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147章 封閉房間裡的“盛宴”,黑暗料理的終極形態
龍海的冬陽懶洋洋地爬過將軍府的迴廊,把演武場的積雪曬得滋滋冒水汽。今天的熱鬨不在演武場,而在西跨院那間剛收拾出來的空房——門窗被厚實的棉簾擋得嚴嚴實實,隻留個供人側身進出的小口子,門楣上貼著張紅紙條,寫著“終極料理工坊”,字跡還是雪兒那筆帶著點稚氣的張揚。
“爸,這次絕對是最後一次!”雪兒裹著件厚厚的棉圍裙,正踮腳往牆角的大木盤裡鋪米飯,圍裙上沾著些白花花的麵粉,鼻尖凍得通紅,眼裡卻閃著躍躍欲試的光,“大家說了,要搞個‘終極版’,做完這次就‘金盆洗手’!”
我看著那直徑近兩米的木盤,想起上個月那鍋“百味驚魂湯”和上上個月的“黑暗飲料”,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熟悉的“悸動”。“你們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伸手替她拂掉肩上的雪花,“上次那湯,李將軍三天沒敢碰葷腥,你忘了?”
“這次不一樣!”她舉著手裡的小布包晃了晃,裡麵傳出“咯吱”聲,“這次是飯!乾的!大家帶的都是能拌飯的料,肯定比湯和飲料好把控!你看,人都到齊了,連老將軍都來了!”
果然,院門口已經鬨哄哄的。李將軍扛著個麻袋,裡麵是些黃澄澄的玉米粒,說是“新收的,甜得很”;孫老虎提著個瓦罐,蓋子一掀,一股刺鼻的酸辣味衝出來,是他號稱“祖傳秘方”的泡辣椒;黃小桃抱著個竹籃,裡麵是些切碎的醃菜,看著倒清爽;黑風背著個布包,開啟一看,是些黑乎乎的肉乾,說是“烤了三天三夜的野豬乾”;五大器靈也裹著厚衣裳來了,天海拎著罐海菜醬(據說是“提鮮”),雪劍抱著塊凍成冰的酸梅膏,黑九龍扛著袋炒得發苦的黃豆,蘇陽帶了捆曬乾的紫蘇葉,靈瓏最貼心,提著個小盒子,裡麵是些磨碎的杏仁粉,說是“增加香味”。
最意外的是老將軍,拄著柺杖,讓親兵提著個食盒,開啟一看,是些油亮亮的醬肉,“我這把老骨頭也來湊個熱鬨,這醬肉是我親手鹵的,保準香!”
“爸,你帶的什麼?”雪兒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手裡的食盒。
“昨天做的香菇醬,想著拌米飯應該不錯。”我開啟盒蓋,濃鬱的醬香味飄出來,總算讓這“終極料理”多了點靠譜的指望。
“完美!”雪兒拍手,把眾人按順序排好隊,“規矩不變:一人進去加一樣,出來一個才能進下一個,最後我來拌均勻!保證……嗯,保證有驚喜!”
第一個進去的是老將軍。空房裡很快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夾雜著他的咳嗽聲:“這醬肉得切細點,拌著才勻……”沒過五分鐘,他笑眯眯地出來了,柺杖在地上頓了頓:“妥了,底味有了!”
接著是李將軍。他進去後,裡麵傳出“嘩啦”的倒東西聲,玉米粒的脆響聽得清清楚楚。出來時他拍著肚子:“甜玉米配米飯,絕了!”
黃小桃進去的時間不長,出來時臉紅紅的:“我放了點醃菜,應該……能解膩吧?”
黑風進去後,空房裡飄出股煙熏味,他出來時咂著嘴:“我這野豬乾,越嚼越香,拌米飯肯定夠味!”
五大器靈依次進去,出來時表情一個比一個微妙。天海出來時嘴角沾著點海菜醬,雪劍出來時帶著股酸梅的清苦,黑九龍出來時滿身黃豆的焦味,蘇陽出來時飄著紫蘇的藥香,靈瓏出來時手裡還捏著點杏仁粉,小聲說:“放多了會不會苦?”
輪到我時,空房裡的味道已經複雜得讓人頭皮發麻。木盤裡的米飯上堆著醬肉丁、玉米粒、醃菜、野豬乾、海菜醬……五顏六色的,看著像幅抽象畫,聞著有香有辣,有鹹有酸,還有點說不清的腥氣。
我開啟香菇醬的盒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全倒了進去。醬香味混進那股複雜的味道裡,似乎稍微壓下去了點怪味。我用長柄勺輕輕翻了翻,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怎麼樣?”我剛撩開棉簾,雪兒就拽著我的胳膊問,眼裡的期待快溢位來了。
“你進去就知道了。”我捏了捏她凍得冰涼的耳朵,“小心點,彆把飯弄灑了。”
雪兒深吸一口氣,抱著她的小布包鑽進了空房。裡麵很快傳出“嘩啦嘩啦”的攪拌聲,夾雜著她的驚呼聲:“誰放的泡辣椒?也太辣了吧!”
等她出來時,手裡握著長柄勺,臉憋得通紅,大概是被辣椒嗆著了:“好……好了,能分飯了。”
眾人圍著木盤,看著那盤“終極料理”。米飯被拌得亂七八糟,醬肉的油亮、玉米的金黃、醃菜的青黑、野豬乾的焦褐、海菜醬的暗綠、酸梅膏的慘白、黃豆的焦黃、紫蘇的紫、杏仁粉的白……混在一起像幅打翻了的調色盤,散發出的味道比前兩次加起來還“上頭”——甜、鹹、辣、酸、腥、焦、苦、香,無數種滋味在空氣裡衝撞,直往人天靈蓋裡鑽。
“這……真能吃?”黃小桃往後退了半步,手裡的盤子差點掉地上。
“說好的‘終極考驗’,不能認慫!”雪兒已經找來了十幾個小瓷盤,挨個盛了滿滿一盤,連院子裡蜷著曬太陽的阿黃(張大叔家的獵犬)和樹上的獼猴們都分到了一小撮,“爸,你先請,老規矩!”
周圍的親兵們早就搬了小馬紮,裹著棉襖看熱鬨,此刻紛紛起鬨:“將軍!嘗嘗!看看是不是‘終極’的厲害!”
我看著盤子裡那堆五顏六色的飯,聞著那股能把人送走的味道,想起前兩次噴湯噴飲料的狼狽,硬著頭皮叉了一小口塞進嘴裡。
那味道在舌尖炸開的瞬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吞了顆炸彈。醬肉的鹹香被泡辣椒的酸辣衝得粉碎,玉米的甜混著海菜醬的腥,香菇醬的鮮裹著野豬乾的煙熏味,酸梅膏的苦、黃豆的焦、紫蘇的澀、杏仁粉的微苦……無數種味道在嘴裡開起了混戰,最後彙成一股直衝腦門的“暴擊”,比前兩次加起來還霸道,還蠻橫。
“嘔——”我沒忍住,一口全吐了出來,扶著旁邊的柱子直喘氣,胃裡翻江倒海,差點把早上吃的早飯全吐出來。
“爸!”雪兒嚇了一跳,趕緊遞過水壺。
幾乎是同時,周圍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嘔”聲。李將軍吐得最厲害,抱著柱子直哆嗦,黃澄澄的玉米粒混著飯粒噴了一地;孫老虎剛嚼了一口,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捂著嘴衝到牆角乾嘔,眼淚鼻涕一起流;黃小桃沒敢咽,直接吐在了盤子裡,捂著胸口咳嗽,臉白得像紙;黑風蹲在地上,一邊吐一邊罵:“我的野豬乾啊!被你們禍禍成什麼樣了!”
五大器靈的反應更是“精彩”。天海吐了雪劍一身,兄弟倆當場在雪地裡扭打起來,一個喊“都怪你放酸梅膏”,一個喊“要不是你放海菜醬”;黑九龍最慘,嚥下去小半口,結果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來;蘇陽直接用劍氣劈碎了麵前的石板,以此發泄“憤怒”;靈瓏蹲在雪地裡,眼淚汪汪的,小聲說:“我的杏仁粉……好像真的放多了……”
連老將軍都沒扛住,抿了一小口就皺著眉吐了,拄著柺杖連連搖頭:“丫頭啊,這飯……比我當年吃的野菜團子還‘頂’。”
隻有雪兒,端著盤子,皺著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嚥。她的臉皺成了包子,喉嚨動了半天,才把嘴裡的飯嚥下去,然後猛地灌了半壺水,臉憋得通紅:“嗯……比湯和飲料……稍微好點?至少……能嚥下去……”
眾人看著她,眼神裡已經不是驚訝,而是敬佩——或者說,是看“勇士”的眼神。
“丫頭,你這胃是鐵打的不成?”李將軍緩過勁來,一臉不可思議,“這玩意兒都能嚥下去?”
“可能……是我最後放的糖起作用了?”雪兒撓了撓頭,她剛才往飯裡撒了把冰糖粉,大概是想中和一下味道,可惜在那堆“重口味”麵前,這點甜根本不值一提。
院子裡的動物們更彆提了。阿黃湊過去聞了聞,當場夾著尾巴哀嚎著跑了,連平時最愛搶吃的獼猴們都遠遠躲著,對著那盤飯齜牙咧嘴,像是見了天敵。
這場“終極料理”的鬨劇,比前兩次加起來還轟動。不知是誰找了個絕佳角度,把我們集體乾嘔、吐飯的場麵拍得清清楚楚,連老將軍皺著眉吐飯的樣子都沒放過,發到了群裡,配文:“龍海黑暗料理巔峰之作!大盤飯威力碾壓前兩次,唯元帥屹立不倒!”
群裡瞬間被刷爆了,訊息刷得比雪下得還快。
【親兵小王】:(發了段超長視訊,從分飯拍到集體吐飯,配樂還是歡快的戰鼓)笑到打鳴!將軍扶著柱子乾嘔,李將軍吐得最奔放,孫局長被辣得直跳腳,老將軍都扛不住!隻有元帥,硬是嚥下去了!(後麵跟了五十個“膜拜”的表情包)
【張大叔】:(發了張阿黃躲在柴房不肯出來的照片)我家阿黃嚇破膽了,剛才喂肉骨頭都繞道走!這飯到底放了多少種料啊?聽著就嚇人!
【炊事班老王】:(發了個“擦汗”的表情包)還好我今天請假了!就衝這材料搭配——泡辣椒
海菜醬
酸梅膏
焦黃豆,能好吃纔怪!元帥能嚥下去,是真·鐵血硬漢!
【老將軍的親兵】:(發了張老將軍喝熱茶壓驚的照片)將軍說,這飯比當年打仗時吃的馬料還“上頭”,讓元帥下次千萬彆再折騰了,心疼他的胃。
【孫老虎】:(發了個“怒”的表情包)李老頭!你那玉米粒是不是沒洗?還有黑風!你那野豬乾是不是烤糊了?(被李將軍回懟“總比你那能辣死人的泡辣椒強”)
【黃小桃】:(發了張自己被辣紅的嘴唇照片)嘴唇都麻了!雪兒妹妹也太厲害了,這飯比上次的湯還複雜,又辣又酸又苦又腥,她居然能嚥下去!(配了個“流淚”的表情包)
【五大器靈-靈瓏】:(發了個“委屈”的表情包)我的杏仁粉真的不苦……都怪黑九龍的焦黃豆,太苦了!(被黑九龍回懟“你的杏仁粉放多了才苦”)
【阿福】:(發了張漫畫,畫著一個巨大的木盤,裡麵是五顏六色的飯,我們一群人圍著吐舌頭,隻有雪兒舉著盤子豎大拇指,旁邊標著“龍海第一鐵胃”)形象!這盤飯應該叫“百味斷魂飯”,絕對能當“生化武器”用!
我翻著群訊息,一邊笑一邊覺得舌尖還殘留著那股複雜的味道。雪兒湊過來,指著阿福的漫畫,笑得直不起腰:“爸,你看他把你畫得像隻吐舌頭的小狗!”
“還不是因為你這丫頭愛折騰。”我捏了捏她凍得通紅的臉頰,她剛才咽飯時那倔強的小模樣,讓人又好氣又心疼,還有點藏不住的驕傲。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她舉起三根手指保證,“再折騰,我就……我就把我的工具箱鎖起來!”
“這還差不多。”我拉著她往屋裡走,“走,去吃點甜的壓一壓,我讓老王燉了冰糖雪梨。”
她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後,棉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嘴裡還在唸叨:“其實我覺得,要是不放泡辣椒,說不定能好吃點……”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暖融融的。窗外的雪又開始下了,把西跨院的熱鬨輕輕蓋住,可那股歡騰的氣勁兒,卻像暖爐裡的火,在心裡燒得旺旺的。
這場“終極料理”大概會成為龍海最久的笑談。而我會記得,在這個飄著雪的冬日,我的女兒皺著眉,把那口難以下嚥的飯嚥下去時,眼裡閃著的光——那是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鮮活與擔當。十五歲的姑娘,能造守護龍海的戰甲,能設困住敵人的副本,也能在這樣的熱鬨裡,笑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至於那盤“百味斷魂飯”,就讓它留在雪地裡,和那些歡騰的笑聲一起,成為龍海冬天裡,一道最特彆的風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