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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魔神:天海傳奇 第78章 夜驚護夢,疼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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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海的夜深得像化不開的墨,軍醫營裡隻留著一盞昏黃的油燈,映著帳內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我抱著雪兒,她的頭枕在我未受傷的左臂上,呼吸平穩得像湖麵的漣漪,左手的紗布安安靜靜地搭在我胸口——這是她受傷後第三個夜晚,也是她難得睡得安穩的時刻。

右下腹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我捨不得動。懷裡的人兒太輕了,輕得像片羽毛,卻又重得像塊烙鐵,燙在我心上。白日裡她強撐著處理軍務,對著弟兄們笑說“沒事”,可我知道,那一百刀的疼、伏擊戰的驚險,早就刻進了她骨子裡,隻是被她用元帥的盔甲死死壓住罷了。

我低頭看著她的睡顏,油燈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垂著,像蝶翼停駐。這幾天她瘦了不少,下巴尖得硌人,嘴唇也總是乾裂的。心疼像潮水,一**漫上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迷迷糊糊間,我也跟著沉入了夢鄉。夢裡還是她小時候的樣子,紮著羊角辮,舉著糖葫蘆朝我跑過來,喊著“爸爸抱”,聲音甜得像蜜。

“不要……彆過來……”

一聲壓抑的囈語突然劃破寂靜,像冰錐刺進夢裡。我猛地驚醒,懷裡的雪兒正在發抖,身體緊繃得像拉滿的弓,未受傷的右手死死攥著我的衣襟,指節泛白。

“雪兒?”我低喚一聲,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她沒應聲,隻是眉頭擰得更緊了,額頭上沁出冷汗,嘴唇哆嗦著,又吐出幾個字:“彆炸……手……我的手……”

是噩夢。

我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清醒了。她一定是夢到了伏擊戰那天,炸彈炸開的瞬間,彈片嵌進肉裡的劇痛。

“不怕,雪兒不怕。”我連忙抬手,用掌心輕輕撫過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像安撫受驚的小獸,“爸在呢,沒事了,都過去了。”

我的掌心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後背的顫抖,像秋風裡的落葉。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起伏著,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喊不出聲。

“羅平……你滾開……”

又一聲夢話,帶著濃濃的恐懼和厭惡。我心裡一揪——這丫頭,連夢裡都在被那混蛋騷擾。羅平當年的背叛,像根毒刺,紮在她心裡最軟的地方,平時看著沒事,卻總在這種脆弱的時刻冒出來,狠狠紮她一下。

“他不敢來,爸在呢。”我俯下身,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像春風拂過湖麵,“爸把他關在深海監獄裡了,這輩子都彆想出來,沒人能再欺負你了。”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那隻纏著紗布的左手。紗佈下的手指還在微微抽搐,大概是夢裡的疼痛牽扯到了現實的傷口。我用拇指輕輕摩挲著紗布邊緣,試圖用溫度傳遞安心。

“弟兄們……對不起……我沒護住你們……”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哭腔和自責,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出來,順著眼角滑進鬢角,濕了一片。我這才知道,她不僅在怕疼、怕羅平,更在為伏擊戰裡受傷的弟兄們愧疚——這傻丫頭,永遠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從來不想想自己纔是傷得最重的那個。

“胡說什麼呢。”我的聲音也哽嚥了,抬手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淚,掌心觸到一片滾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你把他們從蠻族手裡救回來的,他們都感激你,沒人怪你。”

我把她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些,讓她的耳朵貼著我的胸口,聽著我沉穩的心跳聲。小時候她怕黑,我就是這樣抱著她,讓她聽著我的心跳睡覺,告訴她“爸爸的心跳在,就沒人能欺負你”。

“爸……手好疼……”她在夢裡蹭了蹭我的胸口,像隻尋求庇護的小貓,聲音委屈得讓人心尖發顫。

“爸知道,爸知道。”我心疼得無以複加,隻能一遍遍地重複著,用指腹輕輕拂過她汗濕的額發,“忍忍,天亮了就不疼了,軍醫會給你換藥,很快就好了。”

其實我知道,那傷口沒那麼快好,疼也不會輕易消失。可我除了這樣哄她,還能做什麼呢?總不能替她疼,替她受這份罪。

她的顫抖漸漸輕了些,可還是時不時地囈語,一會兒喊“彆炸”,一會兒叫“爸”,一會兒又低低地哭。我就這麼抱著她,不停地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把所有能想到的溫柔話都說了個遍。

油燈的光越來越暗,帳外的風聲漸漸停了,天邊泛起一絲極淡的魚肚白。懷裡的人兒終於不再發抖,呼吸重新變得平穩,眼淚也止住了,隻是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像晨露落在蝶翼上。

我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動作輕得怕驚擾了她。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可那份心疼卻絲毫未減,反而像被浸泡過的棉花,沉甸甸地壓著。

她纔多大啊,就要扛起龍海的重擔,要麵對刀光劍影,要忍著劇痛硬撐,連做個夢都不得安寧。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她護在羽翼下,一輩子不讓她沾半點血腥,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可我不能——她是龍海的元帥,是弟兄們的主心骨,她有她的責任和戰場。

我就這麼抱著她,睜著眼看著帳頂,直到油燈徹底燃儘,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懷裡的人動了動,緩緩睜開眼,藍紫色的眸子裡帶著剛睡醒的迷濛,看到我眼底的紅血絲,愣了一下。

“爸,您沒睡?”她的聲音還有點啞,帶著剛從噩夢裡掙脫的脆弱。

“睡了會兒。”我笑了笑,想抬手揉她的頭發,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麻得沒了知覺,大概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做噩夢了?”

雪兒的臉頰瞬間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嗯……吵到您了吧?”

“傻丫頭,跟爸說什麼吵不吵的。”我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胳膊,雖然疼,心裡卻鬆快,“夢到什麼了?跟爸說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夢到炸彈……還有羅平……還有弟兄們……”

“都過去了。”我打斷她,握住她沒受傷的手,緊緊地攥著,“蠻族被打跑了,羅平關著呢,弟兄們也都在好好養傷,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看著我,眼眶又紅了,突然撲進我懷裡,把臉埋在我頸窩,悶悶地說:“爸,有您在真好。”

“爸永遠都在。”我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以後再做噩夢,就喊爸,爸醒著陪你。”

“嗯。”她應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上午換藥的時候,軍醫看到我發麻的胳膊和眼底的紅血絲,大概猜到了昨晚的事,沒多問,隻是給雪兒換藥時格外輕柔,還特意多加了些鎮痛的草藥。

等軍醫走後,我的傳訊器“滴滴”響了起來。點開一看,“天海群”裡又熱鬨起來——估計是哪個起夜的弟兄看到了軍醫營的燈亮了半夜,猜到了大概。

“聽說昨晚元帥做噩夢了?哭了半宿?”

“我的天,肯定是夢到伏擊戰了!想想就心疼死了!”

“將軍肯定沒睡好吧?早上看到他眼圈都是紅的,胳膊還一直揉,估計是抱了元帥一晚上!”

“神豹軍統領:我早上去送早飯,看到元帥靠在將軍懷裡,將軍正給她擦眼淚呢……哎,咱們元帥看著厲害,其實也隻是個小姑娘啊。”

“飛虎軍統領:將軍是真疼元帥,小時候怕黑抱著睡,現在做噩夢還抱著哄,這父愛沒誰了!”

“羅鋒:(發了個拳頭的表情)等元帥好了,我去把羅平那混蛋再揍一頓!讓他在夢裡都敢騷擾元帥!”

“滔滔:嗚嗚嗚元帥彆怕!我把我的護身符給元帥寄過去!能擋噩夢的!”

“亡月掌教:阿彌陀佛,元帥心結難消,還需靜養。將軍的守護,便是最好的良藥。”

“一個受傷的弟兄:我們今天都小聲點,讓元帥好好睡一覺!誰要是敢吵到元帥,我第一個不答應!”

雪兒湊過來看,看到群裡的訊息,臉瞬間紅透了,嗔怪道:“他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知道了纔好。”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讓他們都知道,我們家雪兒也是會怕的,以後多護著你點。”

她哼了一聲,卻往我懷裡靠得更緊了,嘴角偷偷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暖融融的,落在我們身上,把噩夢的陰霾驅散得一乾二淨。

我知道,那些傷痛和恐懼不會輕易消失,或許以後還會有這樣的夜晚,她會在夢裡哭,會害怕,會顫抖。但沒關係,我會一直抱著她,在她耳邊說“爸在呢”,直到她不再害怕,直到她能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

因為她是我的雪兒,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的寶貝。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會護著她,護著她的夢,護著她眼裡的光,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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