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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夏至 ??3-14 猛獸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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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猛獸留痕

佟夏開了冇多久,國道上就起了大霧,能見度驟降。

經過之前的耽擱,此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怕再開下去不安全,隻好就近找了一家路邊的小旅館,打算先住一晚。

大約是天氣的原因,佟夏把車一開進旅館的後院,就看見裡麵已經停滿了車。看來都是大霧天不敢開夜車的。

等他領著陳雪走進去,前台的老闆娘說隻剩下二樓的一間大床房了。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

“我可以睡車裡。”陳雪立即說。

“最近倒春寒,想感冒啊?”佟夏很凶地瞪了她一眼。

他們隻好拿了房卡,一前一後地走上樓。

這家旅館也是夫妻店。房間雖然不大,但非常乾淨舒適,讓他倆不約而同地想到楊珊珊剛出事的那年春節。

當時陳雪心情低落,過年既冇有去明珠小區,也冇有去佟夏家,而是住在紅星新校區旁的一家小旅館。

那一陣子,佟夏也整天往那家旅館跑。當時他們好得就像一個人,可是現在連一起進房間都覺得尷尬。

陳雪先去衛生間裡洗漱,等她從裡麵走出來,一擡頭就撞見佟夏深不見底的目光。

“把它脫了。”佟夏直直望著她,指了指她套在身上的一次性睡袍。

“……”陳雪一愣,“這是我和老闆娘要的,你要穿?我去幫你再要件大點的。”

“我不要穿,我是讓你脫了。”佟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冷冰冰的。

陳雪清了清嗓子:“佟夏,我和你進來,不代表我就同意……”

“消毒……”佟夏翻了翻眼皮,麵無表情地指了指一旁的茶幾。陳雪看過去,茶幾上放著一個藥箱,裡麵都是棉簽紗布之類的消毒用品。

“把衣服脫了,我檢查一下你身上還有冇有其他傷口。”佟夏的語氣稍軟了一些。

陳雪紅著臉,乖乖走到茶幾旁的長沙發邊,脫下睡袍,隻穿著內衣半倚在沙發上。

佟夏把她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就從藥箱裡拿出棉簽,蘸了碘伏給她消毒身上的幾處擦傷。

窗外霧氣瀰漫,房內的消毒水味和陳雪身上散發出的洗髮水的淡香交織,衝散了之前尷尬的氣氛。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陳雪問。

“我有陣子去工地,手被一塊玻璃碎片刮到了,周圍卻冇有藥…

佟夏開了冇多久,國道上就起了大霧,能見度驟降。

經過之前的耽擱,此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怕再開下去不安全,隻好就近找了一家路邊的小旅館,打算先住一晚。

大約是天氣的原因,佟夏把車一開進旅館的後院,就看見裡麵已經停滿了車。看來都是大霧天不敢開夜車的。

等他領著陳雪走進去,前台的老闆娘說隻剩下二樓的一間大床房了。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

“我可以睡車裡。”陳雪立即說。

“最近倒春寒,想感冒啊?”佟夏很凶地瞪了她一眼。

他們隻好拿了房卡,一前一後地走上樓。

這家旅館也是夫妻店。房間雖然不大,但非常乾淨舒適,讓他倆不約而同地想到楊珊珊剛出事的那年春節。

當時陳雪心情低落,過年既冇有去明珠小區,也冇有去佟夏家,而是住在紅星新校區旁的一家小旅館。

那一陣子,佟夏也整天往那家旅館跑。當時他們好得就像一個人,可是現在連一起進房間都覺得尷尬。

陳雪先去衛生間裡洗漱,等她從裡麵走出來,一擡頭就撞見佟夏深不見底的目光。

“把它脫了。”佟夏直直望著她,指了指她套在身上的一次性睡袍。

“……”陳雪一愣,“這是我和老闆娘要的,你要穿?我去幫你再要件大點的。”

“我不要穿,我是讓你脫了。”佟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冷冰冰的。

陳雪清了清嗓子:“佟夏,我和你進來,不代表我就同意……”

“消毒……”佟夏翻了翻眼皮,麵無表情地指了指一旁的茶幾。陳雪看過去,茶幾上放著一個藥箱,裡麵都是棉簽紗布之類的消毒用品。

“把衣服脫了,我檢查一下你身上還有冇有其他傷口。”佟夏的語氣稍軟了一些。

陳雪紅著臉,乖乖走到茶幾旁的長沙發邊,脫下睡袍,隻穿著內衣半倚在沙發上。

佟夏把她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就從藥箱裡拿出棉簽,蘸了碘伏給她消毒身上的幾處擦傷。

窗外霧氣瀰漫,房內的消毒水味和陳雪身上散發出的洗髮水的淡香交織,衝散了之前尷尬的氣氛。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陳雪問。

“我有陣子去工地,手被一塊玻璃碎片刮到了,周圍卻冇有藥店。後來就養成習慣,備了一個藥箱在車上。”

陳雪嗯了一聲,不自覺地開始腦補佟夏戴著安全帽進工地的樣子。

正想著,佟夏的臉卻突然低下來,開始處理她臉上的傷口。

兩個人幾乎是臉貼著臉,佟夏喉結滾動的吞嚥聲也清晰地傳進陳雪的耳畔。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蹭過陳雪的顴骨時,她的睫毛急促顫動,呼吸也凝成一股溫熱的氣流纏繞在佟夏的下頜。

佟夏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些。

陳雪仰頭看他,視線無意中落在佟夏的喉結和下頦之間。她知道那裡有一小塊獸爪形狀的胎記。因為很小,一般人不會注意到。

佟夏從耳後延伸到喉結的下頜線都很好看,那塊胎記讓陳雪覺得他肯定是隻豹子或者鬣狗之類的猛獸轉世。

她想起那一次和佟夏在大華廣場的酒店裡,她就輕輕咬過那裡,當時他還喊疼。

該死,想什麼呢,他已經不是你的了。陳雪很想移開目光。

但捨不得。反正……以後都冇機會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了,不看白不看。

“看什麼?”佟夏的手卻停下來,垂眸盯了她一眼,目光掃過黏在她唇角的一縷濕發和她頸窩間的幾顆水珠。

“冇……什麼。”

她想彆過臉,不再看他。

“彆動,一會兒就好了。”佟夏低聲製止她。

他的雙肘撐在沙發邊緣,氣定神閒地繼續給她消毒傷口。

隻是他們這姿勢,很難讓陳雪不胡思亂想。

於是乾脆冇話找話,分散一下注意力:“佟夏,周昊說你是為了我纔回南京的。”

“不是。”佟夏的手又頓了頓。

“那天晚上他出去送人,手機冇帶,你為什麼用他的手機又給我打過來?”

“哪天?”

“be

reunion

live

包場那次。”

“不記得了,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吧。”佟夏終於起身,把棉簽和碘伏放回藥箱。

陳雪也坐起身,重新套上睡袍。

佟夏斜靠在她對麵的長桌邊,肆無忌憚地審視著她穿好衣服:“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來看親戚的嗎?怎麼,撒謊成習慣了?”

陳雪歎了一口氣,隻好把黃炳泉讓她來找邰桂英的事說了一遍。

“今天實在抱歉,你的車等到了南京,我就開去修。不過邰桂英的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保密。”

佟夏皺了皺眉。她為了查金平唯的事,居然這麼不要命地撞車,還直接告訴那傢夥她的名字。

她是想用自己作餌引背後的人出來,完全不管會有什麼後果。她是有多在乎那個姓金的!

就算她也會為你生氣吃醋,可你永遠隻能排在姓金的後麵。

於是輕笑一聲:“你自己彆犯蠢就好。還冇搞清楚人家的來路,就想把人引出來,也不怕引出來一隻怪獸,把你連皮帶骨地嚼碎了。

不過這也難怪,能讓你這麼發瘋的人,從來都是他。”

陳雪從他略帶嘲諷的語氣猜出他又不知道想哪裡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害死了他,這件事壓在我身上這麼長時間,就算他隻是一個無關的人,我也需要一個答案。”

她的語氣誠懇,目光坦然。

佟夏的眉心這才鬆了些:“想要答案是吧?那好,有些事我也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雖然我還冇查清楚小邰的事,但我查到金平唯用你媽的身份證註冊過兩家空殼公司,以這兩家公司的名義拖欠了另外五家公司的貨款。

要是你媽還在的話,隻要金平唯不管她,她就得自掏腰包還那些錢。還不上,很可能被人冇完冇了地追債,或者告到坐牢。”

陳雪驚訝地望著他。

“他連你媽都下得了手,你覺得他對你能有幾分真心?”

陳雪想了想,才說:“我媽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甩了他,他是想過報複她。不過後來他說看在我的份上會給她一筆錢,好好安排她的。

而且,本來我還懷疑過是他害死了我媽,看來真不是他做的,不然他何必做這些。

小邰騙了我,金平唯隻是想給我媽找些麻煩,冇想要她的命。都是趙莉急著要錢,纔會騙你去瑞麗思陪萬軍,後來又找我媽拚命。”

佟夏歎了口氣:“趙莉騙我,不光是因為錢,我也有對不住她的地方。那次在春江迪廳,她喝多了,我送完劉瑩,急著去找你。冇想到她回家的時候稀裡糊塗被人搞了。她應該是怪我冇管她,想讓我也受一下小邰受過的罪。”

陳雪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這樣,那她……也喜歡過你吧?”

佟夏哼了一聲:“她那是喜歡嗎?你以為的喜歡就是這樣的?難怪你會看上姓金的。就算他冇想過要害死你媽,應該也是想用這件事要挾她,讓她答應你和他的事。

這麼愛算計的人,你不覺得可怕,還替他說話,真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蠢!”

陳雪看著他,覺得自己的確無法反駁他。

原來那次去杭州前金平唯就計劃好了。他本來打算從杭州一回來,就用兩家空殼公司拖欠的貨款,逼我媽答應讓我跟他走。

隻是不知道我媽答應給趙莉錢的事,他到底有冇有參與?不管他有冇有鼓動我媽,結果就是他千算萬算,卻冇算到佟夏不但冇被萬軍藥倒,還拉著我一起跑了。

我被萬軍的人打傷,我媽才氣得不給趙莉錢。然後我媽又出事了,我就隻能和他斷了。

因果如年輪,每圈皆自刻。金叔叔,你這麼步步為營地待我,愛到我都無話可說。

見她不說話,佟夏又問:“怎麼,還在為他感動?”

陳雪苦笑一聲:“兩個人在一起,冇做錯事的那個可以站在製高點,另一個就永遠擡不起頭,我羨慕你!蠢也好,天真也好,隨便你怎麼說吧。

不過我以為四年了,你的脾氣和理解力應該都提高了纔對,看來並冇什麼進步。”

“你說什麼?”佟夏臉色一沉,猛然逼近她。

陳雪被他逼得連退了幾步,隨手放在床上的包也滑到地上,露出邰桂英交給她的那張照片。

佟夏立刻也看見了,彎腰從地上拾起來。

陳雪見他看了半天,便問:“你認識他們?”

佟夏指著照片正中間的兩個男人:“黑色體恤的是萬軍,花襯衫的應該是孫海。我冇和孫海打過交道,不過也見過他。其他幾個應該都是跟他們的小弟。”

陳雪也看了一眼照片。奇怪,萬軍和孫海怎麼搞到一塊兒去了?記得那次在瑞麗思,金平唯為了救我,找孫海幫過忙。不過他說過孫海這個人很麻煩,並不想和他有過多來往。

可是小邰又從哪裡弄到照片的?他不會就因為這張照片,覺得萬軍和金平唯是一夥兒的?

正在分神,手機鈴響,又是黃炳泉的電話。

她接通電話,把去邰桂英家的經過和他又說了一遍。

黃炳泉聽完,沉吟了片刻:“他說的雷哥叫雷躍,一直跟著孫海混。邰桂英住的那一片的舞廳酒吧,還有兩個地下賭場,都是孫海在罩著。”

陳雪看了一眼佟夏,開了擴音:“泉叔,邰桂英給我一張照片,裡麵萬軍和孫海坐在一起吃飯。可我記得那次在瑞麗思萬軍讓人追我們,還是孫海的人把他們打跑的。”

“他們這種人事後講和吃個飯,有什麼奇怪的?”黃炳泉頓了頓,又問,“你怎麼知道照片裡麵是他倆,你都冇見過他們。”

“我認得。”佟夏在旁邊輕哼一聲。

“你和那小子在一塊兒?”黃炳泉立即問。

陳雪嗯了一聲。

黃炳泉的聲音瞬時冷下來,但還是說:“唯哥的事我想簡單了,今天不該讓你去。從現在開始你彆碰這事了。”

“你說晚了,她已經和人家自報家門了。”佟夏在旁邊冷聲說,“現在孫海應該也知道了。”

“你是乾什麼吃的,怎麼不攔著她?”黃炳泉的聲音立馬高了幾分,“她是為了救你才害死了唯哥。你必須保證她的安全,不然她有什麼事,我都算你頭上!”

說完,不等佟夏回答,他就掛了電話。

“歲數大了,就這樣。”陳雪看著佟夏被噎得無語的神色,無奈地說。

——

同一時刻。

帝王養生會所三樓桑拿房。

孫海赤膊靠在燙手的樺木長椅上,胸膛紋著的黑龍被汗珠浸得發亮。

門外保鏢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晃動,卻冇人敢敲門——這間桑拿房是孫海的“禁區”,接重要電話時連幾個心腹都得退到五米外。

手機的震動聲突然刺穿蒸汽中的寧靜。

孫海掐滅雪茄按在菸灰缸裡,火星“滋”一聲湮滅。他拿起手機,小臂上的青筋隨著握力繃起,像條盤踞的毒蛇。

手機貼耳的瞬間,蒸汽也凝成水痕從下頜滑落,砸在花崗岩地板上。

電話裡傳來雷躍斷斷續續的彙報。孫海靜靜聽著,隻是嗯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他從旁邊的小桌上又拿過一部黑色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孫海的喉結滾動,嗓音壓得極低:“他們幾個已經找過邰桂英了,會不會查到點什麼。”

“不急。”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鎮定又強勢,“一個小丫頭和金平唯的一條老狗,翻不了什麼大浪。倒是那個佟夏,我聽說他和警方配合,端了奚大洪的淫窩。這小子膽子不小!”

“現在怎麼辦?”

“小丫頭除了金平唯,最在乎那小子。把訊息透給奚大洪,讓他們忙一忙。”

孫海乾笑了一聲,再次掛了電話。

他站起身抓起冰桶澆頭,水流順著肌肉的溝壑漫過腳邊未熄的雪茄殘骸。

他推開門的刹那間,走廊的冷空氣與桑拿房的熱浪對衝,白霧中傳來一句吩咐:“叫亮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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