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朝露，愛已未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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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星和黑月光相愛相殺的第七年。
他們在停車場激情做恨的視頻被偷拍。
當晚，熱搜第一都在打賭這次我會不會離婚。
與此同時，我收到秦湛寄來的一箱用過的超薄001。
以及一套撕碎的內衣。
前者是江晚星最喜歡的牌子。
後者是我送她的週年禮物，但從冇穿給我看過。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她冇有以後了。
01
江晚星披頭散髮，神色匆匆趕回來時。
我正和老師打電話。
“老師，我已經想好了，這次不會有任何人影響我了。”
掛斷電話，江晚星撲過來，緊緊抱著我，語氣裡滿是哽咽。
“周燁，你聽我解釋，我這次是被秦湛下藥了，你等我明天一定好好收拾他！”
七年來，這句話我聽了無數次。
可每次的懲罰對秦湛來說都是不痛不癢。
望著電腦上，那條曖昧視頻下不斷重新整理的回覆。
“兄弟們，我看過視頻了，這女的饑渴的像什麼一樣，肯定是她老公廢物無能，冇辦法滿足她！”
“那種小白臉一看就不行，哪像視頻裡這個高大凶猛，活該被綠！。”
“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這種廢物男人去死！”
滿滿是對我的嘲諷，鄙夷和謾罵。
見我盯著那段視頻，江晚星惱羞成怒，扣上電腦。
隨即覆上來吻我，深情款款向我承諾。
“周燁，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我已經吩咐助理，明天這些視頻就會下架，那個狗仔我也會起訴他！”
她說了那麼多，還是冇說關於秦湛的下場。
我推開她，和她對視，她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心虛。
我抱著最後一絲期待。
“那秦湛呢？你不是說你被他下藥了，我幫你報警抓他好不好？”
說完，我拿起手機，剛撥了一個1。
手機被江晚星一把奪過，狠狠砸碎在地。
最後那一絲僥倖化為湮滅。
江晚星臉上滿滿都是憤怒和後怕，“周燁，我和秦湛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就當這件事冇發生過就好！”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江晚星麵色閃過一絲不自然，解釋道。
“周燁，你知道的，我和秦湛之間隔了兩條人命，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和他冇可能的。”
以前我也這樣覺得。
覺得秦湛是恨她的，覺得她是恨秦湛的。
可秦湛的賽車比賽，江晚星嘴上說著不看好他，卻從不缺席。
秦湛專屬的座位，也從來都是留給江晚星的。
秦湛醉駕車禍，江晚星迫不及待從外國飛回來，嘴上說著要看他的慘樣，背地裡卻安排三四個人照顧了他一個月。
秦湛同樣冇有拒絕。
現在甚至滾到了床上。
望著那激情四射的視頻，哪裡看的出半點不情願的樣子。
我連自欺欺人都無法做到。
江晚星見哄了許久我還是不鬆口，有些不耐煩地打開手機。
“我給你卡裡轉了五百萬，你不是喜歡車嗎？你自己去買。”
我冷冷看向她，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腦海裡閃過女兒的臉，死死壓抑住眼裡的淚。
江晚星徹底失去耐心，她一臉不耐煩看著我。
“周燁，你還想鬨什麼！我已經補償你了，況且當年要不是你，我和秦湛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怔怔望著江晚星的臉，她脫口而出的話像是利刃在我心臟不斷翻攪。
原來這纔是江晚星的心裡話。
“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
江晚星丟下這句話後狼狽離開。
隻留下我一人。
盯著客廳裡那張三人全家福。
曾經我以為觸手可及的幸福，嬌妻幼子。
眨眼間化為泡沫。
在這高樓的萬家燈火裡，形單影隻。
02
我和江晚星是大學時認識的。
大一籃球賽，我是籃球主力。
她是啦啦隊員。
一次次賽場上我力挽狂瀾，她在旁邊為我搖旗呐喊。
血氣方剛，少年慕艾的年紀，我們不出意料的相互產生了好感。
聖誕節當天，江晚星在第一場初雪的降落中，向我告白。
我和她不出所料成為了校園裡的神仙眷侶。
可惜好景不長，秦湛出現了。
他是江晚星的前男友，當年因為出軌被江晚星發現後分手。
江晚星恨透了他，卻也忘不掉他。
秦湛生病，她要去照顧。
把發燒的我獨自丟在寢室。
秦湛生日，她要去參加。
於是忘記了我們的紀念日。
樁樁件件，在我收到秦湛發來的床照後，我終於死心。
和江晚星分手，答應老師的邀請。
前往國外。
江晚星知道當天，超速行駛去機場追我。
秦湛父母酒後行駛，剛好和江晚星迎麵撞上。
江晚星隻是擦傷，秦湛父母的車卻因摩擦爆炸。
秦湛父母冇來得及逃，雙雙去世。
秦湛恨透了她，將她打到遍體鱗傷。
江晚星哭著給我打電話，我放棄了飛機趕來醫院。
陪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光。
後來她痊癒後，我再次提起要離開的事。
江晚星卻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和秦湛有半分糾葛。
她此生隻愛我一個。
隨後拿出一根驗孕棒。
原來她那天追我，是想告訴我她懷孕了。
我當即下跪向她求婚。
婚後，我們迎來一個可愛的女兒周星雪。
江晚星工作忙，我放棄工作一手帶大女兒。
我以為幸福生活即將到來時，秦湛又一次出現在我和江晚星的生命裡。
出於對他父母的理虧，我和江晚星總是對他禮讓三分。
我以為他早晚有釋懷的一天。
可直到女兒三週歲生日當天，我和江晚星帶她去遊樂園玩。
我給女兒買冰淇淋的時候，江晚星卻焦急地告訴我孩子卻不見了。
再次見到女兒時，卻已經是天人相隔。
溫暖的身體變為冰冷破碎的骨肉。
警察告訴我，孩子是意外車禍。
望著秦湛那故作愧疚的臉，我恨到咬牙切齒。
江晚星一再向我保證，會讓秦湛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度過了生不如死的六個月，誰知六個月後。
秦湛再次出現在我麵前，他甚至隻在監獄待了六個月。
我憤怒質問江晚星，江晚星哭著告訴我，這是當年我和她欠秦湛的。
當年秦湛父母車禍，秦湛也簽了諒解書。
我不甘心，想要再次起訴。
當晚，江晚星割腕自殺。
她說她對不起女兒，要拿命還給女兒。
在那之後，我隻要一提起起訴，江晚星就會情緒崩潰，自殺。
醫生告訴我，不能讓她情緒大起大落。
我以為她真的對女兒愧疚，真的覺得對不起女兒。
我嚥下了對女兒的愧疚，抱歉。
帶著悔恨，日夜不得安寧。
在那之後，她和秦湛相愛相殺。
秦湛看上的車，江晚星不惜點天燈也要拿到，而後送給我。
江晚星的客戶，秦湛不擇手段的搶走。
那段日子整個海市都在報道，江晚星橫刀奪愛，為白月光一擲千金。
所有人都以為江晚星是為了我點天燈，隻有我知道她是為了和秦湛賭氣。
現在看來，不過是她和秦湛的**遊戲。
03
第二天一早，網上的議論更上一層。
江晚星顯然不知道這種花邊新聞，捂嘴是冇用的。
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冇空再理會這些和我無關的人。
包括江晚星。
我換好西裝，帶上蛋糕和鮮花前往墓地。
往年都是我和江晚星一起來祭奠女兒。
終於此而生於此。
她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
七年前這天，我和江晚星欣喜若狂地迎接她的出生。
四年前這天，我和江晚星哭到崩潰親手送彆她。
曾經以為的地久天長和永不遺忘好像一個笑話。
今天，我獨自一人前來。
打開手機，手機彈出來秦湛的朋友圈。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你，當年親手為你紋上的星星已經褪色，我對你的愛不會褪色。”
配圖是女人光滑**卻遍佈愛痕的背上。
那上麵紋著一顆星星。
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女人是江晚星。
以前我也問過這個紋身由來，江晚星說是她喜歡星星。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另一個男人的宣示主權。
我關了手機，再無一絲留戀。
給女兒掃完墓後，我告訴管理員明天取走骨灰盒。
吩咐他不用通知江晚星。
當年女兒葬禮，江晚星情緒崩潰，葬禮的事都是我一手操辦。
我要離開，自然不會忘記帶走女兒。
今天是我留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和女兒見麵。
可她忘了，她連女兒祭日都忘了，去陪害死她的殺人凶手。
她不配再見女兒最後一麵。
處理好骨灰遷移的事，已經是下午。
準備離開之前，江晚星神情焦急地衝了過來。
身後還跟著看好戲的秦湛。
望著已經燃儘的蠟燭，江晚星連連向我道歉。
“周燁，對不起，今天公司有事很忙，我來晚了！”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看向身後抱臂微笑的秦湛。
他毫不吝嗇地向我展示脖頸間曖昧的抓痕。
江晚星白皙的脖子上滿是青紫。
不用多說我已經意會到發生了什麼，或許狗仔拍到早已經不是第一次。
見我目光盯著她的脖子，江晚星似乎意識到什麼。
她狼狽的試圖遮擋痕跡，我卻不想再看她一眼。
“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還有一點點覺得對不起女兒，就帶著秦湛這個殺人犯有多遠滾多遠！”
江晚星看著我張了張嘴，她死死拉住我的胳膊。
“周燁，昨晚我心情不好，喝多了酒，才和秦湛滾上了床，你在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我冷冷看向她，這個我曾經以為我生命中的至寶。
我的全部。
忽然覺得冇意思透了，冇在看她一眼。
我轉身離開，路過秦湛時。
他以手捂嘴，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她死的時候嘴裡還一直喊爸爸媽媽呢，晚星親手把她交給我的。”
我一時冇有反應過來，腦海裡轉了一圈。
忽然聽懂了他的意思。
女兒不是故意去馬路的，是江晚星親手把她交給秦湛的。
秦湛果然是故意撞死女兒的。
那一瞬間，恨意滔天。
我狠狠一拳打向秦湛，將他打倒在地。
隨後騎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
秦湛卻好似傻了一樣，一次都冇有還手。
江晚星在一旁瘋狂尖叫，拉著我的手想要我起身。
被我一下子揮開。
我看著眼前人血肉模糊的臉，腦海裡出現的卻是女兒破碎的軀體。
她該有多疼啊！那個自己信任的媽媽親手把自己交到惡魔手上。
我忍不住淚流滿麵，後腦卻突然一疼，我軟倒在地。
餘光卻看見江晚星放下手裡的石頭，拚命撲向秦湛。
將他抱在懷裡，撥打急救電話。
她看都冇看被她用石頭擊中後腦的我。
鮮血染紅了我的側臉。
我壓抑住嗓子裡的血塊，“江晚星，你知道剛剛秦湛說什麼嗎？他說是你把女兒交給他，女兒死之前還喊著爸爸媽媽！”
江晚星一愣，隨即看向秦湛。
“冇有，晚星，那件事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你知道的，我那麼愛你，為了你連我爸媽車禍諒解書都能出具！”
江晚星臉上的懷疑化為嘲諷。
“周燁，你彆想給你隨意打人找藉口！要不是看在女兒的份上，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直到晚上，我才一個人幽幽從墓地轉醒。
忍著頭痛，提前拿好了骨灰。
帶著女兒離開。
04
回到家時，江晚星已經回來了。
門口的鞋架上擺放著不屬於我鞋碼的男鞋。
和江晚星的高跟鞋整整齊齊擺在一起。
客廳裡散落著被撕碎的衣服。
主臥的門口傳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聲。
我平靜地起身，將女兒的骨灰放在客臥。
平靜地將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
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拿出手機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
江晚星早已經不值得我和女兒為她停留。
七年陪伴換來**裸的背叛。
癡心變為死心。
原來就在一念間。
半小時後，鼻青臉腫的秦湛**著上半身出來喝水。
看見我那一刻，他眼裡閃爍著得意洋洋，確認房門關嚴後，他抱臂嘲諷道。
“周燁，你怎麼回來了，不去看你那個死鬼女兒了！”
“嘖嘖嘖，我把她推出去的時候，她哭的很大聲，嘴裡喊著爸爸媽媽！”
我死死攥住手指，血跡汨汨從掌心流出。
秦湛冷笑著看向我。
“你一直想的冇錯，我就是恨你，恨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要不是她，我爸媽怎麼會死，我和晚星怎麼會錯過這麼多年！”
我衝他怒吼，“你要是報複，衝著我來啊，對一個三歲孩子報複算什麼男人！秦湛，你這個冇種的男人，也隻能對弱小下手了！”
“你以為江晚星會是你的嗎？你以為冇了孩子江晚星會和你在一起嗎可惜江晚星和我結婚了，隻要我一天不離婚，我就是江晚星的丈夫，你永遠隻是偷情的小三！”
秦湛漲紅了眼，將我抵在牆上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就在我以為我要死在他手上時，他突然鬆開了手，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我癱倒在地差點不能呼吸。
他拉著我來到書房，關上了門。
“周燁，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賭江晚星到底愛誰！”
不等我回答，秦湛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朝著滿書架的書扔去。
不肖片刻，大火熊熊燃起，濃煙滾滾。
我被他打到無法動彈，躺倒在地和裝受傷的他對視。
秦湛眼裡閃過一絲勢在必得。
隨即大聲呼救。
“晚星，快來救我，周燁想要在書房燒死我！”
江晚星到來時，我已經幾乎要昏迷了。
所以在她到我身邊時，我下意識伸過去了手。
可卻被毫不留情的揮開。
江晚星冷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周燁，你的惡毒真是超乎我的想象！要是秦湛有什麼事，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你！”
我拚儘全力睜開眼，最後看見的卻是江晚星攙著一瘸一拐的秦湛離開的背影。
我輕輕閉上眼睛。
眼前似乎出現女兒巧笑嫣然的笑臉。
對不起，寶貝，爸爸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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