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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11章 審訊探子,逆時盟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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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把江城的舊倉庫區染成了深灰色。風卷著碎紙在空蕩的巷道裡打旋,偶爾撞在生鏽的鐵皮門上,發出“哐當”一聲輕響,又很快被更濃的寂靜吞掉。項塵把最後一根鐵絲擰死在倉庫的鐵門搭扣上時,身後傳來椅子腿蹭地的刺耳聲響——是那探子醒了。

他轉過身,借著從倉庫破窗透進來的最後一點天光,看向屋子中央。探子被牢牢綁在一把掉了漆的木椅上,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把深色勁裝染出一塊更深的印子。這人看著三十多歲,臉上有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醒過來的第一反應不是痛呼,而是死死盯著項塵,眼神裡滿是桀驁的狠勁,像條被夾住的野狗,就算落了網,獠牙也沒收回。

“醒了?”項塵走過去,在探子麵前的矮凳上坐下。他沒急著問話,先從口袋裡摸出塊乾淨的布條,又拿出一小瓶碘伏——這是他從家裡帶來的,剛纔在路上順便買的。他把東西放在矮凳上,指尖敲了敲瓶身,“先處理下傷口?流太多血,死了就問不出東西了。”

探子扯著嘴角冷笑一聲,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砂紙:“少來這套。要殺要剮隨便你,想從我嘴裡套話?做夢。”

項塵沒接他的話,伸手想去碰他胳膊上的傷口。探子猛地一掙,木椅腿在水泥地上磨出刺耳的聲音,綁在手腕上的麻繩勒得更緊,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惡狠狠地瞪著項塵:“彆碰我!逆時盟的人,還輪不到你個毛頭小子可憐!”

“我不是可憐你。”項塵收回手,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我隻是想讓你清醒點。你現在傷成這樣,跑不了,也沒人會來救你——要是逆時盟真在乎你,剛才就不會讓你一個人斷後。”

這話像針一樣紮進了探子心裡。他的眼神閃了一下,喉結動了動,卻沒再說話,隻是把頭扭向一邊,盯著倉庫牆角堆積的舊紙箱,耳尖卻悄悄泛紅——那是被說中了心思的窘迫。

項塵看在眼裡,心裡有了數。這探子不是硬骨頭,隻是還抱著點幻想,覺得逆時盟會來救他,或者覺得隻要扛住了,就能有活路。他得先打破這幻想。

“你叫什麼名字?在逆時盟裡是什麼職位?”項塵的聲音放低了些,沒那麼有壓迫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我問的第一個問題,你可以不答。但第二個問題——你覺得,逆時盟會怎麼對待沒完成任務、還被敵人抓住的人?”

探子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還是沒回頭,卻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用你管。我就算死,也不會說一個字。”

“死?”項塵挑了挑眉,拿起矮凳上的碘伏瓶,擰開蓋子,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在倉庫裡散開,“你真以為死是最容易的?要是我想讓你疼,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他說著,把碘伏瓶湊到探子胳膊的傷口旁邊,瓶口離麵板隻有幾厘米。探子明顯繃緊了身體,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誰都知道碘伏擦在傷口上有多疼,更彆說他這傷口還沒處理過,裡麵說不定還嵌著碎渣。

“你敢!”探子猛地回頭,眼裡滿是驚恐,卻還強撐著凶狠,“我警告你,逆時盟不會放過你的!分舵主……”

他說到“分舵主”三個字,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趕緊閉上嘴,死死咬著下唇,連眉骨上的刀疤都因為用力而繃緊了。

項塵心裡一喜——有戲。這探子果然知道分舵的事,而且對那個“分舵主”很忌憚。他沒再逼問,而是把碘伏瓶收了回來,重新擰好蓋子,放在矮凳上。

“看來你確實知道不少事。”項塵靠在矮凳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逆時盟在江城的據點在哪?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要是不說……”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自己的口袋上——那裡放著蘇先生教他的木鳶哨。

探子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反而嗤笑一聲:“痛快?我看你是沒本事讓我開口吧!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彆在這裝模作樣!”

項塵也不生氣,隻是慢慢從口袋裡摸出了那隻木鳶哨。

那是一隻巴掌大的木哨,用老桃木做的,顏色是深褐色,上麵刻著細密的紋路,像水流的形狀。哨口打磨得很光滑,側麵有兩個小小的圓孔,是用來調節頻率的。這是蘇先生臨走前給他的,說這叫“機關逼供術”,不是靠蠻力,而是靠聲音破人的心神——特定頻率的哨聲能刺激人的聽覺神經,讓人頭痛欲裂,就算意誌再堅定,也撐不了多久。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項塵把木鳶哨舉到探子麵前,讓他看得清楚,“這叫木鳶哨,是蘇先生教我的東西。它不殺人,但能讓你體驗到比死還難受的滋味。”

探子眯著眼睛打量那隻木哨,眼神裡滿是疑惑,顯然沒聽過這東西。他撇了撇嘴:“少拿個破木頭片子嚇唬我!有本事你就吹,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難受!”

“好啊。”項塵笑了笑,手指按住木鳶哨側麵的兩個小孔,把哨口對準了探子的耳朵。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吹動了哨子。

一開始,沒什麼特彆的聲音。隻有一絲極細的、像蚊子叫似的聲音從哨口飄出來,探子皺了皺眉,剛想嘲笑,臉色突然變了。

那聲音像是有生命似的,順著他的耳朵鑽了進去,一開始隻是輕輕的癢,很快就變成了尖銳的刺痛,像無數根細針在紮他的耳膜。緊接著,刺痛順著神經往上爬,鑽進了他的腦子裡,太陽穴突然“突突”地跳了起來,像是有個小錘子在裡麵不停敲打著,每一下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呃……”探子悶哼一聲,額頭瞬間冒出冷汗,臉色變得慘白。他想伸手去捂耳朵,卻被麻繩牢牢綁著,隻能徒勞地掙紮,木椅腿在水泥地上蹭得“嘎吱嘎吱”響,像是隨時都會散架。

“怎麼樣?”項塵的聲音在哨聲中顯得有些模糊,卻清晰地傳到了探子耳朵裡,“這才剛開始。要是你現在說,我馬上停下。”

“我……我不說!”探子咬著牙,聲音因為疼痛而變調,卻還是硬撐著,“你……你彆想……用這個……逼我……”

項塵沒再說話,隻是稍微調整了一下按在小孔上的手指。

哨聲的頻率變了。

如果說剛才的聲音是細針,那現在的聲音就是重錘。探子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麵鼓在他耳邊同時敲響,又像是有火車從他腦子裡碾過,眼前開始發黑,耳邊除了哨聲,什麼都聽不見,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模糊。

冷汗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濕痕。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原本凶狠的眼神變得渙散,隻剩下痛苦和恐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瘋狂跳動,像是要炸開一樣,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隻剩下一個念頭——疼,太疼了。

“說不說?”項塵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探子聽出了裡麵的鬆動——他撐不住了。

“我……我說……”探子終於崩潰了,聲音裡帶著哭腔,眼淚和冷汗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流,“我說……你彆吹了……彆吹了……”

項塵立刻停下了吹奏。

哨聲一停,倉庫裡瞬間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探子粗重的喘息聲,還有他因為後怕而不停發抖的身體。他癱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說吧。”項塵把木鳶哨收進口袋,語氣平靜,“逆時盟在江城的據點在哪?”

“在……在老城區的‘寶昌典當行’地下。”探子喘著氣,聲音斷斷續續的,“那是……是逆時盟的分舵……分舵主叫‘黑蠍’……手下有五十多個邪兵……”

項塵心裡一凜——寶昌典當行他知道,在老城區的巷子裡,挺隱蔽的,平時沒什麼人去,沒想到竟是逆時盟的分舵。他趕緊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把地址、分舵主的名字和邪兵的數量都記了下來,生怕漏了一個字。

“黑蠍是什麼樣的人?邪兵有什麼特點?”項塵追問,“還有,逆時盟最近有什麼計劃?”

探子皺了皺眉,像是在努力回憶,又像是在猶豫。項塵看他這模樣,手指又摸向了口袋裡的木鳶哨。探子立刻慌了,趕緊說:“彆……彆吹!我告訴你!黑蠍……黑蠍臉上有個蠍子紋身,在左邊臉頰上,下手特彆狠……邪兵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胳膊上有逆時盟的標記,手裡的武器是特製的彎刀……計劃……我不清楚具體的計劃,隻知道最近要在江城找一樣東西……”

“找什麼東西?”項塵追問。

“我不知道……”探子搖了搖頭,臉色更加蒼白,“我隻是個小嘍囉,沒資格知道那麼多……真的,我沒騙你!”

項塵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沒從裡麵看出撒謊的痕跡。他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更多了,這探子的級彆確實不夠。

他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到倉庫門口,想撥報警電話——這麼大的分舵,還有五十多個邪兵,必須讓警察來處理。

電話剛撥出去,還沒接通,身後突然傳來“噗”的一聲悶響。

項塵心裡一緊,趕緊回頭。

隻見那探子猛地捂住胸口,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嘴角開始往外冒黑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和不甘,身體抽搐了幾下,然後頭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項塵趕緊跑過去,蹲下身,手指放在探子的頸動脈上——已經沒了跳動。他又翻了翻探子的眼皮,瞳孔已經散大了。

死了。

項塵的心裡沉了下去。他看著探子嘴角不斷湧出的黑血,突然想起了蘇先生說過的話——逆時盟為了控製手下,會給核心成員下“死契”,一旦背叛或者招供,就會觸發體內的毒素,立刻死亡。

原來這探子也被下了死契。

項塵站起身,看著地上的屍體,心裡五味雜陳。他剛才還在想,要不要給這探子留條活路,沒想到,逆時盟早就斷了他的後路。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是報警電話還在等待接通。項塵看著手機螢幕,猶豫了一下,還是結束通話了電話。

現在報警,警察來了,隻會看到一具屍體,還有他這個“嫌疑人”。他說的逆時盟分舵,沒有任何證據,警察未必會信。而且,一旦打草驚蛇,黑蠍和那些邪兵說不定會立刻轉移,到時候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看來,隻能自己去了。”項塵喃喃自語,把手機收進口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探子。

他不能把屍體留在這裡。萬一被人發現,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四處看了看,發現倉庫後麵有個廢棄的地窖,應該是以前用來存放東西的。

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探子的屍體搬到地窖裡,又找了些舊木板和稻草把屍體蓋好,儘量不引人注目。做完這一切,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倉庫,把自己留下的痕跡都清理乾淨,纔拿起矮凳上的碘伏和布條,走到鐵門邊,解開鐵絲,悄悄走了出去。

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江城。舊倉庫區的巷道裡一片漆黑,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路燈燈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項塵走在巷道裡,風一吹,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剛才的審訊,雖然時間不長,卻比他之前經曆的任何一次打鬥都要緊張。他第一次意識到,逆時盟比他想象的還要殘忍、還要可怕。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木鳶哨,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備忘錄裡的地址——寶昌典當行。

“黑蠍,五十多個邪兵……”項塵低聲重複著,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不管你們有多厲害,我都要把你們揪出來。”

他握緊手機,轉身朝著老城區的方向走去。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卻帶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決心。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他沒有退路——為了江城的安全,也為了蘇先生的囑托,他必須走下去。

走到倉庫區的路口時,項塵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漆黑的巷道。他總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他皺了皺眉,握緊了口袋裡的木鳶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周圍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是錯覺嗎?”項塵喃喃自語,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沒看到,在他轉身之後,倉庫區深處的一個陰影裡,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慢慢站了起來,眼神冰冷地盯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那人影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麵刻著一隻蠍子——正是逆時盟分舵主黑蠍的人。

“項塵……”那人影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裡滿是殺意,“你以為你能得逞嗎?等著吧,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說完,那人影轉身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空蕩蕩的巷道,和呼嘯而過的風聲。而項塵,還在朝著老城區的方向走去,絲毫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險,已經在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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