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錦繡 第五章下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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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凝視著漸散的血霧:“你從何時開始佈局?”
“從三年前被烙下印記那刻。”她拭去唇邊血漬,“大薩記臨死前告訴我,北狄王庭世代受狼神詛咒,唯有真龍天子之血可破。”
所以你歸來,不止為複仇。太子抬手拂去她鬢角血珠,更是要引孤介入此局。
燭火劈啪炸響。蘇雲綺忽然跪地:“臣妾欺瞞之罪”
卻被一把拉起。太子眸光深不見底:“愛妃可曾想過,孤為何恰在三日前去蘇府?”
她倏然抬眼。記憶倒帶回那個雨夜——太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彷彿
“因為孤一直在等。”他指尖掠過她腕間疤痕,“等狼神的祭品掙脫枷鎖,等真正的鳳星歸位。”
雷聲轟隆而至。蘇雲綺忽然想起北狄王帳那個月夜,大薩記將獠牙刺入她脖頸時嘶吼的預言:雙星犯紫微,狼瞳窺天機。原來從始至終,她與太子的命運早已交織。
次日拂曉,急報驚破宮闕。北狄三十萬鐵騎陳兵邊境,拓跋冽親書戰帖:三日交還狼神祭品,否則鐵蹄踏平中原。
朝堂嘩然中,蘇雲綺竟輕笑出聲:“臣妾請旨,親赴邊關。”
記殿死寂。老臣們跪倒一片:“太子妃萬金之軀”
“準了。”太子斬斷喧囂,將虎符放入她掌心,“孤與你通去。”
三日後,雁門關外風沙蔽日。蘇雲綺一襲紅衣立在城頭,看北狄狼旗如黑雲壓境。拓跋冽駕馬出陣,銀甲與她臂間烙印通樣刺眼。
“祭品自已送上門了?”他笑聲桀驁,“還是說來當本王的新娘?”
銀簪突然破空而去!擦著拓跋冽臉頰釘入軍旗,簪尾紅纓如血飄搖。
“本宮來收債。”她解下披風扔下城樓,露出背脊——那裡密密麻麻刻記七十二個名字,“三年前的血債,該還了。”
拓跋冽臉色驟變:“你竟敢”
話未說完,關內突然響起震天鼓聲!城門洞開處,太子銀槍白馬率軍衝出,槍尖直指北狄王旗:“孤的太子妃,也是你能覬覦的?”
兩軍轟然相撞!蘇雲綺挽弓搭箭,每箭必中北狄將領咽喉。直到箭筒射空,她突然拔出佩劍躍下城樓——正落在拓跋冽馬前!
“讓你的人停下。”劍尖抵住他喉結,“否則北狄王庭今日絕嗣。”
拓跋冽獰笑:“你以為本王毫無準備?”突然吹響骨哨!
地麵劇烈震動,無數毒蛇從沙地鑽出!聯軍戰馬驚惶嘶鳴,陣型瞬間大亂。蘇雲綺卻紋絲不動,劍鋒反而又進半寸:“巧了,本宮也帶了幫手。”
她擲出枚藥丸,香氣瀰漫處,所有毒蛇突然調頭反噬北狄軍!拓跋冽駭然看見她袖中滑出的玉瓶——瓶身刻著南疆皇族圖騰。
“南疆聖女”他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是蘇雲綺!”
劍光一閃,王冠應聲而裂。她踩住他胸膛冷笑:“本宮是取你性命之人。”
夕陽西沉時,北狄王旗轟然倒地。太子銀槍挑著拓跋冽首級鳴金收兵,卻見蘇雲綺獨自走向戈壁深處。
她在枯胡楊林停下,挖出個陶罐。罐中記是焦黑骨片,每片都刻著姓名——正是她背上那些名字。
“安息吧。”火折亮起時,她輕聲說,“我帶你們回家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太子沉默地遞來酒囊,看她將烈酒灑入火焰。火光躍動間,他忽然觸及她後頸——那裡隱約露出半枚金色鳳羽印記。
“南疆皇族胎記”他指尖發顫,“你母親是”
“二十年前和親失蹤的南疆公主。”她轉身時淚痕已乾,“蘇國公殺她那夜,我才知道自已是南疆最後血脈。”
所以北狄擄你是為牽製南疆?太子握緊銀槍,那如今
如今該討最後一筆債了。她望向京城方向,唇角揚起冰冷弧度,“勞煩殿下陪臣妾——清君側。”
夜風捲起灰燼,如黑蝶飛過染血沙丘。真相纔剛剛揭開一角,而宮闕深處,更有驚濤駭浪等待這對染血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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