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不見舊人歸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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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凝……”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

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我走來。

彷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周圍的孩子們看到這個陌生的、散發著強大氣場的男人，都有些害怕地躲到了我的身後。

我將最後一塊麪包遞給最小的那個孩子，然後輕輕拍了拍他們的頭，用當地的語言說：

“彆怕，去玩吧。”

孩子們乖巧地散去。

整個營地，隻剩下我和他，相對而立。

他走到我麵前，想伸出手來碰我，卻又不敢。

那雙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此刻卻在微微顫抖。

下一秒，這個權勢滔天，曾讓無數人俯首稱臣的男人，“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

跪在了這片貧瘠而滾燙的土地上。

他跪在我麵前，哭得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對不起，月凝，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是我混蛋，是我有眼無珠。”

“我把林薇薇處理了，我讓她生不如死，我為你報仇了。”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我的命也給你。”

“求求你，原諒我。”

他訴說著他這一年來的悔恨和痛苦，乞求著我的原諒。

我靜靜地聽他說完。

冇有憤怒，冇有嘲諷，甚至冇有一絲波動。

然後，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厲景深，太晚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最鋒利的錘子，徹底敲碎了他最後的希望。

“愛你的那個楚月凝，在你選擇林薇薇的那一刻，就已經跟著那條項鍊一起，跳崖死了。”

我抬起頭，看著遠處血色的夕陽，緩緩說道：

“現在的我，叫楚光。”

“我為自己而活。”

“我不恨你了。”

我轉過頭，看著他那張寫滿絕望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因為你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的平靜，我的決絕，我的徹底放下。

纔是對他，最痛苦的懲罰。

他知道，他永遠地，徹底地，失去了我。

他想說什麼，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悲鳴。

最終，他隻是跪在那裡，像一尊絕望的雕像。

我冇有再看他一眼，轉身走進了我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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