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25章 再闖分舵尋解藥，時空感知指路

    計程車的儀表盤燈光在黑暗裡晃著，項塵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樹影，手指無意識地攥著口袋裡的體溫計——那是剛才從醫院急診室帶出來的，上麵還留著李子昂暈倒前的溫度，358度，比正常體溫低了近兩度，現在恐怕更低。

“師傅，再快三分鐘，我加錢！”項塵的聲音帶著顫，不是怕，是急。剛纔在醫院停車場，蘇先生用最後一個機關彈炸開黑蠍的毒霧時，他清楚看見蘇先生的袖口沾了點黑色黏液，那是黑蠍的“腐骨液”，沾到麵板就會往骨頭裡滲，蘇先生強撐著說“我沒事，你快去分舵”，可他轉身時，分明看見蘇先生扶著牆咳了一聲，指縫裡漏出的血都是黑的。

手機在口袋裡震得厲害，林曉的訊息一條接一條跳出來：“子昂的手指開始發僵了”“醫生說他血壓在降”“項塵哥，你到哪了？”最後一條是一分鐘前發的，後麵跟了個哭腔的表情，項塵盯著那個表情，喉嚨發緊，把手機按滅塞進兜裡——他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回頭，可現在回頭，兩個人都救不了。

計程車“吱呀”一聲停在廢棄工廠門口，輪胎擦著地麵冒起白煙。項塵扔了張百元大鈔，不等司機找零就推開門衝出去，工廠的鐵門還是上次被他踹壞的樣子，歪歪扭扭掛在鉸鏈上，風一吹就發出“哐當”的響，像在替裡麵的邪兵通風報信。

他沒像上次那樣從正門進，而是繞到工廠側麵的破窗——上次端分舵時，他記得這裡有個半人高的視窗，能直接通到二樓的走廊，省去一樓那些守著毒罐的邪兵。手指扣住窗沿，玄甲的紋路在暗處泛著淡黑的光，他深吸一口氣，翻身跳進去，落地時特意放輕腳步，可鞋底還是踩碎了地上的玻璃，“哢嗒”一聲在空蕩的走廊裡格外響。

“誰在那兒？”

樓下傳來粗啞的喊聲，帶著毒煙的味道——是黑蠍的手下，聽聲音是那個總扛著毒煙筒的矮個子，上次被蘇先生的機關鳥啄瞎了一隻眼。項塵屏住呼吸，貼著牆往走廊儘頭挪，走廊兩側的房間門都虛掩著，有的裡麵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是熬毒草的動靜；有的門縫裡漏出黑色的光，不用想也知道是養毒蠱的罐子。

他的手按在胸口，試圖啟用時空感知——上次在醫院躲毒針時，這種能力幫他預判了危險，現在要找藏在書架後的暗格，肯定得靠它。閉上眼睛，體內的龍血慢慢躁動起來，胸口的玄甲印記發燙，像是在和分舵裡的煞氣對抗。很快，腦海裡浮現出分舵的立體地圖，不是平麵的，是帶著溫度的——邪兵聚集的地方是紅色的，毒草和毒蠱的位置是黑色的，而那個藏著解藥的暗格，是一點微弱的綠色，在二樓最裡麵的房間，書架的第三層，被一個裝著“斷腸草”的木盒擋住了。

“找到了！”項塵心裡一喜，剛要睜眼，就聽到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毒煙筒“呼呼”的聲音——矮個子帶著人上來了。他不敢耽擱，順著腦海裡的地圖往儘頭的房間跑，門把手是銅製的，上麵刻著蠍子圖案，摸上去冰涼，還沾著點黏糊糊的東西，項塵沒心思管，擰開門就衝了進去。

房間比他想象的小，正中間擺著一張木桌，上麵堆著亂七八糟的毒術卷軸，牆角立著一個一人高的書架，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盒和瓷瓶，有的標簽已經泛黃，寫著“鶴頂紅”“孔雀膽”之類的毒名。項塵直奔書架，按照時空感知裡的位置，找到第三層的“斷腸草”木盒——盒子是黑檀木的，上麵畫著骷髏頭，他伸手抓住盒子，輕輕往外一拉，“哢嗒”一聲，書架後麵露出一個巴掌大的暗格，裡麵果然放著一個白瓷瓶，瓶身上用紅漆寫著“化骨毒解藥”五個字，字型歪歪扭扭，像是黑蠍自己寫的。

項塵一把抓過瓷瓶，塞進懷裡，剛要轉身，就聽到門外傳來“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矮個子帶著四個手下衝了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東西——有帶毒刺的長矛，有裝著毒粉的布袋，還有一個人扛著毒煙筒，筒口正對著他，冒著淡綠色的煙。

“把解藥留下，饒你不死！”矮個子的獨眼盯著項塵懷裡的瓷瓶，眼神裡滿是貪婪，“黑蠍大人說了，誰能拿到解藥，就賞他十斤‘蝕骨膏’！”

項塵冷笑一聲，握緊了拳頭，玄甲的紋路順著手臂爬上來，覆蓋到手背上：“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攔我？”

“彆跟他廢話！上！”矮個子一揮手，扛毒煙筒的手下立刻按下開關，“呼呼”的毒煙朝項塵噴過來，帶著刺鼻的味道，聞著就讓人頭暈。項塵趕緊屏住呼吸，時空感知瞬間啟用——他能看到毒煙的擴散軌跡，還有旁邊那個手下的長矛即將刺來的方向。

他側身躲開毒煙，同時一腳踹在扛煙筒的手下膝蓋上，對方“哎喲”一聲跪倒在地，毒煙筒掉在地上，滾到矮個子腳邊。矮個子剛要去撿，項塵已經衝了過去，一拳砸在他的獨眼上，矮個子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鮮血從指縫裡流出來。

剩下的三個手下見狀，一起衝了上來，毒粉布袋朝項塵扔過來，長矛也同時刺向他的胸口和後背。項塵啟用龍血，手臂上的玄甲變得更硬，他抓住一根長矛的杆，用力一拽，把那個手下拉到身前，擋住了另一個人的毒粉——毒粉撒在手下身上，對方瞬間倒在地上，麵板開始發紫，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快跑！”項塵心裡想著，他知道不能戀戰，李子昂還在等解藥，蘇先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推開最後一個手下，朝著視窗跑去，可剛跑到窗邊，就聽到樓下傳來更多的腳步聲——黑蠍居然帶了這麼多人來分舵，看來是早就料到他會回來。

“想跑？沒門！”矮個子從地上爬起來，手裡多了一把毒弩，箭頭塗著黑色的毒液，對準了項塵的後背，“這次我看你怎麼躲！”

項塵的時空感知再次預警，他猛地轉身，玄甲擋住了弩箭，“鐺”的一聲，箭頭掉在地上，毒液濺到地板上，腐蝕出一個小坑。他趁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銅製的小盒子——那是蘇先生早上塞給他的，說裡麵是改造過的機關鳥，遇到危險時按一下側麵的按鈕就能啟用。

他按下按鈕，盒子“哢嗒”一聲彈開，一隻巴掌大的機關鳥飛了出來，翅膀是用薄銅片做的，上麵塗著防煞氣的塗層，眼睛是紅色的寶石，閃爍著微光。“載我去通風口！”項塵對著機關鳥喊，蘇先生說過，這隻機關鳥能聽懂簡單的指令，還能載著人飛行，就是速度有點慢。

機關鳥叫了兩聲，飛到項塵麵前，翅膀扇動的風帶著一股金屬的味道。項塵抓住機關鳥的爪子，機關鳥立刻朝著天花板飛去——他記得蘇先生說過，分舵的通風口在天花板的角落，連線著外麵的煙囪，能直接通到工廠後麵的小巷。

矮個子見狀，又射出一支弩箭，這次瞄準的是機關鳥的翅膀。項塵趕緊讓機關鳥側身躲開，弩箭擦著翅膀飛過，釘在天花板上，毒液滴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快！”項塵催促道，機關鳥加快速度，很快就飛到了通風口旁邊——通風口是方形的，大概能容一個人爬進去，上麵蓋著一層鐵絲網，已經生鏽了。

項塵用玄甲掰斷鐵絲網，鑽了進去，通風管裡又窄又黑，滿是灰塵和蜘蛛網，他隻能趴在裡麵，讓機關鳥在前麵帶路。通風管裡傳來後麵的喊叫聲和腳步聲，矮個子的聲音格外清楚：“快追！他在通風管裡！把他堵在裡麵！”

項塵不敢回頭，隻能跟著機關鳥往前爬，通風管很陡，有的地方還會拐彎，他的膝蓋和手肘被磨得生疼，可他顧不上——懷裡的瓷瓶硌著胸口，提醒他這是李子昂的命，不能掉。機關鳥的翅膀扇動著，帶起一陣風，吹散了灰塵，紅色的眼睛在黑暗裡像一盞小燈，指引著方向。

爬了大概五分鐘，前麵終於出現了光亮——是通風口的出口，連線著工廠後麵的煙囪。項塵心裡一喜，加快速度爬過去，剛爬到出口，就聽到下麵傳來“砰”的一聲，矮個子居然也鑽進了通風管，還在後麵開槍——是那種裝著毒彈的手槍，子彈打在通風管上，發出“咚咚”的響，震得他耳朵疼。

“再快一點！”項塵對機關鳥說，機關鳥叫了一聲，飛出通風口，項塵跟著爬出去，落在地上，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他回頭看了一眼通風口，矮個子的頭剛探出來，項塵趕緊讓機關鳥對著他扇風，機關鳥立刻噴出一股麻醉粉，矮個子打了個噴嚏，又縮了回去。

“走！去考據社！”項塵對機關鳥說，考據社離這裡不遠，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林曉和蘇先生應該都在那裡——蘇先生早上說過，要是遇到危險，就去考據社彙合，那裡有他佈置的機關。

機關鳥帶著項塵往考據社的方向飛，路上的風很大，吹得他頭發亂飛，懷裡的瓷瓶硌得更疼了，可他不敢鬆手，生怕掉在地上摔碎。他拿出手機，給林曉發了條訊息：“解藥拿到了，馬上到考據社，子昂怎麼樣了？”

這次林曉回複得很快：“子昂的手已經開始發黑了，醫生說最多還有十分鐘，蘇先生剛回來，他中了毒，一直在咳血，我已經把他扶到考據社的裡屋了。”

項塵的心又提了起來，他加快腳步，機關鳥在前麵飛，翅膀扇動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路過一條小巷時，他看到幾個黑蠍的手下在巡邏，手裡拿著手電筒，四處照看著。項塵趕緊躲到垃圾桶後麵，讓機關鳥飛過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機關鳥飛到他們麵前，叫了兩聲，然後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那幾個手下果然跟了過去。

項塵趁機衝了出去，一路往考據社跑。考據社在一條老街上，門口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寫著“古城考據社”五個字，是蘇先生親手寫的，現在木牌上還沾著點黑色的黏液，應該是上次黑蠍的人來搗亂時留下的。

他推開門衝進去，裡麵一片漆黑，隻有裡屋亮著一盞小燈。“林曉！蘇叔！”項塵喊了一聲，裡屋傳來林曉的聲音：“項塵哥！你回來了！”

林曉跑了出來，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沾著眼淚，她指著裡屋：“蘇先生在裡麵，他剛吐了口黑血，子昂也被我轉移到這裡了，就在沙發上。”

項塵趕緊走到沙發邊，李子昂躺在上麵，臉色已經黑得發紫，手指僵硬地蜷縮著，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他趕緊掏出懷裡的瓷瓶，開啟瓶蓋，裡麵是綠色的液體，帶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快，幫我把他的嘴撬開！”項塵對林曉說，林曉趕緊照做，項塵把解藥倒進李子昂的嘴裡，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幫助他嚥下去。

倒完解藥，項塵才鬆了口氣，剛要坐下，就聽到裡屋傳來蘇先生的咳嗽聲。他趕緊走進去，蘇先生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嘴角掛著黑血，手裡還拿著一個機關零件，像是在修理什麼。“蘇叔！你怎麼樣？”項塵走過去，扶住蘇先生的肩膀，心裡一陣發酸。

蘇先生笑了笑，聲音很虛弱：“沒事，就是一點腐骨液，死不了。你把解藥拿回來了？子昂怎麼樣了？”

“嗯，解藥已經給子昂喝了，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項塵說，他看到蘇先生手裡的零件，“您還在修機關啊？先休息會兒吧。”

“不行，”蘇先生搖了搖頭，把零件放進懷裡，“黑蠍這次沒拿到解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趕緊準備好機關，不然下次他再來，我們就麻煩了。對了，你在分舵有沒有看到黑蠍？”

項塵搖了搖頭：“沒看到他，隻看到了他的手下，大概有十幾個人，都帶著毒武器。他應該是在外麵等著，想堵我，還好我有機關鳥，從通風管跑出來了。”

“那就好，”蘇先生鬆了口氣，又開始咳嗽，“黑蠍的毒術越來越厲害了，這次的腐骨液，我得找些藥材才能解，不然再過幾天，我的胳膊就廢了。”

項塵心裡一緊：“蘇叔，您放心，我明天就去給您找藥材，不管是什麼藥材，我都能找到。”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機關鳥的叫聲，項塵趕緊跑出去，看到機關鳥落在窗台上，翅膀上沾著點黑色的黏液——是毒！“怎麼回事？”項塵拿起機關鳥，看到它的翅膀已經開始生鏽，紅色的眼睛也變得暗淡了。

“應該是剛纔在分舵沾到了毒粉，”蘇先生走了出來，臉色更差了，“這隻機關鳥的核心零件怕是被腐蝕了，得趕緊修，不然就用不了了。”

項塵把機關鳥遞給蘇先生，心裡滿是愧疚：“都怪我，要是我小心點，機關鳥就不會中毒了。”

“不怪你，”蘇先生笑了笑，接過機關鳥，“這隻機關鳥本來就是用來應急的，壞了再做一個就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子昂，你去看看他怎麼樣了，我來修機關鳥。”

項塵走到沙發邊，看到李子昂的臉色已經好了一點，不再是紫黑色，而是慢慢恢複成蒼白，手指也不再僵硬了，呼吸也平穩了很多。“子昂？”他輕輕喊了一聲，李子昂慢慢睜開眼睛，眼神還有點迷茫，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力氣。

“彆說話，”項塵趕緊按住他，“你中了化骨毒，剛喝瞭解藥，需要好好休息。林曉，你去倒點水來，給子昂潤潤嗓子。”

林曉點點頭，趕緊去倒水。項塵坐在沙發邊，看著李子昂，心裡終於鬆了口氣——還好，趕上了，要是再晚一點，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林曉，麵對考據社的大家。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有人踢到了門口的木牌。項塵瞬間站起來，握緊了拳頭，玄甲的紋路再次浮現——黑蠍的人居然追到考據社來了！

“誰？”項塵對著門口喊，外麵沒有聲音，隻有風的聲音。他慢慢走到門口，推開門一看，外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個黑色的信封放在地上，上麵畫著一個蠍子圖案——是黑蠍的信。

他撿起信封，開啟一看，裡麵隻有一張紙條，上麵用紅漆寫著：“項塵，這次算你贏了，但龍符我遲早會拿到的。下次再見麵，我會讓你和你的朋友們，都嘗嘗化骨毒的滋味。”

項塵攥緊紙條，指甲幾乎要把紙戳破。他知道，黑蠍不會善罷甘休，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後麵還有更危險的挑戰在等著他們。但他不怕，他有龍血，有玄甲，有蘇先生的機關術，還有林曉、李子昂、張野這些朋友，他們會一起對抗黑蠍，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考據社，保護好他們在乎的人。

“項塵哥，怎麼了？”林曉端著水走過來，看到項塵手裡的紙條，臉色變了變，“是黑蠍的信嗎？”

項塵點了點頭，把紙條遞給林曉：“他說下次會再來找我們，不過我們不用怕，有蘇叔的機關，還有我們的力量，肯定能打敗他。”

林曉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他就是嚇唬我們，我們纔不怕他呢！子昂已經沒事了，蘇先生也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能打敗他！”

項塵笑了笑，林曉的話讓他心裡更有底氣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裡屋，蘇先生還在修機關鳥，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堅定。沙發上，李子昂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窗外的風還在吹，可項塵知道，從今天起，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他們是一個團隊，一個能對抗黑蠍的團隊。

“對，我們一定能打敗他。”項塵說，聲音不大，卻帶著堅定的力量。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有很多危險，但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能難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