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埋了那年約定 007
章】
7.
兩個月過去。
我們的婚姻遲遲沒有解決。
律師說,莊庭鬆固執地不肯簽字。
我不明白。
難道當初說得還不夠明顯嗎?
這樣糾纏的意義是什麼?
我結束通話電話,生出了些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次日,莊家家宴。
作為小輩,我還是出席了。
畢竟莊家人並不知道我和莊庭鬆的事情。
但我沒想到,在這裡再次見到了池念。
看著女人麵色紅潤。
穿著紅色旗袍像是女主人般忙前忙後。
我頗有些諷刺地看向莊庭鬆。
“懷初,”男人神色帶著慌張,急忙甩開池唸的手,“是爺爺不允許送走恬恬,恬恬年紀還小,所以我……”
我挑了挑眉,帶著怪異。
“與我無關,你是自由身,不用向我解釋你的鶯鶯燕燕。”
“況且,我懷孕了。”我直直看著他,並未退縮。
莊庭鬆神色僵在臉上,眼神受傷。
“懷……孕?”男人神色空洞,像是孩子般無助又迷茫。
因為我們上一次性生活,還是半年前的七夕。
“你在賭氣騙我對嗎?”他固執想要一個答案。
我淡漠看著他。
“這種謊言太拙劣,沒必要,彆再糾纏了。”
“至少今天過了再說,行嗎?”男人帶著懇求和妥協。
我看了看周圍好奇打量的目光。
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
莊庭鬆鬆了口氣。
一旁的池念卻死死咬著牙,垂在身側的手指甲陷入掌心。
壽宴開始,高朋滿座。
光籌交錯間,我彷彿又看見了那個矜貴到讓人心生怯懦的男人。
隻是和往日不同。
現在的莊庭鬆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
而池念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
很是怪異。
終於,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
池念控製不住,越過男人擋在我身前。
麵上帶著自以為高傲的神情。
“沈懷初,你憑什麼這麼對庭鬆?”
我駐足,停下來看著她,帶著諷刺。
“你算什麼東西?以什麼身份質問我?”我看向不遠處的恬恬,“你以為莊家,是用一個孩子就能上位的?”
池念渾身一僵,帶著不可置信的慌張。
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
“你!你是不是瘋了,我才沒有你說得那麼卑鄙!”
說著用泛紅的雙眼期期艾艾看向一旁沉默的莊庭鬆。
見他神色並未波動半分,池念身軀失力,晃了晃。
我冷笑一聲,走在她麵前俯視著她,帶著十足十的輕蔑。
“再敢放肆,我會讓你知道沈家後山的那群狼,都餓了多久。”
說罷拍了拍女人蒼白的臉。
轉身離去。
而被屈辱定在原地的池念,看著莊庭鬆跟隨我離去的背影。
嫉妒到發狂。
她不停深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功利性動物。
當莊太太都擺出了態度,她們當然很樂意添一把火。
讓池念身上名為恥辱的火越燒越旺。
池念無措站在會廳中央。
周圍戲謔的目光和鄙夷的竊竊私語將她偽裝的驕傲一點點撕碎。
我無意中餘光注意到她。
心中冷笑。
高牆大宅內的醜陋和勢利,又豈是一介市井小民能夠承受的。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
她不配。
趁我來到洗手間。
再也忍受不了的池念將我堵在門口。
猩紅的雙目昭示著女人是多麼憤怒。
“沈懷初!”她瞪大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她歇斯底裡,聲音嘶啞,“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你和我一樣的出身,你未必比得上我!”
池唸的控訴在我眼裡和無能狂怒沒什麼區彆。
“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出生在了頂級豪門,就是能得到你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你有什麼不服的?”
說著想到什麼後譏諷一笑。
“哦對了,我還真有一樣東西比不上你。”
在池念疑惑的目光中,我俯身湊到她耳邊嗤笑。
“比起狠毒,我不及你十中之一,至少我不會拿自己親骨肉當作攀附男人的籌碼。”
池念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
喘著粗氣,胸口不停起伏。
見狀,我沒了戲謔的耐心,沉著臉滿是冷漠。
“你要莊庭鬆,我不攔你,但你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會悄無聲息了結你。”
說罷轉身離去。
而池念終於像是溺水的人得到氧氣般。
大口大口喘息著。
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莊庭鬆送我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很安靜。
直到下車,一旁沉默的男人才捏緊了方向盤。
帶著頹靡。
“懷初……必須離婚嗎?”他看著我,帶著微不可察的乞求。
“我沒有出軌。”
看著窗外隨著微風搖擺的小樹苗。
那是我嚮往的無憂無慮。
我羨慕看了半晌纔回過頭,很認真看著他。
“莊庭鬆,並不是隻有實打實的上床才叫出軌。”
“你允許她出現在我麵前挑釁我,為了她嗬斥我,為了她缺席結婚紀念日,將她帶去老宅等等行為,叫作越界,出軌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況且,失望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你給了我太多次。”
莊庭鬆沉默聽著,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看著我,眼眶泛紅。
想辯解,嗓子卻乾澀到開不了口。
“你並不是沒有意識到她的行為有多麼不好,而是你意識到了,卻沒有阻止,你在縱容她挑釁我。”
我並不理會他痛苦的神色。
自顧自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悲傷。
終於問出了讓我最介意的事。
“結婚紀念日當晚,你們上床了對吧。”
莊庭鬆震驚抬起頭,閉了閉眼,陷入痛苦的漩渦。
“那晚真的隻是意外……”
我打斷他,像是終於釋然般開口,“不重要σσψ了。”
都不重要了。
在我推開車門的瞬間,莊庭鬆哽嚥了。
“懷初,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
“彆提從前了,我不記得,也不喜歡。”
莊庭鬆神色一空。
無比悵然若失。
“我知道了,抱歉……懷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