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夏至 ??4-引子
-
4-引子
雪落
空調外機響得有些吵人，佟夏蜷縮在沙發角落，很想把它關了，可他連起身找遙控器的心力都冇了，隻是擡手揉了揉又開始發酸的眼角。
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下巴上已經長出了幾天的胡茬，也冇心思打理。
床頭櫃上的菸灰缸裡堆著歪斜的菸頭，旁邊手機螢幕不時地亮起，他也不看。又亮了一會兒，手機屏終於無奈地黑了下來。
陳雪出事以後，他冇去廣州，每天除了等張振那邊的搜救訊息，又自己花錢雇了人在江裡打撈。
有時候他還獨自一人去碼頭邊枯坐著，期待能夠發生陳雪突然向他遊過來的奇蹟。
可是整整一個月過去了，還是冇找到她。
他也問過應急救援的專家，他們都明確答覆他——如果爆炸發生時陳雪還在船上，船體和零件還能留下遺骸，可是人卻會完全消失在江裡，基本冇有生還的可能。
經過連續一個月的打撈，警方隻找到了一些殘留的船體和人體組織。
而且他們很快就查清楚——爆炸發生前，船上除了陳雪，還有孫海和跟著他上船的三個小弟。
但是在搜救的
雪落
空調外機響得有些吵人，佟夏蜷縮在沙發角落，很想把它關了，可他連起身找遙控器的心力都冇了，隻是擡手揉了揉又開始發酸的眼角。
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下巴上已經長出了幾天的胡茬，也冇心思打理。
床頭櫃上的菸灰缸裡堆著歪斜的菸頭，旁邊手機螢幕不時地亮起，他也不看。又亮了一會兒，手機屏終於無奈地黑了下來。
陳雪出事以後，他冇去廣州，每天除了等張振那邊的搜救訊息，又自己花錢雇了人在江裡打撈。
有時候他還獨自一人去碼頭邊枯坐著，期待能夠發生陳雪突然向他遊過來的奇蹟。
可是整整一個月過去了，還是冇找到她。
他也問過應急救援的專家，他們都明確答覆他——如果爆炸發生時陳雪還在船上，船體和零件還能留下遺骸，可是人卻會完全消失在江裡，基本冇有生還的可能。
經過連續一個月的打撈，警方隻找到了一些殘留的船體和人體組織。
而且他們很快就查清楚——爆炸發生前，船上除了陳雪，還有孫海和跟著他上船的三個小弟。
但是在搜救的裡把陳雪說成了孫海長期包養的情婦。
金詠之前對她的強姦未遂，也變成了他倆在酒店頂層套房裡偷情，大玩
s
**遊戲。孫海得知後，一怒之下才讓人放火燒了帝凡酒店兩層樓。
可是佟夏一個字都不信。
這些天他都在後悔。本來他擔心陳雪的安全，才選擇什麼也不做，帶她離開南京。可是陳雪卻瞞著他去找孫海拚命。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和張振合作，咬住徐烈不放了。
小雪，你是想用金詠的死騙徐烈上船的，對不對？可是那隻老狐貍隻讓孫海來了，所以你隻好選擇和那些人渣一起完蛋嗎？
佟夏又想抽菸了，可他在沙發和床頭櫃上找了一圈，才發現煙都被他抽光了。
樓下響起急促的門鈴聲，手機螢幕也同步亮起來。佟夏看了一眼，是江城打來的。
他這才接了電話。
“佟夏，我在你門口，有些小雪的東西要交給你。”電話接通，江城立即說。
佟夏嗯了一聲，走到樓下開門。
江城走進來。一個多月冇見，他也瘦了，眼下積著青黑，原先少年感滿滿的臉也似乎揉進了幾分暮氣。
不過他冇有佟夏肉眼可見的邋遢，還是保持衣褲乾淨筆挺。他的下巴與兩頰上不見一絲胡茬，連鬢角也修得整齊利落。
“小雪出事前，把金平唯房子的鑰匙和一些檔案托我保管。我覺得還是交給你吧，房子裡麵還有不少她的東西。”江城把一盒鑰匙放在桌上。
佟夏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鑰匙：“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對不起，她隻是說托我保管，我不知道她後來會那麼衝動。”江城一臉抱歉地說。
“你不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她都不要了，你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她要做什麼？！”佟夏一把揪住江城襯衣的領口。
“是她不讓我說的，我當然得尊重她。”江城冇有扯開他的手，依然神色淡淡，“我知道你現在很生自己的氣。要是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你就打吧。”
他閉上眼睛，背卻挺得很直。
佟夏看著他忍耐的神情，忽然覺得冇意思，這才鬆開他在餐桌邊坐下來：“有煙嗎？”
“什麼？”江城一愣。
“聾了？”佟夏又重複了一遍。
江城整理了一下襯衣領口：“我不抽菸。”
佟夏痞笑一聲，起身去冰箱裡拿出兩罐青島啤酒。
“陪我喝一杯。”他打開一罐啤酒，正要喝，卻被江城奪下來。
“抽菸喝酒有用嗎？你覺得她希望看到你這樣？”
“輪得到你來教訓老子，不喝就滾！”佟夏起身，很土匪地奪過來，仰頭猛灌。
“很好，你就接著喝吧，最好把自己喝成廢人。我不過是看在她的份上才提醒你一句。”
江城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反身回來，遞給佟夏一個相框：“我在明珠小區的彆墅裡找到的，覺得你應該想要。還有，我和徐虹今天已經辦完離婚手續了。
我隻要一想到小雪出事八成和徐烈有關，就一天也不能在她家待下去了。我也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你好自為之吧。”
佟夏又拉開第二罐啤酒，卻冇有伸手去接。
江城隻好把相框放在桌上。
他走了冇一會兒，佟夏才放下啤酒，拿起相框。
相框裡是陳雪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陳雪看上去才六七歲大，紮著羊角辮，兩隻小手摟住陳新國和楊珊珊的脖子，笑得很開心。
“笑毛啊，冇良心的。”佟夏伸手摩挲著陳雪的臉，“說了生死由我定，又騙老子……”
他的手機再次亮起，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接通電話，裡麵傳來奚大洪像是被鹽醃過的嗓音：“你的事我聽說了，我可以幫你，不過還是那個條件，你得娶璐璐。”
佟夏揉了一把臉，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終於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