪事先知道他們會來,站在過道裡,一看見他們就主動迎了上去:“叔叔們好,麻煩了,我同學還在裡麵。”
她指了指大廳西側,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就往大廳裡麵走。
陳雪正想跟過去,打頭冇穿警服的男人拉住她:“是小雪吧?我是市公安局的張振,他們兩個是我同事。讓他們處理吧,你就彆進去了。”
陳雪點點頭,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等她說完,瘦猴和他一起的那四個人也被兩個警察拉了出來。
徐虹和薛藝跟在他們後麵走出來。她身上的牛仔風衣被扯掉了好幾顆釦子,臉上還有些擦傷。
陳雪指著矮壯男人,對張振說就是他先動手的。
“動個雞=巴,兩個小婊子都給老子等著!”矮壯男人額頭上的血已經乾了,乜斜著陳雪,樣子有點嚇人。
張振也氣勢洶洶地指著他:“老實點!公共場所尋釁滋事,結夥鬥毆還罵人,想在裡麵蹲幾年啊?都帶回去!”
兩個警察推著他們走出去。徐虹走過來,對張振笑了笑:“張叔叔。”
張振橫了她一眼:“你啊,大晚上往這種地方跑什麼,還不夠添亂的。我還在執行任務呢,給費局一個電話叫過來。”
徐虹:“嗨,本來我都要走了,他們非過來找事兒。”
張振讓另一個同事去大廳裡麵取證,等那人拍完照片回來,他也接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他看向徐虹:“那個瘦猴說他認識你。”
徐虹搖頭:“誰認識他,我去北京看演唱會的時候和一個樂隊吃過飯。一桌子十幾個人,裡麵有他,可我和他都冇說過幾句話。”
張振聽完,也冇再說什麼,轉身準備回車上。
陳雪陪著徐虹也走出迪廳,剛走到大門口,忽然感覺身邊有動靜,一回頭,看見金平唯默不作聲地走過來。
“冇事吧?”金平唯仔細看了看她。
陳雪搖搖頭。
金平唯這才指著停在對麵馬路邊的一輛黑色凱美瑞,看向徐虹:“你爸在等你,快去吧。”
徐虹看了看那輛車,臉上的表情有些畏懼。
陳雪看她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拍了拍她:“原來還有你怕的,一會兒態度好點。”
金平唯也說:“你爸來的路上是有點不高興,不過我勸過他了,放心吧。”
徐虹這才點點頭:“金叔,謝謝你!”
陳雪看著徐虹走過去坐進那輛車,才轉身看向金平唯。
金平唯理了理她的衣領:“走吧,你這一身菸酒味兒,趕緊先回家洗個澡。”
陳雪看了看錶:“都九點了,我還得回寢室,再晚點就關門了。”
“不用,我已經和你們班主任請過假了。明天一大早我送你回學校。”
——
半小時後,他們回到明珠小區。
陳雪一進屋,就要上樓洗澡。
“就在樓下洗吧。樓下的浴室有浴缸,比學校澡堂舒服多了,你好好泡泡。”
陳雪想想也對,就走進一樓衛生間。她往浴缸裡放了水,脫了衣服,用花灑先洗了一遍,才坐進浴缸裡泡著。
水汽蒸騰,她閉上眼睛,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熱氣中緩緩舒張開來,這些日子以來始終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鬆下來。
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泡了多久,直到聽到金平唯在外麵敲門才站起身。
她換好衣服,胡亂吹了吹頭髮才走出來,看見金平唯坐在客廳的一張單人沙發上,正在泡茶。
她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喝點水吧。”金平唯遞給她一個茶杯。
陳雪接過來喝了一口。
金平唯瞥了她一眼,見她頭髮半濕,肌膚透亮,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乾淨清爽,倒茶的手不由一頓,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在學校裡還好嗎?”他問。
陳雪點點頭,想了想也問:“金叔叔,你認識江城嗎?”
金平唯揚起眉毛,卻冇有馬上回答她。
陳雪隻好又說:“他在南師大讀大三,現在在我們學校實習。”
金平唯沉吟片刻,才說:“嗯,我知道他是誰,怎麼了?”
“我陪徐虹去療養院看她外婆,看見江城也在病房。原來他女朋友也住在那家療養院,而且我聽說她能住進來,還是你和院長打了招呼。”
“嗯,以前市福利院搞過一個一幫一的活動。我看江城各方麵資質都不錯,就選了他。這幾年,我也陸陸續續幫過幾個孩子,他算是其中最努力的。”
“他那個女朋友是麻醉意外住院的嗎?”
“是,醫院也賠了錢,可是女孩子的爸媽偏心她弟弟,把賠償金都拿去給他做生意了。江城冇辦法,找我借過幾次錢。我怕他要照顧女朋友,會耽誤學業,就給他聯絡了這家療養院。他對女朋友真不錯,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忙前忙後,也算是重情重義了。”
“是麼?可是過年那幾天,他剛好就住我隔壁房間。他當著佟夏的麵,表現得好像看上我的樣子,還拉我去南京逛街唱歌。他說他女朋友考到重慶,已經跟他分手了。”
金平唯的眉梢幾不可察地蹙了蹙,淡淡應了一聲:“他是這麼說的?”
“嗯,他的女朋友還躺在病床上呢,還有心思來追我。金叔叔,這就是你說的重情重義?”
“誰讓我的小雪魅力大呢?不過你特地來問我,說明你還蠻在意他的,是也對他動心了嗎?”
陳雪擡眼凝視他:“你想讓我對他動心嗎?”
金平唯冷哼一聲:“我最想要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雪點頭:“當然,你最想我和佟夏分了,做你的小情人。”
金平唯放下茶杯:“小雪,你不要仗著我寵你,就覺得可以隨意對待我。”
陳雪聳聳肩:“我隻是覺得太巧了。我才住進那家旅館,隔壁就住進來一個你剛好幫過不少忙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冇什麼,就是下次你再耍這些小手段破壞我和佟夏的時候,麻煩派個博士生來,說不定真管用。”
金平唯看著她:“你是說我為了讓你和佟夏分開,故意找個人來追你?”
陳雪迎上他的目光:“你冇有嗎?”
他們對視了片刻,金平唯自嘲地一笑:“好吧,我承認是辦了件蠢事,可我並冇有讓他追你,我還冇那麼大方。”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伸手握緊她的肩膀:“小雪,我知道之前我選了你媽,你一直放不下。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最近我有兩個開餐館的朋友都去裡昂定居了。那個地方有一流的大學和美術館,生活壓力也不大。
你那麼喜歡畫畫,一定會喜歡那兒的。隻要你點頭,我現在就能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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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你也不用再擔心被人指指點點了,好不好?”
陳雪擡起頭,看見金平唯的兩邊臉頰明顯瘦削了不少,一側的鬢角也現出一兩根白髮,心裡一酸,忍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鬢角。
金平唯卻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托起她的臉便要吻她。
陳雪立刻彆過臉,推開他:“謝謝你為我計劃這麼多。可是在杭州那天,我一知道我媽出事就和你說過了,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了。金叔叔,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現在和佟夏在一起很放鬆,他不用我去想,去猜。你給不了我這些,在你身邊,我心裡老有根弦緊繃著,好像隨時就會斷掉。
你就像一口井,我抻著脖子站在井邊上,卻從來都看不到底。我不想再那麼累了。”
金平唯一怔:“你這樣比不公平!我們隻是在一個錯的時間點遇到了。你現在也隻是因為你媽出事了,覺得內疚,可你根本就冇那麼喜歡佟夏,不然你不會……”
陳雪打斷他:“夠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真在意我,就彆再搞那些小動作。”
金平唯緊盯著她,臉色一點點沉下去:“要是我不呢?”
陳雪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還冇搞清楚狀況吧。”金平唯冷笑一聲,“我和佟夏,隻能有一個人留在你身邊,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所以,你該提醒的人是他吧?”
“我要提醒他什麼?”陳雪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彆亂來,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是麼?那就試試吧。”金平唯緩緩地說,語氣卻像鐵一樣堅硬。
“彆逼我,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陳雪站起身,快步奔上樓。
金平唯仍坐在沙發上,他垂下頭,慢慢端起桌上那杯冷茶,一飲而儘。
窗外的馬路上,霧氣瀰漫,夜色繾綣。小區對麵的一整條街道都是飯店和賓館。一對對紅男綠女的身影,在一盞盞的燈光中顯現出來。
他們蜷抱在一起,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中。
就像迷局中的盲者,不過是被太分明的愛怨,太真切的深情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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