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翻身:攝政王的掌心寵 第19章 情蠱危機,智破蠱術
沈知微指尖還沾著那抹滲出血色的“微”字,她沒擦,反而將指甲輕輕一旋,把香囊殘片壓進袖中暗囊的夾層。那點血跡像活了一樣,在布紋裡緩緩爬行,她卻已不再多看一眼。
她轉身回房,雪貂躍上窗台,尾巴一甩,把撥浪鼓裡的連弩收了進去。阿蠻站在門口,嘴唇微動,打出一串唇語:“掌心那東西……還在動。”
沈知微點頭,袖中銀針無聲滑出一枚,貼著掌心劃過一道細線。冰片敷上去的瞬間,皮下那股遊走的異物猛地一縮,像是被燙到的蟲子。她眉頭沒皺,反而冷笑:“怕冷?那你就不該鑽進來。”
她坐到案前,掀開袖袋,取出“反噬香”母核,放在銀針尖端,緩緩靠近掌心。母核靜如死物,毫無反應。她早料到如此——北狄正統控心蠱遇母核必燃,可這東西,連顫都不顫。
“不是北狄正統。”她低聲說,“是‘寄情引’。”
她割破指尖,一滴血落上母核。血珠竟被緩緩吸入,母核開始發燙,像被什麼喚醒。沈知微眼神一沉:“以情為食……是情蠱。”
她將母覈收回袖中,從懷中取出《百草毒經》。書頁泛黃,邊角捲起,她沒翻目錄,而是抓起一把毒茉莉灰,均勻灑在紙麵。隨後掌心複上,運起內力催熱。灰粉遇溫,紙頁上被塗改處漸漸浮現幾行小字:“情蠱者,以心為餌,以念為鎖,唯逆情可破。”
她閉目,內觀心脈。果然,在心**彙處,有一縷極細的紅絲纏繞脈絡,若非她精通毒理,幾乎察覺不到。更詭異的是,每當她腦中閃過蕭景珩那晚在宮宴上摩挲碎玉玨的畫麵,那紅絲便微微一顫,似在吸食什麼。
“原來如此。”她睜開眼,“它吃的是‘念’。”
她起身走到藥爐旁,取出一小撮斷夢露,混入鶴頂紅茶。茶湯微濁,她一飲而儘。片刻後,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呼吸略促——這是“情念熾盛”的假象,足以騙過情蠱的感知。
她回到冷院,獨坐案前,提筆蘸墨,寫了一封信。
“王叔,今夜三更,冷院無人。有密事相告,望親至。”
字跡娟秀,語氣恭敬,落款卻是“知微”。她沒封口,將信平鋪在案上,又從袖中抽出一根極細的“蝕骨絲”,一端係在窗欞,一端連在自己手腕。她退入密道夾層,隻留一道縫隙。
三更未到,風先至。
一股茉莉香飄了進來——不是她種的毒茉莉,而是天然花香,清甜中帶著暖意。她屏息,手指扣住銀針。
窗欞輕響,一道人影翻入,黑袍裹身,腳步輕得像貓。他直奔案前,伸手去拿信箋。就在指尖觸到紙角的瞬間,蝕骨絲猛地收緊,窗框一震,機關啟動。
銀針破空,直取他頸後。
那人反應極快,側身避讓,袖中飛出一道絲線,竟將銀針纏住。他抬手一扯,絲線如活蛇般反撲,直奔沈知微藏身之處。
沈知微早有準備,袖中“牽絲引”一抖,梁上三隻毒霧囊應聲破裂,青煙彌漫。那人動作一滯,顯然不適應毒氣。
她趁機躍出,銀針再發,這次直指他頸後紅痣。
那人終於被逼到牆角,抬手格擋,卻不料沈知微最後一針是虛招。她手腕一翻,針尖轉向自己心口,猛然刺入!
一縷極細的紅絲從她心脈抽出,如活蟲般扭動。她另一手一揚,銀針精準釘入對方肩井穴,那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沈知微冷冷看著他:“謝門主,久違了。”
那人終於抬頭,臉上沒有驚愕,反而笑了:“你怎知是我?”
“你怕毒茉莉。”沈知微將紅絲一挑,“而全城唯一聞茉莉香會失控的,隻有你。更何況——”她指尖一撚,從他袖口抽出半截傀儡絲,“這玩意兒,是你腰間木鳥的同款材料。”
謝無涯苦笑:“可你怎知情蠱在我身上?”
“因為情蠱不吃恨,不吃怨,隻吃‘情念’。”沈知微盯著他頸後紅痣,“你若隻是施術者,它不會與你共鳴。可剛才,你看到我寫信時,頸後紅痣微微發燙——你也在‘念’我。”
謝無涯沉默片刻,忽然笑出聲:“好個‘逆情可破’。你故意寫信,引我來,不是為了抓我,是為了確認情蠱的源頭?”
“聰明。”沈知微將紅絲纏上銀針,“你以為你用我當餌,卻不知我早把‘反噬香’煉入血中。這蠱吸我的情念,也吸了我的毒。”
她咬破舌尖,一口含香之血噴向謝無涯頸後。
血霧濺上紅痣的刹那,那痣猛地潰爛,流出黑血。謝無涯悶哼一聲,全身抽搐,傀儡絲從袖中滑落,像死蛇般蜷縮在地。
“你……”他抬頭,眼瞳已轉為琥珀色,“你不怕我失控?”
“怕。”沈知微退後半步,銀針抵住他咽喉,“可我也知道,你不會殺我。”
“為何?”
“因為你書房掛著我十二歲時的畫像。”沈知微冷笑,“一個想殺我的人,不會把我的臉掛滿十年。”
謝無涯怔住,隨即低笑:“可你錯了。我掛那畫像,不是因為情,是因為債。”
“什麼債?”
“你母親……”他話未說完,頸後紅痣突然爆開,一股黑血噴出,濺在案上信箋。信紙遇血,竟緩緩顯出一行小字:“魚歸海,血啟門,情斷時,子歸宗。”
沈知微瞳孔一縮。
謝無涯卻已倒地,抽搐漸止,呼吸微弱。她蹲下,探他脈搏,還算平穩。她將紅絲收入瓷瓶,封好,又從他懷中摸出那枚機關木鳥。
木鳥尾部有暗格,她一按,彈出一張薄紙。紙上隻有一行字:“子時三刻,西角門,見真狼。”
她盯著那行字,忽然冷笑:“原來你們都在等‘狼’。”
她起身,將木鳥放回謝無涯懷中,又在他頸後敷了一層毒茉莉灰,壓住蠱毒反噬。阿蠻從外進來,遞上一個布包。
開啟一看,是那隻狼牙哨的殘片。她用銀針挑起,發現哨子內壁刻著一行極小的北狄文:“非王血,不得啟。”
她指尖一撚,將哨子碾成粉末,混入茶渣倒進藥爐。
爐火“轟”地一響,像是被什麼點燃。
她轉身走到窗前,望著皇宮方向。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極淡的茉莉香——這次,是蕭景珩私宅那株吃人肉的花開了。
她沒動,隻從袖中取出半枚雙魚玉佩,貼在窗玻璃上。玉佩與玻璃接觸的瞬間,發出輕微的“哢”聲,像是鎖扣咬合。
她低頭,看見玉佩邊緣浮現出極細的血絲紋路,正緩緩向中心蔓延。
她將玉佩收回,對阿蠻說:“去把冷院地磚全撬了,我要查下麵的土。”
阿蠻剛要走,又被她叫住。
“等等。”她從案上拿起那封被血字顯影的信,指尖在“子歸宗”三字上輕輕一劃。
紙麵突然裂開一道縫,裡麵藏著一粒米粒大的黑珠——和她母親留下的“反噬香”母核一模一樣。
她捏起黑珠,放在掌心。珠子靜了一會兒,忽然開始發燙,像被什麼喚醒。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珠子“啪”地炸開,化作一縷黑煙,直撲她心口。
她本能地抬手去擋,袖中銀針已出,可那煙太快,瞬間鑽入她衣領,沒入鎖骨下方。
她猛地扯開衣領,麵板上已浮出一道紅痕,像被烙鐵燙過。
她盯著那道紅痕,忽然笑了。
笑得極冷。
“原來……”她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痕,“我不是鎖。”
“我是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