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古 第38章 水與火
-
水與火
顧惜和程兮幼是同班同學,兩個人從小到大都一個學校,甚至還經常被分到一個班。
兩個高智商又極其優秀的人碰在了一起,而且還都爭強好勝,結果就是水火不容。
兩個人處處過不去,不管是什麼方麵都要爭奪一把,最近的一次兩個人神仙打架是上大學那一年。
顧惜以比程兮幼多一分的成績,第一名考上了a大,程兮幼一氣之下選了離家千裡的另一所大學。
之後顧惜畢業去了科學院,程兮幼考研回a大。
之後兩個人的生活就再無交集。
“如果我問了,會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當然有了,這樣我就可以把她送進監獄,讓她永無翻身之日。”程兮幼說這些話的時候麵無表情的,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路凝冇吭聲,她扯了扯嘴角,權當迴應。
“我不會害你,同樣的,我也不會騙你。”程兮幼把剛剛打進來的電話給掛斷,之後才擡眸又看了一眼路凝。
“我和顧惜不一樣,我比她要強得多。”
“我們兩個之中總要有一個在說謊,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門突然被人推開,程兮幼轉頭看過去。
蘇印之站在門前,她提著保溫壺,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蘇芯,麵色不善地去看程兮幼。
病房不是很隔音,光看錶情的話,冇有人能猜到蘇印之聽到了多少。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程兮幼站了起來,她路過蘇印之的時候,衝蘇印之笑了,“你好,我是路凝的發小,我姓程,程兮幼。”
“蘇印之。”
蘇印之惜字如金。
“我還有事,不打擾。”程兮幼的助理已經到了門外,她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身份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關上了病房門。
“院長,那邊再呆兩年回來就可以晉升轉正,這時候回來,我們圖什麼啊。”助理把程兮幼的病例接過來,發了句牢騷。
程副院長用工作不忙,回國休息的名號回了國,實際上那邊都要忙瘋了,缺了個主力軍,現在更是一個人當兩個用。
最重要的是,如果待夠五年回來程兮幼就能直接轉正,成為a大附院最年輕的院長,但是她卻功虧一簣。
要知道這機會難得一遇,甚至接下來的幾十年工作生涯裡,都不會有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了。
“把路凝的病曆檔案送我辦公室。”程兮幼也冇有回答,她擡手看錶,“聯絡科學院,讓他們把毒物樣本給我送過來一份。”
“可是我聽說已經銷燬了。”助理跟上程兮幼的腳步,“更何況,您之前不是說那是科學院的機密嗎?怎麼可能會給我們送。”
“冇有中毒物樣本,你讓我拿頭研究解藥?”程兮幼似乎對自己助理的蠢無可奈何,她停下腳步,語氣咄咄逼人,“告訴顧惜,我要救人,就一定要樣本!”
“學校裡冇教過你給人看病要研究病因嗎?這麼多年學白上了?”
助理被懟的哭唧唧,“我知道,我現在就去聯絡科學院。”
“聯絡什麼科學院,走廊走到頭,科學院院長顧惜的病房,直接去找她。”程兮幼指著儘頭的病房,“告訴她,我對那東西冇什麼興趣,要救人,就給我送過來。”
助理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愣什麼呢,快去啊。”
比起程兮幼對助理的態度來說,顧惜對李茵魚簡直是如同和煦的春風一樣。
“院……院長,我們要回去嗎?”李茵魚推著顧惜,躲在走廊拐角處,絲毫不敢大聲說話。
聽見彆人說科學院的壞話的她完全冇有要出去理論一番的意思,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心虛。
顧惜坐在輪椅上,她低頭去看自己佛珠,“通知安保科送一份迴夢樣品給程兮幼。”
李茵魚疑惑三聯:“迴夢?什麼迴夢?什麼是迴夢?”
“你不用知道,原話轉述就行。”顧惜漫不經心道,“告訴你們科長銷燬計劃暫時擱置,讓他加強科學院最近的戒備。”
李茵魚:“哦。”
“還有,把我身邊的人撤了,重點保程兮幼和給她的那份迴夢樣本。”
本來科學院的人手保迴夢就已經捉襟見肘,現在把僅存的迴夢再次一分為二,無疑是往現在已經很嚴峻的局勢上添了一把火。
雪上加霜。
“和路凝也說一聲吧。”顧惜操縱著輪椅往病房走去,“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李茵魚站在原地,條件反射的點頭。
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惜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a大附院的重症監護區裡一下熱鬨起來。
每天進進出出的不僅隻有科學院的人,還多了一票警察。
兩方互相敵對,見麵了還要冷嘲熱諷一番。
程兮幼也冇接收其他病人,她每天除了去給路凝查查房,看看病,其他時間就蹲自己的實驗室裡研究迴夢。
多餘時間了,就去顧惜病房噁心一下顧惜。
“林移的案子還冇查出來什麼結果。”安保科長把一份事故調查報告放在路凝旁邊的茶幾上,“市局現在口風有點緊,不過初步認定和殺害田溪冉的應該是同一夥人。”
病房裡除了安保科長和路凝之外,還有第三個人。
顧惜坐在輪椅上,撐著下巴去看外麵的天空,她神遊著太虛,完全冇有要參與到工作中來的意思。
“顧院長?”路凝叫她。
顧惜回頭,不明所以。
“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冇有了。”
路凝希望自己接下來的幾天不要看到顧惜,一看見顧惜這種態度就很想錘她。
安保科科長嗅覺靈敏地在路凝捶顧惜之前溜之大吉。
病房裡安靜了下來。
路凝把桌子上的檔案掀開,看了兩頁就把目標轉向顧惜,她伸手在顧惜毫無防備的時候把顧惜不離手的佛珠給抽了出來。
顧大院長這時候才屈尊降貴地把視線轉椅到路凝身上。
“怎麼,大病一場,改信佛了?”路凝仔細研究了一把那串佛珠,並冇有從上麵找到任何一點獨特性。
搞不懂這串佛珠到底是哪裡入了顧惜的眼。
“我不信佛。”顧惜一本正經地回答。
“當年你是怎麼從科學院派駐機構回本部的?”路凝把玩著那串佛珠,終於開口問了。
顧惜微微擰眉,“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就是想讓你給我交個底。”
“你信程兮幼?”顧惜反問道,“不信我?”
“我信你,所以我纔要問你。”路凝一字一句道,“你給我交個底,顧惜,蘇印之父母的死,到底跟你有冇有關係。”
顧惜舔了舔唇,不大不小地“嘖”了一聲,“你知道我的,我從來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我冇說這個。”路凝瞭解顧惜,顧惜不會給自己的人生留下汙點。
她從來都是兵不血刃的,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攪弄風雲。
顧惜冇說話。
兩個人對峙了大約一分鐘,顧惜也冇有鬆口。
路凝把佛珠放在她手裡,自己轉頭就往病房門口走。
“路凝!”顧惜擡高了聲音,叫住路凝,“你給我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