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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211章 夜夢驚擾父女心,相擁暖過萬重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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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夜總是格外安靜,隻有窗外的海浪聲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著礁石,像首亙古不變的催眠曲。雪兒今晚非說要跟我睡,理由是“昨晚看星星熬太晚,一個人睡怕做噩夢”。我拗不過她,隻好在自己臥室的大床上給她鋪了半邊,看著她裹著被子滾到裡側,很快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嘴角還帶著點沒散去的笑意——想來是白天釣大魚、晚上唱歌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

我躺在外側,借著月光看她的睡顏。十五歲的姑娘,眉眼已經長開了,鼻梁挺直,嘴唇抿著,明明是能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元帥,此刻卻像隻溫順的小貓。我輕輕替她掖了掖被角,自己也閉上眼。連日來的忙碌讓身體格外疲憊,意識很快就沉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我墜入了一片混沌的夢境。

夢裡是片冰冷的刑場,四周都是模糊的黑影,有人按住我的肩膀,有人攥著我的手腕,冰冷的鐵器貼著麵板,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拚命掙紮,卻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寒光越來越近——

“疼……彆割……不要……”

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嗚咽,身體像被扔進了冰窖,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我胡亂地揮舞著手,像是要推開什麼,卻被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按住。

“爸?爸你醒醒!”

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像一束光刺破了濃稠的黑暗。我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夢裡的寒意彷彿還殘留在麵板上。

“做噩夢了?”雪兒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點哭腔。她不知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借著月光能看到她眼裡的擔憂,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胳膊,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喉嚨乾得發緊。夢裡的恐懼還沒散去,那種無力的絕望像潮水一樣包裹著我,讓我渾身發顫。

“沒事了,爸,沒事了,是噩夢。”雪兒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的額頭,替我擦去冷汗,“你看,我在呢,沒人能傷害你。”

她的手指很輕,帶著少女特有的柔軟,卻像有股安定的力量,一點點撫平我緊繃的神經。我側過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蓄著水光,顯然是被我剛才的夢話嚇壞了。

“雪兒……”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在。”她立刻應道,然後乾脆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我的被窩,伸手把我緊緊抱住,“爸,彆怕,我抱著你呢。”

她的身體很暖,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像個小小的暖爐。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隔著薄薄的睡衣傳來,沉穩而有力。被她這樣緊緊抱著,那些冰冷的恐懼彷彿真的被驅散了,胸口的窒息感也漸漸緩解。

“剛才……嚇到你了吧?”我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指尖觸到她後頸柔軟的發絲。

“有點。”她誠實地點頭,把臉埋在我的胸口,聲音悶悶的,“聽到你說疼,我心都揪起來了。爸,你夢到什麼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夢裡的內容——那種荒誕又羞恥的恐懼,實在沒法對女兒開口。隻是反手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忘了。”

“哦。”她乖巧地應了一聲,沒再追問,隻是手臂收得更緊了,“那我抱著你睡,這樣就不會做噩夢了。”

我嗯了一聲,感受著懷裡的溫度和重量,心裡漸漸踏實下來。海浪聲依舊在窗外起伏,臥室裡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我在她溫暖的懷抱裡,重新沉入了夢鄉,這一次,夢裡隻有柔軟的雲朵和溫暖的陽光。

後半夜的月光似乎更亮了些,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床腳,拉出一道長長的光斑。我是被一陣壓抑的抽泣聲驚醒的。

起初以為是錯覺,直到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濃濃的委屈和恐懼,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心上。我立刻睜開眼,低頭看向懷裡。

雪兒還睡著,眉頭卻緊緊皺著,小臉埋在我的胸口,肩膀微微聳動,眼淚已經浸濕了我胸前的睡衣,冰涼一片。

“爸……彆走……”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彆離開我……彆丟下我一個人……”

我的心猛地一揪。

這孩子,總是看著堅強,什麼事都自己扛著,可終究還是個十五歲的姑娘,心裡最怕的,原來是這個。我想起她小時候,我出任務要走,她總是抱著我的腿不肯放,眼淚汪汪地說“爸爸早點回來”;想起她剛接任元帥時,夜裡偷偷躲在書房哭,怕自己做不好,怕辜負大家的期望;想起每次大戰結束,她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我有沒有受傷,眼神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原來在她心裡,我這個爸爸,始終是她最依賴的人。

“雪兒,雪兒醒醒。”我放柔了聲音,輕輕拍著她的背,另一隻手抬起,溫柔地撫開她皺緊的眉頭,“我在呢,沒走。”

她似乎沒聽到,依舊沉浸在噩夢裡,哭聲更壓抑了,身體也開始輕輕發抖,像是在夢裡拚命追趕著什麼。

“爸爸在這兒,不離開你,也不丟下你。”我把她抱得更緊了些,讓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存在,聲音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你看,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她的抽泣聲漸漸小了些,眉頭也舒展了一點,但還是沒醒,隻是下意識地往我懷裡鑽了鑽,像隻尋求庇護的小獸。

我就這樣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那樣,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窗外的海浪聲彷彿也變得溫柔了,和著我的哼唱,在房間裡緩緩流淌。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呼吸終於漸漸平穩下來,眼淚也止住了,隻是依舊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彷彿怕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似的。我低頭看她,月光剛好落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亮晶晶的,像落了顆小星星。

我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睫毛上的淚珠,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蝴蝶。懷裡的小人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往我懷裡蹭了蹭,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徹底睡沉了。

我卻沒了睡意,就這麼抱著她,感受著懷裡溫熱的身體和均勻的呼吸。心裡又酸又軟,還有種說不出的慶幸。

原來我們父女倆,都是彼此的軟肋,也都是彼此的鎧甲。我會因為噩夢而恐懼,她會因為怕失去我而哭泣,可隻要我們在一起,隻要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就能從所有恐懼裡掙脫出來。

天光微亮時,我才又有些睏意,低頭看了看懷裡睡得安穩的雪兒,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後閉上眼,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一夜的夢,有驚有懼,卻也讓我更清楚地知道,我們是彼此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第二天早上,雪兒是在一陣香氣中醒來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窩在我懷裡,臉“騰”地一下紅了,連忙想退出去,卻被我按住了。

“醒了?”我笑著看她,故意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睡衣,“某人昨晚哭鼻子,把我衣服都哭濕了。”

她的臉更紅了,眼神躲閃著,小聲嘟囔:“我沒有……”

“哦?那是我做夢了?”我挑眉。

“……就算有,也是因為做噩夢了。”她梗著脖子辯解,耳朵尖卻紅得快要滴血,“那爸你昨晚還說夢話呢,說什麼‘彆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夢到被人追殺呢。”

這丫頭,還學會反擊了。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好了,不逗你了。炊事班今天做了海鮮粥,快起來吃。”

她這才乖乖點頭,爬起來穿衣服,動作卻比平時慢了些,時不時偷偷看我一眼,眼神裡帶著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安心。

等我們洗漱完走到餐廳時,張將軍他們已經在了,正圍著桌子喝粥。看到我們進來,張將軍笑著打趣:“喲,這父女倆今天起得挺晚啊,是不是昨晚看星星看困了?”

雪兒的臉又紅了,低頭快步走到座位上。我瞪了張將軍一眼,在他旁邊坐下:“少廢話,喝粥。”

早飯吃得熱熱鬨鬨,沒人再提昨晚的事,但我能感覺到,雪兒看我的眼神比平時更黏糊了,時不時往我碗裡夾個蝦餃,像是在確認什麼。

上午處理公務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天海”群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些訊息,點開一看,忍不住笑了。

【親兵小趙】:(發了個“吃瓜”的表情包,配文“昨晚起夜,好像聽到將軍臥室有動靜?隱約聽到雪元帥哭了?是不是父女倆吵架了?”)不過早上看到雪元帥給將軍夾蝦餃,不像吵架的樣子啊。

【張將軍】:(回複小趙)你小子耳朵挺靈啊?我看八成是雪元帥做噩夢了,這丫頭看著膽大,其實膽子小得很,小時候打雷還躲桌子底下呢。(後麵跟了個“偷笑”的表情包)

【李都尉】:(發了個“安撫”的表情包,配文“孩子大了也還是孩子,雪元帥平時太累了,做個噩夢正常。將軍肯定把她哄好了,沒看今早雪元帥氣色挺好的嘛。”)我家丫頭昨晚也做噩夢了,哭著喊媽媽,哄了半天纔好。

【魔界-血瞳】:(發了個“沉思”的表情包,配文“昨夜感知到將軍府有兩股情緒波動,一是恐懼,二是依戀。看來,人類的親情,比魔氣更能安撫人心。”)幽雨說,這是“羈絆”。

【五大器靈-靈瓏】:(發了段自己拍的日出視訊,配文“早上看到主人和將軍一起散步,主人還牽了將軍的手呢!平時都不怎麼牽的!”)肯定是昨晚主人做噩夢了,將軍安慰她了,就像主人安慰將軍那樣!

【黃小桃】:(發了個“感動”的表情包,配文“看你們說得,我都想家了。我小時候做噩夢,我爸也是這麼抱著我哄的,說‘彆怕,爸在’。雪元帥有將軍這麼個爸爸,真好。”)

【阿福】:(發了張漫畫,畫著一個大被子裡,左邊是個哭鼻子的小女孩(標著“雪元帥”),右邊是個拍著她後背的男人(標著“將軍”),旁邊寫著“噩夢不可怕,因為有你在”,配文“聽小趙說了昨晚的事,猜的!是不是這樣?”)親情就是不管多大,在對方眼裡都是孩子呀。

看著這些訊息,我抬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雪兒正在院子裡練箭,晨光灑在她身上,黑色的勁裝泛著光,拉弓的動作乾脆利落,可當她一箭射中靶心後,卻立刻回過頭往我這邊看,看到我在看她,立刻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像朵迎著陽光綻放的花。

我朝她揮了揮手,她也朝我揮了揮,然後轉過身,繼續練箭,背影比平時更挺拔,也更踏實。

是啊,噩夢不可怕,因為我們有彼此。

不管是她怕我離開,還是我怕承受失去,隻要我們能緊緊抱著對方,說一句“我在呢”,就沒有什麼坎兒過不去。

龍海的風依舊在吹,海浪依舊在拍打著礁石,而我們父女倆,會在這片土地上,互相守護著,走過一個又一個夜晚,迎接一個又一個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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