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335章 稚戲藏機鋒,笑聲漫軍帳
晨霧裹著仙人掌的清苦氣息鑽進窗時,雪兒正對著個青瓷筆筒發呆。筆筒裡插著幾根褪了色的雞毛,是當年她從奎木軍靴上拔的——那天她往奎木臥室放完仙人掌,順手薅了把雞毛當“戰利品”。
“爸,”她捏著根雞毛撓筆筒,聲音裡帶著促狹的笑,“你還記得奎木叔那天晚上的慘叫聲不?跟被馬蜂蟄了似的,整個軍營都能聽見。”
我正翻著本舊軍務冊,某頁夾著片乾枯的仙人掌葉,是當年從奎木床底掃出來的。“怎麼不記得,”我把軍務冊推到她麵前,上麵有我用紅筆圈的“奎木臥室仙人掌事件”,“老司令第二天還問我,是不是軍營進了野豬。”
雪兒搬了個藤椅湊到我身邊,腳丫子搭在木架上晃悠,像極了當年偷聽會議時的小模樣:“那我開始問啦?第一個,爸爸,我五歲那年偷聽你和奎木叔叔開會,你當時是不是特彆生氣他跟你抬杠呀?”
有點氣,又有點習慣。奎木那小子就愛跟我對著乾,討論戰術時非說“將軍這招太險”,部署兵力時又嘟囔“不如分兵包抄”,氣得我拍桌子,他倒好,梗著脖子說“屬下是為軍情著想”。可餘光瞥見你扒著窗縫,瞪著奎木的樣子,氣就消了大半——原來有人護著的感覺,能抵消所有爭執,那些藏在“抬杠”裡的默契,是軍營裡最特彆的暖。
“有點氣,”我捏了捏她的發頂,比當年紮手的胎發軟了好多,“但見你瞪他的樣子,就覺得他吵得也沒那麼討厭了。”
“第二個,我把仙人掌放進奎木叔叔臥室時,你一點都沒發現嗎?”
發現了,假裝沒看見。你抱著個布包溜出院子,布角露著點綠刺,我就猜準了是仙人掌。悄悄跟在你後麵,看你踮著腳摸進奎木臥室,把仙人掌往椅子底下塞,小身子抖得像篩糠,卻偏要裝作鎮定。回房時你撞進我懷裡,還嘴硬說“爸爸我去看星星了”,我憋著笑說“星星好看嗎”,你點頭如搗蒜——原來父母的“沒發現”,都是故意的縱容,那些藏在“假裝”裡的笑意,比任何嗬斥都懂孩子的心。
“發現了,”我颳了下她的鼻尖,“看你緊張得手心冒汗,捨不得戳穿。”
雪兒往我懷裡蹭了蹭,藤椅“吱呀”響了一聲:“第三個,那天晚上奎木叔叔慘叫的時候,你抱著我,有沒有察覺到我在偷偷笑呀?”
察覺到了,肩膀抖得像裝了彈簧。奎木的慘叫聲剛響,你就往我懷裡鑽,悶著聲笑,頭發蹭得我下巴癢。我板著臉說“不許笑,奎木叔叔可能受傷了”,可低頭看見你嘴角翹到天上,忍不住也笑了。後來奎木一瘸一拐來告狀,你躲在我身後,肩膀還在抖——原來孩子的小得意,藏得再深也瞞不過父母,那些藏在“偷笑”裡的狡黠,是最可愛的小秘密。
“察覺到了,”我聲音軟了些,“你那笑聲,比銀鈴還脆。”
“第四個,我說明天訓練就知道答案時,你心裡是不是已經猜了個大概?”
猜著了,覺得我家雪兒鬼主意比誰都多。你說“爸爸等著看”時,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我就知道這惡作劇跟你脫不了乾係。夜裡給你蓋被子,見你攥著根仙人掌刺笑,心裡直樂——這丫頭,連“證據”都捨不得扔。第二天一早我特意帶著你去訓練場,就想看看你怎麼揭曉答案——原來父母的默契,早就在日複一日的相處裡長在了骨子裡,那些藏在“猜測”裡的期待,是想陪你演完這場小鬨劇。
“是,”我指著窗外的訓練場,“就盼著看奎木那小子吃癟。”
“第五個,第二天看到奎木叔叔在獨木橋下鋪仙人掌,你第一反應是什麼呀?”
覺得他活該,又覺得好笑。奎木指揮士兵搬仙人掌時,臉還鐵青著,屁股一扭一扭的,活像隻受傷的大鵝。你趴在我肩頭說“爸爸你看”,我憋著笑說“奎木副將這訓練方式挺特彆”,心裡卻想“讓你跟我抬杠,遭報應了吧”。後來新兵一個個哆嗦著過獨木橋,你笑得直拍我胳膊,我就知道,這場“恩怨”是你贏了——原來看著孩子“惡作劇得逞”,是父親最隱秘的快樂,那些藏在“反應”裡的幸災樂禍,比任何勝利都舒坦。
“覺得他笨,”我把軍務冊翻到那頁,“被個小丫頭片子算計了,還不知道。”
雪兒忽然從背後拿出個布偶,布偶穿著副將服,屁股底下墊著片綠葉子,旁邊站著個捂嘴笑的小布偶。“爸,這個給你。”她把布偶塞進我懷裡,“你當時看著奎木叔鋪仙人掌,是不是心裡在想‘我閨女真棒’?”
布偶的布料是用她當年的小披風改的,還帶著點陽光的味道。我望著她眼裡的光,那光裡有曉眉的影子,眼淚沒忍住,掉在布偶墊著的綠葉子上。
“是,”我把她摟進懷裡,“我家雪兒,比誰都聰明。”
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訓練場,雪兒正翻著本舊相簿,裡麵夾著張奎木指揮鋪仙人掌的照片,是王副官偷偷拍的,你在照片角落露出半張笑臉。“爸,”她指尖點著照片上的獨木橋,“你當時是不是故意站在奎木叔看得見的地方,讓他不敢對你發脾氣?”
我給她倒了杯蜂蜜水,放了片檸檬,是她當年看熱鬨時愛喝的:“何止,我還特意誇他‘訓練有新意’,氣得他臉都綠了。”
“第一個,你當時怎麼那麼肯定,放仙人掌的人一定是我呢?”
因為除了你,沒人敢在軍營裡這麼折騰。奎木那小子平時橫得很,新兵見了他都躲,也就你敢跟他叫板。再說你前一天偷聽我們吵架,眼睛瞪得像銅鈴,晚上又抱著布包鬼鬼祟祟,除了你還能有誰?後來你跟我坦白時,我故意問“是你乾的?”,看你點頭如搗蒜的樣子,覺得我家丫頭這點隨我——護短,還膽子大。原來父母的篤定,從來都來自最瞭解的心意,那些藏在“肯定”裡的驕傲,是覺得“我的孩子我懂”。
“因為我家雪兒,”我捏了捏她的手心,“敢想敢乾,隨爸爸。”
雪兒的耳朵紅了,像當年偷喝蜂蜜水被抓包的樣子:“第二個,我跟你講完整個事情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彆調皮?”
覺得了,又覺得可愛。你掰著手指頭說“我先把仙人掌藏在布包裡,再趁奎木叔不在溜進去,椅子底下、床沿邊都放了”,小臉上寫滿“快誇我”,活像隻邀功的小狐狸。我板著臉說“下次不許胡鬨”,可轉身就跟老李說“我閨女這招,比兵法還妙”。原來孩子的調皮,在父母眼裡都帶著糖,那些藏在“調皮”裡的機靈,是最難得的孩子氣。
“是,”我笑了笑,眼角發潮,“調皮得想讓人親一口。”
她往我身邊挪了挪,相簿的邊角蹭過我的手背:“第三個,你當場放聲大笑的時候,有沒有擔心被其他將領看到呀?”
沒擔心,巴不得全軍營都知道。我抱著你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奎木在旁邊跳腳“將軍你還笑”,我偏要笑,還要大聲說“我閨女替我出氣了”。老司令走過來看熱鬨,我跟他說“奎木這是活該,誰讓他跟我抬杠”,氣得老司令罵“你們父女倆沒一個省心的”。原來父親的炫耀,從來都藏不住,那些藏在“大笑”裡的得意,是想讓全世界知道“我的孩子護著我”。
“沒擔心,”我望著訓練場的獨木橋,當年的木頭發了黑,“我還想讓他們都學學,我閨女多厲害。”
雪兒指著照片上的我:“第四個,奎木叔叔後來知道是我放的仙人掌,有沒有找你告狀呀?”
告了,告到老司令那兒去了。奎木捂著屁股說“將軍縱容閨女胡鬨”,老司令瞪我,我卻說“奎木先說我壞話,該罰”。最後老司令罰他去養仙人掌,說“讓你跟仙人掌親上加親”,氣得他三天沒理我。可後來他見了你,還是偷偷塞給你塊麥芽糖,說“下次想整我,提前說聲”——原來軍營裡的“恩怨”,從來都帶著熱乎氣,那些藏在“告狀”裡的妥協,是對孩子最溫柔的認輸。
“告了,”我聲音低了些,“可沒人敢罰我閨女。”
她合上書,輕聲問:“第五個,爸爸,你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這招特彆解氣,幫你‘教訓’了奎木叔叔?”
是,比打贏他還解氣。奎木跟我抬杠時,我總想著“哪天得讓他服軟”,沒成想被你用仙人掌治得服服帖帖。看他被紮得蹦躂,聽他嗷嗷叫,覺得這些年跟他吵的架,都值了。後來你說“爸爸以後誰跟你吵架,我還幫你”,我抱著你說“好”,心裡暖得像揣了個火爐——原來孩子的“幫忙”,從來都比任何道理都管用,那些藏在“解氣”裡的感動,是父親最踏實的依靠。
“是,”我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我家雪兒是爸爸的小福星。”
雪兒忽然從書包裡拿出個小鐵盒,裡麵裝著幾根褪色的雞毛,還有片壓平的仙人掌花。“爸,你看。”她開啟鐵盒,“那天你笑的時候,我就覺得,有爸爸護著,我什麼都敢做。”
鐵盒是當年我給她裝糖果的,上麵還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雪”字。我望著她眼裡的光,眼淚又湧了上來。這丫頭,連當年的雞毛都收著。
“是,”我把她摟進懷裡,“爸永遠護著你,讓你什麼都敢做。”
夜色漫進臥室時,雪兒正把玩著個舊彈弓,是當年她打鳥用的,彈囊上還纏著圈紅繩。“爸,”她拉了下彈弓,“最後五個問題,關於後怕和趣事的。”
我替她掖了掖被角,被角繡著株小仙人掌,旁邊畫著個大笑的小人,是她五歲時繡的。
“第一個,我小時候那麼大膽,敢在軍營裡搞惡作劇,你有沒有後怕過我闖更大的禍?”
有,夜裡偷偷哭過。你九歲帶兵去邊境,我站在城樓上等,總怕你像小時候搞惡作劇似的衝動。可看到你傳回的捷報,寫著“爸,我贏了”,又覺得那些後怕都是多餘的。後來你說“爸爸我長大了,知道輕重”,我摸著你的頭說“爸信你”——原來父母的後怕,從來都抵不過對孩子的信任,那些藏在“擔心”裡的驕傲,是知道“我的孩子能行”。
“有,”我聲音有些啞,“可更信我的小丫頭懂事。”
“第二個,那天之後,奎木叔叔看到我,是不是都有點怕怕的呀?”
是,見你就繞道走。他給士兵訓話,你一去,他立馬改口“今天就到這兒”;開飯時你坐他對麵,他趕緊換座位,說“我怕你給我碗裡放仙人掌”。可你九歲當元帥那天,他第一個敬你酒,說“小元帥比你爸厲害,我服”——原來成年人的“怕”,從來都帶著敬意,那些藏在“繞道”裡的認可,是對孩子成長最實在的鼓掌。
“是,”我笑了笑,帶著點打趣,“他現在見你,比見老司令還乖。”
“第三個,你抱著我看訓練的時候,有沒有悄悄跟我說過‘乾得好’之類的話?”
說了,貼著你耳朵說的。看奎木氣得跳腳,我偷偷說“雪兒真棒”;看新兵嚇得哆嗦,我又說“這招比爸爸想的還妙”。你趴在我肩頭笑,說“爸爸也覺得解氣吧”,我使勁點頭。後來每次想起那畫麵,都覺得比任何軍功都甜——原來父母的悄悄話,從來都藏著最真的歡喜,那些藏在“誇獎”裡的共鳴,是父女倆心照不宣的甜。
“說了,”我捏了捏她的臉頰,“說了好多好多。”
“第四個,爸爸,你覺得我五歲那年的惡作劇,是不是軍營裡最有趣的一件事呀?”
是,到現在還被老兵們唸叨。他們總跟新兵說“當年小元帥用仙人掌治了奎木副將,那叫一個精彩”,說得比打仗還熱鬨。有次慶功宴,老李還特意端上盤仙人掌炒肉,說“給元帥和將軍下酒”,氣得奎木差點掀桌子。原來孩子的趣事,能在時光裡發酵成蜜,那些藏在“有趣”裡的回憶,是軍營裡最暖的光。
“是,”我望著窗外的月光,“比打勝仗還有趣。”
“第五個,奎木叔叔訓練新兵過仙人掌獨木橋,有沒有新兵真的掉下去被紮到呀?”
有個愣頭青掉下去了,卻沒哭。那新兵摔在仙人掌上,爬起來還敬了個禮,說“報告副將,我沒事”,逗得你直笑。後來奎木偷偷把他拉到一邊,塞了瓶藥膏,說“下次小心點”。那新兵現在成了騎兵團長,見了你還說“元帥當年那招,我學了,治服了不少刺頭”——原來孩子的惡作劇,也能長出勇氣的種子,那些藏在“意外”裡的成長,比任何訓誡都深刻。
“有,”我把她摟得更緊,“可他說,被元帥的仙人掌紮,光榮。”
雪兒忽然伸手摟住我的脖子,眼淚打濕了我的睡衣:“爸……原來我當年的惡作劇,大家都記得呀……其實我就是覺得,誰都不能欺負我爸爸,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這些年你一個人帶我,肯定受了好多苦吧……以後換我護著你,誰要是敢跟你吵架,我還幫你收拾他,好不好?”
我拍著她的背,任由眼淚落在她發頂。這丫頭,明明才十五歲,卻總像個小大人似的心疼我。她的眉眼像極了曉眉,那份護短和機靈,卻比誰都讓人心安。
“好,”我輕聲說,“爸等著,等我家大元帥護著我,像當年我抱著你看訓練那樣,滿眼都是驕傲。”
她在我懷裡漸漸睡沉,呼吸均勻得像當年笑累了靠在我肩上的樣子。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我們交疊的手上,像蒙了層銀霜。那隻舊彈弓躺在床頭櫃上,偶爾被風拂過,發出輕微的聲響,像在數著這安穩的時光。
第二天一早,“天海”群裡又熱鬨起來。
【靈瓏】:(發了個“仙人掌”表情包,配文“將軍把元帥的仙人掌標本框起來了!老兵說當年的慘叫聲能傳三裡地——原來最好的回憶,是把當年的惡作劇,釀成如今的甜。”)
【鴉祖】:(發了個“獨木橋”表情包,配文“當年見將軍抱著元帥笑,奎木在旁邊跳腳,喬軍醫的照片就在帳子裡笑。現在看元帥和奎木叔一起養仙人掌,突然覺得這軍營裡的仇,都帶著糖呢。”)
【王副官】:(發了個“偷聽”表情包,配文“將軍把元帥偷聽開會的樣子畫成了壁畫,說‘這是我家軍師初長成’,現在看元帥指揮作戰,才懂那不是偷聽,是從小就懂爸爸的心。”)
【奎木副將】:(發了個“喂仙人掌”表情包,配文“我當年被小丫頭片子用仙人掌紮,現在天天給仙人掌澆水,就盼著它開花給元帥看——被護著將軍的人記掛著,這輩子值了。”)
雪兒在我懷裡動了動,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嘴角卻彎成了月牙。晨光爬上窗台,落在那盆仙人掌的花上,粉嘟嘟的,像極了當年她捂嘴偷笑時的臉頰。
“醒了?”我低頭,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動作輕得像怕碰落花瓣。
她往我懷裡蹭了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爸,今天要不要去看看奎木叔的仙人掌?我聽說開花了呢。”
“好啊,”我笑著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懷裡撈起來,“這次換我們一起去‘視察’,看他養得好不好。”
她咯咯地笑起來,小拳頭在我胸口輕輕捶了兩下,還是當年那副沒大沒小的模樣。院子裡的仙人掌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裹著金黃的蕊,像極了她五歲時偷偷往奎木床底塞仙人掌時,眼裡閃爍的狡黠光芒。
我們走到奎木的營房外,正撞見他蹲在花盆前,用小刷子給仙人掌除蟲,動作輕柔得像在伺候什麼稀世珍寶。聽見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看見是我們,手裡的刷子“啪嗒”掉在地上,下意識往身後藏花盆。
“奎木叔,你藏什麼呢?”雪兒挑眉笑問,眼裡的促狹和當年如出一轍。
奎木撓著頭嘿嘿笑:“沒、沒什麼,給元帥的仙人掌鬆鬆土。”他轉身從屋裡端出個錦盒,“這是仙人掌結的果子,聽說能安神,給元帥補補。”
雪兒接過來開啟,裡麵的果子紅得像瑪瑙,她拿起一顆遞到我嘴邊:“爸,你嘗嘗。”
我咬了一口,清甜裡帶著點微澀,像極了那年軍營裡的笑鬨——有爭執的辣,有惡作劇的酸,最終都釀成了回甘的甜。奎木在旁邊看著,突然說:“將軍,元帥,下午我燉仙人掌湯,你們可得來嘗嘗。”
風裡飄來仙人掌的清香,混著軍營特有的煙火氣,讓人心裡暖融融的。原來那些藏在爭吵、惡作劇、慘叫聲裡的時光,從來都不是麻煩,而是被歲月熬成的蜜。它們在仙人掌的刺上、在獨木橋的木板上、在父女倆相視而笑的眼裡,慢慢沉澱,成了軍營裡最綿長的故事。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雪兒牽著我的手,奎木跟在旁邊,手裡捧著那盆開得正豔的仙人掌。遠處傳來新兵訓練的口號聲,混著我們的笑聲,在營地上空蕩開,像一首永遠唱不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