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282章 槍林彈雨護慈父,父女情深逾生死
晨光漫過元帥府的演武場,晨露在槍尖凝成細碎的光,映得雪兒銀白的發絲像落了層碎鑽。她蜷在我懷裡,指尖劃過我軍裝上的彈痕——那是去年在邊境留下的,如今成了她總愛摩挲的地方。她忽然抬起頭,睫毛上沾著晨光,輕聲問:“爸,今天問我十歲那年,替你擋子彈的事,好不好?”
“好啊,”我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聞到她頸間淡淡的藥香——那是護心的藥膏,她總嫌麻煩,卻被我逼著天天抹,“你想問什麼,爸都告訴你。”
她往我懷裡縮了縮,小手攥著我的衣襟,指腹碾過布料上的紋路,像是在觸控那個血色彌漫的戰場:“第一個,爸爸,那天我擋在你身前的時候,你第一反應是害怕還是懵了呀?”
那天敵軍頭目掙脫束縛,槍口對準我胸口時,我正抬手去拔腰間的槍。可你的身影比我的動作還快,像隻折翼的白鳥撲過來,“噗”的一聲悶響後,你軟軟地倒在我懷裡。“先是懵,然後是怕,怕得魂都飛了,”我聲音發緊,指尖輕輕按在她胸口的疤痕上——那道淡粉色的印記,像條蟄伏的蜈蚣,“腦子裡一片空白,隻看見你胸前的血往外冒,像捅破了的紅綢子。等反應過來,我抱著你喊‘雪兒’,嗓子都劈了,才知道自己怕得發抖。”
雪兒的眼眶紅了,往我懷裡蹭得更緊,鼻尖抵著我的鎖骨:“我那時候就想著,不能讓子彈打穿爸爸的心臟。”
“第二個,我中彈倒在你懷裡,你抱著我的時候,是不是哭得特彆凶呀?”
“凶,像個沒出息的孬種,”我想起把你抱在懷裡,血浸透了我的軍衫,黏糊糊地貼在麵板上。你睫毛上沾著血珠,氣若遊絲地喊“爸”,我眼淚劈裡啪啦砸在你臉上,混著血水流進你嘴裡,“李副將想接過你,我抱著不放,吼他‘滾開’。那時候就覺得,一鬆手,我女兒就沒了。”
她的眼淚掉下來,砸在我手背上,燙得像火:“我嘗到鹹鹹的,就知道爸爸在哭。”
“第三個,敵軍頭目開槍的瞬間,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衝上去呢?”
“沒想過,誰敢想啊,”我想起你站在我身側三步遠的地方,明明有時間躲開,卻偏偏迎著槍口撲過來,“你九歲帶兵時比誰都冷靜,可那天像瘋了似的。後來我總琢磨,是不是我平時把你教得太傻,才讓你不知道惜命?”
雪兒的手指攥得我衣襟發皺,指節泛白:“爸,保護你不是傻,是本能。”
“第四個,軍醫告訴你子彈離我心臟隻差半寸時,你是不是又後怕又開心呀?”
“是,又怕又喜,像坐過山車,”我想起軍醫摘下口罩說“再偏半寸,神仙難救”,我腿一軟蹲在地上,抓著他的胳膊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後怕得想抽自己兩耳光——怎麼就讓你離槍口那麼近?開心得想給軍醫磕頭——他媽的總算沒讓我女兒走在我前頭。”
她往我懷裡縮了縮,聲音悶悶的:“我就知道,閻王爺不敢收我,因為我還沒陪夠爸爸。”
“第五個,我做手術的時候,你在手術室外是不是一直站著等,連坐都坐不住?”
“是,站了六個時辰,”我想起手術帳外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晃,我盯著帳簾上的血漬,一步都不敢挪。親兵搬來椅子,我一腳踹翻了,“坐下就覺得心慌,好像椅子會吞了你似的。聽見帳裡有動靜,就撲過去扒著簾縫看,被軍醫罵了三次‘滾遠點’。”
雪兒聽完,忽然摟住我的脖子,在我下巴上親了口,眼淚混著鼻音:“爸,我在裡麵能聽見你踹椅子的聲音,就知道你在等我……”
我的眼眶也熱了,把她抱得更緊,軍衫都被她的眼淚浸出深色的印子。這丫頭,總把最痛的記憶,釀成最暖的念想。
下午的陽光穿過軍帳的窗欞,在沙盤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雪兒趴在我膝頭,指尖點著沙盤裡代表敵軍的小旗子,忽然又開口問,聲音被帳外的操練聲襯得輕輕的。
“第一個,你親自把敵軍頭目打成篩子,是不是因為太生氣他傷了我呀?”
“是,氣瘋了,”我想起那雜碎被我踩在腳下,還獰笑著說“一命換一命,值了”,我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彈打在他身邊的地上,濺起的血沫子噴了我一臉,“我沒打他要害,就打他胳膊腿,聽他嗷嗷叫。後來李副將說我當時像頭被惹急的狼,眼睛紅得能滴出血。”
雪兒笑了,眼睛彎成月牙:“該,誰讓他打我爸爸的主意。”
“第二個,讓親兵處置那個副將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特彆恨他們?”
“恨,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們,”我想起那副將跪在地上磕頭,說“將軍饒命,都是頭目的主意”,可我看著你昏迷的臉,隻覺得所有求饒都像放屁,“他們是一夥的,誰也彆想好過。後來聽說那副將被拖下去時,腿都嚇軟了,我心裡才舒坦點。”
她往我懷裡蹭了蹭,小手拍著我的手背:“爸,彆為他們氣壞了身子。”
“第三個,我昏迷的時候,你有沒有一直握著我的手跟我說話呀?”
“說,天天說,”我想起你昏迷的七天裡,我握著你冰涼的手,給你講你九歲帶兵奇襲敵營的事,講你偷喝我酒被嗆到的事,“講著講著就哭,哭夠了再講。你手指動了動,我就趕緊喊‘雪兒醒了’,結果是錯覺,又抱著你的手哭。”
雪兒的指尖劃過我手背上的舊傷——那是你昏迷時,我攥得太用力,指甲掐出來的印子:“爸,我聽見了,就是睜不開眼。”
“第四個,那天戰場上那麼亂,你看到我中彈,是不是感覺天快塌了?”
“是,塌得稀裡嘩啦的,”我想起四周的槍聲、喊殺聲突然都遠了,隻有你倒在我懷裡的聲音,像塊巨石砸進冰湖,“抱著你往軍醫帳跑時,看什麼都發暗,好像天隨時會黑下來,再也亮不了。那時候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天。”
她往我懷裡縮了縮,聲音悶悶的:“爸纔是我的天。”
“第五個,我住院的這三週,你是不是每天都守著我,連部隊的事都顧不上太多?”
“是,把軍務都堆給李副將了,”我想起他捧著一尺高的檔案進來,看我給你擦手,歎著氣說“將軍,你這是把元帥府當病房了”,“他哪知道,你要是不在了,我守著這部隊有什麼用?看你喝下半碗粥,比打勝仗還讓我高興。”
雪兒聽完,忽然直起身,捧著我的臉親了親我的額頭,眼淚滴在我眉骨上:“爸,以後換我守著你,部隊的事,我多分擔點。”
我的心像被溫水泡過的棉花,軟得一捏就出水。這大概就是為人父的福氣,看著她從需要庇護的雛鳥,長成能為你遮風擋雨的鷹,卻依然願意在你懷裡撒嬌。
晚上,軍帳裡點著盞琉璃燈,暖黃的光暈把帳壁上的刀槍影子拉得長長的。雪兒窩在我懷裡,手裡轉著顆鴿血紅的珠子——那是從敵軍頭目身上搜出來的,我磨平了棱角給她當玩物。她忽然又開始問最後五個問題。
“第一個,我剛醒過來喊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是,紅得像兔子眼,”我想起你睜開眼,啞著嗓子喊“爸”,我撲過去抓著你的手,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來,“怕你看見,想轉過頭,可脖子像被釘住了。你抬手擦我眼淚,說‘爸不哭’,我哭得更凶了。”
雪兒的眼淚掉下來,砸在我手心裡:“我那時候也想哭,怕你擔心才忍著。”
“第二個,你第一次看到我胸口的傷口時,是不是心疼得不敢碰?”
“是,手抖得像篩糠,”我想起軍醫拆開繃帶,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像條張開的嘴,我伸出手想碰,又猛地縮回來,“怕一碰你就疼,怕一碰那傷口就會裂開。後來給你上藥,我閉著眼睛抹,你笑我‘爸,你比我還怕疼’。”
她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疤痕上:“爸,你摸摸,早就不疼了。”
溫熱的觸感傳來,那道疤痕下,是她鮮活的心跳。我忽然想起手術那天,軍醫說“能救活是奇跡”,原來奇跡的名字,叫父女情深。
“第三個,那天如果我沒有擋那一槍,你覺得子彈會打中你哪裡呀?”
“心口,準準的,”我想起那槍口對著我的左胸,離心臟不過兩寸,“你媽給我繡的平安符就在那兒,可符咒哪有我女兒管用?要是你沒撲過來,現在躺在那兒的就是我了。”
雪兒的手指摳著我軍衫的紐扣,聲音發顫:“不許說這話,爸要陪我活到一百歲。”
“第四個,我臥床的時候,你有沒有因為擔心我,好幾晚都沒睡好?”
“是,整宿整宿地熬,”我想起你夜裡總咳嗽,我就坐在床邊給你拍背,拍著拍著天就亮了。眼窩陷下去,胡茬子冒出半寸,李副將說我像變了個人,“看你呼吸勻了,想眯一會兒,剛閉上眼就夢見你渾身是血,嚇得一激靈坐起來。”
她往我懷裡蹭了蹭,小手環住我的腰:“爸,今晚我給你拍背,你好好睡。”
“第五個,爸爸,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以後不想讓我再上戰場了?”
我把她摟得更緊,感受著她胸口的起伏,眼眶忽然就熱了。“想過,”我聲音發啞,帶著哽咽,“好幾次想把你鎖在元帥府,派兵層層看著,不讓你沾半點硝煙。可我知道,你是天生的元帥,戰場纔是你的天地。爸能做的,就是站在你身前,給你擋子彈。”
雪兒聽完,忽然抬起頭,在我唇上親了口,眼淚混著笑意:“爸,以後換我站在你身前,咱們輪流擋,誰也不許耍賴……”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呼吸變得均勻,手裡還攥著那顆鴿血紅的珠子。我抱著她,聽著帳外的風聲,忽然覺得,那枚穿透她胸膛的子彈,沒能隔開我們,反而把我們的命,係得更緊了。
第二天一早,群裡的訊息又開始刷屏,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哪個老兵又在群裡說起當年的事:
【朱靈:(發了個“流淚”的表情包)聽李副將說,雪元帥替將軍擋子彈時,離心臟就差半寸!將軍抱著元帥哭,說要替她擋子彈!這父女倆的感情,比鑽石還硬啊!】
【李副將:(發了個“欣慰”的表情包)元帥十歲護將軍,勇冠三軍;將軍護元帥,情深似海。當年元帥昏迷,將軍七日不眠,傳為軍中美談。今日軍務已畢,元帥與將軍可安心歇息。】
【王校尉:(發了個“點讚”的表情包)雪元帥九歲當元帥,十歲擋子彈,這膽識!將軍也是真漢子,說要替元帥擋子彈!俺們都學著呢,護崽就得這麼護!】
【五大器靈:(集體發言)主人以血肉護將軍,將軍以性命護主人,情誼感天動地。願主人與將軍歲歲平安,戰無不勝。】
【魔界四大護法:(集體發言)首領捨身護將軍,義薄雲天;將軍願代首領赴險,父愛如山。屬下等萬死不辭,願護首領與將軍周全。】
【十二生肖-雪憐:(發了個“愛心”的表情包)老大和將軍也太好哭了吧!老大擋子彈,將軍說要替老大擋!這是什麼神仙父女情啊!我要是有這勇氣,我爸得驕傲死嗚嗚嗚……】
我放下手機,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雪兒,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大概是夢到了並肩作戰的場景。陽光透過帳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光暈,柔和得像幅畫。
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心裡暗暗想——我的雪兒,不管過去多少年,你撲過來擋在我身前的樣子,永遠是爸心裡最烈的光。以後的戰場,爸陪你一起闖;以後的子彈,爸替你先擋。隻要爸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傷。
雪兒似乎被我捏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往我懷裡蹭了蹭:“爸,再睡會兒……”
“睡吧睡吧,”我笑著幫她掖了掖被角,“爸在這兒呢,哪兒也不去。”
抱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也漸漸閉上了眼睛。有她在身邊,連夢裡的槍林彈雨,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